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琳琳从浴室出来了。</p>
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只裹了一条粉红浴巾,纤秀的小腿和因为搓洗有些泛红的膝盖露在外边,还有她脖子下边一小片白腻。</p>
可惜姚言正翻找着那堆旧衣裳,头也不抬。</p>
“言哥哥,你找什么呢?”汪琳琳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喊道。</p>
姚言打了个冷颤,回头翻了个白眼,“打住,别这样说话!像个人!”</p>
汪琳琳抿抿嘴,笑起来。</p>
“你干哈呢?”她装着东北口音道。</p>
“找一张名片,就有个名儿和电话的那张,你见过吗?”姚言问。他找遍了脏衣篓里的衣服,但是,那张陈易易给他的名片,却并没有找见。</p>
你看看电视柜上有没有,之前我给脏衣服掏兜的时候好像见过。</p>
姚言一扬眉,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她光溜溜的肩膀。</p>
“给脏衣服掏兜真是个好习惯,嗯,手感不错。”姚言竟然还点评了一句。</p>
汪琳琳现实一愣,接着脸一红,抬腿踢了姚言一脚,“臭流氓!还不是因为你总在兜里装些纸巾不拿出来,一放进洗衣机搅了之后,洗衣机都不能用了!”</p>
姚言在电视柜上找了找。</p>
发现电视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好多的杂物,什么打火机火柴盒还有各个饭店的纸巾之类的。都不知道这些小东西是从哪儿来的。</p>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杂物啊,而且提供这些纸巾的饭店,我好像没去过,是你的吗?”姚言拿起几包纸巾问。</p>
汪琳琳一边整理着吹风机的线,一边扭头过来看了看,她点点头,“是啊,我每次出去采访都要去不同的酒店应酬吃饭,顺手放进包里的纸巾。这不是怕把包扔洗衣机里的时候装着纸巾把洗衣机给洗坏了嘛,就都掏出来放那儿了。”</p>
姚言瞥了她一眼,“你的包都扔洗衣机里搅?太粗糙了吧。”</p>
“又不是什么名牌包包,我这么穷,买不起好的啦。”汪琳琳说完之后进了卫生间,去吹头发去了。</p>
姚言在那堆杂物里翻找了一阵,终于,他在一包姨妈巾的下边,摸到了一张卡片。</p>
触感很熟悉,姚言确信,这就是当日在普里皮亚季的时候,陈易易递给他的那张名片。</p>
姚言按住那张小卡片的一角,轻轻地将它挪了出来。</p>
看见它的时候,姚言心中一跳。</p>
蓝色的!就是陈易易给姚言的名片。</p>
他把那张蓝色名片拿下来,立马去看上边的电话号码。掏出手机来进行比对。</p>
果然如此!</p>
刚才姚言收到的那条求救的短信,正是来自陈易易。</p>
“救命!”</p>
陈易易给他发来了这么一条没头没脑的短信,这是什么意思?</p>
陈易易……</p>
姚言一边回忆着和陈易易在莫斯科经历的事情,一边走回到沙发前,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名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p>
不自知的,他挺直了腰杆,坐得笔直。</p>
汪琳琳吹干了头发,走出来客厅喝水,看见姚言像个木偶似的坐在沙发上,她还走上前来在姚言的面前伸手晃了晃。</p>
“诶,言哥哥?你想什么呢?”</p>
姚言视若无睹,完全没有反应。</p>
汪琳琳扬了扬眉毛,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汪琳琳很识趣地转身去跟二苟道了晚安,回房间去了。</p>
姚言坐在沙发上。</p>
他不是没看见汪琳琳的小动作,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空去搭理汪琳琳。</p>
在他的心中,关于陈易易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p>
陈易易,那个家伙,他为什么会向自己发来求救的信号?</p>
他会遇上什么麻烦的事情吗?</p>
像他那么厉害的人,会有解决不了的事吗?</p>
姚言是知道的,都不说陈易易作为一个医生和国际知名的生物学领域专家了。光说射击,或者是战术行动,陈易易简直能够完虐小张。</p>
超过一个刑警的身手的家伙,他遇上需要跟姚言求救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事。</p>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陈易易,这是在哪儿给他发来的求救短信?</p>
这无从得知,短信上就两个字一个感叹号,别的啥都没有了。</p>
姚言给毛睿去了消息,想问问看能不能找到陈易易的定位。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估计毛睿没空理他,就只能等明天天亮了。</p>
陈易易,那个家伙,他身上绝对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跟方舟有关的秘密。</p>
他如果和林童是一伙儿的,都是方舟的人的话,他给自己发来求救短信,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成为这是一个阴谋?</p>
方舟针对姚言的阴谋?</p>
就在姚言陷入沉思的同一时刻,在前往陕西省的一列绿皮火车上,陈易易蜷缩在满是工人的硬座车厢的一个座位角落里。</p>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挡住了他的上半部分脸,露出来的下唇有些发紫,还在轻轻地颤抖着。</p>
他整个人缩成一团,靠着窗,是不是地轻颤一下。</p>
旁边坐着几个前往西安去打工的皮肤黢黑的汉子,他们倒是发现这角落里的人有些不对劲了,也曾试探地问过,但是他摆摆手回说没事儿。于是那些汉子也就不再去管他。</p>
陈易易受了伤,胳膊上,大腿上,两个枪眼儿。当然他自己就是个医生,仓促间找了工具,粗略地处理了一下。非常野蛮地用火药将伤口烧得暂时愈合。以此来防止伤口继续流血。</p>
血是止住了,但是,这两个伤口若是不处理干净,是有感染的风险的。</p>
只是陈易易现在没空管他身上的伤口了。</p>
因为,危险逼近了。</p>
陈易易强忍着疼痛,尽力地催眠自己,让自己就这么睡过去。</p>
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就能到达西安了,到时候转道去甘肃,很近。只希望在此途中,不要被那些人抓到。</p>
想起那些人,陈易易不可遏制地轻轻颤了颤。</p>
不过,这次颤抖之后,他的意识有些恍惚,渐渐地,他陷入了睡眠。他的自我催眠生效了。</p>
而就在陈易易睡过去,整个人变得沉静的同时。这间车厢的门被人拉开了。</p>
两个个子高大的人从门后走过来。</p>
要是姚言此刻在这列火车上,他绝对马上就冲向那两个从门后过来的家伙。</p>
因为他们一个黑衣平头,迈步稳健,边走边扫视座位上的乘客。他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是杨昊。</p>
另外一个,则穿着墨绿色的雨衣,整个人套在雨衣中,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来,是那个跟着杨昊的雨衣人,危险的雨衣人。</p>
他们两个缓缓地从车厢走过,审视着座位上和过道上的每一个人。</p>
他们似乎在找人,只是,走过了这截车厢,他们都没有找到目标。</p>
随后杨昊推开车门,走向下一节车厢。</p>
在开门的时候,他回头扫了一眼这节车厢,视线在陈易易的黑色渔夫帽上停留了两秒,不过他没起疑心,转头走了。</p>sxbiquge/read/63/636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