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在封闭的密室中使用了魔法。</p>
在他身边树立着几百个观测魔法阵，覆盖了从贴身到十米之外的地方，还有不少假人以及笼子里的小野兽。</p>
艾克洛索几十个实验室密切关注着这一现象。</p>
无法预测方向、类别的魔法从王绮身边飞出，这次没有再发生施法失败的爆炸。</p>
“未发现他调度身边魔力的迹象，他体内也没有出现魔力流与魔力波动，但魔力的确在向他身边聚集，目的不明，原因--好像没有原因，就是自然而然地流动。”</p>
“已确定黑色颗粒的产生过程：王绮产生的现象中并无黑色颗粒，在与足够高密度的魔力接触后生成无色的--不确定物态，在生成后最初的0.2秒内，该物质不受重力影响，沿空间中的直线前进，未发生可观测的弯曲。”陆家研究所传来结果，“未知物质在0.2秒之后变换为突然变化为黑色，受到重力与空气阻力的影响，同时生成大量具有刺激性气味的黑色烟尘，除沾在黑色晶体上的烟尘外，其他烟尘均自发消失，整体半衰期为10秒。但气味并未消失。”</p>
“黑色结晶与粉尘在最初时为极致之暗，暗度高达99.0%，之后迅速降低生成结晶膜，粉尘则迅速变为灰白直至消失。”星家研究所传来报告。</p>
“在不确定物态的物质出现时，运算量突然达到最大，并且一直维持着异常高的状态，运算过程将在稍后出示。”</p>
“在不确定物态转变为黑色晶体时，发生极大量的混乱诅咒，其效能与八阶魔法相当，但没有魔力的参与，更倾向于自然现象。”</p>
“诅咒的剂量与距离无关，但无法穿透金属与尘土等具有一定密度的物质！假目标在10米处与他身边所受诅咒剂量无差别，但是……假目标只观测到极大的诅咒剂量，却始终没有表现出诅咒效果。而活体目标更奇怪，也没有表现出诅咒效果，具体数据需稍后出示。”风家研究所在出示结果后，继续进行活体目标的观察。</p>
殷华与陆毅等一队顶尖魔法师收集到了信息，还有他们自己亲眼的观测，他们的眼睛并不比高级观测法阵更加灵敏，但有一种东西叫做直觉。</p>
“总之先让他出来重复一遍吧，看他已经呛得喘不过气来了。”单删桥提议着。</p>
在两次重复后，确定这些现象只有在魔力密度达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发生，魔力密度过低时，除了魔力向王绮身边汇集之外，任何一步都不会发生。</p>
之后王绮马上被全副武装的战后处理部队拖了出来，先过一遍「变构」然后还需要再清洗全身。</p>
“这次都在现场。”殷华紧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我先整理出我的感觉，为了不互相干扰，等大家都完成后再行商议。”</p>
这一等便是一小时，所有人都在整理信息，检测自身思路，是否受到可疑因素诱导。陆丰继续去陪王绮，他魔法师等级只有六级，虽然在现场也看不出什么东西。</p>
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临时摆了张纸，上面画满了纵横线，两人依次在上面画圈与三角。</p>
王绮盯着陆丰的目光，作出坚定的样子说：“我要知道实验结果，如果有必要我会再进行一次重复性实验。”</p>
“实验结果正在分析，别急。就算原始数据给你，你也看不懂。你也不必担心数据或者结论造假。”陆丰继续陪他聊天，这次他选择了一个突破口--王绮所设计的游戏。</p>
而王绮只有在五子棋上不会输太惨。</p>
这就是他们两人蛋疼地下五子棋的原因。</p>
“这算是你发明的游戏中最简单的一个了。”陆丰说道。</p>
“是，所以我才会玩这个。”</p>
“一个游戏想要保证公平性和足够复杂性可容易，背后是大量的逻辑与计算呢，有时候好多代人不断完善才能做到。”</p>
“嗯嗯。”王绮模棱两可地回答。</p>
“你所设计的象棋应该是最复杂的一种了吧。”</p>
“似乎围棋是最复杂的吧，似乎有361的阶乘种走法。”王绮随口回答。</p>
陆丰微微一笑，王绮居然知道这些游戏的复杂度，而且他还知道阶乘？</p>
“所以阶乘是什么？”</p>
王绮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坑人的“字典”挂再次坑了他一次。“……就是……所有小于及等于该数的正整数的积，顺便规定0的阶乘为1。有什么问题吗……”说到这里，王绮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世界，该不会没有发明阶乘这个运算符吧。</p>
陆丰并没有表达什么东西，依旧在画他的三角，只是微微点头：“有点意思，我像你这个年级的时候还不懂这些呢。”</p>
一般科技侧的学生在这个年纪也不知道阶乘。</p>
王绮这下稍稍放心。</p>
他的穿越者前辈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啊！他们直接拿科技侧的知识文化传承改造异世界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些内容的产生需要何种必要条件。</p>
陆丰没有继续提问。</p>
