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像话,妖孽王爷不要跑 第240章 -241-可我不想成佛,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简简单单的生活

叶繁花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经历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面色潮红,眼中满是愧疚。古颜夕原本还怀疑此事与她有关,现下看来,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醉生梦死,多美的名字啊,可谁能想到却是一味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呢撄?

“既然你知道这味蛊的名字,那你知道你父亲当年为何要将它下给我父皇吗?”古颜夕问道。

“我不知道,不瞒你说,我自从生下来到现在见过我父亲不超过五次。”叶繁花自嘲一笑,道,“很可笑吧,可那个人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与我却并没有多大关系。”

“那么解药呢,你总知道解药在哪里吧?”冷俊轩也急道偿。

“解药在他身上,不过抱歉我帮不了你们。”

“为什么?”

“繁花她已经被逐出叶家了,若是私自再回去,只会被叶家的活活打死。”眼见叶繁花说不下去,范御熙出面解释道。

事情由此便僵在了这儿,一个最有可能帮到他们的人却因身份问题出不了面,而如果一切真的照叶繁花所说,那么只有找到叶家家主,月云升的蛊才有的解。

“我要去擎南。”少顷,便听古颜夕说道。

“不行!”却是冷俊轩跟应墨隐齐齐出声否决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也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有可能是冲我来的对不对?人人都知父皇膝下无子,大半国中朝政皆由我与冷俊轩在处理,一旦父皇真的殡天,我就要继承大统成为紫云国的新皇。但你们都知我不会这样做,幕后的那个人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用这十几年前的蛊来做局,为的就是将我逼过去。”

“我若不去,父皇必死,到时我还是要继承皇位,谁知那时候对方会不会以女子不能当皇帝为由将我赶下去,以此来抢占我紫云一国?”

“可你若去了,说不定就会死在那里,到时陛下不醒,你也不在,你让大伙儿怎么办!”应墨隐也发火道。

“不是还有冷俊轩吗,他当这个皇帝总比我当了好吧?”

“我不会答应的!”冷俊轩也难得板起脸道。

眼见这三人立马就要吵起来,流若与莫笑皆是一脸为难,却不知该怎么办。不知为何他二人下意识就把视线投向了范御熙,那种类似求助般的目光让范御熙微微一怔,随即低下了头。

真是麻烦啊,明明说好了不再管这些人的事,怎么就……

“别吵了,其实想要‘梦死’的蛊母,也不一定非要找到繁花的父亲。”无奈地叹了声,范御熙扬声道。

他这一声瞬时引来古颜夕等人的注意,见状他继续道:“繁花的父亲叶宇已经失踪很多年了,现如今叶家的家主是她大哥叶沉。而据我所说叶沉手中的‘醉生梦死’尚还没用,所以要去擎南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直接找叶沉便是了。”

应墨隐注意到范御熙在说起“醉生梦死”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而与此同时他的眸底也闪过了一丝异样的色彩。应墨隐看不懂这种情绪,却也不好直接去问,他见对方说的认真,便也收起刚才的小发现,直接道:“对方毕竟是叶家家主,‘醉生梦死’又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易让我们拿到。”

“但是你们在这里争吵,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范御熙道,“不如投票表决吧,少数服从多数。”

范御熙这个提议虽然有些随便,但却是眼下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见状古颜夕几人也都互相看了一眼,少顷便由她道:“那……同意我去擎南的人举手。”

古颜夕说完便举起了手,接着,范御熙,叶繁花,流若跟莫笑也都举了起来,连带着门外的侍卫跟许公公还有月影他们也是同样。

因为她一直都是众人心中的顶梁柱,所以相信她即便去了也一定可以安然归来。

见状,应墨隐与冷俊轩互看一眼,表情颇有些无奈。

古颜夕一向是雷厉风行的,眼见去擎南的计划定下来,随即便吩咐宫人准备外出的东西给自己。由于眼下她的身份是紫云公主而非古家二小姐,所以一切需得小心,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本来流若作为东道主应该尽尽地主之谊的,但他在擎南实在混得太窝囊,除了能帮他们找到住宿的地方外,竟是一点用都没有了。不得已古颜夕只好放弃了这家伙,却很快收到了范御熙也要与他们一同前往的消息。

前一晚,就在古颜夕跟应墨隐他们还在东海域的时候,李继突然向月云升告别,扬言放弃联姻一事,孤身启程回去容召。而与他一同前来的范御熙却没有丝毫反应,完全就像是把紫云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眼下竟仍旧不打算回国,还要跟他们一起去。

应墨隐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古颜夕却觉得,如果能把范御熙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起码可以避免他远程操控紫云国内,以免他们不在的期间内再搞出什么乱子来。

原本冷俊轩也想跟着她一起,古颜夕却以紫云国内不能没人为由将他留了下来。如此一来前去的擎南的人数未免有些太多,到最后甚至连景清蓝都要跟着一起,明明是想去帮忙,嘴上却说要去找叶家的人解除自己跟叶繁花的婚约。

