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流浪女,在一刹那间,想起了很多悲惨的往事。
从经历过的前夫出轨背叛,到人渣老头囚她在家中欺负,再到那对曾经死掉的双胞胎孩子,还有被光棍汉毒打的日日夜夜。无法承受的哀痛,顷刻之间,席卷了还在哺乳期的虚弱女人。
她蜷缩起身体,嘴里大叫着:不要骗我、不要过来、不要打我、救救我孩子之类的话语。
这种过激反应,还没持续几分钟,女人清晰的口齿,居然再度变得不清。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神智,也再一次变得错乱。
她整个人,重新陷入了,那种发疯和崩溃的状态。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流浪女人缩在床上,变得不吃不喝,满嘴胡言乱语。
每次,她看到有家人靠近,就会极具攻击性地挥动手脚,疯狂打人。就连自己一直很疼爱的孩子,她也已经认不出来,看到时,只会嘴里咆哮着挥拳。
随着流浪女的精神状况,再次变差,她的身体状况,也变得不再乐观。短短两天的时间,滴水未进的流浪女,双推之间,忽然大面积的出血。
同时,那个呛过奶的小孩子,在忽然断奶喂食奶粉后,身体也出现了不明情况的异样。孩子会突然出现,脸色发紫、嘴唇发白、浑身颤抖的症状,如同被人勒住了脖颈,完全喘不上气。
一系列的不好情况,让流浪女的家里人急坏了。他们想尽办法,筹到一大笔钱后,将两个人送进了县城里,最好的一家公立医院。
并且,她家那几位有点本事的哥哥们,还费了很大的周折,从某个大城市的三甲医院里,请来妇科、精神科和儿科的三位专家,成立了一个临时专家组,专门用来救治她和孩子。
可惜,即便家人们倾尽所有的救治她和孩子,一切却还是来不及,救治的结果依然很不美好。
大城市来的专家们,经过仔细的专业检查和严谨的抽血化验后,非常痛心地指出:流浪女人长期营养不良,又饱受各种折磨,其实身体的内部,早就已经被掏空,根本不适合生育。
而社会上,提倡的母乳喂养,是指健康正常的产妇,不是她这样虚弱不堪的病人。更不用说,流浪女人再度发病后,在家中长达两天不吃不喝的瞎折腾。
这个时候的流浪女人,其体内的器官,都已经出现严重的衰竭,专家们也是回天无术。
同时,几位专家还指出,流浪女人生的那个孩子,也是严重的发育不良,从而导致他,患有先天不足无法医治的心脏疾病。
就算这次发病,家里人能花费巨款,将小孩子成功地抢救回来,但他仍旧活不过五六岁。
知道了真相的家人们,只能再一次,接受残酷的现实。
最后,住进医院没几天的流浪女,跟她那个小小的孩子,双双都死在了医院的病房内。
流浪女人年迈的父母,哭的死去活来,悲痛无比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又一次经历了这个世上,最为悲惨的事情。
看着悲痛欲绝的父母,想着躺在太平间里的两具尸体,几位伤心的哥哥们越想越恨。他们把家中妹妹,遭遇到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于那个无耻、无良、无情的村子。
两天后,流浪女人的几位哥哥们浑身披麻戴孝,召集了一支浩浩荡荡的白色送葬队伍,杀气腾腾地往那个村子赶去。
一路上,这些人吹着凄凉的唢呐,撒着漫天的黄纸,抬着流浪女和那个没有抢救过来的孩子,哭声震天地来到了姮美丽所在的村子。
他们要求这个村的村民,将两具横死的尸体,安葬在此村的东山头上。
这个村子的东山头上,是他们村里,最好的一块风水墓地。
平常,专门用来安葬村里,寿终正寝、躯体健全、有点身份的老男人们。村里的残疾男性、横死的男人或是女人们,都没有资格,安葬在那里。
因为,按照村里流传下来的说法,家里能有一位男性长者,埋在东山头的坟地里,其后代一定非富即贵。所以,村子里符合条件的家庭,时常为了能分到那里的一块坟地,打的头破血流。
这些年来,随着东山头的坟地,数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能安葬进去的老男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单说最近的十年间,那里只安葬了村长的父亲、上任村长的父亲、上上任村长的父亲,以及上上上任村长的父亲和上上上上任村长的父亲。
这是归于,姮美丽所在村的村规,一任村长的任期,只有两年。
换句话说,现在村东山头上的坟地,连他们自己村的普通老男人,都很难葬进去。更别说,是要葬一个横死的外乡女人,以及一个还算不上是个人的未满周岁小屁孩。
面对这种不可能答应的要求,村委会的人和村民们,全都傻了眼。
他们谁也不知道,流浪女人的哥哥们,是从哪儿知道了,自己村的这块风水宝地。还借着自己妹妹和小孩子的尸体,带了很多彪悍强壮的外乡人,打起了破坏村里风水的主意。
此时,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屈辱和不甘。
但是,面对来势汹汹人数众多的外乡人们,村委会和村民们还是怂了,他们仍旧选择了无所作为。
毕竟,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这些年里,村子里好吃懒做、坑蒙拐骗、无良刻薄的村风,早就逼走了所有能走的青壮年。罕见的旱情,又让剩下能干活的健壮男人们,陆续出门打工讨生活,以便养家糊口。
现如今,能留在村里的村民,除了那些尚未成年的孩童,就是很多疯疯癫癫、生活不能自理、口吃不清的傻媳妇们,还有些头发苍白数着日子等死的老年人。
至于那些个为数不多的成年男人们,几乎都是些无所事事、习惯性扶不上墙的阿斗无赖,几位老人组成的村委会,根本没有可以用的人。
所以,面对这一大批身强力壮的外乡人,这个村只能自食其果。
于是,他们极其不情愿地看着,那些外乡人们将横死在医院中的母子,安葬在了自己村的东山头上。
外乡人们祭祀完母女后,还强迫村委会,答应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