“周sir,我曾经做过一些错事,但我不想一错再错......”
周瑜脑中回忆着狗头刚说完的话,眼神泛起一点冷意。
当内鬼就当内鬼,想杀他那就是作死了。
周瑜想了想拿起电话:“SDU,我周瑜,给我找两个狙击手,两个攻击手,穿便衣,直接来新界南报道,到楼下给我电话。”
对付一個郭定天用不了那么多人,但是狗头的话周瑜照样不信,小命金贵,有备无患。
......
义丰大本营,参会的话事人和爷叔辈,表面神色一片肃穆。
“烈哥确认遇难,阿孝,你当时也在场,到底发生什么事?”富爷问。
“唉,你们自己听吧。”倪永孝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整段录音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把莫一烈不知道医院行动是一次演戏的那几句话给删掉了,听下来的第一感受,就是莫一烈和倪永孝联合做局钓辣姜。
随着录音的进展,各人的表情逐渐愤恨。
“混账东西!这个辣姜,当年烈哥好心好意收留他,居然是这样的反骨仔!”
“玛德,必须为烈哥报仇!居然敢叫警察,要不然烈哥都不会死!”
“真的看错他了。”
“我必杀他!”
山根叔唉的一声:“一烈也是命不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我觉得还是要选坐馆,义丰最近流年不利,必须要改改运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找辣姜报仇了,我们自己都要饿死。”
坐馆的话题一提,底下顿时没了声音,大家眼神的互相打量,蠢蠢欲动的心思简直抑制不住。
辣姜完了,不说别的,在选坐馆这方面,大家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以前有这么几个强手压着,也知道自己没戏,但是!最近这强手一窝蜂的全没了,这大好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谁还不想当坐馆了。
没人开口,富爷出了口气道:“阿根说的也有道理,坐馆是要选了,那就按老规矩来,先提名参选,然后接着投票,大家有没有意见?”
老规矩了,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那就开始吧,谁要参选?”
“既然没人,那我就第一个参选。”
“唉,谁说没人,我也参选。”
“你们都来,那我也来。”
几个人实力都差不多,都抱着能选干嘛不选的心思。
山根叔斜眼看着这一帮歪瓜裂枣打量,怎么看怎么觉得变扭,这别说有一烈的能力,还没辣姜看起来顺眼呢。
就这些人当个片区的话事人还行,当义丰的坐馆,行么?反正他是觉得不靠谱。
“呐,阿孝,你也参选啊。”他心直口快道。
还不如倪永孝呢,至少有脑子,出来混,得用脑。
“山根叔,不是吧,他一个新来的,有什么资格选?”
“是啊,山根叔,他凭什么!”
“我也不同意,他根本就不够格!”
三个参选的话事人大喊大叫,此时心照不宣,少一个对手是一个对手,何况这个人是倪永孝。
压力很大的。
“你们几个,放以前,连站在人家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啊。”山根叔斜眼喝骂。
身份在这里,根本不怂他们几个,反正谁当上坐馆,都要有他的一份。
“你都说了是以前了。”话事人反正不依不饶,不怀好意的看着倪永孝,眼神里就一个意思,识相点,别跳出来。
“阿孝,你自己什么意思?”富爷温和的问道。
会场一静,所有人都看着倪永孝。
倪永孝缓了缓,淡然道:“其实谁当都可以,富爷山根叔如果要我来,也行。
但是既然有人不同意,我就让给你们,我不选。”
参选的备胎听到这话心里一喜,白痴,爷叔辈让你选你都不选,大叫道:“呐,富爷山根叔,你们听到了,是他自己不参加的。”
“对啊,这可跟我们没关系。”
几个人还乐呵呵的,山根叔和富爷一脸疑惑不解。
就听到倪永孝说道:“新界南是周瑜的地盘,从周瑜盯上义丰,到烈哥出事,花了多久?你们有信心做的比烈哥好,我祝福你们。”
祝福你阿妈,这话像一盆冰水一样在腊月里把三个备胎浇了个透心凉,糊涂啊!
虽然老话说的好,出来的混的,早就料到自己一脚在牢房,一脚在殓房,但那是骗骗下面无脑古惑仔的。
谁还真想死了!
刚才热血上头了,现在脑子里想到周瑜的模样,倍感提神醒脑,比清凉油还管用。
坐馆的位子再好,也要有命坐啊。
某备胎严肃道:“咳咳,我想起来了,我上次贪污了社团的500块钱,这就证明我管不住手,为了避免社团更大的损失,我弃权。”
身边人立刻指责:“你怎么能这样!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人心软,上次手下的古惑仔偷了一万两万,莪根本狠不下心处理,真不适合当坐馆。”
“你们啊...”最后一人叹了口气道:“我刚刚拉了下内裤,发现今天穿的居然是条白色,本命年,不吉利,算了,不选了。”
山根叔:“......”
富爷:“......”
往年打生打死,抢的风生水起的坐馆位置,现在下面是埋了地雷了?要不要这么不乐意?
三个参选人全退出,这连个参选的人都没了?
义丰还没坐馆了??
富爷不信邪的看着那三人,三人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他。
倪永孝推了推眼镜:“那就我来。”
一话蹦出,音调已变。
从萎靡到强势一秒切换。
选坐馆,他就根本没准备选,他要直接当。
“你们的意思呢?”
也没别人选,富爷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
“我没意见。”
“同意。”
“既然都同意,那义丰就靠阿孝你了。”富爷道。
倪永孝轻点头:“下面开会。”
倪永孝正式入主义丰。
......