不过在古颜夕看来人多倒是可以转移不少目光,于是将所有人分为三队人马后,依次出城,最后再在擎南集合。而她则在临走前将月晓托付给了冷俊轩,希望他能好好照顾孩子,更希望他能派人看好诸如顾暖一类的疯子,免得他们趁着没人的时候做出火烧皇宫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一切准备就绪,古颜夕不顾月晓在身后哭喊的声音,与应墨隐一起上了马车,前往擎南。

三天后当他们到达擎南国的国都靳邺城的时候,古颜夕已经是一身妇人打扮,而她身边的应墨隐则乔装成了商人。身后的元勃、月影还有纪小池都乔装成了随从的样子,几人下了马车随便搬运了一下行李,正准备进城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那侍卫阴测测地看着众人,微眯了眯眼。

古颜夕与应墨隐互看了对方一眼,顿时警惕起来。复制网址访问在来时的路上应墨隐曾分析过一些关于擎南国目前的情况,南帝病重多年,近年来已经慢慢退出众人的视野,将朝政交由大皇子况盛打理。况盛为人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且做事手段狠辣,这些年来朝里朝外很多人都对他不满,却碍于他目前的权势而无人敢有异言。

二皇子流南跟流若差不多,不受南帝喜爱且性子太过温润,整日里不是下棋谱曲就是写诗练字,一点儿也不似这深宫中出来的人。

至于流若……不用说了,一个大写的怂字,若不是之前与应墨隐一起去了紫云,只怕在场无一人见到他的时候会把他当成是皇子。

擎南国局势如此,况盛一人只手遮天,而在他背后撑腰的自然是她母亲出身的叶家,叶家现任家主叶沉也是个狠角色,不到三十的年纪却把整个擎南国的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人们在谈起叶家的时候更多的是恐惧,正因有他坐镇,人们才不得不臣服于况盛,以此来成就他的康庄大道。

这便是他们要面对的情况,看似简单,实则复杂。

而应墨隐跟流若在离开靳邺城的时候并不见城门守卫有这般严格,怎么不过三个月的功夫竟然如此严查起来?

“这位大哥,我们呀是从紫云过来的。”见状,月影发挥她女性的魅力,上前说道。

那侍卫色眯眯地扫了她一眼,咽了口口水道:“紫云?我怎么不记得紫云过来的是这副打扮?”

“哎呀大哥,这出门在外,谁会穿得那么传统呀,这不是入乡随俗嘛!”月影说着,往前凑了凑,而在她后方的纪小池明显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正要往前走却被元勃拉住了。

那侍卫此刻恨不能把眼珠子都安在月影身上,他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表情也和缓了几分:“好吧,你们从紫云来擎南做什么的吗?”

“我们是做生意的。

”这时,应墨隐终于忍不住冷冷道。

那侍卫听着他的声音莫名打了个寒颤,在见应墨隐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正准备再度发飙。谁料这时古颜夕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二人的视线中间,她笑脸盈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这位官爷,咱们呢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不过是为了生计卖些小玩意儿。但是擎南国里面与我们做同样生意的人可不少,这要是被他们看到我们卖的那些东西……”

古颜夕越说声音越小,却从袖子里滑出一枚银锭,悄无声息地塞进了那侍卫手中。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倒是不信这群人渣见到银子还不放行。

果然就见那侍卫眼睛变得更亮,装作若无其事的将银锭塞进了自己口袋里,然后打着官腔道:“啊,既然只是做生意的那你们就进去吧,不过记得要派人去官府备案,否则被查到的话可是要被赶出去的。”

古颜夕闻言回头看了眼应墨隐,见他也不禁皱起了眉,这才又重新看回去道:“这位官爷,我们早前也是来过擎南的,记得那时候好像没有查的这么严格吧?”

那侍卫白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你们要进去就赶紧的,别在这儿跟我废话,没看到后面还有人等着吗?”说完,他又压低声音道了句,“上头派下来的任务,没人知道为什么,我看你们心眼儿好,要想活命就少问这些。”

这男人变脸都比变天还快,古颜夕当真是服了,只能无奈一笑,这才与应墨隐几人驾着马车继续往里走。

眼下已经进入十月,擎南却不如其他几个国家已经转凉。这里气候仍旧闷热,随处可见彪悍的女子一身凉衫露着个肩膀到处走着,面对如此奔放的民风古颜夕与月影真是看直了眼,而纪小池则很是羞涩地捂着脸,显然如此画面对这个青涩的少年来说太过刺激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在往别院走的时候,古颜夕四下望着,淡淡道。

