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心中暗暗冷笑着,前世她经历过的后宅手段可比司琴使出来的这些更加残酷。
穆言一边喝茶一边和司琴说着:“……既然是大爷给司琴妹妹送的首饰,我怎么好意思用?传出去,还以为我在抢妹妹的首饰呢。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司琴姑娘还是自己收着用吧,我屋里也不差这一两件首饰。”
司琴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她本想请穆言过来炫耀一番的,可结果却让她很不满意。
穆言越是这样不在意,她就越是心如火焚。
到底是丫鬟出身,司琴沉不住气了,冲身边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扬手让她们退下,同时扬着下巴对桃红和绿芜说道,“我和姐姐有些体己话要说,二位还是回避一下吧!”
桃红和绿芜纹丝不动,她们只听命与穆言。
司琴的脸色更难看了。
穆言轻轻扬手,说着,“既然司琴姑娘想和我单独说话,那你们就先出去吧!”
桃红和绿芜这才屈膝行了告退礼,转身出了门。
司琴心里顿时窝了火。
这两个贱人,摆明了是不把她放在眼睛里,好歹她现在也是大爷屋里头的人,可比她们高人一等,她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瞧不起她,可恶。
司琴暗暗磨着后槽牙,看向穆言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屑,哼一声道,“现在人都走了。你还是别装了。”
真是活人大变脸啊,说变就变,都不带练习的。
穆言目光落在司琴身上。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番,淡淡道,“司琴姑娘真以为将来自己能当主母?”
她的语调很平和,明明没有任何风浪,可是听在司琴的耳朵里,她却觉得无比刺耳。
被人戳穿心思确实很狼狈。
司琴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顿时倒竖柳眉道。“怎么?你看我和大爷恩爱,要威胁我不成?”
真是笑话。
穆言从容喝一口茶。悠悠道,“司琴姑娘看来近来肝火旺盛啊,须得喝些降火的汤药了。”
司琴气的鼻子都歪了,压着声音怒斥道。“你才需要喝药呢,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嫉妒我得了大爷的宠爱,而你到现在都没能嫁给大爷,怎么,是怕我取代你的位置?”
穆言止不住冷笑。
这女人可真是愚蠢,真是青天白日就会做大梦,以为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当主母。
简直病的不轻。
大太太怎么会选了她当通房?
穆言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侧头冷声道。“司琴姑娘若是叫我来就为了这些事情的话,那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告辞。”
她起身。
没想到司琴那丫头也跟着起身。一把拦在了她面前,冷着眸子道,“你就是嫉妒我对不对?”
嫉妒?
她可真是会自行想象。
穆言不理她,侧过身子就往前面走。
谁知道又被司琴拦住了,司琴冷冷讥笑着,“看来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她竟然转头就往炕几上撞了过去,这一下撞的不轻。她额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掉了一层油皮,有血迹渗出来,看着十分可怖。
她捂着额头,一下子哭了起来,手指指着穆言,“你……你好狠的心,看我被大爷宠着就心里不痛快,竟然下狠手推我,我……我不活了……”
她顿时嚎啕大哭。
屋外的丫鬟婆子听到声响一个个都冲了进来,看到司琴倒在地上,额头上鼓着大包还有血迹,都吓坏了,赶紧过来搀扶司琴。
司琴哭的歇斯底里,额上头发散乱,坐在地上大喊着,“是她,是她推我的……”一面吩咐身边的婢子道,“去,去把太太请来。”
好一处自编自演的大戏啊。
穆言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纹丝不动的站着。
桃红和绿芜都吓坏了,赶紧过来扶穆言。
桃红急的满头大汗,小声问穆言,“姑娘,你真推她了?”
穆言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如此能演的司琴,她可真是下血本,就不怕万一真撞坏了毁容吗?
司琴期期艾艾的哭着,嘴里头哽咽着指责穆言,“姐姐,我一直都很敬重你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因为大爷和我走的近就欺负我,推我?”
穆言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很冷漠的看着司琴。
这种情况很明显是预谋好的,大太太那边应该会很快过来吧!
