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灵,水无情,红颜惨笑,『乱』了愁绪,一腔恨意意难平。</p>
天有心,地无诚,知心泪下,伤了肝肠,两语怨声声载道。</p>
距离上次殷同喜神魂大战段文举,已经有一年多。殷宇全给陆洁打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打的多了,直接嘟嘟嘟。</p>
宇全神魂受损,在家沉睡了两天,父母感觉其有异状,以为是淋了雨,受风感冒所致,也不管他,对于宇全这样子辞职不去上班,每天呆在家里,父母早已对其厌倦。</p>
当时哥哥殷宇远刚好结婚,父母心道“若是分了家,每天没人给宇全做饭、洗衣,让其没有依靠,也许他就知道自己靠自己去上班赚钱了。”</p>
于是重金买了两个农村里西台街区的旧房子,分说让结婚的殷宇远和弟弟都搬出去住,这下可恼了殷宇远的媳『妇』</p>
“哼!刚结婚,你们一家人连个新房子都没有,早知道要搬出去住,这婚就不该结!”嫂子眼神有意看了看殷宇全</p>
宇全却无所谓,他嘴上不说,内心不傻:既然是想撵我出去,用什么方式都一样。</p>
随后辞去父母,并装傻充愣道:“人家刚结婚,要出去住也是我出去住,他俩还不会过日子,在家跟父母一起住也有个照应,万一将来有了孩子,嫂子一人可带不了。”</p>
“嗯!咋说不是,可人多是非多,哎,想清静两天看来是不成喽。”父亲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p>
再不多理会,立即收拾行李,搬家不谈。</p>
殷宇全心道:“自从上次回来后,我没亲眼见到战端结局如何,但他跟我说以后靠我自己了,可见同喜当时一战并不沾光,他近期身子大不如从前,棺材都已备好,有意将那八卦阵箱子里的金银珠宝传给我,我今后哪里缺钱。”</p>
一年之前所受之冤着实可恨!他心智受了磨砺,坚韧不拔,勤于修行九转玄功,与往日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p>
“同喜在家吗?”同喜不愿让宇全俗世之中叫他师父。</p>
“咳咳,哦,是宇全来了。”同喜吃力的挪腾着步伐说了一句。</p>
“对了,我上次教你的禁术,练的怎样了?”</p>
“你说禁术里全部都是害人的,我怎敢『乱』修。”</p>
“嗯!这个··物无绝对,好人学了也可以用来做好事,坏人品『性』难移,那是坚决不能学的。”同喜低头坐了下来,气喘不已。</p>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p>
“额,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想出去一趟,找个工作,我在家半年吃闲饭,家人已容不下我,并在西台街为我置了一处旧宅,要我自立根生。”</p>
“你意何往?”</p>
“想去山西龙虎山地界投靠我朋友开个挖掘机什么的。”</p>
“你想去打工吗?”</p>
“不想!”</p>
“为何?”</p>
“自从上次在私人企业里打工后,遇到一个半百的老人,因为年岁大了,每天在厂里被劝退,岁数一大,回到家中什么都干不动了,若养儿防老,却是扯淡,我那个厂子又不包普工养老,养老保险,一月才给百十块钱,心冷之余,不如靠自己做些什么。”</p>
宇全似乎看透了人情事故,自顾自的在同喜面前说了自己的遭遇。</p>
“所以你便辞职不干了?”</p>
“是!”</p>
“那你现在出去打工又是为何?”</p>
“糊口,吃饭!”</p>
“养儿为何不能养老?”</p>
“大多数人以为,女儿不如儿子,想自己年迈之年有个儿子做依仗,却不知儿子有了家庭,儿媳『妇』如若孝道,也能无忧。但现今看来,媳『妇』好坏,与儿子能耐以及心地如何,对于养老有很大关系,谁也说不准以后没了本事会不会打爹骂娘,抛夫弃子,与俗世之事纠缠不清,不如清净自在些。”</p>