“别担心,流若既然没有传信儿来,就说明一切平安。索性咱们是分批进来的,且住的地方也都分散在靳邺城中,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应墨隐的话并没有让古颜夕放下心来,反而更添惆怅。因为流若身份特殊,为防他们一行人身份败露所以便让他跟凌薇先行到了擎南,而之后则与众人靠飞鸽传书来传递消息。这样的做法毕竟存在弊端,见不到人就无法得知对方的真实情况,甚至有时候见到了可能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然而担心归担心,古颜夕找不到任何可以探寻的缝隙便只能更加警惕地注意周围情况。随着应墨隐来到他们之间居住的别院,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场景,古颜夕微微皱眉站在原地,偏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起来什么了吗?”见状,应墨隐也不由停下步子问道。

这里面的每一幕都与应候王府的布置差不多,那些盆栽摆设,那些小楼亭台,皆是他们相恋时候的画面。古颜夕看了许久最后却只能失落地摇摇头,应墨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去卧房,指着里面的东西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梨花木的梳妆台,我每年都有找人重新刷漆修补,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

“你喜欢在房间里焚香,而且最是喜欢兰花香,我便让他们每年将新鲜的兰花采摘下来提取出汁液,再制作成精油,滴在香炉中,洒在床铺上,保证每一个角落都是你喜欢的味道。”

古颜夕默不作声玉手流连过那种种,眼睛莫名发酸,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里曾经挂着一副你的画像,那时我每天看着画像才能入睡,晚上总是会梦到你。在梦里你跟我说你回来了,不会再离开我,我欣喜若狂,想要去拉你的手却发现只是空梦一场。”应墨隐说着,笑容逐渐变得苦涩,“五年,我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一个后半夜我都会醒来,看着你的画像,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别说了。”古颜夕的动作慢慢僵住,她低着头,声音哽咽,“不要再说了。”

应墨隐抿嘴一笑走上前去,从后面将她抱住。他的下巴搁在古颜夕的肩膀上,薄唇贴上她的耳畔,轻声道:“在紫云,你身边总是跟着一大群人,让我连说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眼下好不容易自由了,我怎么可以放过呢。”

说着他胳膊用力,将古颜夕的身子扳正,面对着面柔声道:“颜夕啊,我盼了你五年,苦了五年,我总要收回点利息才对啊。”

应墨隐将古颜夕的手拉起缓缓贴上自己的胸膛,让她慢慢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那里藏了五年的感情就这样缓缓流淌在他的血脉中,那时候的他仿若行尸走肉,不管做什么想什么都丝毫没有感觉,直到再次遇见,虽然她已经没了过往的记忆,但她依旧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这五年……苦了你了。”良久古颜夕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她抓着应墨隐的衣襟将头埋进他怀中,眼睛热热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应墨隐拥着她亦是没有说话,很是享受这一刻短暂的温暖。或许从五年前就是这样,他们因为身上背负的太多,从来不敢放松不敢贪图享乐,可五年过去了,情况并没有改观,压在他们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有时甚至只是想短暂的温存一下都没有时间。

苦啊,五年,怎么会不苦,可细想之下,苦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古颜夕与应墨隐就这样彼此抱着谁都没有说话,擎南的暖阳比之紫云要热烈许多,整个屋子都被照的亮堂且让人不自觉生出一股慵懒。慢慢地应墨隐将古颜夕放开,他深深望着她,手捧起她的小脸,俯身,在那朱唇上落下一吻。

那一刻,就好像是永恒一样。

古颜夕因着这一个吻,脑袋里好像闪过了很多画面,让她原本淡定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

在她紧紧握住应墨隐的手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听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瞬时,月影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才城门口的那个蠢货不是说要去官府备案什么的吗,咱们……”

后面的内容没说完,月影就愣住了。

关门,转身,离开,不发一语,月影走得匆忙,直到人走远了才听她发出“哦呵呵呵”的十分诡异的笑声。古颜夕急忙推开应墨隐羞得一脸通红,而反观应墨隐却很是郁闷……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前脚走了个煞风景的流若后脚就又来了个砸场子的月影,感情这两人是亲兄妹不成,就不能进门之前先敲门吗!

因着月影的出现,短暂的温存被打断,一时也进行不下去了。应墨隐见古颜夕依旧低着头沉闷不语,苦笑着上前拉过她的手:“在怪我?”

古颜夕摇摇头,道:“只是觉得,有点妙。”

“恩?”应墨隐眉峰微扬,似乎没有听懂。

“我的意思是在看到这些的时候,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明明很快就要想起来了,却瞬时又被什么东西给压下去,包括刚才那个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体自发做出的反应,像是担心会受伤而进行的自我防御一类……”

听着古颜夕的话,应墨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想他或许知道这种防御是来自于哪里,可是对现在的古颜夕来说,还是暂时不要了解太清楚为妙。

在短暂的平复之后,二人手拉着手出了房门走向正厅,还没进门就听里面不断传出的月影“哦呵呵呵”的魔性笑声。古颜夕嘴角抽搐真想上前去把她的嘴给撕了,果然就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月影立马抬起头,笑声变得更大了。

她双臂环胸表情八卦,挑了挑眉直接道:“感觉如何?”

