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焰尾牵进马厩,给食槽里填满草料,又撒上满满的一层粗盐粒,大猪从后门走进了自己的家,与其说是自己的家,不如说是姐姐的家,自从三年前姐夫去世后,大猪就把姐姐和她的一双儿女从香水城接来,在穷人巷的闹市区开了一家酒馆,按照姐夫生前的遗愿,起名为‘爵士酒馆’</p>
爵士酒馆的生意很好,不外乎姐姐起早贪黑,勤劳肯干,更是因为在这一条街没人敢惹,虽然大猪从未透露过自己和黄金宫的关系,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是有很多人知道大猪的身份不一般,所以附近的地痞流氓没有敢惹的。</p>
走进厨房正撞到自己的外甥女,她正拿着砍骨刀胡乱切下一盘烤鸡,又在上面滴下柠檬汁,撒上了洋葱,看到大猪走进来笑开了花,不由分说的把木盘子塞到大猪怀里:“舅舅,快帮我端到前堂,小包子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是三号桌的”</p>
“你这个臭丫头,天天指使我”大猪爱昵的嘻骂一声,端起盘子走出厨房,顺便抓起鸡屁股扔进嘴里,能来爵士酒馆吃午饭的人大多都是体面人,鸡屁股一般没人喜欢吃,但大猪好这口,就是因为够味。</p>
点烤鸡的是几个穿着光滑丝绸衣服的年轻人,大猪把盘子仍在桌子上,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请慢用”就准备去睡觉。</p>
”大猪,大猪,你过来”一声尖细的嗓子传来,是坐在柜台里的姐姐,她轻轻朝大猪招了招手。</p>
“怎么了?狗肉铺的流氓又来纠缠你了?”</p>
最近几个月,临街狗肉铺的老板总是来喝酒,喝酒了就准备往姐姐怀里拱,企图占便宜。</p>
狗肉铺的老板长得一双招风耳,大蒜鼻子,肥厚的嘴唇,活像一头用双腿走路的野猪,他喜欢姐姐倒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关键他有老婆,最少还有三个年轻的情人。</p>
怪就怪在姐姐长得太漂亮了,如果不是容貌动人,也不至于在少女时候被姐夫强行按上床了,现在她的年纪虽然大了,腰间也臃肿了,但在中年女人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p>
在被大猪暴揍了一顿后,狗肉铺老板发誓自己对大猪的姐姐是真心的,他回去就找修士安排离婚,那之后他几个月没再来,最近春心荡漾,时不时的又过来喝酒,喝完了就揩油。</p>
姐姐白了大猪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角落里,二十号桌那个人”</p>
二十号桌安置在通往二楼楼梯的正下方,空间极小,坐着也很不舒服,寻常时间根本没人落座,现在正是中午时分,酒馆还远远不到爆满的地步,没有没有去那里挤的必要。</p>
姐姐拽着大猪的耳朵:“那个人自从进门,也不吃东西,也不喝酒,就自己在这待着,都几个小时了连动都没动,小包子想跟他搭两句话,那人理都不理”</p>
“是啊,是啊,那人挺吓人的,我能闻出他的味道,我估计死在他手下的能有这么多”大猪的外甥小包子伸出三根手指:“能有三位数”</p>
“你个兔崽子懂个屁,信口雌黄的,还三位数”大猪不禁乐出了声,啪得一声拍了下外甥的脑袋:“悄你那脓包样,看老舅的”</p>
二十号桌的客人背对着柜台,把自己裹在一件肮脏的羊毛披风里,从他鼓鼓囊囊的腰间可以看出他带了兵器。大猪回到厨房端起一盘腌猪腹肉,又提了一壶麦酒,从桌椅间慢慢绕过,坐在二十号桌客人的的对面。</p>
“朋友,怎么不点东西吃啊,钱包被偷了吗,这顿算我请你的”大猪友善的打了个招呼,做生意讲究个心平气和,他现在不比从前,还有了家人,从前暴躁的个性也已经收敛了很多。</p>
“这里离当年巴拉克死的地方挺近的的吧”神秘客人叹了一口气:“应该就在隔壁那条铁匠街吧”</p>
大猪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已经有了几分颤抖。</p>
巴西勒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友:“你好啊,大猪”</p>
......</p>
“大中午的,怎么不开门啊”爵士酒馆的几个常客咣咣砸着门板叫嚷着,二楼的橱窗里,小包子伸出头:“对不起啊各位叔叔大伯,家里出了点事,今天暂不营业,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实在是对不住了”</p>
小包子接连跟客人们道歉,楼下的打斗声轰隆隆的传来,大厅里的桌子是别想要了,统统都被拆了,他很久没见过舅舅这么生气过了,更别说和别人打架了。</p>
不过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舅舅单方面欺负别人,那个大胡子客人根本没还手,只是一味地挨揍,小包子还没见过这么抗揍的人。</p>
大猪扛起最后一只完好的木凳,准备拍在巴西勒身上,巴西勒抬起手,稳稳的抓住了凳子腿:“别他妈打了,我也知道疼,再打我还手了昂”他吐出一口带着的吐沫,大猪这一拳可真狠啊,差点把他的牙打掉了。</p>
“你还手啊,有脸你就还手,你走了这么多年,想过我们是怎么过的吗”大猪的脸憋的青紫,疯狂的嚎着:“当年你没影了,谁都不管我们了,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被哈沃克收走当做战争物资,就留给我们一片毛都不长的荒地,莉莉一个大姑娘,在四处漏风的屋子里生孩子差点死了,你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时候想过我们吗”</p>
“我他妈哪里逍遥快活了,你清醒点好吗”巴西勒欲哭无泪,已经没法讲道理了,他本来以为老友重逢,应该是相对垂泪,再不济也是嘘寒问暖,不曾想大猪像只凶猛的野兽一样,不由分说的挥起老拳,叫嚣着要把巴西勒揍扁了。</p>
巴西勒把木凳夺走,大猪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正要去拆一块桌子板,脸上却挨了巴西勒一拳,他仰着头倒在一片狼藉的大厅里,鼻血留满了衣襟,他的姐姐心疼的拿着手巾给他擦血。</p>
“这叫什么事啊,你们能不能不要打了,你们不是朋友吗”大猪的姐姐喊道。</p>
“我们不是朋友”巴西勒说道:“我们是兄弟”</p>
大猪不屑的哼了一声。</p>sxbiquge/read/64/645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