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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片段灭文法。</p>
【搬家和婚礼当晚】</p>
答应了福尔摩斯的求婚, 和他在教堂面前宣誓，对于二人生活最大的改变就是，得有一个人搬家。</p>
福尔摩斯给哈德森太太的房租钱都够买下贝克街221b了, 而塞彭泰恩大街的租约还有九年——其实住哪儿是无所谓的，玛丽和福尔摩斯都不是挑剔外在条件的人。然而综合考量一下, 玛丽觉得还是自己搬去贝克街比较现实。</p>
一来，她还有两个妹妹呢。塞彭泰恩大街的公寓只有两个卧室, 总不能让福尔摩斯和自己挤书房吧。</p>
二来，要是连福尔摩斯都搬走了，哈德森太太得多寂寞啊？好心的太太可是一直把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当成自己的孩子看，而显然福尔摩斯是让人头疼的那个孩子, 玛丽觉得自己搬过去，说不定还能安抚一下哈德森太太的心灵。</p>
决定好搬家后，虽说搬东西也是婚礼前的麻烦事之一, 但到底不用玛丽亲自动手。她甚至没有自己花钱, 是塞彭泰恩大街的房东太太听说玛丽要结婚, 亲切地出钱请了两个帮工来干活——玛丽不知道房东太太这是热心帮忙，还是在欢送她。</p>
总之就是有帮工，还有贝克街小分队的流浪儿们忙里忙外, 搬家不是什么难事。</p>
难的是婚礼结束后, 聚会结束, 宾客散去，亲朋好友也纷纷同玛丽道别，贝克街221b客厅从来没容纳过这么多的人——然而他们来的快, 去的也快。各个留下祝福后就离开了。</p>
闹哄哄的场景陡然安静下来，玛丽有些不自在。</p>
特别是突然留下了自己……和福尔摩斯。</p>
和福尔摩斯。</p>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街对面的住户亮起了一盏一盏的灯；在看看四周，向来被实验器材和其他『乱』七八糟东西堆满的客厅难得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显得空『荡』『荡』的。</p>
隐隐意识到什么的玛丽脸先是一白，然后爆炸般地染上了红晕。</p>
背后响起了细微的声响，像是福尔摩斯放下了什么东西：“你要不要……”</p>
“——什么？！”</p>
玛丽受到惊吓般猛然回头，她可很少会『露』出这种一惊一乍的神态。更何况站在原地的新婚夫人一张脸简直要红到耳朵根了。</p>
而歇洛克·福尔摩斯，不过是把手中的杂物放到了桌子上而已。</p>
他看着玛丽红彤彤的脸颊，停顿三秒，而后迈开步子朝着玛丽走过来。</p>
福尔摩斯不声不吭，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本来就紧张的玛丽退后半步。直至福尔摩斯走到她的面前，几近贴到她的头顶，玛丽下意识地闭上爽然，然后大侦探伸出手——</p>
把玛丽身后衣架的外套取了下来，而后开口：“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忙碌了一天，哈德森太太一定准备好了晚餐。”</p>
玛丽：“……”</p>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p>
她算是发现了，歇洛克·福尔摩斯格外喜欢在这种完全没必要的点上得寸进尺。看起来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没往心里去，然而细心如法观察敏锐的侦探怎么可能放过这种细节？福尔摩斯清楚得很，他就是很少表现出来而已。</p>
不是她一定要那么紧张，而是在来到贝克街之前，班纳特太太拽着玛丽就是不松手，小声念叨了很多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p>
虽说玛丽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观念自然要比十九世纪末的女士姑娘们开放很多，她的确是不在意母亲最后的『性』教育指导，但是吧，就在她答应福尔摩斯求婚的当天上午，玛丽刚刚得知了伊丽莎白怀孕的消息。</p>
到了婚礼举行的今天，莉齐的肚子都微微隆起了！</p>
一想到刚刚妈妈念叨的成人级别话语，以及因为伊丽莎白怀孕而突然压在她身上的重担，玛丽就紧张。</p>
唯一能够安慰玛丽的是，无所不能的哈德森太太果然准备好了晚餐。并且太太的厨艺那叫一个精湛，玛丽一直觉得自己雇的布洛大妈就已经手艺冠绝伦敦了，没想到哈德森太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卧虎藏龙，东西好吃的根本不像英国菜。</p>
『奶』油汤入胃，玛丽的紧张才大概好了一点儿。</p>
于是新婚当天晚上第一顿晚餐，玛丽和福尔摩斯就这么分别坐在餐桌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p>
……感觉哪里不对。</p>
严格来说，这也不是玛丽第一次和福尔摩斯共度晚餐——在内瑟菲尔德庄园时两个人就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了。但这确实是玛丽第一次与福尔摩斯单独吃饭。</p>
以后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机会呢。</p>
