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张绍曾的身上,张绍曾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玉帅的意思早已经说明白了,组阁一事他是不赞同。只不过眼下大家意见这么统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大家看着办就</p>
好了,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想必玉帅也不会反对的。”</p>
张绍曾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曹锟和张作霖脸上都不好看,按理来说,吴佩孚作为直系的一员,理应支持曹锟的决定。</p>
但是直皖战争之后,吴佩孚声势日隆,渐渐地成为了直系的领导人之一,已经有点不将曹锟放在眼里的意思。</p>
眼下如此重要的会议,随便派了一个人过来就打发了,众人心里也是颇有怨言,却没人敢说出来。</p>
张绍曾暧昧不清的发言,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吴佩孚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p>
所以张绍曾话音一落,众人们又吵嚷了起来,唯独靳云鹏一个人,独自在一旁唉声叹气。</p>
总理这位置,就像是一个火炉,谁被放上去谁就被火烤一样,但是张作霖却想尽办法要把他架上这火炉。</p>
眼看众人越吵越厉害,更是有动手的打算,张作霖在一旁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张作霖。</p>
“诸位,再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张作霖瞄了一眼身旁装死的张绍曾,继续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这样,大家休息一会,待会再来讨论如何?”</p>
众人对视了一眼,这会还没开到半个小时就休息了?原本还想反对的人,看张作霖站了起来往外走,曹锟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就连张绍曾也不再装死,同样起身走了出去。</p>
几个大佬都离开了,一众陪衬的人员也只好怏怏地起身,走出了会议室。</p>
张作霖走到后院之中,张学良迎面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色』十分难看。</p>
“父亲,张仁奎失败了!”</p>
张作霖不慌不忙地接过报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能引起他注意的无非是两件事。</p>
第一件事是张仁奎在上海码头地货物被烧毁,里面全是运往日本的古董。第二件事董必武写得一篇文章,里面言辞激烈,痛批了张仁奎的卖国行径,以及韩百航被人污蔑的过程。</p>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啊?”张学良焦急地问道。</p>
“慌什么。天又没塌下来。”张作霖不慌不忙地走到躺椅的旁边坐了下来,随手将报纸扔到了一边。</p>
张学良心中大急,不安地踱着步子,嘴里狠狠地说道:“我早就叫张仁奎杀了韩百航那个小子,他非不听,现在好了,辛辛苦苦设下来的局,现在毁于一旦!”</p>
张作霖躺在躺椅上,吞云吐雾地说道:“局面已经是这样了,就算韩百航和吴佩孚已经洗白了,组阁一事已成了定局。张仁奎是生是死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能让靳云鹏坐上总理地位置就可以了。”“这样一来的话,我们没有办法钳制住吴佩孚,他跟曹锟联合起来的话,这总理的位置,那有那么容易到手啊!”张学良年轻气盛,完全不明白自己父亲,到了这样的时候,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心中大为</p>
恼怒。</p>
“吴佩孚?哼!”张作霖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他跟曹锟一条心?你何时见过两只老虎能同时在一起的?”</p>
张学良一听,眼前突然一亮,“您是说,吴佩孚不会支持曹锟?”</p>
张作霖从嘴里吐出一道浓烟说道:“吴秀才图谋深远啊,他是不会跟曹锟争夺中央的主导权的,同时他也不会让曹锟一家独大。所以你放心好了,吴秀才肯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p>
看着自己父亲胜券在握的神情,张学良心中大定,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p>
而在曹家花园的另一边,曹锟对着王士珍苦苦相求道:“老先生,国之将倾,难道你就不能为天下苍生考虑一番,总理这一位置,除了你何人能够胜任啊。”</p>
王士珍摇了摇头说道:“我老了,有些事已经干不动了。你就不用再劝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度过晚年,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想再碰了。”</p>
曹锟心中大急,正要开口再劝,王士珍打断道:“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了。”</p>
说完王士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曹锟看着王士珍离去的背影,怒气冲天,咬着牙说道:“把张绍曾给我叫过来!”</p>
不一会张绍曾走了进来,曹锟脸『色』软了下来,笑着说道:“敬舆,总理一事事关重大,现在没有外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有什么话大可放心说出来。”</p>
张绍曾笑道:“我要说的,刚刚在会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大帅你也就不用再问了,只要人选合适,我举双手赞成。”</p>
人选合适,到底谁才是合适的人选,无论曹锟怎么『逼』问,张绍曾依旧是三缄其口,不肯透『露』,既没有明确地表示支持曹锟,也没有说反对他。</p>
曹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十分不高兴,恨不得一枪把他给毙了,最后却只能将这股火压在心底。</p>
休息了一会,会议重新开始,各省代表们早已经早早地坐在了座位上,张作霖三人姗姗来迟。</p>
张绍曾一落座,张作霖便偷偷打量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头对着众人说道:“现在大家讨论的无非是总理究竟该死何人坐才合适,既然这样的话……”</p>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间闯进来一个人,朝着众人拱手道歉道:“抱歉打扰给我,鄙人是总统的特派员,此次专门前来,专门总统的口讯。”</p>
众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有什么事电报里面不能说,非要派人前来传口讯呢?</p>
在众人目光地注视下,特派员心中发慌,声音干涩地说道:“总统说,‘翼青如肯担任总理一职,实乃国之大幸运,自是再好不过。’总统还有一封手信给您。”说着特派员浑身冒汗地将一封信递给了靳云鹏,曹锟双目赤红,好像要将他一口吞掉一样。</p>sxbiquge/read/62/626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