“你闭嘴。”

“别这样嘛,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是应该分享一下吗?”月影八卦道,“这么多年啊,我可是头一回看你跟一个男人……”

“月影!”古颜夕从没感觉如此丢人,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很快反击道,“我们再如何也比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人家纪公子好吧?”

“唉你这女人,怎么又绕回到我身上了!就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准备说多久啊!”

“我准备玩一年!”

“没的说了,亮兵器吧!”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在应墨隐他们看来两个就已经足够了。不过转瞬的功夫古颜夕就跟月影换着花样将对方贬低到了尘埃里,连带着他们三个都莫名其妙的中了招。眼见这样吵下去估计到明天都没有问题,无奈之下,应墨隐与纪小池一人上前拉过一个,而元勃则转身领路,就这样前往官府备案。

原本古颜夕跟月影就是骂着玩儿的,见状也都纷纷偃旗息鼓,故意“哼”了声就此作罢。

他们居住的宅子距离官府还有小一段的距离,幸好这一路上随处可见商铺,来往行人也很多,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在到了官府门口表达来意之后他们便被请了进去,随衙役走了一小段路便来到了一间院子里,那衙役瞥了眼屋子,见到里面没人便让古颜夕在这儿等等,自己先去请师爷过来。

眼见那衙役很快离开了视线中,瞬时静下来的气氛却叫在场几人莫名皱起了眉。

平静就是风雨欲来的暗示,尤其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适才好有些松懈的情绪瞬时紧绷,古颜夕几人纷纷侧目望着四周,在察觉到空气中多出了一丝戾气后,他们手中武器出现的同时,周围也冒出了无数穿着蓝色长袍的怪人。

说他们怪是因为他们手中空无一物,只是很有秩序地上前将古颜夕几人团团围在了其中。

他们没有人上前发动进攻,只双手结出一个怪的印记,口中念念有词,不过片刻便见一股微弱的紫色光芒从那群人身上散出,慢慢汇聚成一股接着击向古颜夕几人。

那光芒太过耀眼,刺得人几乎眼睛生疼。古颜夕下意识便用袖子挡住了视线,耳边传来的却是几道闷哼。她心下一惊急忙转过身去,就见除自己之外的其余四人全都躺在了地上,神情痛苦,面色苍白。

“欢迎几位光临我擎南国,不知应候王跟应候王妃觉得这份见面礼如何?”

这时,就听一道很是阴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古颜夕莫名紧了拳头冷着脸转身,见是一身身着紫袍的男子缓缓出现在视线中。.长相平凡,气势逼人,眉心中一颗朱砂痣红得耀眼,整个人置身在那紫色光芒中,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就仿佛是融为了一体一样。

而让古颜夕更加在意的,是对方唤她,应候王妃。

应候王妃,一个多么让人感觉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称呼,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公子,这便是擎南国的待客之道?”少顷,古颜夕收起手中短刀冷冷道。

叶沉似是有些诧异古颜夕竟然能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身份,他眉峰上扬,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一番后才道:“应候王妃果然如传言一般聪明绝顶,今日一见,在下佩服。”

说着,他将视线后移,落在了古颜夕身旁的应墨隐身上:“适才王妃你问在下这就是擎南的待客之道吗,在下想说,不是。”

“叶公子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你们并非是我擎南的客人,而是我擎南的敌人。今日我奉大皇子之意在此埋伏,就是为了将应候王带回宫中审问,如果王妃有任何的疑问可以静等审问的结果,想必擎南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转折来的太快,古颜夕几乎反应不能。而这时应墨隐已经强忍剧痛慢慢站起来,目光阴森看着面前的叶沉,冷冷道:“叶沉,你有什么资格抓本王?”

“若是放在以往,在下自是不会招惹王爷这种人,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在下何必出此下策呢?”

叶沉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平静,他的脸上带着淡笑,可那语气却相当凌厉。

这对古颜夕跟应墨隐来说还真是一个挑战,毕竟放在平时只有他们这样对别人的可能,还真没有别人这样对他们的机会。

“你的把握是什么?”蓦地,应墨隐眼微眯,透出几分莫测。

“看来王爷是许久没有回去,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了。”

叶沉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他一脸平静,说着就冲身边的人伸出了一只手。他的仆从很是有礼地躬身上前,将一本明黄的折子放在了叶沉手中,叶沉拿过来倒是也不看就这样扔给了应墨隐,在他眼里,那明显属于御赐的东西就像是个垃圾一样,丁点价值都没有。

“容帝几日前送了折子来,说是已经知道了王爷你身为紫云细作的事。对此他表示很心痛,你身为容召的子民,拿着朝廷的俸禄,领着容召的兵马,当着百姓的王爷,可你却为了一个女人投敌,置自己的国家于不顾,甚至还想与联手紫云联手对容召发动进攻。”

