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闻言面色阴晴变幻不定,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半晌后才微微点头,“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
慕容复不耐烦的摆摆手,“不会放过我嘛,知道了知道了。”
说着绕过她,径直朝小村庄走去,骆冰跺了跺脚,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她对慕容复能这么快找到曾柔确实十分吃惊,但事已至此,她自知不是慕容复对手,根本就阻止不了他。
事实上她一开始也没准备用曾柔来威胁慕容复,就连今日撞上他都是个意外,否则定然会做一番布置,以保万无一失。
很快三人进入村庄,村中人口并不多,稀稀疏疏三十来户,李掌柜进村之后,一双眼睛四处乱看,终于在村子西头寻到一家院落,他看了半晌,对慕容复说道,“尊者,就是这里了。”
慕容复一愣,“你到过此地?”
李掌柜指了指院门的角落,“尊者请看,下面的眼线在传回消息时,曾留了标记。”
慕容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里贴着一张黄纸,若不留心,还真看不出来。
三人进入院中,忽然骆冰身形一晃,抢先朝正屋奔去,慕容复反应也是极快,探出一手将其拽了回来,“怎么,文夫人莫不是还想挟持柔儿?”
骆冰被他拽着手腕,挣了两下没有挣开,气急道,“放开我,我回我家也要你管!”
慕容复笑了笑,松开她手腕,却闪电般凌空连点两下,骆冰只觉胸口一麻,心气不顺,尝试运了下内气却发现丹田无动于衷,不由惊慌道,“慕容复,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一点小伎俩,你还是老实点吧。”慕容复淡淡说了一句,错身而过。
三人进入正屋,左右扫了一眼,只见窗边站着一个窈窕背影,似乎正在修理花草,一身淡紫色长裙,一头黑瀑平铺在肩上,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和柔美。
“骆姐姐,是你回来了么?”曾柔显然也感应道有人进屋,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声音娇.嫩柔和,动听之极。
“柔儿!”慕容复忍不住唤了一声。
曾柔身子一僵,猛地回过头来,当看到慕容复的面容时,她脸色陡然变得狂喜,“是你,慕容大哥!”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剪刀,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本以为她要一头钻进慕容复怀抱,不料她却在慕容复身前数步生生止住身形,敛衽一礼,“见过慕容大哥。”
慕容复一把将她揽了过来,紧紧抱住,嘴中哈哈一笑,“你我之间还这么见外做什么。”
曾柔很久没与慕容复这般亲近过了,多少有些不适应,尤其是看到他身后还有骆冰、李掌柜二人时,她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轻轻挣扎起来,“慕慕容大哥,有……有人在这里,你先放开我。”
“有人,我怎么没瞧见。”慕容复回头扫了一眼,嘴中如此说道。
李掌柜立即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而骆冰则不买账,反而出言骂了一句,“哼,色中饿鬼。”
慕容复自然不是肯吃亏的主,当即反唇相讥,“我与柔儿是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哪像文夫人,有一年没有被文先生滋润过了吧,唉,难怪火气这么大,闺中寂寞啊。”
“你!”骆冰何曾听过这般露骨的话语,既羞且怒,偏偏拿他没有办法。
曾柔小脸红彤彤的,低声道,“慕容大哥,你怎能这样说骆姐姐。”
“怎么不能这样说她,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坏得很,她在来的路上还威胁我,要让你比死还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慕容复一见她竟有向着骆冰的迹象,立即出言挑拨离间。
不料曾柔摇摇头,“慕容大哥你不要哄我,骆姐姐人很好的,而且也多亏了她,我才能活命,否则说不定早就死在清兵手中了啦。”
提起此事,慕容复也有些庆幸,若真让曾柔落入清廷手中,多半是九死一生,也就不再纠结骆冰威胁他的事情了,“也罢,看在她救过我的小宝贝的份上,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曾柔心中一甜,却是愈发羞涩得紧,哀求道,“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慕容复依言松开她,拉着她的手坐到椅子上,却又将她抱到腿上,“柔儿你今日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来,跟我说说你自王屋山被破后的经历。”
