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白华娇柔的闷哼一声,腹部吃痛,脸色渐渐潮红,不但是因为这羸弱的身子骨经不得折腾。</p>
而且最只要的原因是,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恶婆娘,居然极不要脸的扛着他一个大佬爷们在自家后院里走,这要是被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知道了,他的脸还往哪里搁。</p>
“外面的野花再香再娆人,怕你以后也没有这个胆量再染指了吧!”</p>
杨铁木满意的看着他吃瘪不吭声的表现,以为他怕了凶悍野蛮的自己,大步向新房走去。一边大步走,一边哼着小曲,一副得意忘形,满载而归的泼皮模样。</p>
身后的两个下属那下巴抬得可就更高了,她们家的将军就是威武。别说是一个兔儿爷般的新郎官,就算来一群带刀的骑兵,将军只要吆喝一声,挥一挥大刀,保准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大老爷们,吓得屁~股尿流。</p>
绕过几个回廊,终于回到所谓的新房。</p>
新房内,红烛摇曳。</p>
杨铁木抬脚,就是一个狠踹,那落不经风的两扇门无力一般晃荡的歪在那里。</p>
她也无所谓,大手一挥,就将轻飘飘的新郎官摔向了大红床上,什么淑女风范,三从四德,在她杨铁木的眼中通通都是扯淡,大老爷们用来压榨女人的不公平条约罢了。</p>
“我告诉你,欧阳白华,你不想娶我这样大大咧咧的女人,我明白。”</p>
她跟着往床沿一坐,欧阳白华吓得连连后退,忙不迭埋头,抱住膝盖,深怕眼前的男人婆会吃了他一般的惊恐。</p>
“你知道就好,爷才不想娶你这样一个男人婆呢,哼……”欧阳白华战战兢兢的回嘴道,头依旧不敢抬,可说完,他又害怕的后悔了。</p>
男人婆?</p>
他还敢顶嘴了!</p>
杨铁木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冰冷的蔓延在房内。</p>
“但是,在人前,你还是要乖乖的当好本将军的好夫婿!要不然,皇上那边怪罪下来,你这个皇亲国戚就想好怎么解释吧!”</p>
不是商量,而是笃定加命令的口气。有时候,她还是挺满意这种另类的将军身份,那叫一个霸气啊!男人通通排排站,脱了衣服,练武去。</p>
“凭什么爷要听你的吩咐?”欧阳白华虽是怕了她的名声,可心中煞是不爽,气鼓鼓的又喝道:“虽然我们勉强拜了天地,那也是皇上逼的,以后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可千万不要左右我的一切,爷发起火来,是……很恐怖的哦!”</p>
“是吗?有多恐怖?”</p>
骤然,她抬手,轻轻挑起他性感细滑的下颚,邪魅的一笑,又低头,在他的耳垂旁细细的嚼着话:“娘子倒是很想见识见识相公英勇的一面哦。”</p>
即使她压低了声音,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可听在欧阳白华耳中,那声音真是他~娘的诡异吓人,沙哑缥缈的厉鬼声音啊!</p>
“啊……”</p>
突然,欧阳白华害怕的大叫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她重重的推开,措不及防的踉跄了几步,她拉住身后下属结实的臂弯,这才没有狼狈的摔倒。</p>
“将军,你没事吧?”</p>
画眉担忧的看着她,又侧眸,狰狞的睨了欧阳白华一脸。心中暗骂,好你个小白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等下将军发威,看你这个兔儿爷往哪里躲。</p>
“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杨铁木抬手一挥,霸气凌然,侧眸,声音温吞,“夜深了,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息吧,出去时,记得关好门。”</p>
一语双关。</p>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些暧~昧。</p>
床上的人儿一听,害怕的往里缩了缩,忙不迭用大红被子盖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要是这个男人婆敢对自己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我就……就咬死她。</p>
