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这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张宅满脸震惊的看着周围：“等等！我在这里竟然会有意识！”</p>
张宅突然意识到一个比周围的样子还要重要的事情，自己在规则里竟然还有意识！</p>
而且张宅在这里，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景象。</p>
张宅的身体好像是由正六边形拼接而成的，浮在一片黑暗中。</p>
不，也不能说是一片黑暗，这没法形容，但是张宅确实感觉自己飘在黑暗中，或者说自己的周围是黑暗。</p>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p>
在张宅身边不远处，是一条条的白色的光链，不断的，飞快的，像是被什么快速转动的东西卷入了一样，往一个方向运行。</p>
速度的快的，在张宅没注意看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一道白色的绳子，其实是一条锁链，只是移动的速度太快了。</p>
而张宅身边，密密麻麻的都是这些锁链，虽然运行的有快有慢，但总归都是在运行之中。</p>
“这还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张宅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由繁多的正六边形拼接而成的一件艺术品，当然，现在是张宅的身体。</p>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妙的事情呢。”张宅很兴奋，失却了很久，终于回来了的兴奋。</p>
虽然张宅自己看不见，但是那张完全由六边形拼接而成的棱角分明的脸上，确实表现出一种红色，带着奇怪的光晕。</p>
“虽然每次你都是这种反应，但是在这为数不多的几次之后，我好像还是没有看腻！”一阵声音从张宅身后传来。</p>
这声音，也不是那种有声带震动发出，经过空气或者别的媒介传送到耳朵力，引起鼓膜震动，再由大脑合成出来的声音。</p>
这好像就是‘声音’或者说‘话语’这个词，就是它们的本身。</p>
“是不是很神奇。”那个声音再次说道：“‘这是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在这样想着？”</p>
张宅的身体在这片黑暗中，慢慢的转过了身子：“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为数不多的几次？你以前也见过我？”</p>
张宅的视野里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张宅就是知道，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p>
“‘大声的笑！’你一次比一次有趣。”那个声音说到。</p>
明明没有笑声，但是张宅就是知道它，那个声音是笑着说的。</p>
‘为什么我会知道它再笑？’张宅在心里问自己。</p>
“让我来想一想，你是不是应该猜出来了？上次你可是差一点就猜出了，这次的话，你应该会直接猜出了吧？”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好像是直接和张宅的内心对话。</p>
“规则的漏洞……”张宅暗自说到，那个棱角分明的脸上，泛起了黑色。</p>
“哦？很接近了……‘期待’”那个声音说到。</p>
张宅又感知到了不存在的东西。</p>
“没有感觉，但是又有感觉……本身……”张宅看向前方：“真理？你是真理？！！”</p>
“‘大笑！’没错，你猜对啦！恭喜！‘大笑！’”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奇怪的感觉。</p>
张宅感知到的那些本来应该没有的东西，就是规则。</p>
大笑的规则，声音的规则，期待的规则。</p>
或者说是这个词语的本质，世界对它的规定，这样说不定会更好理解。</p>
张宅这样的拥有了权命的半神，和那些所谓神位拥有者，他们虽然说是可以使用法则，这个和规则听起来很像的词，在解释上也有着百分之八十相像的词。</p>
但是这种所谓的法则，只不过是规则的一种简单话，阉割版。</p>
你应该知道黑客使用的电脑，和普通人使用的电脑的区别吧。</p>
黑客使用电脑的时候，输入和看到的全部都是代码和指令，但是普通人使用电脑的时候，所看见的都是那些图标和影像。</p>
图标和影像就是为了让一个不怎么了解电脑的人，知道和能操作电脑。</p>
而黑客们则是根本不用这些繁杂和缓慢的指令，纯字符数字的指令，会将他们的操作速度和准确度提升不止数个台阶。</p>
规则和法则也是这样。</p>
规则是组成这个世界的东西，而法则是被授予的可以让一个不怎么解析这个世界的人知道怎么使用这些规则。</p>