“呵呵,莫非就没个孝子?”同喜见殷宇全话头一棒打死一片,明知故问道。</p>
“有!有钱的爹下面会有孝子,用孝道赚他爹开心。贫寒的母亲自小教育孩子三观端正,穷有穷志气,男孩『性』善,长大后才能孝顺。”</p>
“『性』善?”</p>
“人之初,天『性』混『乱』,不分对错,环境导致『性』格多变,变变有一念,人小时候说孝顺的很多,长大后说孝顺的也很多,却大多数在坟头哭泣,为世人所赞一个孝子!虚荣心太甚。此等作为,都不可取!”殷宇全以自身见解,诉说自身周围环境所遇之变。</p>
“以你之见,又当如何?”</p>
“我以为,孝道藏于心,动以行,不论父母环境,自身得长个本事,不为财权发愁之际,方才能有时间空间照料其父母养老,世人嘴多、眼杂,自己走自己的路,方为上策。”他年方二十,说出话语,深得殷同喜之心。</p>
“你有了钱之后想做什么?”</p>
殷宇全沉『吟』半响:“想搞养殖,却不知该养些什么。”</p>
“你学了我的一身神通,甘心埋没故里做养殖?再者,搞养殖不利于你娶媳『妇』,你可想好了?”</p>
“但凭借自身本事立足天地间,方是男人本『色』,娶妻也好,做官也罢,都一般受人管制,师父只说少思少想,少怒少忧,是长生根本,自在为人,逍遥作风,也算是遵守了师父教诲。”</p>
殷同喜见宇全如此说道,满面皱纹之中带了些许笑意。</p>
“眼下有一事,需要你去做。”</p>
未待殷同喜说完,宇全低声说道:“我与陆洁和好4年之久,先前不白之冤,皆赖段狗贼,奈何一年前我不是对手,今番非同往日而语,我···”</p>
“你听我说···”</p>
宇全听同喜诉说,面『色』先忧后喜不题。</p>
南阴山浩『荡』无边,直连南明河水,明河北岸地势显赫,遮阴处层层叠叠,不计其数,榕树峰顶,北方少有。遮阴处多为丘陵,当地人都称之为分水岭,大雨倾盆之时能缓水分流,不至丘陵周边田地旱涝,且地广人稀。</p>
“段文举!你枉杀我村众人,你父亲也在此列,简直禽兽不如!”</p>
“张老伯,你都死了那么久了,脾气还是那么大,待会天将暮『色』之时,这阴司阙便是你等灰飞烟灭之处!”</p>
“文举!都是我不好,看在你我父子一场,我不记恨你,你饶了这一村无妄之魂吧,哪怕是找些替死鬼,也不至太伤天害理。”</p>
“哼!那多麻烦,三千阴德已然大损,只要这阴司阙炼化了尔等,我鬼神之体便臻至圆满,只需要灭了那老瘸子收回旱魃之魂,禁术到手易如反掌!”</p>
段文举心喜,仿佛天下一切尽不放在眼中,直直的盯着阴司阙中猩红的锅体,等待阴火将尸油加热,然后一举练了众魂魄。</p>
往日因村民众怨气太大,难以一举成功,只得过9个月炼化一抹魂魄。随着他鬼神玄功渐进圆满,法力无匹,这余下九十多口,今天打算一举凑效。否则日久年深,自身遇了三灾,不得自保,害人害己,终究会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想到此处也不禁为那九转禁术感叹</p>
“此类术巧夺天地造化,魔心成圣,功行圆满,不需任何阴德,不入三界,不在五行,直『逼』仙道大成之境,想那大自在天魔主,也不过如是,世人皆以为善者能得道,却不知天道残缺,穷凶极恶之人做下无边业海,只要后来控捏魔心断魔化神,反倒比常人来的更容易,只是其中凶险?··”</p>
“什么人!”段文举发觉周遭阴司阙有阳世之气,厉声呵斥。瞬间回去一个来回,并无异状,莫非自己感觉错了?</p>
他想了一阵:“想来此魔道有些魔『性』,也是有缘由的罢。”抛去念头自顾行转九转玄功。</p>
暮『色』已至,妖月皎洁,山风渐大,树枝摇烁不定,柳树下两粒尘埃隐藏在夹缝之中似乎关注着一切。</p>
一身白衣端坐在阎罗殿上,权威已极,阴司阙分三殿,阎罗殿、幽冥殿、轮回殿,但细察觉这处所在并不阴气森然,徒具其形,只能算是个法器。</p>