画眉画丹领命,在出去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瞪床上的羸弱男人,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妖艳的男人。</p>
听到关门声,杨铁木也已经兀自开始脱起了繁琐的衣饰,稀稀落落的声音,着实让欧阳白华听得一阵心惊,轻咳几声嗓子,假装用大老爷们的语气说道:“我告诉你,今夜我睡床,你就睡地上,听明白了吗?”</p>
闻言,她脱得只剩白色的里衣里裤,微微勾了勾唇,“好,我都听相公的。”</p>
声音粗犷有力。</p>
这么听话?</p>
显然,欧阳白华怀疑了,狐疑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p>
欧阳白华,夜王爷的次子,在京城是响当当的人物。</p>
从小体弱多病,自暴自弃之下,可谓是纨绔子弟一个,花街柳巷更是他最喜欢流连的地方。</p>
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点:拥有倾国倾城的相貌,笑起来比花儿还娇艳,走起来比女人还妩媚,绝世无双的妖孽胚子。</p>
有着与轩辕沐梨相似的妖孽容颜,只是他的头发与瞳孔是黑色的。</p>
那厢,杨铁木勾了勾唇,眼角微勾的弧度中绞着一抹算计的兴味。</p>
“休息吧,我的漂亮相公。”</p>
话音落下之时,她衣袖一挥,红烛尽数熄灭,余下了羞涩遮脸的黑烟。</p>
“你不要过来,男人婆,我们不是说好了,你睡地上,我睡床上的么?”</p>
欧阳白华心尖一抖,喉头干咽的滚了滚,眼看着来人的膝盖撵上来了,又渐渐逼近自己,他害怕的伸出颤抖的双手,试图阻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声音破碎,道:“怎么堂堂一个大将军说话也有不算数的时候?”</p>
激将法?</p>
“指鹿为马,你听说过吗?我是大将军,我说这里是地上,就是地上!你睡床,我睡地,反正都在一块儿地方睡。”</p>
欧阳白华:“……”</p>
这样也可以?</p>
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婆。</p>
杨铁木停止了膝盖逼近的动作,倏忽灵敏的一倒,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躺进了欧阳白华颤抖着的怀里,他抬着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又酸涩难耐的磨人。</p>
“你不要怕我,我又不是什么会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虽然我们是奉旨成婚,但我也是一个女人,心中还是想要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不会强迫你。”</p>
她抬手,轻轻顺着他微喘的身子,思绪悠远。</p>
欧阳白华噘了噘嘴,在黑暗中,鄙夷的别过视线。哼!你就是一只披着狼皮的母老虎,里外都不见得哪里好。</p>
“征战多年,风餐露宿,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注定没有终老的一天,说不定明天,我的脑袋就莫名其妙的没有了,你……会为我落一滴眼泪吗……”</p>
她不温不火的话语依旧在继续,可这会儿,欧阳白华眉梢微蹙,试图在黑暗中寻找着杨铁木悲沧的眼神,一双紫色的凤眸,在黑暗中,还是可以找到的。</p>
“我的腿有些酸了……”</p>
正当她说得起劲时,欧阳白华软糯糯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她抿唇浅笑,缓缓起身,看她都在干什么啊。</p>
“恩,夜深了,相公我们一起睡吧!”</p>
拉开被子,兀自躺在了一边,见那男人纹丝不动的看着自己,杨铁木假装生气,剑眉微蹙,凤眸略沉,抬头,重重拍了拍一旁的凤凰软枕,“看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睡?是要我抱你过来吗?”</p>
欧阳白华翻了翻白眼,冷冷哼了一声,心中的气结无处发泄,在撩开被子,侧躺下的一刻,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狠狠的踢了踢被子。</p>
杨铁木:“……”</p>
难道她做得过了?</p>
末了,两人背对背侧睡着,许是新床新被,又许是洞房花烛的恐惧症,可都没有一个人睡得着觉。</p>
同一张床,不同的心思。</p>
最后做着不同的恶梦。</p>
洞房花烛夜,原来也可以这么平静的度过。</p>sxbiquge/read/62/629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