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很快便知晓了上官恒沙所说的“封印了接触魔法的可能性”究竟是怎样的意思。</p>
他回到宿舍后，就像之前一样打开课本，尽管他很难看懂那些复杂的魔法理论，但从来没有放弃去理解它们。</p>
“最新发现，假如光以线状形式被看到了，那么就会表现出线的形态，如果没有以线状被看到，就会表现出波的形态……什么意思？”王绮一头浆糊。</p>
很快他便发现，他看不懂这本书的任何内容。</p>
如果说那些复杂的理论算是理所应当的不懂，那么那些简单的魔法阵、基础吟唱法、描绘形式绝不至于看不懂！</p>
他努力地想将一个「荧光术」的魔法描绘出来，但即使看着课本，也会在描绘到一半之后，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明明是照书绘画，但两个图形不管怎么看都不一样。</p>
王绮不服地拿出透明纸张，固定在书页上，对着这张纸描绘出下方的魔法阵。但是明明纸张没有移动，描绘时每一条线都与下方图形完全重合，但两个图似乎截然不同。</p>
他轻轻打扰了一下赵小天：“帮我看一下，我绘制的这个「荧光术」，与标准图形有什么不同？”</p>
赵小天从课本中抬起头，只看了一眼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什么？”</p>
“我觉得这是荧光术。”王绮已经知道他自己已经没救了。</p>
“这……”赵小天纠结地说，“完全不像，根本就是两回事啊。不仅线条歪斜，缺少魔力，而且根本和「荧光术」的默认魔法阵比起来，根本就是两回事嘛。王绮你该不会用这种魔法阵释放出了荧光术吧？”</p>
“没。”王绮有些失落，看来栋的确在他身上设下了相当残酷的魔法。</p>
在第二天上课时，王绮引以为傲的“字典”外挂也宣告失灵，他迷迷糊糊地听着上官恒沙的讲述，当上官恒沙点名回答问题时，他能听懂正在发生的事情，学霸凌辰再次承包了所有问题。当上官恒沙讲述魔法理论时，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讲着什么。</p>
“王绮你没事吧。”赵小天担心地凑到他身边耳语。</p>
“没事，没事。”王绮低声喃喃。</p>
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栋究竟施加了什么封印？栋究竟已经强大到了怎样的程度，为什么可以轻易阻止他接受外界信息的强大魔法师却败在了本源之主手上？即使当时他体内的守护者，也只是临时阻碍他的听觉，并不能阻止他学校魔法。</p>
“赵小天，上官老师刚刚讲的什么？是这一页吗？”王绮满脸茫然地问，假装他开小差了很久。</p>
“向后翻六页，左侧中段。”</p>
王绮仔细地听每一个字，拆解出每一个词，就像他当年在科技侧听英语一样，用最愚笨的方法解答问题。这样不需要理解每一句的意义，却可以通过查字典来翻译全段。</p>
他拆解出了几个关键词“光”“相邻”“抵消”……然而根本联系不起来。</p>
上官恒沙严厉地批评道：“王绮，你听不懂不要打扰别人。”</p>
赵小天跐溜一下滑远了。</p>
“王绮你来读一下我讲的地方。”上官恒沙象征性地作出一下惩罚，他知道王绮现在的处境。</p>
王绮很爽快地开始朗读赵小天告诉他的那一段。</p>
他刚开口便发现了问题，他看不懂这其中的词汇，但是认识每一个单字。</p>
王绮磕磕绊绊地念道：“假·设·魔·法·阵·核·心·是·一·个·止·静·的……”</p>
顶着全班人惊诧的目光，王绮就这样一字一顿地念下了一段五百字的内容，就像这不是赫瑞斯语而是一种崭新的语言那样。他到底念了什么？恐怕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查出，究竟有多少个语法错误。</p>
就连赵小天也有些疑惑，就算这不是曾经的那个王绮，也不至于就连最基础的文字也看不懂啊！这里面并没有生僻字，也没有非赫瑞斯语。</p>
上官恒沙认真地听王绮念完后才说：“好了，我们继续讲。”</p>
王绮瘫软在沙发靠背上。</p>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就连刚刚自己念的上一个字是什么也不记得，每一个字都仿佛一个独立的体系，与前后文似乎没有一点关系。</p>