“啧啧,战功赫赫的应候王呐,其实也不过如此。”叶沉说着,鄙夷地摇了摇头。

应墨隐什么话都没说,只俯身将那折子捡了起来。在很快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后他也只将其扔了回去,表情淡淡,却并无一丝意外。其实如果容湛再不出现他真的都要忘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他原以为离开会让对方放下戒心,谁料那人反而变本加厉将手伸到了擎南国来。

想必是有人在他耳边吹了些风吧,不然他怎么会这般雷厉风行。

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应墨隐不语只抬起脚尖将适才落在地上的长剑捡了起来。

“这种胡言乱语都有人信,本王以为,大皇子可以更聪明一点的。”

“是啊,在下也这么觉得。不过若是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还是会选择与容帝联手,毕竟你跟你的女人眼下都是单枪匹马,就算有紫云做后盾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抵得过两国联手?”

叶沉总算是说了实话,而古颜夕等人也明白了个中缘由。想来是先走一步的李继回去说了什么才导致容湛在此刻出手,与擎南一起斩断他们的前路,又绝了他们的后路。

“看来,流若他们也已经被你抓走了。”应墨隐冷笑一声,拉开架势,“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开始吧,叶公子。”

叶沉偏着头点了点,显然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他身形一闪忽然就退到了后面,很快就见适才微弱的紫色光芒再度亮眼起来。应墨隐等人刚刚才觉得好一点时眼下又再度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那种像是有万千虫子在身体里面啃噬的感觉实在叫人痛苦,导致他们连手中武器都握不稳。

古颜夕不知为何只有自己感受不到,她不假思索冷喝一声便提刀上前,很轻松地冲破了那层紫光的包围圈,接着刀光所过之处,就见蓝袍的怪人们纷纷倒地,却很快又有新人走上来顶替那些死人的位置。

这样源源不断的杀戮只会让古颜夕身上的罪孽更重,她越发觉得随着自己每动一下,那边的叶沉眼中就晶亮一分,那副神情就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他想看着她崩溃,看着她癫狂,看着她杀尽这里的每一个人,直到血流成河。

深吸口气,古颜夕想都不想忽然身形一闪就冲叶沉冲了过来。

没料到她竟然会有如此举动,叶沉明显一惊,随后却露出一个很是怪异的笑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古颜夕飞速而来的身影,直到她手中短刀触上他皮肤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莫名消失在了原地,就像是一阵风刮过般,除了留下阵阵凉意外,再无其他。

古颜夕当即大震,收回短刀站在原地,警惕地注意着周围。而随着那紫光重新汇聚起来将她笼罩其中的时候,她的背后,再度响起一阵笑声。

“应候王妃,你是在紫云当公主太久所以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吗?”

古颜夕紧咬下唇,慢慢转过身去。

就见叶沉不知怎地移动到了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他周身散发出比那些紫光还要耀眼的色彩,细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应墨隐的脖颈,正冲着她,笑得邪气。

见状,古颜夕不动了,她担心自己再有动作,叶沉会毫不犹豫地捏断应墨隐的脖子。她很难想象对方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控制了应墨隐几人,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抑制了他们的动作。

“是蛊。”这时,就听应墨隐艰难出声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叶沉便再度紧了紧手指。在见应墨隐被自己掐的青筋都暴起的模样时他轻笑出声,贴上应墨隐的耳畔便小声道:“应候王,我很不喜欢别人在我的控制下还随便乱说话,你这样是很没礼貌的。”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本王!”

“啊,王爷果然是王爷,在下的七寸被你捏的死死的,还真是叫人不开心呢!”叶沉说着,再度往前凑了几分,“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本事杀你,但是我有本事杀别人啊!听说应候王府在容召还留有几十仆从在皇城的天牢里日日受刑,且因为你投敌一事,连带着应候王妃的母家也受了牵连。”

“她母家是姓古对吧,古老大人跟古家嫡女眼下也不知如何了,一个老头子一个病秧子,不知他们那小身板能在牢里面撑过几天呢?”

应墨隐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卑鄙到用远在容召的应候王府跟古家来逼迫自己!这种条件放在以前他是怎么都不会理睬的,可现在不同,他自己已经欠了府中的人太多,实在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害。若是眼下连带着古家也出了事,那么待有朝一日古颜夕恢复记忆以后,他该怎么面对她!