穆言看似不动声色,然而却已经在行动了,只是司琴没察觉到而已。
果然,大太太来的又急又快,并且中途的时候就通知了穆朝阳。
她几乎和穆朝阳是同时到达雨花阁的。
穆朝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立在雨花阁月牙门前问大太太,“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太太也不细说,只说一句,“你还是跟着我进去瞧瞧吧……”
穆朝阳抿了抿嘴,只好跟着大太太进了雨花阁。
大太太和穆朝阳进了厢房的时候,司琴还躺在铺着毡垫的地上哭,哭的既委屈又撕心裂肺,一旁的婢子拿着帕子给她处理伤口。
大太太站定后,目光从穆言身上扫了一圈,又从司琴身上扫了一圈。
一众丫鬟婆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忙垂了头。
大太太眼风扫过司琴,语气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进门就听到你在鬼哭狼嚎,成何体统?”
她没有先责问穆言,而是问了司琴。
司琴一脸可怜。带了哭腔道,“太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语调着实可怜。
穆言仍旧一言不发,她就想看看司琴和大太太能演到什么程度。
大太太一撩眼皮子。又问司琴身边的丫头,“怎么回事?司琴的头是怎么破的?”
那丫头支支吾吾,许久才垂着眼睑道,“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司琴姑娘说……说是言姑娘推了她一把,她才撞了桌子破了额头……”
那丫鬟说到后来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就低了,顺势还偷偷看了一眼穆言。
穆言仍旧没动。
桃红和绿芜都急死了。后背上冷汗直流。
这个妖精司琴,当真没安好心。
司琴还装模作样的去推方才回话的婢子。一副维护穆言的模样,“谁让你说的……”
她假模假式的装样子,看的桃红和绿芜更气,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把这小妖精给打一顿。
偏偏穆言很淡定。不分辨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眼睑。
大太太听了这话,脸色当时就黑了,目光一下子转到穆言的身上,冷冷问道,“言丫头,当真是你推了司琴?”
穆言不接话茬,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司琴,司琴仍是梨花带雨。目光还不时看向穆朝阳,一副娇弱模样。
大太太则沉着脸等她的回答。
穆言还没说话,倒是穆朝阳先开口了。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当场走出来维护穆言,“娘,穆言向来稳重,从来不与人结仇结怨,有时候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怎么可能推司琴?”
司琴当场就傻眼了。
和她睡过一次的男人根本就不维护她,反而去维护一个还没过门的女人。
她算好了一切。就是没算好穆朝阳会主动维护穆言。
大太太也同样傻眼了。
她儿子这是疯了吗?事实都摆在面前,他竟然一口否认。
穆言也有些吃惊。
这种时候,穆朝阳竟然如此义无反顾毫不避讳的选择维护她。
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震了一下,她不由看向了穆朝阳,穆朝阳身姿笔挺,神色严肃,目光定定看着大太太,态度坚定道,“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有误会,绝不可能是穆言推了司琴。”
司琴的脸上红一下紫一下。
穆朝阳选择维护穆言,那就是摆明了不相信她呗,赤|裸裸的打脸啊,她只觉得脸颊上一阵阵生疼。
然而戏演到这个份儿上,她根本无法回头,含着泪也得继续演下去。
眼里头蓄了眼泪,她可怜巴巴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一拢衣袖,当即厉声呵斥穆朝阳,“阳儿,别胡闹,连丫鬟都在说司琴的伤是言丫头推了一把造成的,难道你让我装睁眼瞎不成?”
穆朝阳嘴唇蠕动,还是很倔强地说着,“娘,肯定有误会。”
“那你说说怎么个误会法?”大太太气的狠狠瞪了一眼穆朝阳,然后问司琴,“你说,你的伤到底是不是言丫头推的?”
司琴哭的伤心,大颗大颗眼泪顺着两腮飞落,口中支吾道,“太太,是我自己不小心,不……不管姐姐的事情。”
大太太皱眉,“你且放心大胆说,若是真受了委屈,我肯定替你做主。”
“这……”司琴偷偷看了穆言一眼,嘴唇嗫嚅许久,才小声道,“许是姐姐不小心推了我一把吧,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好一处大戏,真是演的太好。
穆言心中冷笑。
大太太目光对上了她的目光,阴沉沉的,她再次追问穆言,“言丫头,你说,这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穆言这次没有否认,“是,是我推了司琴一把。”
闻得此言,屋里一下子就沉寂了。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司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恐怕也没想到穆言会认的如此痛快吧。
穆朝阳则皱着眉,似乎很失望。
大太太沉着脸,心中也是诧异的紧,这认的也太痛快了吧!
桃红和绿芜急的就差没给穆言下跪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认下呢?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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