王绮又想到一个方法，他要将这一段抄写下来。他认识每一个字，抄写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确定这每个字都与书本上的一一对应之后，他将刚刚抄下来的东西推给赵小天：“你看我写的是什么？”</p>
赵小天趁着上官恒沙不注意，溜到王绮身边问：“这是什么？”</p>
“你觉得呢？”</p>
“你该不会突然不会写字了吧？”</p>
王绮心里拔凉拔凉的。看来栋的封印的确是全方位多角度的阻碍了他对魔法的认知，而他自己却看不出来。</p>
上完课，王绮颓废地躺在沙发上，看其他学生们准备去下一个地方上课。</p>
“快走了。”赵小天催促着。</p>
王绮闭上眼睛调整心态，他能够正视现实，但需要时间：“你先去吧，我再等等，等等。我认识路。”</p>
上官恒沙走过来说：“嗯，你先去吧，我有话要对他说。”</p>
赵小天飞快地溜走了。</p>
“还在挣扎吗？”上官恒沙坐到王绮身边问。</p>
王绮闭着眼睛回答：“他有他的想法，可惜为什么不告诉我呢？”</p>
他很烦，想理解很多事情，却发现展现到他面前的只有表面现象，他能做的只有猜。</p>
“我不聪明，或许有些笨。”他像在抱怨，也像在自言自语，“我身在一个漩涡之中，想要掌握这里的一些事情，或者在他们的计划中更好的出力。”</p>
窗外鸟儿喧嚣，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开始走进教室，这一时间段的休息长达半小时，大概还有十五分钟便会迎来百名学生。</p>
王绮低声喃喃：“我应该更努力是吗？”</p>
“或许吧。”上官恒沙有些不愉快地低声回应，“我也是只知道我应该知道一点，每个人所知道的内容中，除了他必须知道的以外，都是通过表面的现象猜测推断出来的。而判断一个人必须知道什么，完全由他的能力决定。”</p>
王绮喃喃道：“所以，头脑不聪明的人----我知道了，大概这也是他们选择我的原因吧。”</p>
头脑简单的人方便管理，谁都不希望一件强大的武器拥有比自己更高的智商。</p>
王绮站起身，准备离开了。他还没想好自己应该做什么，这次的变故实在太大，所以先去上课吧。</p>
“明天去城里转一圈吧，放松一下心情。”上官恒沙也站起身，轻松地提议，“当然会有人监督你，不过不会对你的行为进行干预。”</p>
王绮郁郁地说：“只是放松心情吗？好吧，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放松一下，说不定能想到些什么。”</p>
*</p>
下午是战斗训练课，王绮依旧列席了这门课程。</p>
在魔力塔中的送分小队五人组依旧在那个魔力充沛的房间，在魔力塔争夺中王绮引发诅咒之后，这里的魔力浓度依然已一种格外充沛的形式出现。</p>
只是，现在的王绮与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只是力气稍微大一点而已，魔力量少了很多而已。</p>
林湘、左师荇似乎总是以一种飘忽不定的目光瞥着他。叶一茜一如既往地看书，融欣然倒是比较靠近他。</p>
左师荇将一把剑交给王绮：“既然回来了，那这把剑还是还给你吧。”</p>
王绮面无表情地接过这把剑，作为一把超轻剑，它现在摸起来就像没有质量一样。</p>
“其实我已经不能使用和学习任何魔法了。”他挥舞了两下剑刃，依然无法使用这把剑上的任何魔法刻印。</p>
林湘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p>
王绮拿出欢快的样子提议道：“谁和我过两招，我想试一下我现在还会不会挥剑。”</p>
“我来我来。”融欣然飞快地凑过来，“林学长和左学长继续模拟狩猎吧，正好我闲着。”</p>
现在的王绮就像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人，毕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与他们共同在魔力塔中钻研、实验，导致他已经无法融入这个群体。</p>
林湘两人都认同了这个说法。</p>
融欣然熟练地将房间中的一块划出，作为模拟训练场。光幕围出了只有十平方米的封闭空间。</p>