叶沉在察觉到应墨隐瞬间低迷的情绪后唇角一扬,笑得得意。他很是大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应墨隐的侧脸,接着突然甩了过去,结结实实地给了应墨隐一巴掌。

古颜夕在那头看得嘴唇都快咬破了,那是应墨隐啊,高高在上的应候王啊,他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可叶沉却是越发上瘾,他知道应墨隐顾及应候王府跟古家所以不会反抗,于是在将他的脖子松开后,又抬手给了他肚子上几拳。

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战神王爷此刻犹如一只蝼蚁般被打成这种垃圾样子,叶沉眼中邪光大盛,却是突然转向古颜夕,笑着道:“应候王妃,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古颜夕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浑身的怒火在燃烧,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股红光正逐渐从身体里面发散出来,然后将她全身都笼罩在了其中。

见势,叶沉忽然顺手就将应墨隐手中的长剑夺了过来,他一边在那紫光下欣赏明晃晃的刀刃,一边慢条斯理道:“我听说凌迟处死这种刑罚是很有意思的,总共三千六百刀,刀刀见肉,且人还不能死。一定要等到最后一片肉落地的时候人才能咽气,想必那些刽子手的手法一定相当了得。”

“在下一直都想尝试一下千刀万剐的感觉,可惜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然而今日也算是机缘巧合,王爷这种好体格一定特别适合在下拿来做实验吧,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

叶沉的话没说完,剑光一闪,便见应墨隐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胳膊跪倒在地。他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掉落,却仍旧不肯出声,只紧咬牙关不肯露出半分怯色。

古颜夕终于忍不住了,她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面喷射而出,那燃烧的滚滚怒火几乎渗透在了她每一个毛孔中,突然耀眼的红光瞬时便将笼罩自己的紫光所冲破,而在她身边围着的叶家怪人也在这股强大力道的冲击下被撞飞,***身亡。

此刻,原本艳阳的天气渐渐布满了阴云,而古颜夕就站在那儿双手握拳,发丝飞扬。她原本清透的眸子逐渐染上一抹血色,血红的瞳眸闪闪发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的叶沉,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随着她体内强大杀气迸射而出的同时脑袋里也多出了许多东西,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往正如走马灯般一幕幕从她眼前闪过,给她本就暴怒的情绪更添了一把柴火。

“哦,这就是凰图之力吗?”这时,就见叶沉喃喃自语道。

古颜夕的爆发出乎众人意料,而应墨隐在侧自然听到了叶沉刚才似是而非的那一句感叹。心下一震他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眼见古颜夕已经飞身而起冲着叶沉杀了过来,那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戾气,显然今日不把叶沉碎尸万段她便不会罢休一样。

但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应墨隐深吸口气,强忍身体不适突然就站起身来冲了过去。在古颜夕隐约已经触上叶沉周身泛起的紫光时他猛地将她拦腰抱住,接着随惯性离开了原有的轨道。那些原本能烧灼万物的红光在碰到应墨隐的时候却全都没了反应,它们甚至很体贴地也将他笼罩在了里面,还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缓慢作用,少顷便见伤口有愈合的趋势。

见状,应墨隐知道事不宜迟,于是转向叶沉难以注视的一个角度,轻声在古颜夕耳边说了几句。

不过是一瞬,古颜夕猛地侧目看着他,周身的红光却消散了。

“该死!”在那红光消失的时候,叶沉突然皱眉骂道。

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想,可应墨隐却没有更多的时间跟古颜夕解释。在没有凰图红光的保护下,二人齐齐摔落在地。应墨隐因为本就有伤,此刻又为了护着古颜夕,显然摔得情况比较严重。古颜夕一把抱住他面露苦色,她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前方紫光大起,他二人下意识抬头望去,叶沉正站在那紫光的正中心,一脸阴冷的看着他们,而他后方被扣着的……

是元勃、月影还有纪小池。

“玩了这么久在下也累了,应候王妃,不如你来做个选择吧。”叶沉有些恹恹道,指了指身后三人,又指了指他身边的应墨隐,“我用这三个换应候王一个,你觉得可公平?”

“我四个都要!”古颜夕吼道。

“应候王妃啊,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我不妨直说吧,你们五个人里面只有你一人可以逃出去,因为有凰图护体,所以你对我叶家的蛊不会有任何反应。但他们就不同了,如果我不放他们走,今日,他们必死无疑。”

叶沉刚才所用的是叶家的百人降蛊,这种蛊无形无声,只会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屏障,以此套住猎物,以声波作为蛊虫来折磨他们的精神,再从耳膜直接传入五脏六腑。新·匕匕·奇·中·文·网·首·发

百人降蛊无人能挡,当然除了施术者跟身怀异物之人。

古颜夕的确不受干扰,也完全可以硬着头皮带着众人冲出去。但这里毕竟是擎南国的地盘,叶家作为地头蛇肯定要比他们熟悉这里的路线,所以除非他们完全退出擎南国境内,否则便会这样无休止的遭受到叶家百人降蛊的攻击。

而至于最关键的一点,古颜夕他们是为了拿到‘醉生梦死’的蛊母才来到这里的,若是就这样折返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深吸口气,古颜夕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面对如此选择。

对面的三人是她的好友,是陪伴她走过无数晦暗日子的人,身边的应墨隐是她的爱人,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想牵着手共度一生的夫君。谁该生谁该死其实一点道理都没有,叶沉出此难题不过是想折磨她,让她崩溃让她发火,这样便可再次催动凰图的力量。

聪明如她,又岂会猜不到对方的意图?