曾柔拗他不过,只得脸红红的坐在他怀中,口中讲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其中大多都是关于她与骆冰二人如何逃过清廷追杀,之后又四处寻找文泰来的过程。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过去,慕容复听完后不禁心疼不已,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当初将几个女人放到王屋山,着实有些欠考虑了,阿九还好,有一堆死士拼了命的保护,而曾柔和水笙就不一样了,必要之时,还要被当做弃子或诱饵。
也多亏老天保佑,王屋山一役后,水笙为她爹所救,而曾柔却为骆冰所救,否则后悔药都没地买去。
“那司徒伯雷当真该死,竟然将你跟笙儿当做诱饵,哼,上次见他之时,就该剥了他的皮。”慕容复脸色阴沉的说道。
曾柔却是急忙摇头,“不关师父的事,是我主动提出化成九公主的模样混淆视线,为九公主逃脱争取时间。”
慕容复没有再说,只不过心里已经暗暗将司徒伯雷给记上了,可以预见的,下回再见司徒伯雷,定要让这老头吃点苦头。
这时,骆冰从屋外进来,“你们两说够了没有,还吃不吃饭了?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好不要脸皮。”
慕容复白眼一翻,“有些人就是嫉妒。”
曾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骆姐姐,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这就去做饭。”
说着便想起身,却被慕容复拉了回去,只听他说道,“柔儿,你平时没少被这女人欺负吧?放心,今后她再敢对你颐指气使,我绝不会饶她。”
“没有的事,慕容大哥,你不要这么说,骆姐姐对我很好的。”曾柔辩解道。
骆冰瞪了慕容复一眼,“柔儿妹子,这人身边女人不计其数,实乃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萝卜,我劝你还是趁早抽身为妙,否则将来悔之晚矣。”
曾柔看看骆冰,又看了看慕容复,实在不明白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怎会这般势如水火?
慕容复自然看出她的疑惑,没由来的有些心虚,若让曾柔知道二人之间纠葛葛,只怕会被她大大的瞧不起,还好骆冰似乎从未跟她提过此事。
想到这他也不敢再刺激骆冰,嘴中说道,“柔儿宝贝,我好像还没尝过你的厨艺,今日正好赶上了。”
“那慕容大哥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去做。”曾柔顺势起身,嘴中温顺的说道。
曾柔走后,厅中只剩慕容复和骆冰二人,骆冰似乎真的不想见到这人,也要转身出门,不料慕容复却忽然开口道,“文夫人等一下。”
骆冰回过身来,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慕容复沉吟了下,“其实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好歹我们……”
骆冰眉头微挑,冷声道,“打住,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吧,”慕容复微微叹了口气,“文泰来的消息可能要些时间,不过我这倒有另一个人的消息,此人跟你也有些关系,不知你想不想听?”
“谁?”
“余鱼同。”
“什么?”骆冰闻言吃了一惊,“十四弟还活着?”
自从红花会事变后,她心灰意冷之下,几乎没怎么关注红花会的消息了,只知道许多头目已经死了,就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知所踪,这一年来也都在四处奔波,寻找文泰来的下落,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到余鱼同的消息。
慕容复点点头,“消息确认过了,余鱼同确实还活着,其实他当初与文泰来一并落入我手中,只不过文泰来因为你的关系,被我放了,而余鱼同却一直被关着。”
骆冰听后神色变幻不定,她十分怀疑慕容复这几句话的真实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四哥也一直在你手上吧?”
慕容复脸色一僵,故作不悦道,“文夫人,我已经说过,文泰来被我放走了,如果你不信,那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也不要再为他的事来找我。”
骆冰默然片刻,“那你提起十四弟是什么意思?不会想故技重施,像当初一样,逼我委身于你吧?”
慕容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据说骆冰与那余鱼同关系不错,这才产生了一些邪恶念头,不想竟被她一语道破,心中尴尬可想而知。
不过他到底脸皮厚实,很快便恢复正常,淡淡道,“如果我真有这样的想法,冰儿你肯么?”
骆冰怔了怔,随即冷笑连连,“你觉得呢?”
说话间,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慕容复讪讪一笑,“冰儿……”
他正想说什么,却被骆冰打断道,“不要叫我冰儿,你不配!”
慕容复登时就怒了,身形一闪,瞬息间来到骆冰面前,探手捏住她的下巴,“冰儿冰儿……我叫了,你还能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