意识到这点，玛丽心底一暖。</p>
不想那些让人压力倍增的现实生活，这样倒是挺好的。</p>
所以她放下勺子，小声打破了沉默：“最近没有案子？”</p>
福尔摩斯一哂：“没有，雷斯垂德说‘不想坏了我的好事’。”</p>
玛丽：我就知道雷斯垂德探长是个好人。</p>
简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意外了——玛丽指的是莉迪亚突然跑去和威克姆告白的事情，导致伊丽莎白和达西、华生医生和摩斯坦小姐结婚时仍然会出现什么意外。婚礼上出现情况是悬疑推理小说的标配好吧，等自己结婚时，玛丽承认她还是有小小担心一把的。</p>
原因无他，之前还姑且算是福尔摩斯参与了婚礼，这次可是福尔摩斯自己的婚礼啊！</p>
幸好没有，谢天谢地。</p>
“总会有的，”玛丽见福尔摩斯有些不爽，出口安慰道，“伦敦可从来不缺麻烦事。”</p>
福尔摩斯侧了侧头：“所以，你很希望伦敦出现什么麻烦事。”</p>
玛丽面无表情：“不，是你想。”</p>
福尔摩斯：“……”</p>
玛丽：“……”</p>
两人对视几秒，而后不约而同笑了起来。</p>
就着最近没糟糕事情发生的话题，他们聊了聊之前的案件。即使是在筹备婚礼，福尔摩斯也没少工作。几个大侦探口中“简单、低级又无聊的”案子，在玛丽听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她不是基本演绎法的忠实拥趸，从玛丽的创作风格上就能看出来，在诸多悬疑推理小说流派里，她还是更支持实打实走访调查，一步一步仔细侦查的破案模式。</p>
但现实案件总是能提供灵感的，谈话的功夫，玛丽就迸发出了几个不成形的小灵感。</p>
因而用餐过后，玛丽就跑去书房整理记录了。</p>
之前华生的房间，在玛丽到来后按照她在塞彭泰恩大街的房间改成了书房——当然了，还是留了一张床。</p>
她的打字机和资料书籍整整齐齐地码在办公桌和书架上，明亮整洁的视野让人免不了心生一种专业感。</p>
然而玛丽清楚得很，按照自己的创作习惯，她肯定不出一周就会把房间彻底弄『乱』，怕不是要和福尔摩斯一起加入被哈德森太太唠叨的行列当中去。</p>
这么一记灵感，就记到了深夜。</p>
玛丽和福尔摩斯拥有着一个极尽类似的习惯，那就是思考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也无暇估计其他的事情。她写写画画到深夜，只是在间隙见胡『乱』地想到这好像和自己平时的生活也没什么区别，然后就把现实情况抛在脑后。</p>
就像往常一样，最终玛丽趴在办公桌前沉沉睡去。</p>
她做了个梦，梦见了白天婚礼的场景，接着婚礼的场景又和晚上讨论的案件交织于一处，在玛丽的大脑中活灵活现地演了一出惊险刺激的案件冒险，梦里有福尔摩斯也有家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角『色』纷纷登场。就在玛丽想仔细辨认他们的时候，突然一只瘦削的掌心落在了她的肩头。</p>
“玛丽。”</p>
朦朦胧胧之间玛丽听到有人在喊她：“如果你要休息，就回卧室。”</p>
是福尔摩斯。</p>
玛丽『揉』了『揉』眼睛，从桌子上抬起头。她的手臂都麻了，不过好在玛丽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她甩了甩手：“……好。”</p>
她乖乖地跟在福尔摩斯身后回到卧室，还是『迷』『迷』糊糊地没清醒过来。处在睡梦和现实交错地带的玛丽，一边换下了睡裙，一边脑子里还疯狂过着『乱』七八糟的想法。</p>
直至躺在床上，软踏踏的触感让玛丽长舒口气，她刚准备继续睡过去，突然意识到……床上还有人。</p>
刚刚叫醒自己的是福尔摩斯。</p>
她结婚了。</p>
那不是梦是真的，白天她刚从教堂回来，她现在在贝克街！</p>
玛丽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p>
床铺的另外一侧微微塌陷下去，玛丽背对着对方，完全不、敢、回、头。</p>
班纳特太太的紧急嘱咐和伊丽莎白怀孕的事实再次涌上心头，玛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蛋一寸一寸升温，简直都要头顶冒烟了。</p>
现在她可是和福尔摩斯躺在一个床上啊！</p>
很长时间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玛丽知道福尔摩斯没睡，他的呼吸声告诉了她。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p>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捂住红透的脸颊：“歇洛克，你睡了吗？”</p>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没有，怎么？”</p>
玛丽：“没什么，谢谢你喊我……回床休息。我经常有睡在书桌上的习惯，以后不会了。”</p>
福尔摩斯“嗯”了一声，她能感觉到背后的人沉思片刻，而后开口：“你的出版计划，进展到了怎样的程度？”</p>
“嗯……”</p>
在被单下面，玛丽把自己蜷成了一团。</p>
“挺顺利的。”</p>
