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利夫龙是一座常驻十万人口以上的城市。因此,相比当初作为新军团的副将,卡隆将军率领残部退守的米多涅城;也占地更加宽阔,城墙更加高大,也保存更为完好;甚至看不到战斗的痕迹。
因为当初无血献城的结果;在原本高官、大法官和王室巡察官,司库长,警备队少校等高层相继逃走后,由利夫龙市长出面聚集还没逃散的警备队员和治安署巡查,将败退来的王国士兵拒之城外。
然后,又在北意/西罗联军中,最先抵达的伦巴德军“威尼西亚”兵团长面前,由这位年老奕奕的市长,开门献上城市的钥匙。以伦巴德人的优先独占城市,换取免受到其他势力军队的荼毒和肆虐。
但是,且不论怎么做的立场和动机;伦巴德军队作为外国侵略者,终归不是兴师动众前来做善事或是解放人民的。所以在最初勉强维持几天,相安无事的表面功夫后,伦巴德士兵很快就失去约束。
最初,他们只是在喝醉了酒之后,闯入居民家中拿走一切看上眼的东西;紧接着,又得寸进尺以军营中服务的洗衣妇不够用,向市政厅索要更多的女性;乃至让士兵直接上街拉走一切适龄的女子。
甚至连一些城市官员、小贵族和富有人家的女性,也不能有所例外。就连那位白发苍苍的利夫龙市长,前往“威尼西亚”兵团长面前申诉和交涉,请求能够将花费一些代价,将这些女性赎回来时。
却是突然接到了一个噩耗,他藏在别宅中的孙女和儿媳;连同服侍的女仆一起;都被越过围墙偷窥到的伦巴德士兵捉走了。虽然,在他的再三请求之下,终于要回来了自己亲眷,但是在几天以后。
因此这位被城内的富有阶层,临时推出来向侵略者投降的老市长;也在某种羞愤与悲痛当中郁郁而死。随之而来是勉强维持的市政系统,就此瘫痪与崩溃;再没有人敢去承当职务或是坚守岗位了。
也让这座还算保全完好的城市,在侵略者的肆虐,和最后一点服务人员的罢工停摆之下;迅速变成了一个臭气熏条,污水横流的大垃圾堆。甚至连每天各所教堂中,例行敲响的报时钟声也不见了。
因为,就算是这些上帝圣所里的神职人员,也未能够有所幸免。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跑进来寻求庇护的老弱妇孺,哭喊连天的被占领军给带走,而鼓起勇气站出来交涉的神甫,却被打倒杀害。
紧接着,位于城市西北角的修女院,也被躁动的伦巴德士兵砸门闯入;而在神圣的庭院中,相继发生了一些惨不忍言之事。虽然,那位伦巴德兵团长很快站出来,象征性的吊死了几個人作为交代。
但是,很快就有士民认出来,这只是几个被套上伦巴德军服的街头游汉而已;并不是什么外国人。因此,江畋才能轻而易举的事先分批派人混进城内打探,而不是靠自己乘夜翻越城墙内做点什么。M.
或者说,他如今进入的其实是座民怨鼎沸的城市。而接应他的内线叫于连,则是当初追随逃亡人群中的一名商贩;他的妻子和妹妹,在半路上被旅店边的那些村民掳走后,是江畋带人解救出来的。
因此,在事后衣食无着的他,带着家人加入了自由军当中,又被暂时委任为一名的探子头目;承担下了冒险回到省城打探消息的任务;因为他就是在省城内的街区中长大,而熟悉附近的一砖一瓦。
外形看起来老实巴交、说话也是畏首畏尾,站在路边很容就被忽略的于连,目前还算是比较忠实可靠。因为,回到省城他依靠给相熟的商贩旧识,提供货物和金钱的,很快就收集到上述相关消息。
“长官,您看。”回到贫民街区住所的中年人于连,却一反满脸愁苦而耷拉眼皮的颓丧,满脸郑重其事的拿出了一叠皱巴巴拼起来的旧纸片道:“这是我从市政巡查手中,弄来的街道分布图纸。”
“其中一些地方,已经做了记号……黑色的原点,代表的是伦巴德人在街头驻守的岗哨和据点……还有另外一些线条,则是他们经常活动和巡逻的区域,主要集中在上城区……城内三个团的营地,则是都在城市的东南北门的附近;唯有西边的城门,只有一个不完全的连队,和部分前城市守备队的成员……最后,还有一支雇佣兵,常驻在市政厅和高官公署之间……人数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专门守卫大人物。”
“不错了,你等打听到这些,相当不错了:或许比我想的还要更加出色。”江畋耐心听他结结巴巴的慢慢说完,这才点头赞许道:“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让你找的场所找到了么?”M.