“本王跟你回去。”这时,就见应墨隐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道。

古颜夕猛地转身就见应墨隐望着自己,那双眸子里情绪翻滚,最后全都化成了一汪静水。他就这样看着她很久,不顾那头元勃几人的呼声,也不顾叶沉满是冷冽的视线,只缓步上前,轻轻抱住了古颜夕。

“颜夕,这一次,一定要等我。”他柔声说着,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

古颜夕立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脑中回荡的满满都是“等我”两个字,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应墨隐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她想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叶沉已经带人押着应墨隐离开了这里。

空荡荡的院子里莫名刮过一阵凉风,头顶上的阴云被吹散,明明该是开心的气氛,可古颜夕的心里却像是压了千斤巨石般叫人难受。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如此的……

“月华啊……”这时,就见月影匆匆走了过来,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古颜夕却摇摇头,皱着眉将她的手拂开。她眉头紧锁满眼的怅然若失,心里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刚才告诉他,她全都想起来了,那些过往,那些快乐和悲伤,在凰图开启的瞬间便尽数回到了它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

越想越是难过,到最后古颜夕只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了头。

殊不知自己此刻的表现在月影等人看来却很是煎熬,以为她受打击过度,三人皆是一脸难色。元勃虽然看不到古颜夕此刻的表现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忧伤,良久他叹了声走上前去,却是自己也蹲了下来,无神的眸子望着古颜夕,道:“你刚才……怎么了?”

他跟了古颜夕这么多年,对方身上一丁点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古颜夕在开启凰图的瞬间那浑身爆裂的杀气只让元勃觉得似曾相识,他脑中莫名就闪出五年前她在周明山里的情形,也是如今日一样,抱着破釜沉舟的架势,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又要失去她了。

幸好老天没有让悲剧再次重演,元勃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应墨隐对她说了“等我”两个字。后来古颜夕情绪的波动更是变化,那些夹杂了沉重跟负担的低气压让他觉得事情有异,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可能,想起来了。

凰图开启,灵女重生。

这便是曾经冷俊轩说过的一句话。

古颜夕缓缓抬头看着元勃,少顷,苦涩一笑:“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元勃?”

“你……”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诉我真相了,这些东西……还真是叫人难以承受啊……”古颜夕微微叹了声,望着前方的空地再度出神。

元勃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于是顿了顿复又道:“其实你大可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就算这五年你还在……”

“就算我还在,该来的也总会来对吗?这个道理我懂,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成为替我开脱的借口。这五年,阿骁如何,表哥如何,你如何,其他人如何,我统统看在眼里却不自知!那么多人的命运因为我的‘死’而改变,更是有人就这样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元勃啊,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甚至在想五年前我为什么……”

“古颜夕,因为你是古颜夕,所以你注定是要回来的。”

没等古颜夕说完,元勃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道。

“我师傅生前说过,人这一辈子都是在为了前世的罪孽而还债,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你总要将其还清才能在第十世成佛。”

“可我不想成佛,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简简单单的生活……”

“那么那些你欠了债的人呢,他们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元勃一语,终是将古颜夕问住了。

是了,在这永生的轮回中,她有欠债,有还债,种种皆是因果,所以才会有了今日局面。她想逃避,谁人又不想逃避,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即便是搭上这条命,也要就此了结一切吧。

总算是将心里的阴霾扫去,古颜夕道了句“谢谢”后回给了元勃一个拥抱,重新站起了身。

元勃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愣住接着眉头一拧“噌”一下就站起来,他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但在调整过后却仍旧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叶沉会再找上门来的。”

“怎么?”

“难道你没发现,他一直都对我的凰图很感兴趣吗?”

叶沉不敢杀应墨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他那些看似偏激的手段也不过是为了刺激她。正因如此古颜夕一点也不担心应墨隐的安危,相反,她更担心的是对方这样做,目的如何。

“走吧,估计除了阿骁还有其他人被抓,我们先去打听一下情况再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吧。”

古颜夕他们此行来了不少人,第一队到达擎南的自然是流若跟凌薇,虽然他们一直有传递消息过来,但很明显早在进城门的时候人就已经被控制住,连带着那些消息也都是假象。

而第二队来的则是范御熙跟景家两兄弟,至于叶繁花,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范御熙已经将她留在了紫云皇宫内,如此一来便是三个男人一台戏。

最后到达靳邺城的是古颜夕他们三人,所以在目前应墨隐被俘的情况下她唯一能联系的就只有范御熙跟景清蓝了。

因着记忆的恢复,所以古颜夕对这两人的印象不免有些改观。范御熙的改变的确是让她心痛,但想想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古颜夕难免内疚,于是便也不肯再怀疑他有什么不好的目的。而景清蓝多少在齐宣的时候曾给她使过绊子,所以即便对方如今已经被迫成为她的盟友,她还是对此人半信半疑。

