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
道祖在听了女娲的来意之后,危险地眯上了眼睛:“再开天机?”
女娲恭敬道:“是。”
“你自己想的还是那个小东西要求的?”鸿钧幽幽开口。
女娲不敢瞒道祖:“她要求的。”
“可问过她为何要再开天机么?”
“弟子揣测,是如今天命已然不归于西伯侯,若是再开天机,以西伯侯对天命之在意,必然会立刻算上一卦,西伯侯的所有倚仗,一在于天命对他的偏爱,二在于百姓对他的称赞,如今百姓对他的称赞……至少在朝歌羑里两地已然无用,若让他知道这天命对他的偏爱也已然不在了,岂不是会比杀了他还难受?”
道祖微微笑了一下,给自己这位唯一的女弟子倒了杯茶,慢悠悠道:“这是你揣测,她呢?”
“她说……”女娲娘娘回忆道,“说的是西伯侯欺负了她,她就回敬上那么一两招呗。”
道祖一笑:“你信了?真情实感的觉得她就是想让西伯侯知道天命不归于他,气一气西伯侯而已?”
女娲娘娘懵了:“难道不是?”
“你呀……”对待女弟子自然不可能像对待男弟子那样凶残,又是陨圣丹又是禁足还一个气不顺就骂的,道祖也只得宠溺地给了女娲一个爱的敲脑袋,“也就是你,自己是妖族,还是人族之母,巫族妖族强盛的时候没给过你气受,如今人族要兴旺了,更不敢给你气受了,要不就你这样的,迟早被卖了都得给人数钱去。”
女娲娘娘不解。
道祖微微摆手,示意了一下侍立在自己身后的云霄:“云儿你说?说错了连你一块罚。”
“弟子斗胆请教师叔。”云·双商担当·霄也不敢不接道祖的话,只是轻声道,“让西伯侯知道他不是天命之子,有何意义?”
女娲娘娘试探道:“会让西伯侯难受?”
“难受之后呢?”
这……倒是个问题。
难受之后,以西岐那世代造反的抗争精神,在知道自己失去了天命,再也不是天命之子,得不了殷商天下之后,作为一个理性人——至少是作为一个比帝辛有点政治素养,把西岐治理的也很好的诸侯,西伯侯会有什么操作?
#放弃造反啊还用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西岐造反能忍百年,他西岐有那么多先人前仆后继的参与了造反事业无非是想要得到殷商的天下,屡败屡战是因为他们之前并没有西伯侯这样一卦便可以算到自己到底是不是天命之主的本事,于是只能一代一代的撞大运,希望什么时候成功。
可如今,西伯侯被天道眷顾,有这个本事了呀。
说白了,西伯侯是知道了自己是天命之子,所以这一代才如此坚定的又是弄出了凤鸣岐山的兆头,又是搞出西方圣人的名声,可如果他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天命之子了,信不信明天纣王的案头就能出现“凤鸣岐山是大王治理有功”,“臣已经开始收敛底下人拒绝自称西方圣人”的奏章?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政客的忍耐力#
#西伯侯也是一个为了造反,能忍着吃自己儿子血肉的狼人#
“师叔。”云霄温柔提醒道,“九尾狐到底受了西伯侯怎样的委屈啊。”
首先,先是人家在朝歌干得好好的,突如其来半路杀出个老匹夫,非得说你是妖怪,非得把你赶去羑里囚禁。
然后,乖乖在羑里住得好好的还得了小哥哥过来约了两炮,在那可贵的,小哥哥能呆的三天时间里,特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狐狸却不得不整整花了一天时间去处理一下那些被西伯侯煽动来闹事的暴民。
再接着,虽然说那根棍子被换成了斩妖台上的刑具和西伯侯没啥关系,但是九尾狐差点被刑杖打死了,总是西伯侯煽动的暴民和自己麾下的侍卫动的手吧;虽然如今那些侍卫是到底是被谁杀死的还存在一些疑惑,但那些侍卫怎么着都是西伯侯派出去的,归根结底西伯侯是始作俑者没问题吧。
恶心中的恶心,西伯侯大概没那个能耐能把小姐姐打成原形丢到笼子里关上几天再押到殿上再受一番险死还生的羞辱,但是小姐姐在大殿上生生受了的羞辱其实绝大部分是西伯侯给的呀……
“这样大的委屈,换了我……”然后云霄姐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道祖,“那个……师祖别怪我杀心重啊,这事和诛仙剑阵没关系,哪怕我道心稳定,一心做好事却受这么多不白之冤,我也是会恨不得杀西伯侯而后快的,如果和后土娘娘有些联系我都想把他投到十八层地狱去受折腾了,可如今那位九尾仙子,按照娘娘设想,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
——再开天机,让西伯侯知道,他已经不是天命之子了,难过归难过,可难过之后他就不会再作死了和殷商硬杠了呀,不和殷商硬杠,西伯侯这辈子大约能得个平安结局,在二十四个妃嫔和九十九个儿子的伺候和尊敬之下安享晚年,这样的结局,能减小狐狸心头之恨?