王绮疑惑地问：“就这么小能施展开吗？”</p>
“空间可以扩展的。”融欣然说完一步踏入光幕之中。</p>
光幕外的人看不到内部的景象，王绮随后也踏入光幕。</p>
光幕中是一片纯净的空间，大概是边长百米的正方体，每一个面上都有间距两米的网格线，看起来就像就一个笼子。</p>
融欣然在五十米外高声问：“我要不要用魔法？进攻还是防守？全力还是随心？”</p>
王绮想了想回应道：“你先用魔法全力进攻吧。我想试一下我的水平，然后再由我进攻，你全力防守。可以吗？”</p>
“可以。准备……开始。”</p>
融欣然飞快地使用基础魔法进行骚扰，同时缩短距离。王绮则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躲闪上，基础魔法打在他身上依然很疼。</p>
他看到融欣然很少使用武器双手短剑，并不是常规战斗时的姿态，于是高声催促道：“全力进攻好吧，我在测试自己水平呢。”</p>
“好嘞。”</p>
融欣然划着折线飞向王绮，但他依然没有使用全力，只是将魔法攻击转变为物理攻击，他也想测试一下王绮的剑术。</p>
不过王绮的剑术的确不怎么样，本来就是基础水平，后来在对抗森罗蜘蛛时学习了一些挥剑与重心控制。</p>
与大型昆虫对抗明显比与人对抗要简单，王绮没有三四下便败下阵来。</p>
“看来我还没有让你使用全力的能力啊。”王绮躺在地上，刚刚融欣然的一剑戳得他心窝疼。</p>
在这里不能发动不死之身，疼痛感是百分百传达到身体上的。</p>
换成王绮进攻也是同样的结果，融欣然不用魔法也轻松防御了下来。</p>
不过王绮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力量、注意力、应变力都在，幸好这些本来就低得离谱的数值，没有因为之前差点残废而继续降低。</p>
总体上复健结果不错，这是全是他听到的大好消息。</p>
融欣然似乎在一旁沉思着计算什么。</p>
他们两人就这么陆陆续续打了一个下午，王绮努力让自己作出提升，融欣然则变着花样尝试各种花里胡哨的攻击方式，就这么消磨了一个下午。</p>
在接近晚餐时间，四人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晚上吃什么，林湘变出一块黑板笔画着：“我先说一下，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半时间了。”</p>
“还有两个月呢。”融欣然不以为意。</p>
林湘继续说：“你们一年级差不多要进行狩猎训练了，在期末考试中，有一项内容是学校发给你们狩猎的任务，同年级自由组队完成，最多五人一组。”</p>
“哦，”王绮似乎懂了，“我得找个名额不参加才行，不然容易拖后腿。”</p>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湘解释道，“你们看一下叶一茜是怎么想的，到时候你们一队，让叶一茜拖你们两个。”</p>
融欣然不服地跳起来：“我没这么不堪吧。”</p>
左师荇一把将他按下，说：“主要是难啊，真的难。去年一半队伍未按要求完成。”</p>
“你们一年级需要狩猎的一般是不会魔法但皮糙肉厚的兽人。”</p>
“那不简单？”王绮疑惑地问。</p>
虽然他不觉得狩猎兽人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他一个穿越者不方便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指手画脚，毕竟他们也是一路征战至今，才爬上了食物链的巅峰。同为食物链巅峰种族一员的王绮，没有资格要求他们为兽人着想。</p>
林湘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两位无知无畏的后辈：“你们两个使用疾跑魔法之后，不一定能比得上兽人徒步冲刺，他们轻松就能跑到秒速25米。加上一二级力系魔法不见得能比得上他们一爪子。”</p>
“差不多差不多。”融欣然笑呵呵地说。</p>sxbiquge/read/58/583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