“多谢长官夸奖!”听到这话的中年商贩于连,顿时就像是全身浸透了甘霖一般,连满脸堆压皱纹都仿佛舒展开来了。因为,他可是亲眼见证过这位大人神勇事迹;也与大多数见证者一般自我坚定信心,觉得自己是在追随一位上古英雄的血脉和杰出后裔,而正身处在传说故事所描述的,难以形容的伟大征程中:“已经找到了,就等人来查验了……”
随后,江畋等人就来到了远离贫民区,数个街区外的一所废弃教堂内;随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法柜和神台,歪斜在一边的十字架,还有墙壁上溅落的发黑血迹,无不在控诉着曾经遭遇过的暴行,
因此,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站在这所门窗都被打破,又用杂物和垃圾堵住外院门的教堂中;依旧有着一种似有若无的脊背发凉和瘆人感;就好像还有什么残存的怨念,在人耳边呢喃着徘徊不去。
事实上,在江畋的视野当中,也再度出现了绿色的提示:“检测到极其细微的异体能量残留,是否对冲/泯灭之……”
“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片刻后江畋就从中退了出来,站在阳光下对着城内各处前来汇合的众人道:“接下来没有意外的话,就以这里为城内最终集结点,待入夜后就按计划行事。”
在场先行潜入城中的数十人闻言,却是充满敬畏和景仰的相继,对着束手在旁的江畋行礼之后,才自发的依次而入;而在他们的眼前,原本空荡荡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教堂内,赫然多出成堆的武器。
从成捆的刀剑和成排挂着短矛、斧锤的架子,再到藤箱里码放好的的长弓和军弩,一副副装好箭矢的箭壶;还有叠在一起的锁帷子和锁链衫、镶皮甲,套成一串的弧边盔和壶型盔,折叠好的旗帜。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了,但还是有人当场忍不住跪拜,握手在胸口喃喃自语的祷告起来。因为,这可是凭空现物的威能,就像是上古那位圣者,用五鱼二饼喂饱了数千信众一般的奇迹。
而这就是这位长官,在某一天得到了某种天启之后,所拥有神奇权能。也正是这种令大量物品凭空出现的神奇权能,带领和鼓舞、支持着他们,神出鬼没或是出其不意的,击败了一路又一路敌人。
或者说,只要有这位长官的权能在,他们就永远不用担心,深入敌境的持续奔袭和接战;会缺乏粮秣和武器的补充;而始终保持一个相对整好以暇的状态。现在,这位长官又在
“长官,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随后,老猎人埃阿斯也走到江畋身边道:“仅凭您的这种权能,就足以成为大陆列国的君王们,乃至各大教会之间,最受尊崇的供奉者。为什么选择了这条道路。”
“因为,自从我在这个世间苏醒之后,就天然背负着某种使命和任务。”江畋轻轻摇头道:“任何力量和权能,都不是毫无代价的;只是,我还需要更多的探索和发现……”
“既然如此,那就请让我用余下的生命,来见证和追随您的历程吧”老猎人埃阿斯又开口道:“我已经获得太久了,也看过了太多的人和事;但都没有和长官您在一起更加精彩和有趣了。”
“难道,你也要放下曾经的坚持,而加入到这些俗世的战争当中么”江畋却是笑而反问道:“这似乎有违你们这些猎人宣称的,超然于列国纷争之外的传统了。”
“我也曾经受到雇佣,顺带杀死一些于异类为伍,甚至豢养和庇护异类的人。”老猎人埃阿斯轻描淡写的道:“他们与长官你亲手杀死的那些贵族和市民中败类,其实并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既然这样,入夜之后你们就直接前往西门并发出信号。”江畋转身对着已经披挂齐全的一众军士道:“老埃尔和我,就到市政厅附近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于是,时间就在这么平淡无奇,而又充满煎熬的等待中,慢慢来到了夜晚;而在城内相继汇聚过来的,也达到了两三百人之多;虽然他们大多数都屏气息声的,小口吞咽着干粮或检查着武器。
但如此多人挤在了这座荒废教堂内,还是不免引来了好几次好奇的窥探者或是路人。然后,或是被留在外间的暗哨,当场拧断了脖子塞进内院;或是被掩嘴抱头拖到角落,塞口捆绑城一团。M.
然后,随着天色彻底黯淡下来,将附近的街区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废弃的教堂中也骤然亮起了连片的灯火。而后,又变成了举着风灯鱼贯而出的一大队“伦巴德士兵”,就这么横冲直撞过街道。
也将行经各条街区内,还在隐隐闪烁的民家灯火,如同惊吓一般的熄灭了不少……与此同时,换上一身伦巴德军官打扮的江畋,也带着穿着不合身卫兵制服的老猎人埃阿斯,来到了市政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