“九尾仙子真要如此大度,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西伯侯。”云霄一点也没客气地说,“我只能敬她是个圣人。”
女娲娘娘:“……”
#我是一个圣人,我也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的。#
#太特么便宜那个老匹夫了#
“可再开天机确实是她提出来的……”女娲娘娘又有点不明白,“难道是她自己没想到这一茬?”
道祖幽幽地看着自己这个确实得天独厚功德无双的女弟子:“你把你自己卖了,我都不会相信她没想到这一茬。”
女娲:……老师你不能这样子QAQ
“可是……”
“师叔。”云霄小声道,“弟子至今有疑惑,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把九尾仙子当成弃子啊。”
“绝对没有!”女娲娘娘赶紧辩白,“我派了她去殷商之后,伏羲兄长便算了一卦,我这才知道她是妖族的一线生机,哪里还敢不护着她……我还派了婵儿去保护她。”
云霄狐疑:“可师祖通知您需得弃九尾狐选雉鸡精的时候,您答应的也太痛快了。”
“那是因为她让我弃的。”女娲道,“她彼时可能也是委屈坏了,对这婵儿都快哭出来了说什么我能保护她,她铭感五内,但她也清楚天道厌弃妖族之事实,便说如今若是天道真的容不得她,非逼我选雉鸡精不可,我可以不顾惜她的性命,但我需亲自清理了她。那日老师一说让我更改妖妃的人选,我便知道是她猜对了。”
云霄弱弱的:“师叔……她其实没猜对。”
“嗯?”
“天道厌弃妖族,真要厌弃到底了。哪里还会那么痛快地答应给她升仙阶呀。这是她猜错了第一点。”云霄道,“至于第二点……师叔想,她那和天命之子都敢硬杠的胆气,天仙就遇心魔劫还能度过的豁达,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自觉委屈得不行了,对着三圣母都快哭出来呢?”
娘娘有些犹豫。
可云霄下一句话便让娘娘彻底的觉得事情不对了:“好吧哪怕有,娘娘觉得师祖通知您天道密旨的时候,形势有那么严峻吗,竟然到了她都要哭出来的地步?”
妥妥是没到啊。
天道给女娲下旨,让她把九尾狐撤出来的时候态度其实是很软和的,说给九尾狐留一条性命就留性命,娘娘一求给她升仙阶就真的给她升仙阶,甚至于娘娘要弃了天道属意的雉鸡精天道都没有半点意见,这怎么会是一个把九尾狐给逼哭了的局势?