她回答道：“我向一家继续招牌出版物的出版商提出了分成要求，霍尔主编带着律师和对方敲定了分成比例。没达到我预想的那么高，但确实是一个合适的比例。原本可以尽快签订合同的，但是霍尔主编说，说……等你我的婚礼之后再签字也不迟。”</p>
“恭喜你。”福尔摩斯言简意赅地回答。</p>
“谢谢。”</p>
又是片刻沉默。</p>
“那么，”还是福尔摩斯主动问道，“你有没有出书前把旧文修改的计划？”</p>
“霍尔主编说不建议我修改。特别是从《连环杀手棋局》到《支票佳人》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大家对故事记忆犹新，重点是我的阅历和心态也没有大为改变，短时间内大幅度修改，很容易出现越改越差的可能，”聊到工作，玛丽说着说着就平静了很多，“但是我还是想试试看，至少把故事中出现的逻辑推理硬伤修改一番，其他部分我也暂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p>
“确实应该。”</p>
福尔摩斯嗤笑几声：“你在第一个故事中犯下了很低级的失误。”</p>
玛丽：“……”</p>
她不会上当的！</p>
虽然玛丽知道福尔摩斯向来有话直说，他早在连载时期就很不客气地指出了《连环杀手棋局》中的推理问题，但是现在旧话重提，玛丽总觉得他是故意激将自己转身面对他——不怪玛丽这么想，现在她可是和福尔摩斯躺在一张床上啊。</p>
都怪班纳特太太，玛丽在心底想道，其实她没那么紧张的，可是妈妈一絮叨下来，玛丽总觉得婚姻不应该是这样。</p>
原谅她想些杂七杂八的，因为活了两辈子这也是玛丽第一次结婚啊。况且在班纳特太太眼中，玛丽既然结婚了，最好明天就怀孕，然后像班纳特太太自己一样一口气生下五个孩子才好。</p>
玛丽知道这是班纳特太太眼中女儿生活幸福的表现，然而事实上是，这种事直接给从教堂走出来的闺女说，换谁都会有压力的好吧！</p>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p>
“歇洛克。”</p>
玛丽把脑袋埋进被单里问道：“我的出现是否有打『乱』了你的生活计划？”</p>
福尔摩斯：“为什么这么问？”</p>
玛丽诚实回答：“因为按照我对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理解，他的人生规划里不会有结婚这个选项。”</p>
福尔摩斯：“……”</p>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p>
就在没来以为福尔摩斯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接下了话题。</p>
“小提琴拥有自己的音『色』和乐谱，”福尔摩斯说，“突然出现的钢琴自然会让小提琴无法再完成独奏的计划。”</p>
玛丽没说话，她在知道这只是福尔摩斯的话语开始。</p>
“可是小提琴和钢琴之间亦存在着绝妙的合奏曲。”</p>
玛丽悬着的心蓦然放松下来。</p>
是啊，是她想多了。</p>
问出这种问题，简直是在质疑做出决定的福尔摩斯和自己。侦探不是一个头脑一热就会凭借感『性』热情行事的人，他的每个决定都是考虑好的。玛丽自诩不如福尔摩斯那么理『性』，却也是有着明确规划的人。</p>
要不是她喜欢的人，不是这个世界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不是能够为她演奏小提琴曲和爱尔兰民歌的人，玛丽是不可能答应他的。</p>
每个人都各自的人生，妈妈的劝诫只是希望她过得好而已，不必要为此烦恼。</p>
终于想通这点后，玛丽总算是卸下了隐隐的重担，选择直视问题——这是她新婚的第一个晚上。</p>
想到这儿玛丽的脸又红了，但她不再畏惧，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来。</p>
让玛丽没想到的是，福尔摩斯竟然离得那么近。</p>
近到伴随着玛丽转身，她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玛丽的突然袭击让歇洛克猝不及防，伴随着冲撞力他不得不伸手揽过玛丽的后背，两个人在床上滚了半圈，直至玛丽趴到了他的身上才停下来。</p>
玛丽：“……”</p>
福尔摩斯：“……”</p>
若是玛丽撑着床铺，她的头顶一准要撞歪福尔摩斯的鼻尖。</p>
好近呀。</p>
直至此时，玛丽才终于看清了夜晚期间福尔摩斯的模样。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着睡衣的样子，黑『色』的头发散着，发梢盖住了眉梢，竟然显得……有些脆弱和无措。</p>
“那、那个。”</p>
玛丽脸红扑扑的，带着期待开口：“我会，我会小心一点，不弄疼你的！”</p>
“…………”</p>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请？”</p>
作者有话要说： 没车，拉灯了，自己脑补吧。你们姜花已经被晋江阉割惹，现在无欲无求，烟.jpg</p>
明天的番外是几个现代au。</p>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爱你们么么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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