一处民居。
“如果要刺杀周瑜,最好的机会就是晚上的聚会。”
“周瑜很可能会在散场的时候,在门口送一下队员,或者聊聊天什么的,那个时候他是不会动的。”
“所以我们等到快要散场的时间点,提前离开一小会,在对面伏击,只要周瑜出来和别人说话,我们就找这个时间点开枪,一枪毙命!”
“十米固定目标靶,你总没问题吧?”狗头说完问。
郭定天摸着手上的黑枪,快速拔枪对准镜子里的自己,好似里面那个是周瑜。
“当然没问题,百发百中。”
“你不要那么紧张。”狗头翻了个白眼:“正常射击就好。”
郭定天点点头,十米的距离,确实不需要担心。
“那我们怎么离开?”他问道。
“不用离开。”
狗头一笑:“到时候一阵骚乱,我们加入寻找凶手的队伍不就好了?”
“漂亮啊!”
郭定天眼睛一亮,杀人的地点多了去了,怎么离开不被怀疑才是难题。
“狗头不愧为狗头,这一招绝了!”
......
晚上,酒楼的庆祝宴会。
一帮饮食男女喝的高高兴兴,一阵一阵的大笑声时常爆发,联谊的事情那就自发组织,反正都那么熟了,再找不到,活该当单身狗。
周瑜和巩家培出来透透气。
“一开始发短信不回,电话没人接,后来我逼他,说再不回,我就在电视上召回他,他倒是回了。”
巩家培摇头无奈笑:“告诉我他在开车,准备去码头吃海鲜,所以没听到。”
“这个人已经谎话连篇了,后来呢?”
“后来我就告诉他马上回警局,卧底任务宣告结束,他就说要抓倪永孝,我说不用了,必须马上回来,他发了脾气。”
“还发脾气?”周瑜失笑:“怎么发的。”
巩家培抿了抿嘴:“我说倪永孝的事不用他管,他的原话:
‘我在义丰卧底这么多年,你说不管就不管?现在就差一步!我有办法对付倪永孝,只要除掉他,我就能当上坐馆,到时候整个义丰所有人的犯罪罪证都会落到我的手里,你明不明白?’
他说这段的时候声音突然加大,情绪很激动。”
周瑜啧的一声:“表演欲望很强啊。”
有些话骗骗一般人是可以的,潘学礼的这番话,乍听之下说的确实有道理。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卧底是按照联络员的指示行事,而不是自作主张,这是犯忌的。
“我叫他执行命令,他把电话挂了。”巩家培叹了口气,怎么也联络了几年了,养条狗还有感情呢,年纪大了,伤不起。
“那就这样吧,听天由命。”
自作孽不可活,剩下的就简单了。
“莫一烈死了,义丰选坐馆,恐怕有动静,接下来你那里恐怕要乱啊。”巩家培还担心辣姜趁机搞什么鬼。
“已经派了人了,乱了就敲打敲打,不会有大乱的。”周瑜很放心。
“还有件事,莫一烈是死了,但是CIB里的那个内鬼还没有找出来,恐怕有点麻烦。”巩家培耿耿于怀。
周瑜一笑,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拍了拍他的背:“也许很快就出来了。”
“是么?”巩家培表情狐疑,总觉得周瑜知道什么。
“是啊。”
“有多快?”
“说不定我待会出门,啪一下,大马路上就给我跪下了。”
“哧哧哧,如果是真的,那就值得喝一杯。”
“你请啊?要贵的。”
“行。”
......
“自己小心啊,该回家的回家,还要聚会的注意安全。”
酒后散席,周瑜叮嘱众人。
“yes,sir,thankyou,sir。”
“放心啦,我们没喝醉。”
几个人笑着勾肩搭背路都走不稳。
周瑜笑着摇头,眼睛瞟了眼对面。
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街上响起一片惊慌的叫声,周瑜身前的队员如同炸毛一般,反手就去掏自己身上的配枪,转身瞄准了对面。
姿势凌厉帅气,嘿,还真没多少醉意。
“抓一只老鼠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周瑜轻松道。
没过多久,一道双肩各有一个血洞的身影被SDU队员从对面拖了过来,丢在周瑜面前。
“阿天!”CIB队员惊呼。
“周sir,这怎么回事?”
“对啊。”
“你们组里的那只鼹鼠,巩sir用一酒杯叫我帮忙找出来。”周瑜笑笑。
巩家培:“......”
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现在看来,这杯酒就真划算。
“阿天,居然是你。”CIB的人对于周sir的话当然毫不怀疑。
郭定天被压的重重的跪在周瑜面前,双手无力的下垂,眼神里的愤恨之意毫不掩藏。
“周瑜!”
周瑜看了他一眼轻笑:“是不是很气,是不是很无力,那就对了,你会一直无力下去,还有几十年,进了监狱好好想,慢慢熬,提醒你一下,当过警察的一般在里面的日子不太好。”M.
“啊~!”
郭定天不顾手上的伤口,猛的想要挣扎过来,用牙咬周瑜的小腿。
他要啃周瑜的皮,喝周瑜的血,不咬一口,决不能压下他心中的郁闷之气。
然后被SDU队员一压头,摁在了地上。
连跟周瑜的毛都碰不着。
还磕了一嘴血。
周瑜看了都摇头,这SDU队员多少有点在他面前表现的意思,瞧瞧,这牙都给人家磕掉了。
太过分,也不知道收敛着点,怎么也得批评批评。
“人交给CIB,你们几个收队,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吃一桌再走,进去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