段文举起身,走了两步后,站立在火炉旁,捏诀!霎时间阴司阙放大,山边忽变一物,以为琼楼玉宇。但黑木诡异,飘着淡淡黑气。</p>
“出来了!”黑暗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p>
段文举恍若未闻,左右手并握,天空直落一物,尘埃都似乎不安的动了一下,脚着登仙履,身披绛红衣。头?···竟是一具无头尸体。</p>
黑暗处两粒尘埃骇然不已:“师父,这无头尸体,我似乎在哪见过。”</p>
“看这尸体似乎近年来道行也不浅了,仅差一魂魄,便圆满成为旱魃姿态,亏是当年我留心算计此处,先莫说话,见机行事。”</p>
“文举啊!你就忍心将生你养你的父母也一起练了邪功吗?小时候你要什么,我就给你弄什么,再不曾亏欠你的,现如今你还想要我的老命吗?我都已然做了鬼。我与你母亲就算是没什么功劳,也有苦劳,你娃咋那么狠心呢?”段文举的父亲段路只干嚎不落泪的如斯说道。</p>
原来鬼再伤心,竟然是哭不出眼泪的,所以只能干嚎。</p>
“哼!你养我在世上,不能长生,还说不欠我的,那生老病死,多受罪?你既然说不曾欠我,索『性』给我个长生不死,你融入我的魔心之中,我的不死,也就是你的不死,咱们一起登仙成圣!如此,我也算是待你不薄了。”</p>
段文举说罢,再不理会,手印一翻再翻,巨大的火炉前,文举嘴巴张大,缓缓吐出一颗五彩斑斓的魔心。魔心之飞炉中,段文举控捏众魂,再不迟疑,直指炉中,霎时间,天地变『色』,黑云压顶。</p>
轰隆一声巨响,晴天霹雳,段文举得意的看向旱魃,似乎毫不在意狰狞的上苍,闪电转瞬即至,红衣速度更快,生生的挡住了那足以开山裂石一击,似乎不痛不痒。</p>
鬼哭狼嚎之声从炉顶传出。</p>
隐藏在柳树的师徒二魂见段文举如此丧尽天良,早已按耐不住,直冲阴司阙,红衣无头尸也对飞而来,段文举也不惊讶:“你俩魂魄道行起码加起来有半灾之数,且功法大同小异,实是大补,慢慢玩吧。反正都一般要融入魔心。”说罢,手势变换,魔心在炉内散发出璀璨的光芒。</p>
“宇全,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旱魃,去『骚』扰段文举,千万别让他再将魔心吃进去!”殷同喜截住红衣旱魃,九转玄功,青红之气泛起,狂轰滥炸不止,红衣虽无魂魄,但有感官,自觉不是敌手,却也脱身不得。</p>
但凡阴魂用阳间法器,都需在三清神像前祭拜七七四十九日,方能聚形,连续祭拜九九八十一者,与阳世兵法器一般无二。软剑与天蚕手本身自师祖周方林传下,也不知是如何造物的,其中早已有了灵『性』,又经同喜祭拜八十一天。</p>
原来同喜最近觉察大限将至,近二百岁的寿龄,占卜了神卦,且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且有了天人五衰的状态,头发、衣服、身体、腋下、神思,各有异状,卦象显示近期而终。</p>
心道此后若是只剩殷宇全一人,面对千年旱魃,本就不济事,又有鬼神段文举一心索要禁术,要道法没道法,要心机没心机,段文举破自己封印而出,鬼神之状渐至大成,如何是段文举的对手?两人商议着用招魂引术法,灵魂出窍后,驾着祥云,前来灭了段文举这祸害,不料凑巧看到,原来段家村的九十多个魂魄仍然未曾炼化,心喜之余,以待之变。正好凑巧了看到之前一幕,两人心道正是时候</p>
殷宇全天蚕手套中握着软剑,那软件不知何种材料打制,使将出来不仅威力无匹,与段文举每次打斗时,文举也不敢硬接,剑诀一指,青红之光泛起,直刺文举,文举也不看,手上印记一变再变,巨印成型,阻了剑锋之气,更不停留直『逼』宇全。</p>
宇全心道:“我道法跟他不可同日而语,当下也不硬接,因为上次打斗后,灵魂受损,母亲让他买东西时,一出门便忘记了,知道厉害魂之根本,『性』命攸关,一个翻身躲了开去。两人一坐一站对视而望,“哼!天地不全,人亦无完人,他相貌不凡,内心却卑劣若此”</p>