他意外地问出了一条内容，再问下去便无法保证获得准确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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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各顶尖魔法师们已经整理出了他们的直觉。</p>
“在他身边，空间似乎发生了变化，如果空间也有密度的话，那便是空间密度异常升高，有什么东西转化成了空间。”单删桥有些激动地回应道，事实上，空间密度不均或者说凹凸不平，可以折叠，可以弯曲，可以断裂。理论上，的确有什么东西可以转变为空间，空间也可以被消灭，可以被转化为其他物质！</p>
“在黑色物质上的诅咒在小型爆炸后会快速衰减，即使没有经过爆炸，在十分钟后也会彻底消失，这些诅咒严格来说不算已知的任何一种诅咒，与常规诅咒效截然不同。”风璐璐有些疑惑地说道。常规诅咒莫过于身体干扰、生命核心破坏、概率控制三种，其中生命核心破坏可以产生复杂多变的结果，但这个结果完全随机与个人意志无丝毫关系。</p>
“黑色物质的爆不符合爆炸规则，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炸掉了。不过可以认为，当王绮身边出现火焰时，并非任何已知能量转化为火焰，当然，那的确是真正的火焰。”叶璇汇报说，火焰作为能量与固定物质之间的等离子体，是可以被魔法创造出来的，创造过程会消耗魔力或者以魔力为引消耗自然界的可燃物。</p>
“在他身边出现光魔法时，可以确定有什么物质，有可能就是最初的不明物态物质转化为了光。”东方破晓的个人意见，光作为不具有静质量的物质，也可以被魔法创造出来，不过大多数倾向于模拟一个光源。</p>
“他身边的暗影不是暗影魔法，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星琉璃有些迟疑，尽管她是暗系学院长，但从未接触过这种看似是暗但截然不同的事物。</p>
“只能认为黑色粉尘不是尘土。”</p>
“但水是真的水，液体水，具有明确基本单元的水。”殷晓流激动地语无伦次，她最初没有想到那些水魔法竟然真的创造出了物质，作为具有明确基本单元的所有物质都只是在理论上可以被创造出来，而她在事后的分析中终于捕捉到自己走过一瞬间的感知。“不过并不清楚它们怎么像魔法一样消失了，当时没有注意。”</p>
木、疫病、医疗三系没有得出结论。</p>
最令人诧异的是权光远的感觉：“我好像在看一个格外遥远的地方，远到他身边的自然现象也与我们截然不同的地步。”</p>
“总之你们多少提到了不明物质对吧。”权光远接着问。</p>
或许这个不明物质便是关键所在。</p>
“但是不知道我们提到的是同一种物质，还是不同的东西。”东方破晓回答。</p>
活体目标的诅咒数据早就传达到了他们这里。那些活体目标的确受到了高浓度的诅咒，在半小时后便彻底消失，活体目标与空白目标没有可供分析的变化。</p>
“这就有点诡异了。”星琉璃有点紧张。</p>
殷华双手交叉拖住下颌：“还有一点令我格外在意，那些在诅咒环境下坚持了三个多小时的人，为什么之前没事却在最后时刻倒下了四人？”</p>
“如果说前者，倒是有先例的。”殷晓流若有所思地说，“根据报告，殷月等一队虚弱的中低级魔法师，在核心接受了诅咒，我姑且将那一现象称为诅咒。以后全程没事，并且硬扛着足以将人毁灭的诅咒走了出来。”</p>
“这两件事似乎有些类似，所以我们假设王绮可以抵抗这些与本源之主有关的效应。我们姑且认为这些诅咒都与本源之主有关。”殷华接着说，他对之前发生的生物转化现象还是格外上心，毕竟他女儿就在现场，生物转化爆发的核心之中。</p>
“还有一点，所有人只会表现出他们自认为遭受的攻击。”殷晓流继续说，“对于假人，没有主观意志，对于活体动物，无法理解诅咒，对于叶一茜，她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们觉得有可能吗？”</p>
“有可能，甚至就是那样！”陆毅斩钉截铁地说，“刚刚问了一下静和平川翼，他们魔力吸收本来就快速，在高魔力浓度环境中待了一阵后，体内魔力浓度不降反增，他们的认知不必多说，而结果便是他俩差点因为魔力超限而死。”</p>
一件事情因为接受者的个人意志而表现出相应的现象，这似乎在研究王绮身体时发生过。</p>
“完全有可能。并且发生过这一类似现象，王绮在创造出这些颗粒后，用个人意识抵抗了相关诅咒，但在离开他身边后，这一抵抗随之失效。假如受到诅咒并且认为自己受到了攻击，他们便真的受到了这种攻击，这种古怪的现象？什么鬼？”</p>
“先试着命名一下吧。干脆叫--观测者主观现象，如何？不过如果观测者主观意志可以影响事实，那我们的结论可靠吗？”左巡全场打酱油，关于风现象根本没有可说的，所以这个时候出来冒个泡。</p>
“随便随便。”对于命名，大家都不上心，毕竟对这一离奇的现象尚未有深刻的了解。不过他提出的问题倒是难倒了一群人。</p>
单删桥决定先把这个事情放一放，休息一下大脑：“黑色晶体的属性探究差不多做完了吧，把结果给陆丰发一份，让他将结果告诉王绮吧，至于该告诉哪些内容，全部由他自己决定就行了。”</p>sxbiquge/read/58/583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