抱着这样的想法古颜夕颇有些无奈,不知该不该亮明身份。幸好流若早前在紫云的时候就曾留下过这三人的住址给他们,所以倒也不算无头苍蝇般没有目标。

在颇费了一番功夫后古颜夕他们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街道,然而在路过一家酒楼门口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们走得太过匆忙,所以导致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撞了个满怀。

当即便听“咔嚓”一声响,古颜夕他们停下步子望去,就见那地上多出了一堆碎片,而那小厮的手中还抱着另外半块。

“你们……你们……”那小厮顿时慌了神,指着古颜夕他们语无伦次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也敢撞上来,你们快点赔我!不然让我家小少爷知道了……我、我……我不管你们快点赔!”

“这不就是一块破瓷片嘛,有什么可赔的。”月影顿时觉得对方是在碰瓷,冷笑一声说道。

“你、你这无理的女人,竟然敢说这是破瓷片!你可知、可知这是我家小少爷找了整整三个月才找到的宝贝,价值五十两,黄金!”

月影多少是从宫里面出来的,闻言一点儿也没被吓到,反而双手叉腰冷笑:“五十两黄金?不知你家小少爷姓甚名谁呢,他值不值五十两黄金啊就敢说这破玩意儿值五十两黄金!”

似乎是从没见过这样泼辣的女子,那小厮顿时愣在那里没了话,而月影则冷笑一声准备嚷嚷着让众人来看看这人丑陋的嘴脸。

“等一下,月影。”谁料这时古颜夕却突然开了口,她挡住了月影接下来要做的事,走到那小厮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家小少爷是不是还说过若是有人碰到了这块碎片一定要将对方带到他面前,这是他想要了很久的东西,绝不能只赔五十两就草草了事?”

那小厮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便低了头,眼珠子一转才道:“我、我……本来就该带你们去见小少爷,免得他认为是我自作主张弄坏的……”

“好啊,你带路吧。”古颜夕倒是一点也不扭捏,十分爽快地说着,便让元勃去把人扶起来。

那小厮明显也是吓了一跳,似乎没见过像古颜夕这种不知该说是傻还是聪明的人。他们一行五人随着那小厮就这样绕过无数弯子跟街道最后来到了一处别院前,三长两短的叩门声显然不能更有规则,很快就见门扉开启,一个管家打扮的老头探出脑袋来,似乎眼神不好一样望了那小厮好久,才哑着声音道:“铁锤啊,你咋不长记性呢,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下人们要走后门!”

“王老,我今天不是一个人啊!”

“怎么,难道你是一条狗啊!”那老头翻了个白眼道。

“哎不是,您怎么骂人呢!”被唤作铁锤的小伙子顿时不高兴了,撇着嘴指了指古颜夕他们道,“这几个人打碎了小少爷的东西,正准备上门来赔罪呢!”

上门赔罪?古颜夕秀眉轻扬,这个理由还真是好啊,瞬间就把他们几人的档次给降低了不少。

眼见那白胡子老头又用一副混沌的目光看了过来,他两只眼睛瞪得几乎快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就这样“一二三四”数了半天都没数清楚他们的人数,古颜夕仰天长叹一声,二话不说就自觉地上前推门然后走了进去。

“哎你们……”

“四个人,两男两女。”古颜夕一边走一边道。

“那不是八个人吗?”这时就听王老头在背后疑惑道。

她真是不懂这个宅子的主人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人来看门,古颜夕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宅子正中,她四下观察了一圈,但见这里绿植环绕,却鲜少有活物,明明该是鸟语花香的场景却凭空多了几分压抑。那种故意制造出来的恐惧跟压抑感只让古颜夕唇角一笑不屑地笑了起来,少顷她脚下移动,竟是毫不避让地径直走了下去。

在经过无数植被的同时古颜夕意外发现那些东西好像是活得,且每一个都很怕她接近。每每她往前行走的时候这些绿植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是以不过片刻她便来到了一处亭台的入口,而在那条入口的顶端,一个翩翩少年正手执铃铛坐在那儿,一边晃着一边冲着她笑。

“你们留在这儿,情况不对就先走。”古颜夕不做犹豫地吩咐完,自己就这样走了过去。

越到近处越能看清少年的脸,在那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容彻底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古颜夕微微挑眉,只下意识停住了步子。

少年见她这样似是有些意外,一边晃着铃铛一边道:“看你能够避开王伯跟宅子里面的机关,我还以为你很有种呢,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

“有种不代表犯傻,尤其是在看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停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哦?那你停下来是因为觉得我很危险了?”少年忽然笑道。

“不,我觉得危险的并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身份。”古颜夕说着,目光落在了对方手中的铃铛上,“叶家小公子,叶时。”sxbiquge/read/58/580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