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对龙文的敬畏是随着龙族基因流传的,任何龙族混血种,都会对这句「言灵·皇帝」有反应。”
古德里安还被顾谶扯着胳膊,却扭着头一脸惊喜地看着路明非,“但你出现了基因变异,你是独一无二的!明非,你是货真价实的S级啊!”
路明非长这么大,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奖,简直是在往天上捧,他难免动容,所以就摆手,表情认真,“且慢!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根本没什么龙族血统,我就是个普通人,这个解释是不是更合理?”ωωw.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朝顾谶露出笑容,那是两个废柴没有通过考核后相互安慰的笑容,因为顾谶刚刚也没什么反应,他们才是真正的‘同类’啊,什么血统,什么龙族,那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好吗?
顾谶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他们可不是同类。
“不可能!校长的血统评级绝不会出错,他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只问候了你,足以说明你的重要性。”古德里安因为想通了这个问题而激动不已,“我相信你是不同寻常的!”
旁边,没被校长问候的顾谶看起来颇受冷落。
芬格尔见此,就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臂膀,大咧咧道:“没关系的兄弟,我还站在你身边,你可以永远相信芬格尔!”
“你们什么时候成兄弟的?”古德里安惊讶道。
“从他在车站请我吃了汉堡和可乐,还带我在小旅馆睡了一宿之后。”芬格尔下巴一昂,有些刚烈,“所以我看谁敢在老顾任课的时候起跳,我第一个不答应!”
顾谶默不作声地离他远了两步。
芬格尔顿时一脸幽怨,感觉像是错付了。
所以古德里安的叹气声就格外明显,“那这样的话,明非明天的评估考试怎么办?除了我,还有谁能相信你不是潜力不行,而是变异了呢?”
虽然用‘变异’来形容人,越听越觉得古怪,但路明非现在的心情差不多已经跌落谷底了,所以只是勉强笑了笑。
“我相信!”芬格尔举手,架势像极了安慰完一个好兄弟马上投入到安慰另一个老伙计之中,“看面相他就很变异!”
路明非大怒,一口老槽喷薄欲出。
顾谶看了看除了瘦点、矮点、挫点、不太有精神头外,是个好人的路明非,又看了看邋里邋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油气的芬格尔,真要说变异的话,俩人都能够得上。
堪称卧龙凤雏。
“我的教授职位怎么办?”古德里安忽然忧伤。
“这和你的教授职位有什么关系?”芬格尔愣了愣,就好像自习课堂上轻松的氛围里突然有人说马上要收数学作业一样。
“其实我一直没能评上这里的终身教授。”老家伙挠了挠乱蓬蓬的脑袋,赧然道:“进校十几年,我现在还是个助理教授,校长照顾我,说你是前所未有的S级,潜力无限,把你培养成优秀学生就像是纽约扬基队赢得明年的职棒联盟冠军那么简单。那我也就能评终身教授了。”
顾谶惊讶:“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是哈佛的教授吗?”
路明非站到他身边,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古德里安叹气,“是啊,可哈佛大学的终身教授要转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就必须成功培养过一个优秀学生。”
路明非眼前一黑,好嘛,这老家伙果然把自己坑了。
顾谶想了想,“所以你其实跟我一样,没有任何教学经验?”
他这么一说,古德里安就不认同了,“这怎么能一样呢,你之前是完全没有从事过教育行业,而且据我所知,你只是高中学历,抱歉,这么说有点伤人。”
“...是有点。”
“而且我转入卡塞尔学院,还是带过一个学生的。”老家伙笑呵呵地拍了拍身旁脸上写满了‘不管你们说什么都不关我事’的芬格尔。
“我的天...”路明非彻底绝望,“所以我才这么巧跟他同一个寝室的?”
他觉得自己的未来愈发黑暗,甚至已经没有了未来。因为仅从被古德里安教导出来的‘优秀’师兄芬格尔身上,他好像就看到了自己经过他辅导之后的样子。
“冒昧问一下,芬同学在入学的时候是什么等级?”顾谶好奇道。
路明非瞬间看过去,心情还有点紧张。
芬格尔罕见忸怩地看着天花板,小声嘀咕,“A...”
“啥?”路明非没听清,“你大点声说。”
“A,是A啦。”芬格尔没好气道。
“也不低啊。”路明非点点头。
顾谶白他一眼,道:“你在车站说成了骡子,所以你在数年没毕业的现在,是什么等级?”
路明非这才醒悟,“是了,评估没通过的话应该还会降级吧,就跟打怪没打过,然后掉耐久一样。”M.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芬格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吐出个音节,“F。”
“嗯?”路明非脸色一僵。
芬格尔拍拍他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语气说:“我这已经不是掉耐久了,而是要爆掉。”
路明非差点哭出来,他已经能想到自己在古德里安的调教下,变成更废柴的一条败狗的模样,那他们师兄弟今后就是卡塞尔学院的卧龙凤雏。
“我知道你是为我们这一组的废柴感到绝望,但正视现实吧。”芬格尔叹了口气,“你确实是在一个废柴教授的组里,还有一个八年没能毕业的师兄,现在还在被全校男生追杀,而且我这里还有个最悲哀不过的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路明非嚅了嚅嘴,他看着面前的三人:一个是耷拉着头发乱糟糟脑袋的老教授,此时大概是感觉到了羞愧;一个是看似一脸沉重的就义模样,实则很是不以为然且没心没肺的同门师兄;最后是他唯一能寻求安慰的顾谶,可他现在已经是卡塞尔学院的教员,好像要越走越远了。
“还是说吧。”顾谶给他做了决定,“与其以后说出来让他郁闷,不如把负能量全压给现在。”
“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我现在的脆弱心理能不能承受么。”路明非站在他边上,一低头刚好能拿头撞到他的肩膀,所以他就像撞南墙一样一下下轻轻碰着,像是无奈至极。
但岂料对面那混蛋根本没理解他,反而很是嫌弃:“你回寝室后洗头了吗?”
“……”场间一组仨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