“所以其中一定有误会,她对形势的错误估计可能让她错误地作出了现在要再开天机的判断。”云霄说到这里,看了看道祖,揣测了一下师祖的心情,便道,“为免她今后后悔,弟子建议师叔让三圣母带她上紫霄宫,让师祖亲自问问她到底想做什么。毕竟她的真实想法……可能没有娘娘想的那么简单。”
女娲娘娘咬咬唇,便要就地答应。
然后道祖又给云霄塞了一个橘子:“你个死丫头,在紫霄宫待着还要影响凡间的事,这偏帮小狐狸也偏过了啊。”
云霄抬手掩唇,极其大家闺秀地一笑:“师祖,弟子虽不敢称她的老师,可到底也给她写过些功法,算是有点传道受业的情分,该帮便好好帮一把不行吗。再说,也是师祖自己想见她,弟子给师祖找个理由罢了。”
“找理由也不能让她上紫霄宫啊,天道镇压她在娲皇宫当惩罚,我贸贸然给她挪了位置关到紫霄宫来不定天道会不会不高兴,回头再明里暗里委屈了她。”道祖笑道,“行了女娲,你自己没思虑周全也不怕,我确实也想去见一见她,寻她说的话更不宜给别人知道,你便与云霄好好在紫霄宫呆着,我去往娲皇宫探探监,见识见识那狡猾的小东西。”
女娲只能应是。
——
娲皇宫
没了凡间那些凡尘俗事影响,也不用去琢磨政治那些勾心斗角的龌龊,现在的狐柏看起来真的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仙女,抄经打坐,悟道修炼,身上的仙气都浓了两分。
道祖在娲皇宫中寻到狐柏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在女娲自己的藏书楼中拿着一堆道经正在抄录的小狐狸,这时她眉目温柔,神情平静,倒没半点在朝歌形势一片大好时被迫抽身的沮丧,安静乖巧的样子让人焦躁的内心都平和三分。
道祖从来不知道啥叫敲门的,只大步而入:“小丫头真的不委屈?”
狐柏在娲皇宫还没见过伏羲陛下之外的男人,但她也知道这样的地方随便来个什么人身份都比她高,便急急爬起来对鸿钧行了一礼:“尊驾是?”
“鸿钧。”道祖半点没客气,直接坐到了主位上,饶有兴致地看向面前的小丫头,只观察她如何反应。
狐柏哪里还敢站得住,只立刻俯伏而下:“未知道祖远来,小妖有失远迎,还请道祖恕罪……”
“起吧。”道祖靠到椅背上,懒声道:“女娲说你想再开天机,说是想恶心恶心西伯侯,我觉得这不像你的手笔,也想见见你,索性下了紫霄宫。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把浮黎迷成那个样子。”
狐柏小脸微一红,强撑着道:“那道祖是想问为何我想开天机,还是想问我是用什么手段迷惑的浮黎呀?”
“你且说说天机?”
狐柏看道祖还算平易近人,便小声问:“那我得知道,道祖为何觉得这不像是我的手笔?”
“云霄说你受了那许多委屈。”道祖开口,“不可能让西伯侯知难而退便罢手的。”
“知难而退?”
道祖简短地道:“西伯侯已失天命,你又开天机,他算上一卦之后什么都知道了,知道自己失了天命便必然会蛰伏。可不就是知难而退么。”
狐柏整只狐狸都懵了:“西伯侯失了天命?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女娲没告诉你?”
“没有。”
“那你为何会愿意退一步被困在娲皇宫中?”
狐柏:?
#我特么……我特么是个妖精,女娲娘娘手里有招妖幡,然后女娲娘娘要见我,难道还有我拒绝的余地?#
#这一秒拒绝下一秒魂飞魄散啊朋友#
“不是,”道祖看着狐柏这个表情,便知道肯定是有哪里不对,沉吟道,“那你本来以为天命是什么?”
“是……”狐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误会,反应都没那么快了,“我对天命之子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若是云中子那样的福德真仙倒还罢了,偏偏我是天道最厌弃的妖族,不怕说与您知道,天道肯定恨不得除我而后快……可西伯侯那点手段确实不能奈我何,天道为了保下西伯侯,也就只能与娘娘施压,让娘娘最好杀了我,哪怕不杀也要收我回宫啊。”
道祖被这个完美无缺的逻辑震惊到了:“那……你以为你与西伯侯对的这一局,你赢了的结果如何,输了的结果如何?”
