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安城里最爱凑热闹的国公爷,程咬金向来是消息灵通。</p>
东市里又出了什么新鲜物事,平康坊里又新开了哪家酒楼,程咬金往往都是最先收到消息的那个人。</p>
而最近几天,这位威名赫赫的宿国公,已将目光对准了长安城里最大的酒楼,水云间。</p>
他本就是水云间常客,被那千日醉给迷得五迷三道,就差将国公府给搬到酒楼里。</p>
而最近水云间又弄了个艺伎选秀大会,说是要公开选拔全长安最优秀的艺伎,这一下,程咬金又坐不住了。</p>
这么大的阵仗,我老程自是要去凑凑热闹的。</p>
再说那水云间,好像是太子殿下的产业,这太子殿下可是奇人一个,常常能弄出些新奇玩意儿,惹人眼热。</p>
程咬金前阵子,还从前线将士那里得了个望远镜,据说就是太子殿下捣鼓出来的。</p>
那东西可有趣得很,能瞧见数十丈外的东西,端得是神异非凡。</p>
基于对李承乾的认知,程咬金断定,这场选秀大会,一定很有意思。</p>
是以,他早早就遣了家中仆人,前往那水云间,抢购那大会的入场券。</p>
这不,时辰一到,程咬金便邀了秦琼、李世绩等一干武将,前往水云间瞧热闹去。</p>
一到那水云间大门口,便发觉出这酒楼已大变了模样。</p>
那门头已披了大红绸布,还新挂了一副招牌,上面写着选秀大会的字样。</p>
马车从侧门进入,也有专人负责检阅入场凭证。</p>
进到酒楼里,入眼便瞧见,大堂里的桌椅,都被搬到了四周,空出来的之间地带,已架好了表演用的高台。</p>
一干武将颇感新鲜,在大堂里转了一圈,才晃晃悠悠地上了楼,进到属于他们这些贵人的雅座包厢里。</p>
这些人都是顶级权贵,自然要去那最高一层的豪华包厢里。</p>
为了这,那李世绩一路上没少抱怨。</p>
“这次来是看表演的,你个憨货,挑了个那么高的楼,能看个啥?”</p>
程咬金不以为然:“你懂个屁,什么叫居高临下?站得高才看得清楚!回头咱们将桌子往那门口一挪,就着楼梯口饮宴赏乐,多痛快?”</p>
一干人到了顶楼,果真那房门大开,桌席也被搬到了门口。</p>
这下方便了,他们可以一边吃喝,一边欣赏楼下的歌舞。</p>
他们来得极早,叫了酒水菜肴,便悠悠等着大会开始。</p>
陆陆续续有其他客人到来,程咬金等人惊奇地发现,这一场大会,竟然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前来观望。</p>
有仕林领袖,也有部堂高官,更有不少高门富户。</p>
每每一见到熟人,程咬金便要大笑一场:“嘿!看不出来,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朝臣官员,竟也对这选艺伎的事儿这般感兴趣……”</p>
平日里,这些武将们流连酒楼,可没少被这些文绉绉的老夫子们上书弹劾。</p>
这会儿见了大家伙都这副德行,不免要取笑一番。</p>
渐渐地,整个酒楼都已聚满了客人,楼上各大雅座包厢自是客满不说,那一楼大堂内,也围坐了无数看客。</p>
唯独那最高层,程咬金他们隔壁,还剩一个空着的包厢,始终没见人上来。</p>
李世绩一直对坐在最高层耿耿于怀,这时候还不免念叨着:“瞧瞧,人家可不傻,都知道离得近才看得清楚,没人会挑这最高楼的包厢。”</p>
程咬金被他念叨得好生烦闷,正要回骂过去,却见隔壁厢房门外,也已聚了一拨人。</p>
“谁说没人?”程咬金指着那边,正要说话,却忽地愣住了。</p>
“那是……”他张了张口,脸上露出惊讶神色。</p>
周边诸武将大感奇怪,纷纷扭头朝隔壁张望。</p>
那门口,已聚了五六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该是城中富户。</p>
可再定睛一细看,那当中一人,面目刚毅,身形挺拔,怎么好生熟悉?</p>
“陛下?”</p>
众人异口同声叫了起来。</p>
原来这隔壁包厢,竟是被当朝天子给包下来了。</p>
没想到李世民都亲自来凑这个热闹,武将们这时已分辨出来,跟在李世民身边的,也都是当朝宰辅,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一一在列。</p>
见了皇帝,自然是要上前问安的。</p>
于是乎,程咬金等人前去见了礼,又招呼着酒楼伙计,将两边桌子凑到了一起,置在这顶楼走廊里。</p>
众人好一番热闹,没多久,便听得一声铜锣响动,接着,整个酒楼都安静了下来。</p>
李世民等人齐齐靠在走廊里,向下张望过去。</p>
只见得那一楼空旷高台上,已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台去,正是水云间的周掌柜。</p>
周掌柜红光满面,上台先说了一通感言,而后又将这大会流程简要介绍。</p>
这场大会,共分三个阶段。</p>
第一阶段,是群舞环节,众多艺伎先共同登台,表演合舞。</p>
第二阶段,便是诸多艺伎单独表演,每位艺伎都亮出看家本事,向诸位看客展示才艺。</p>
而在前两个阶段中,所有在酒楼消费的客人,都能凭借消费金额,换取各自等额票据,用以替心仪的艺伎投票,成为其支持者。</p>
前两个环节之后,便会进行一次统计,给诸位艺伎排出名次。</p>
而第三个阶段,便是再请出排名前三甲的艺伎,重新登台,再度献艺。</p>
这流程并不复杂,但奇就奇在,现场观赏的看客,自己也能亲身参与到这场盛会之中。</p>
现场投票,就能决定由哪几位艺伎最终返台表演,展示才艺,这已引得不少看客跃跃欲试了。</p>
随着周掌柜一声开始,乐声响起,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艺伎,闪亮登场。</p>
一时间,近三十名艺伎登场,立时引得全场观众齐声叫好。</p>
这么庞大的一支舞队,对于最高层的李世民等人,自然是司空见惯,但楼下的其他富户百姓,可没瞧过这么大的阵仗。</p>
诸多艺伎如穿花蝴蝶般,随着乐曲扭摆起腰肢翩翩起舞。</p>
艺伎们个个容貌过人,舞技曼妙,扭摆间,当真如天上仙女临尘。</p>
堂下诸多看客,这时已鼓掌叫起好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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