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杨华明道。</p>
杨华忠站出来，大手一摆：“好了，既然咱都商量出眉目了，那还等啥？接着去李家村荷塘那边找！”</p>
“晴儿爹，夜饭烧好了，你们吃点东西垫吧下再去吧？”</p>
说这话的人是孙氏，她跟鲍素云一直被安排在前院灶房里给众人烧夜饭。</p>
“来不及了，回来再吃。”杨华忠道。</p>
杨华明却拦住他：“三哥，不吃东西扛不住，谁晓得咱这一出门啥时候能回来呢？再说三嫂都烧好了，咱还是吃口再走吧？”</p>
杨若晴也劝：“对，吃饱了才有力气。”</p>
她自己也饿了。</p>
连当事人杨永青都揉着肚子，很没有底气的跟杨华忠那央求：“我这肚子一整天一粒米都没有，三叔……”</p>
“好吧好吧，那就吃快些！”</p>
孙氏和鲍素云也是考虑到了男人们夜里还得出去找人，所以夜饭很简单。</p>
剁了韭菜炒鸡蛋，揉了面，韭菜炒蛋做馅儿包进一个个小面团里面再压扁。</p>
压扁了在锅里用油煎，里面的大锅里熬了红薯粥。</p>
大家伙儿喝着红薯粥吃着韭菜鸡蛋饼，饱饱的，先前丢失的力气立马回来了。</p>
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夜饭，杨华忠嘴一抹带着男人们打着火把接着出门去找莫氏，留了女人孩子在家。</p>
但杨若晴毛遂自荐跟着一块儿去了。</p>
她夜视能力好，去了指不定能帮上点忙。</p>
一行人出了村子，沿着河边往上径直来到了李家村后面的那片荷塘。</p>
这个时节，花期已临近尾声，荷塘里大荷叶边上一截截光秃秃的杆子，那是被人摘去了莲蓬后剩下的。</p>
荷花也有，但不多。</p>
大家伙儿围着荷塘一寸寸，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杨永青甚至还脱了衣裳鞋子跳到水里面去，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在一簇簇大荷叶底下边敲打边喊。</p>
杨若晴没下水，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在岸边的草丛里，视线一寸寸扫过四下。</p>
当四散开的人陆续回到岸边碰头，带来的都是失望的消息时，杨华明忍不住往水里啐了一口，烦躁的道：“这疯婆娘就算是死了，这会子也该浮起来啊？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这可真把人给折腾死了！”</p>
杨永智一巴掌拍在小腿肚子上，月光下摊开掌心，里面除了一滩血还有两三只花脚蚊子。</p>
“这水边蚊子一抓一大把，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四叔，你再赶紧想想，这附近还有哪里花多？”</p>
“对，老四你再仔细想想，你脑子里好地儿多。”杨华忠也被蚊子弄得有些扛不住了，跟杨永智一块儿催促杨华明。</p>
“别催别催，容我再仔细想想，这改邪归正后好多年都没去过了，不晓得当年的地方花儿在不在……”</p>
杨华明的脑子里像是装了个高德地图，这会子马力全开正在一寸寸收搜定位。</p>
水里面杨永青还在那里拿竹竿敲打荷叶，挑开那些大荷叶去看底下有没有藏人。</p>
杨若晴突然移步到荷塘的另一侧，蹲下身盯着某处。</p>
大家伙儿察觉到她的异样，都赶紧往她那边望，又顺着她的视线往荷塘里某处望。</p>
啥都没瞧见啊！</p>
“晴儿，你在瞅啥？”杨华忠大声问。</p>
杨若晴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突然招呼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的杨永青：“小堂哥，那水里有个东西。”</p>
听到这话，不管是岸上的还是水里的，浑身都一紧。</p>
‘水里有东西’这种话，在庄户人家可不能随便说。</p>
大晚上的谁谁谁在荒郊野外看到个‘东西’，夜里听到屋后树林子里有个‘东西’在叫，某人夜里喝酒回来经过坟地撞见了‘东西’……</p>
字面意思很普通，但延伸的深层含义细思极恐。</p>
‘东西’一词在上述场合都暗指某种无法解释的玄乎东西，阴阳相对的那种，本不该存在于人间却又偏偏打破常规出现，容易引起恐慌的那种神秘物体（物种）。</p>
“晴儿你别吓我，四叔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杨华明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强撑着打趣了句给自己壮胆。</p>
杨华忠更是紧张的喊水里的杨永青赶紧上岸。</p>
杨永智下意识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大块土巴掂在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待会稍微不对劲就砸出去。</p>
水里的杨永青隔的距离有些远，没听太清楚，正一脸懵逼的望着岸上的几人，抹了把脸上的水扬声问：“三叔，晴儿，你们说啥？”</p>
杨若晴看着杨华明他们的反应，哑然失笑。</p>
她口中的‘有东西’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啊，那边一丛水草里好像夹杂着一只鞋子，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是不是莫氏的，这才想要杨永青游过去捡起来。</p>
杨若晴正要出声纠正，突然，她整个人僵住了，身体绷紧且略往前倾，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洒满了月光的水面。</p>
只见距离杨永青身后十米开外的水面突然荡起几圈涟漪，涟漪渐渐消散，好像有东西在往下沉。</p>
紧接着水面好像震动了下，水下一股暗流在涌动，留在水面便是两道快速合拢的水纹。</p>
“不好，水下有东西，你堂哥你快上来！”</p>
这回，换杨若晴急了，用了内力把声音传出去。</p>
杨永青听清楚了，他都不敢去看到底是啥东西，掉头就往岸边游，游得水花哗啦啦响。</p>
岸上的杨华忠他们也都又急又慌，大家伙儿这下都看出来了，水里好像有东西在追杨永青。</p>
“永青你快些划快些划呀！”</p>
杨华忠几个站在岸边又是跺脚又是挥舞着手臂，急得不行。</p>
杨永智更是把手里先前就掂好的土巴扔出去。</p>
“噗！”</p>
土巴砸在杨永青身后的水里，溅起老高的水花。</p>
不过，好像还真砸中了什么似的，先前紧跟在杨永青身后的那个东西速度明显变弱。</p>
趁此机会，杨华忠也下了水，往杨永青那边去接，“永青快过来，把手递过来！”</p>
“三哥你当心点！”</p>
杨华明跟在杨华忠身后，双手也伸着，随时准备接应杨华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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