“一年不见,他竟然能与我平分秋『色』了吗?哼!都赖那禁术罢了!”段文举口中咒起:“拜请太上三清救苦天尊,九天十地天魔主,九幽魔龙听吾令,修罗神魔尊吾命,若有应时阴风起,若有显灵降吾身!急急急!”</p>
宇全见文举周身瞬间黑气弥漫,趁此破法,剑走偏锋收奇效!罡气入剑,临空虚点,七星映辉,风神伴行,转瞬祭出一柄巨大的神剑,行跨山野,七彩流体,阴阳诀青红之光流转全身,心道:“软剑七式的最后一式已然祭出,成败在此一举!”</p>
一剑刺去,手腕轻抖数次,百余道剑芒或青或紫,红白交辉,飞速绞入文举处,段文举直飞而起,手指阴司阙连续翻腾,也使一个法天象地,阴司阙翻转黑气腾升,转瞬间,一个普通大小的房子,生生变得如山一般大小,对着宇全剑芒咋去,七彩与黑气一触既消。</p>
殷宇全见剑芒不能奈何,又见阴司阙直直飞来,不能硬接:“同喜说只要阻止了他的魔心,他那点能耐便不足为惧。”看着阴司阙门内火炉之中鬼魂张牙舞爪的在魔心的吞噬下惨叫。心中不忍,既然门扉大开,不如直取魔心。心思速转。</p>
“不要!”同喜见宇全飞身翻入阴司阙,吃力一惊,一声喊的迟了些,又被旱魃抓伤,神魂清气直飘。也顾不上宇全,全力激斗旱魃。</p>
“呵呵,瓮中捉鳖,这小子,真上路,好吧,既然你自投罗网,我也却之不恭了!”</p>
阴司阙变小,托在段文举手中,他起咒将门封了,只道是这阴司阙的布局与封印,不要说殷宇全破不了,他祖师爷想破都难!这宝贝可是廖道人的,借都借来了,难道还还给他吗?看那老道也是黑吃黑,不如待我神功练成,将他也收了。心念及此,不禁白衣飘『荡』,哈哈直笑,笑音回『荡』群山,神情癫狂,不可一世!</p>
真是天助我也,只剩这老东西了,再不多想,直奔殷同喜而去。</p>
本来同喜担忧宇全在阴司阙中被控,极力打击旱魃,正在封印之际,后身上一痛,身子飞了老远,顿时七晕八素,他吐出一口气,勉励自己强运神功,迎战而去。</p>
却说殷宇全刚飞进阴司阙,门即关住,用尽玄功,不能将其破除,心道,莫非我竟是自投罗网了?师父一人在外分斗两敌,着实堪忧,时间一久,定然要被制住,怎生想个法子出去?</p>
他见那阙中火炉里有众多魂魄,被魔心制住,没来由的一阵悲怜,魔心通体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既然段文举要靠魔心才能作恶,不如我便将魔心刺破,煞气必泄,功损则徒具其形,看他如何?”</p>
集聚毕生九转玄功一剑刺了过去。</p>
“娃娃!你不要,给我啊。这么大补的东西,天下独一份呢。”</p>
“是谁?”</p>
“哈哈,阴司阙的主人。”</p>
“你不是段文举!”</p>
“我自然不是。”</p>
宇全本欲一剑刺去,忽听一音,不见其人,既然是阻止我破坏魔心的,肯定不是好人,管他是谁,现在也许是不及赶来,赶紧毁了方是上策,莫要等俩魔头齐聚,那时便···”</p>
一剑毫无花哨的辞去,却如泥牛入海,剑也把它不出,魔心瞬间大放异彩,将殷宇全直吸其中,眼瞅着要与众魂魄一般下场,宇全牙咬舌尖,天蚕手迎风而起:“九龙阴风俱在空,斜月罡风入吾功,天地之掌在手中,残手命尽黄泉倾!”</p>
咒语急起,将吸食之力阻了一下,“喂!小子那魔心聚天地万恶之功,有化魔成仙之说,你有玄功日短,但吃了它,立即成仙,也不是没可能!”</p>
殷宇全脱困火炉,喘息不已,听阙顶之音回旋。不知其目的:“哼!如此魔物,有害无利,毁了便是,啰嗦什么。你干嘛不来吃了,却在那里一个劲的狂叫!”</p>
“哎,凡人不知天道,妄自其说,阴阳五行,物极必反啊!”</p>
“额?是了,物极必反!怪不得段文举反其道而行,反而拥有了鬼神体,原来如此,师父那边刻不容缓!”心念及此,天蚕手与通灵咒的吞噬篇结合,但见魔心被招引,慢慢入口。</p>
黑暗中『露』出诡异的一笑。</p>sxbiquge/read/63/634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