当然，在这种便利的同时，失去的就是威力和速度，以及准确度。</p>
‘大笑！’张宅感觉到的时候，虽然没有笑声也没有任何可以表达出笑的东西，但是使用了‘大笑！’这个词的本质，张宅就感觉到了大笑。</p>
“有些麻烦，有些绕，不理解的话也没什么关系的。”那个声音说道：“你要是多想的，就会把在自己绕进去，陷入一个死胡同里。”</p>
“……”张宅没有说话，也没有想任何东西，就是保持呆滞，看着前方。</p>
“喂！”一声大喊。</p>
“嗯？什么事？”张宅回过了神。</p>
“你还真是有意思啊。”那个声音说道：“以你这幅状态，竟然还能进入发呆状态。”</p>
“啊？啊！”张宅有些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随意的应了两声：“哦，有什么事吗？”</p>
“没……没啥事……”那个声音被张宅这么一问，竟然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p>
或者说，就是它，这个可以随意运用法则本质的真理，也没想到张宅会回答这么一句话。</p>
“没事就别打扰我，真是的。”张宅说完就将身子又转了回去。</p>
相比这个看不见的声音来说，张宅感觉还是那些奇异的链条对自己更有吸引力。</p>
“你想知道那些光链的本质是什么吗？”那个声音在张宅的身边传来。</p>
“想。”张宅看着那些光链，回答，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些光链，想要认真的仔细的看清那些在极速运行的光链，到底是什么。</p>
反正那个真理也没有身形，也不用特意的去看，只要回答就行，虽然张宅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是怎么发出声音的。</p>
“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什么……但是你需要按照你们这些所谓的炼金术士的等价交换原则，给我用来交换的东西。”真理的声音从张宅身前传来。</p>
“哦，那算了。”张宅冷静的回答。</p>
这个真理是不是太久没有见到过人了，话好多，张宅感觉有些烦人。</p>
“……”那个真理的声音消停了一会：“你们这些所谓的神秘学学者不是为了见到真理，明白真理而不断进取努力的吗？”真理问张宅，虽然真理知道这世上的一切，但是对于张宅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也是有点没辙。</p>
“你不是真理吗？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才对。”张宅淡淡的回答真理，张宅有些烦躁了，而且因为担心祈夜手术完成度的原因，张宅决定在这里待上二十分钟左右在回去，虽然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p>
“你成为了骑士，养活了家人。在毁灭中，逃出必死的命运，踏上逃亡之路。被追杀，因为活命，拔起了那柄剑，成为了龙刃守护者。然后你又引来一群人，那只幼龙为了保护你死了。你继续逃亡，因为曾是龙刃守护者的原因，你成功的骗过了那名魔法师，成为了一名学徒。然后那名魔法师被仇家连法师塔都毁灭了。你跟从命运之神的投影，见证了他的陨落。你因为规则的漏洞，一直拥有着生命，用漫长的时间，让自己苟活。学习炼金术，成为天灾，大闹这片世界，归于寂静。”</p>
真理的声音如同一个矗立于山巅之上，受风吹雨打，万年不动分毫的巨石，威严无比。</p>
张宅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法庭之上被审讯的小偷，完全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事情，也没有反抗的勇气。</p>
张宅这才明白真理的力量，光是语言，还没有使用规则，就让自己变成被亮光突然照到的兔子。</p>
原本流畅的身体，变得好像是真正的玻璃艺术品一样，完全无法动弹。</p>
张宅的意识好像是被关在这个玻璃六边形棺材里的死而复苏，但是却逃不出来的人。</p>
充满了恐惧。</p>
“你跟随那个所谓的神明的时候好像就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剧是吗？”在张宅身前的黑暗中，突然睁开了一双巨大的眼睛。</p>
那眼睛没有任何的感情，比任何所谓的冰冷都要冰冷，比任何的没有感情都没有感情。</p>
而且极为普通，就是一双眼睛，灰色的瞳孔，眼白。</p>
但是就是巨大，和带着某种特性，应该就是所谓的真理。</p>
“……”张宅没有回答，实际上张宅现在的身体要是有牙齿的话，估计都能打颤打出节奏。</p>
恐惧，无限的恐惧。</p>
但是张宅可以确定真理并没有使用‘恐惧’这个规则。</p>
那是真理自带的，一种存在维度上的高度差异所带来的压制。</p>
“你想？”真理的那两双眼睛往下一动，盯住了张宅。</p>
“……”张宅瞬间感觉身上的恐惧再次加剧，就好像是一圈粗绳子又加了一圈钢丝绳。</p>
