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小博尔登发现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到了明天,戴丽娜的丈夫,那个身材矮小,模样猥琐的男人就会在着急部众,院子审判他。</p>
他感到后悔,那天他潜进骨头寨,就应该当机立断挟持戴丽娜远走高飞,而不是任由她瞻前顾后,最后被女仆发现。</p>
女仆把这事闹得寨中人尽皆知,就连年迈的老男爵都拖着病恹恹的身体闯了进来,那时他和戴丽娜赤身裸体钻在被窝里,小博尔登打赌最少二十个人看到他和戴丽娜的屁股。</p>
小博尔登当机立断冲出房间,戴丽娜的丈夫马修爵士妄图阻拦他,被他一肘打破了额头。</p>
他害怕极了,连夜逃回雷堡,匆匆打点行囊朝果园城而去,露丝小姐在果园城,他是去求情的,露丝小姐不久前生下一个孩子,是个健康的男孩,心情很好。</p>
毕竟是她当初将剑拍在自己的肩膀上,亲自册封自己围骑士,她定会为自己开脱。</p>
岂料追兵纷沓而至,是由温纳亲自率领的,队伍中有几只猎犬,闻着他留在雷堡的衣物就追了上来,很快将他堵在乡下的稻田里。</p>
他像一条待宰的野猪一样,被装在囚笼里,只为了明天对他的审判。</p>
像一场滑稽剧。</p>
面前麦片粥的热气渐渐散去,转眼变成一坨冰冷的果冻,他不再坚持,正要把麦片粥倒进嘴里时,牢门传来声响。</p>
来的三个年轻骑士,华衣利刃,就在前几天他也还是这种打扮呢。</p>
“老骨头男爵禁止任何人来见我”小博尔登朝来人苦笑道。</p>
温纳叉着腿,大喇喇得坐下:“我是雷堡的继承人,是老骨头未来的主君,我想去哪就去哪,我就是这么跟守卫说的”</p>
他朝阿尔德勃略微一点头,这个金色的骑士一脸严肃,满心都是荣誉和力量,对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和他没什么好说的。</p>
果然,阿尔德勃轻蔑的哼了一声,走到一边,靠着墙假寐。他一定是被温纳拖着才来的。</p>
温纳身后站着的年轻骑士却没有见过,看起来很陌生,不过他的眼睛很是明亮有神,一直盯着自己看。</p>
“这位是维克爵士的儿子,我们都听说过的”温纳介绍道。</p>
维克爵士的儿子,听起来很神秘,传闻许多年前在垂尔森,有个落魄家族仅剩下的骑士带着自己的妹妹辗转来到雷堡,妹妹后来怀上维克爵士的孩子,那位女士产子时难产死去,孩子被骑士带到了香水城的,直到几年前才和维克爵士相认,想必那孩子就是面前的骑士。</p>
但他从来没见过自己,却在骨头寨前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小博尔登有些搞不懂,索性不想了。</p>
“你好”小博尔登和他打了个不痛不痒的招呼。</p>
温纳抱来一只酒桶和两只酒杯,他们痛饮了一番,才说道正题:“如果你将和戴丽娜通奸的事实暴露出来,那么你将会被愤怒的马修爵士处死,这事我也保不了你,你给他们脸上抹黑了”说完他抑气屏息,等着小博尔登的反应。</p>
“我相信你不是来宣布我的死刑的”小博尔登淡淡道:“说吧,你有什么计划”</p>
“很简单,你承认自己单方面对戴丽娜意图不轨,然后仁慈的老骨头男爵就会大度的释放你,条件是剥夺你的骑士身份,永生不得踏上南方领的土地”</p>
小博尔登握着酒杯的手在抽搐,成为骑士是他毕生的梦想,也是他去年去世的父亲的愿望,他还记得在刚刚能握住木剑的年纪,就被送到了雷堡,先作为侍童,然后是侍从,他作为雷堡最忠实的猎狗,举剑挥向每一个胆敢挑战雷堡伯爵权威的人。</p>
小偷,强盗,逃税的农夫,不轨的商人,委与虚蛇乡下领主,小博尔登手上最起码有五条人命,他还记得那个满脸痘子的小偷,他跪在自己的脚下,恳求赦免自己,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直直锥向他尚未坚硬的心,但在雷堡伯爵凌厉的眼神中,他还是持剑准确得从肩胛骨刺向了小偷的心脏,小偷哀嚎得像一只小狗,在自己的血泊死去。</p>
他得到的仅仅是伯爵的一个含蓄的微笑,并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划上那么一笔,当他做的够多了,才在果园城被册封为骑士。</p>
如果要剥夺自己骑士的身份,那么还不如去死,就算活着,他也没脸回去见父亲的坟墓了。</p>
“好啊”他抬起来,使劲露出一个微笑:“我会照你们的做,给老骨头男爵保存下他仅剩不多的,那衰老的面子”</p>
或许是他答应得太痛快,反而让温纳半信半疑,他忧心忡忡得看着小博尔登:“你答应了?我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呢,这样对谁都好,我和父亲商量过了,等到马修和戴丽娜的继承人生下来,到时你还可以回来,雷堡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p>
温纳的笑容如此明亮光曦,像是清晨的阳光包围着他,虽然如此,小博尔登还是感到压抑不住的怪异。</p>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又给了一枚甜枣,这确实是一个统治者,一个伯爵的继承人该有的权术,等到伯爵蒙召之后,温纳绝对会是一个完美的伯爵。</p>
温纳拍拍屁股,从稻草地面上一跃而起“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希望你有个好梦,明早去寨子里溜达一圈而已,不会有太多麻烦的,我保证”</p>
“我会的,你放心好了”小博尔登报以同样的笑容。</p>
温纳似乎很是满意,他张开双臂,小博尔登和他笨拙的拥抱了一下,接下来是阿尔德勃,他很是不满意,却还是在温纳的催促下轻轻一拥。</p>
最后是维克爵士儿子,他的眼睛闪烁着,似乎涌动着薄薄一层的泪水,他拥抱着自己的力气很大,差点撕裂的胸见的伤口。</p>
囚牢的门重新锁上,小博尔登趴在好奇得问道:“维克爵士以前从没提到过你,我们似乎差不多大,你叫什么”</p>
“你就叫我巴西勒好了”维克爵士的儿子告诉他。</p>sxbiquge/read/64/645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