狐柏咬咬嘴唇,小声道:“西伯侯是天命之子,小妖是天道厌弃的罪人,我与他对的这一局无论是过程和结局都绝不可能公平,无非是我赢了之后被天道赏一个封神榜的神位,输了便魂飞魄散罢了。”
道祖:“你……”
狐柏小心翼翼:“难道不是吗?”
道祖真的很想摇晃着小丫头的肩膀来一波“不是啊你听我说你误会了啊”的咆哮。
嗯……
但是……
其实也没错。
这波结果,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如果不是小丫头傍上了元始,如果不是帝俊把最后的赌注押到了小丫头身上,如果不是狐柏从一开始就什么坏事都没做还在人间有不低的名望……没有这种种因果叠加,她的结果就是胜则封神,败则魂飞魄散。
“胜也是死,败也是死,不委屈吗?”鸿钧问。
“委屈。”狐柏也不矫情,直接道,“但委屈无用,小妖只能很努力的活着。”
鸿钧笑了笑,有些感慨她的直率:“说说看你是通过什么法子想努力活着的,嗯……不必担心我是天道,我在娲皇宫见你而不是在紫霄宫,便意味着我没把天道带下来,处理的是私事。”
其实哪怕道祖把天道带下来了狐柏也不敢隐瞒,只恭敬回道:“小妖求了三圣母给娘娘带话,求娘娘无论如何要亲自清理门户。”
“细说。”
“是。”狐柏道,“天道要与娘娘施压弃小妖选雉鸡精,小妖自忖到底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娘娘为了小妖抵抗天道,但小妖求了娘娘亲自清理门户,怎么着小妖能见娘娘一面,只要能见一面,便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至少让娘娘知道,弃也不一定要杀,其实将我囚禁娲皇宫直到量劫结束也好,把我镇压在某处名山大川镇个几百年也罢,终究能留下一条命来。只要命还在,也就不怕实现不了帝俊陛下的遗愿。”
鸿钧心内感叹不已,嘴上又问:“你便这么不肯相信天道其实对妖族没那么大的恶意?”
“我自己的话……信不信没什么关系,我自己想什么都不重要,最坏的结果无非一死而已,但为了妖族我必须得考虑,也必须得谨慎。”狐柏格外认真地说,“因为真的输不起了,帝俊陛下有能力留下一丝执念去指引将来妖皇,也算妖族的一线生机,陛下执念若是还没有选定我,那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好,我虽然会沮丧,却至少不用担这份责任,便是活得肆意些也无妨,可如今陛下最后的执念与法力都给了我,如果我没有握住这最后的一点可能……我根本不敢想。”
道祖心疼地拍了拍小可爱的脑袋:“那你假设的西伯侯还未失天命,想重开天机,所图为何啊?”
“一来,是想让他进退两难。”狐柏道。
“何解?”
“只要让天下人能算卦,有先天神卦的他,日子就好过不了。”
道祖迟疑了一下:“为雉鸡精?”
狐柏点头。
道祖却不认同:“雉鸡精是他送去的没错,但此事也只有他与雉鸡精知晓,他完全可以说是他送进去的时候妲己还是个人,进宫之后雉鸡精才来的,他见不着,与他无关啊。”
“那依您看,雉鸡精在朝歌会干好事么?”
“不会。”
“不干好事的雉鸡精,在朝歌会不会被百姓怨恨呢?”
“……会。”
狐柏笑了:“怨恨着怨恨着,就会有一些百姓还自己暗地里觉得……还说九尾狐是妖怪呢,如今那位妲己娘娘做的才是真妖怪行径好吧,而这种暗地里的传言被殷商众臣知道了,会如何?”
确实,按着封神剧本,怀疑就怀疑呗,大臣们也没办法去验证在深宫之中的苏娘娘是人是妖——西伯侯的先天神算虽然灵验,但大家也并不知道这先天神算能算到什么样的地步去。
偏偏,如今狐柏已经被西伯侯用先天神算强行挤兑走了,大家是知道西伯侯是能算妃嫔是不是妖怪的。
那现在问题来了,朝歌的官员们会要求送西伯侯算卦吗?
