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枕头垫着他后腰,让他更舒服一些。</p>
“这样成不?”她问。</p>
“嘿嘿,好多啦,能看到你的脸。”他道。</p>
杨若晴:“……”</p>
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碗茶。</p>
骆风棠眼睛追着她的背影:“晴儿,你送阎老伯去里正家,咋去那么久?”</p>
杨若晴道:“跟他说了一会儿话,耽误了。”</p>
她喝了一口茶,尝了下温度。</p>
然后转身来到床边,把茶放到他嘴边:“你也喝几口吧。”</p>
“嗯。”</p>
他听话的喝了好几口。</p>
她放下茶碗,从袖底掏出那支锦盒。</p>
“阎老伯送给你补身子用的。”</p>
她道,随即打开了锦盒。</p>
看到里面躺着的人参,骆风棠显然也惊讶了下。</p>
“这是……人参?”他问。</p>
杨若晴点头。</p>
“听说有三百年寿命了,你看,都长成了人形。”</p>
“这种人参,药效可高了,可是好东西呢。”</p>
“上千年的,听说都能续命了。”她道。</p>
“这么贵重的东西,咱不能收。”骆风棠赶紧道。</p>
杨若晴道:“我也是这么说来着的,可阎老伯一片好意,也拂逆不了。”</p>
骆风棠还是一副不能心安的样子。</p>
杨若晴安抚他道:“你放心吧,等下回有机会,我会从别的方面来把这个情给还了。”</p>
“这颗野人参,是好东西,咱这一带有价无市。先自己留着!”她道。</p>
骆风棠点头:“晴儿你来安排就是了。”</p>
“嗯。”</p>
她把盒子重新盖好,拢进了袖底。</p>
骆风棠又问:“为啥那人参上要绑根红线?”</p>
杨若晴怔了下,想了想。</p>
“听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民俗和讲究。”</p>
“在北方这些采参人看来,人参是天地山川精华所出,年份越深,越有灵气。”</p>
“说是会幻化成小孩子,会跑掉,用红线将人参捆住,它就跑不掉咯。”她道。</p>
“当真?”他来了兴趣。</p>
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事儿,很新奇。</p>
杨若晴道:“神话传说呢,谁晓得当真不当真。”</p>
骆风棠道:“不如你把红线给松了,看它会不会跑掉?”</p>
杨若晴笑了:“你个呆瓜,这些都信?”</p>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趴了快一日了,都还没吃东西呢,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p>
……</p>
在杨若晴的悉心照料下,骆风棠隔天就能下地行走了。</p>
又过了两日,骆风棠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p>
而侧院老嘎婆那边,杨若晴和骆风棠一块儿去清水镇,把怡和春里面一位对治喘很有经验的老大夫请来。</p>
为老嘎婆把脉,问诊,开了三个疗程的药。</p>
因为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老孙头心疼大嘎公和老嘎婆回山麻烦。</p>
留他们在这里一起过年,明年正月,再一起回孙家沟去拜年。</p>
刚巧二十六,老骆家送年节礼来杨华忠家。</p>
孙氏娘家这边,老宅老杨头那块,全都齐聚一堂,热热闹闹的摆了三大桌。</p>
吃过了夜饭,众人都散得差不多。</p>
老杨头,老孙头,老孙头的堂兄,骆铁匠以及杨华忠还在堂屋抽烟,喝茶,聊天。</p>
老嘎婆虽然上了年纪耳朵背,可却是小孩子心性,也喜欢人多热闹。</p>
老人家坐在一旁的月亮形暖桶里烤火,孙老太坐在一旁赔着。</p>
杨若晴来到后院灶房。</p>
孙氏和大孙氏正在收拾碗筷。</p>
“娘,我来帮你们。”杨若晴道,随即撸起了袖子。</p>
孙氏把她往外推:“有我和你大舅妈就成了,你回屋去睡觉吧。”</p>
“时辰还早,我睡不着啊。”</p>
“那就去前院堂屋听你嘎公他们说话呗。”</p>
“那成,辛苦娘和大舅妈了啊!”</p>
“嗨,这丫头,走哪都客客气气呢!”</p>
杨若晴回到前院堂屋,刚好赶上老孙头他们在那说从前这十里八村的事。</p>
骆风棠站在一旁给他们续茶水。</p>
看她过来,他对她笑了下。</p>
端着一碗热茶来到她身旁,“拿着捂手。”</p>
他低声道。</p>
她冲他笑了下,两个人在一张高凳上坐了下来。</p>
在这样的冬夜腊月里,听长辈们说那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p>
庄户人家的冬夜聊天话题里,说得最多的,无外乎还是那些带着神话色彩的故事。</p>
鬼啊,怪啊,山间的精灵啊什么的。</p>
善良淳朴,却又愚昧落后的他们,骨子里都信奉着因果轮回。</p>
话题,不知几时,就说到了生孩子上面。</p>
老嘎婆竖起耳朵听,听不到的时候,就让孙老太说给她听。</p>
这边,杨若晴把老嘎婆的反应看在眼底,忍不住笑了。</p>
她轻轻碰了下身旁骆风棠的手臂:“伢老,伢老,你看我老嘎婆,这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呢。”</p>
骆风棠也微微勾唇。</p>
这时,那边坐在暖桶里的老嘎婆大声道:“听你们说了这一夜的事儿,千奇百怪,老婆子我也来说一个吧。”</p>
她是这屋里年纪,辈分最高的。</p>
她一张口,众人都安静了下来。</p>
老杨头更是笑呵呵对老嘎婆道:“老婶子啊,听说当年您老可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接生婆,你那见识铁定多,给咱说说。”</p>
老嘎婆咧着掉光了牙的干瘪的嘴笑了。</p>
“那些神鬼的听闻,我就不说啦,谁都是从别处听来的,都没亲见过,做不得数。”</p>
她摆了摆手道。</p>
“今个我跟大家说个事儿,是我年轻那会子给一户人家接生时,碰到的。”</p>
“给人接生接了大半辈子,旁的事儿都不记得了,就那一件,一辈子都忘不掉啊!”她道。</p>
众人都来了兴趣,全都不吭声,听老嘎婆说。</p>
“我这接生的手艺啊,是我娘传给我的。”</p>
“我记得那会子,我才刚刚十四五岁吧,自个还没养过娃咧!”</p>
“有一年冬天大雪封门,我被人接到山里一个山神庙里给个妇人接生。”</p>
“老婶子,这就不对了吧?人家媳妇生娃,大冷天的那不都是在家里的床上嘛?咋会在山神庙里生呢?”</p>
老杨头忍不住打断了老嘎婆的话。</p>
老嘎婆道:“没记错,就是山神庙。”</p>
“我到的时候,那里就三个人。”</p>
“一个男的,高高大大,模样长得也好。”</p>
“他边上站着个女的,看两口子那衣着穿戴,像是两口子,家里应是富户。”</p>sxbiquge/read/0/5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