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传说:昆仑妖墟 第309章 禽的忠贞

他凤胤一直不愿意讲的,那就是不值得追究的。而我此刻更能肯定,我与凤胤只愿在天化作比翼鸟,在地化为连理枝。即便这情多劫,可那才是注定的。</p>

“不!没有什么是天注定。是事在人为。”</p>

这是洪天择在狂袭后清醒来的唯一一句作答,但却是充满愤怒。我生平从没有见过的愤怒。他的嘴唇有股妖艳的红,眼里有一团火气,十分炽热。他紧握我腰身的手心隔着衣服都觉发烫,他的身子还有些不自觉的轻颤。</p>

我感觉不妙,那是男人雄『性』激素高升的特征,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即便他待我一贯尊重有加,但我还是对我们之间的距离没有信心。我伸出软如棉絮般的手掌想去推开他,落在他那坚如磬石般的身上却犹如瘙痒,还无端平添了一丝半推半就的暧昧。</p>

他的身子猛地一震,脸上都飞起了一层红晕。那不是羞涩,而是渴望。但看他那瞬间紧闭的眼神,又似乎是</p>

在强忍着体内的冲动。</p>

我『舔』了『舔』嘴唇,感觉喉间沙哑艰涩,尽量声调平静道:“择哥哥,强扭的瓜不甜。米已煮熟,不能重来。”</p>

“即便米已熟,那又如何!”他咬着唇,睁开那双含着氤氲的眼,好似秋水般明艳却泛起了细微的血丝。</p>

“不要这样,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现在想要什么必不会太难,而我……我们只会更痛苦。”我继续强忍嘴边升起的惧意试图劝慰,想用语言令这匹受伤的野兽回归正常。</p>

“你很痛苦吗?你的那套狡辩之词休要对我说!”在他眼里,我现在只不过是作痛苦的争辩。</p>

他从来不曾这样!——那么陌生!</p>

可他变成这样,又是谁与谁的痛苦相交?失去的,不甘心的,那又能够怎么样?我木然地盯着天幕,无法悲喜,无法申诉。</p>

“你……休要再说什么……”</p>

“放开我!”</p>

我大概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推不开的,只好任其发泄情绪,任其在脖间啃咬,唇齿间吸取。</p>

那些不是养份,是苦涩的胆汁。即便说不清的情愫缠绕,但此刻都变得无足轻重。我的双眼瞪着乌云盖顶,明明韶华,却如行将就木。</p>

眼看一场大雨即将而下,万物皆需洗涤。这是天意,不能抗衡。但愿他能快快清醒,不要再折磨。</p>

他胡『乱』地、用力地在我脸上寻觅一阵,大概是累了,喘着粗气将头埋在我的胸间,双臂有力地缠在我的腰际,沉重的身子全压在我的身上,带着好似抑制不住地轻颤。</p>

我没有应付神力的本领,但有坚决的心不可动摇。我全身只剩下嘴唇可动。</p>

“为什么不试着放了彼此,放下过去,给一条生路吧。”我苍凉道,也不知说给谁听。那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和在风中不知去了哪里,会记在谁的心上。</p>

沉默,无声地喘息,男子粗重的气息和那可以感觉到的轻微呜咽,是诉不尽的痛。他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钻进我的心里。他的情感,他不知如何表达。亦如我,说破嘴皮,却越扯越远。作孽!</p>

腰即便给他勒断,如果能还清一切过往,我愿意就此偿还。可是,他的手绞到极致时,却逐渐放松了下来。他抬起头,寻到我死灰般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好似要望穿。</p>

看一万年,当又如何?</p>

我该如何?</p>

雨滴开始一点一点落在我们身上。有的顺着他的脸颊噼啪而下,散落成碎珠,又再落在我的脸颊上。那里交融着泪痕,稀释成水,再向一边流淌。</p>

我收回空空如也的心绪,和他对视着。我用无声的坚定告诉他,我的心意早已不能动摇。他凤胤作为禽类的翘楚有着万年的坚毅,只因禽鸟的一生从来都只认定一个伴侣,便此一生。那我将花雨此生也就认定一个人,也便只此一生。</p>

洪天择的情,就像那扶不上墙的雪。无论怎么做,好像都错了什么。</p>

雨越下越大,几近疯狂地敲击着石桌和石桌上的一切。他的衣袖全部湿漉漉地沾贴在我身上,头发全是水雾,顺着额髻而下,滑过他浓长的睫『毛』和坚挺的鼻尖处,串起细密的珠子,缓缓滴在我的鼻尖、眉间,唇间。</p>

噼啪,噼啪——不止不息。</p>

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他仍是定定地盯着我,一动也不动,时间就像凝固在狂雨中。</p>

不愿放开,是不甘心的执拗。孩子一般,作无谓奢望吗?</p>

“不要学他凤胤那么偏执,我不值得你这样。”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石头伯曾经就这么劝导过他,就在山下的那间道观里。</p>

可那情字就像中邪一般,竟是十分难解的。</p>

“我此生要的也只是你!他凤胤做得到的,我也能。他凤胤能给你的,我也能。”</p>

这话一出,瞬间又如霹雳。雨滴顺着他的头发已经如瀑布般将我浇得七零八落,我的眼睛里都灌成了河,却不能与他分离丝毫。</p>

“择哥哥,凤鸟偏执,那是因为它们生来对爱情就是忠贞不二。它们一生只有一个配偶,认定便永世不会变。而你,是人,是有情有义的人,何苦学他。你可还记得那首诗?</p>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p>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p>

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p>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p>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p>

我虽不是凤鸟生,但我已化作同类。从今往后,我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p>

洪天择曾将这首诗教给我,却不想,我会用它作今日的决绝。</p>

他的眉心终于掣了掣。他启动丰润的双唇,那坚毅的线条一扫温润,变成偏执的冷漠与阴寒,“你这么说,</p>

以为我就会放了你吗?不能!哪怕从此将你绑在我的身上,都不能!”</p>

“这样有意思吗?”</p>

“有!我的爱,除你之外,同样别无桑田,别无沧海!”</p>

那么坚决,一如凤胤!</p>

都是生生死死的冤孽!</p>

“你弄死我吧!或者掏了我的心,让我作没有思想的傀儡,从此任你摆布。”</p>

“我不会如你愿的。”洪天择仅深深地扫视了眼我,便不再多话。他的眼里现在氤氲着雾气,全是冰霜似的冷漠,盖去了他所有的潋滟,盖去了他泰然处世的绝世无双。</p>

“我要你,就是现在。”</p>sxbiquge/read/63/634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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