一旦要求了,西伯侯还能以现在不能算为由拒绝吗?你拒绝了,殷商又不是没有别的算卦的人,他们算得哪怕没有你这么灵,至少也知道天机到底屏蔽了没有,这种情况下天机还能做你的挡箭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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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直击灵魂的问题就来了,你是算得准好呢,还是算不准好呢?
#敢算不准的,你自己去女娲宫里求女娲娘娘把我们的小姐姐还给我们!那狐狸尾巴明明是有些人黑她在她身上下的诅咒!和唐僧被变成老虎一样,她明明是小仙女!#
#算准了你就等着和雉鸡精来一场白莲花和绝世妖妃之间的battle吧!#
╭(╯╰)╮
道祖心说果然女娲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这丫头心机果然深着呢→_→
“只是如今……”道祖忽而一笑,“你知道西伯侯已经失天命了,如今还想开天机么?”
狐柏眼中闪过半点犹豫:“……要。”
“哪怕他知难而退,难出你心头之恨?”
“虽然小妖最想的是小事能算大事不能算,毕竟这种天命到底归谁的问题不应当被正在政斗的两国首脑知道,但天道若要持着要么都知道,要么都不知道的心思,小妖也无法。”狐柏恳切道,“但是方才小妖也说了,让西伯侯进退两难乃至圣人名声被毁,只是理由之一。”
“二?”
狐柏对道祖拜了下去:“浮黎说屏蔽天机算是断了西伯侯的手足,既然断了他的便也要断了我的……天道认为我的手足是浮黎,西伯侯不能卜算的代价是浮黎也不能帮我。但我总觉得以天道对妖族之厌憎,浮黎冥冥之中也应当是付出了一些什么,再不然便是断了我的手足其实……其实是天道想断了我与浮黎之间的关系。”
狐柏吸吸鼻子,叩首道:“我不愿意浮黎因为我的事被天道记恨,也不愿意断了与浮黎的这一段情分,所以小妖只求道祖把西伯侯的手足还给他,也……也把我的浮黎还给我,至少那枚进了他丹田的丹药还请务必取干净,莫要让他在量劫之中与人做上一场之时忽然丹药发作,害了他的前程。”
道祖哑然。
这傻丫头还真是……
“浮黎(那个大猪蹄子)能得你……”道祖干干开口,“是他的福气。”
狐柏笑了笑:“但我如今只是他的拖累。”
“两心相悦,便无言拖累,浮黎也常深恨你挣扎求生却帮不得你半点。”道祖扶起了这个徒弟媳妇,顺手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玉瓶一本书册,“你的想法我已尽知,其实量劫将至,小事让他们卜算虽然无妨,但如天命有改之类的大事本就不宜让两国知道,哪怕你不说再开天机,也不会让西伯侯知道天命到底在何处,你的忧虑其实无妨。另外,这一丹药一功法,你且收下。”
狐柏听到了天命真的按着她的想法走已经要开心得蹦起来,看着道祖拿出的东西便已经有点不太好意思收了:“这……”
“无妨,女娲曾跟我说过,你不过是升天仙便过心魔大劫,实在不公得很,求了要与你升真仙的恩典,这丹药是你该得的,你准备好,服下便可升仙。”道祖也喜欢狐柏的知分寸,解释道,“至于这功法……你去求石矶解惑,石矶又辗转问到了云霄,本是没什么问题,可云霄自己也身陷大劫,她给你写的功法释义杀气颇重,怕于你修为有损,这本是我就着她给你写的功法重新改了的,你今后按这个来罢。”
这样大的好处实在出了狐柏的意料,只得赶紧拜谢。
道祖对着徒弟媳妇真的满意极了,笑得慈爱无比:“妖族有心悔改,天道也乐见其成,天有好生之德,看在大道份上也不会对妖族赶尽杀绝,你今后胆子可以大些,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像……”
作为一个好老师,肯定还得抢救一下徒弟的姻缘:“听到元始天尊的名号便缩到桌子底下什么便不必了,说来帝俊当年与元始也是至交好友,便是看在帝俊份上,元始对你也不会太过分的。”
狐柏:“……”
并不太敢信谢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