“因为钻了规则的漏洞。”真理的眼睛慢慢向张宅飘近：“虽然不是你自己钻的，但是确是你拥有的漏洞。那些激发这个漏洞的代价根本不够，甚至，现在你也没全部还给我，那些代价。”</p>
“……”张宅想现在就直接杀了自己，这种感觉太难受了。</p>
就像是把你最恐惧的东西和你一起放到一个黑暗有封闭的空间里，然后告诉你，过一会，那些东西就会过来，攻击或者贴近你。</p>
在黑暗中无助，迷茫，数着时间等待着那些东西的到来，但是你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来。</p>
于是你便陷入了恐惧的死循环里。</p>
将那种循环，来上四五遍，在放大数倍，就是张宅现在的感受。</p>
“但是。”那双巨大的眼睛突然闭上。</p>
“呼！！呼！！啊！！”张宅好像是旱鸭子被淹在水底，挣扎着浮上水面呼吸了一口空气。</p>
虽然是这种不明白的状态，但是张宅却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痛苦。</p>
“虽然‘给与自大者应有的惩罚，窥视真理的人必须要’是必须做的。”那个真理的声音顿了一下，应该是按照惯例的转折：“但是！但是，你也不能例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了，而且我对你也比较感兴趣。但是还是不能例外。‘满满恶意的笑容’”</p>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词语的本质，但是张宅确实感觉到一个诡异的脸，只有一个嘴巴，带着坏笑，看着这幅样子的张宅。</p>
“实话实说，你是我见到过的，很少的几位能在这种不断的人生打击下活成这幅模样的。”真理说的话开始有些思考的意味。</p>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断的打击，然后就是撑过去呗。”张宅这样说，虽然不一定说出来，但是确实是这样说的。</p>
“你也不用这样。”真理的那双眼睛再次睁开，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这对眼睛的睁开应该就是对张宅插嘴的回应—‘不许插嘴！’</p>
“这种话，只要拥有高等智慧就会说。但是能做下来的，寥寥无几。”真理的话，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我们这里的规则是，给与自大的家伙惩罚，但是之后的几次就不用了，因为他们不会在这里获得什么东西。”</p>
“我在想。”真理的那双眼睛注视着张宅，但是冰冷和恐惧的感觉却没有那么强烈了：“作为让我感兴趣的报酬，也是为了让我看看你能成为什么样子，我该给你些什么东西呢？或者说，我要再给你什么苦难呢？应有的苦难你基本都试过了。要不然就让你来选吧？你想选什么呢？”</p>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中，张宅的恐惧感再次加强，这次甚至连思考都快停止了，连真理在说什么都没听清。</p>
不回话，既然没听清真理说了些什么，那就不要回话比较好，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p>
“嗯……有了！”真理看着张宅，突然说道：“有了！有了！有了！我有想法了！哈哈哈哈！这一定会很有趣的！嗯！”真理竟然大笑，而且这个笑声里带着的好像是那最纯粹的危险。</p>
真理看着张宅，似乎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某个想法。</p>
“你有什么要求吗？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兑换哦。作为那个东西的交换。”真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感觉，平静的问张宅。</p>
“我希望我有能应对你所说的那个事情的能力。”张宅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回答这种问题都没有出现错误。</p>
“放心。”真理好像很确定的说：“那种能力你早就有了。嗯……我会让你感觉到它的，或者我是否可以将这个和你的能力一起强化一下呢？说不定会更有意思。你还有什么愿望吗？”真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乎是想让张宅赶紧离开。</p>
“请在我在这里呆了20分钟的时候，将我送走。”张宅看着那缓缓闭合的眼睛：“我会失去关于这里的记忆是吧？不然的话，我也就不会一点记不起来这里的事情了。”</p>
“没错，你是不允许遗留这里的记忆的。”张宅感觉那双眼睛闭上之后，真理就会离开：“对了，看！那些光链。”真理突然说到。</p>
张宅感觉自己的眼睛，和真理的那双眼睛似乎同步了，视野慢慢的减小。</p>
但是张宅还是看向那些光链，在这个时候，那些光链的速度似乎变慢了，张宅用力看着那些光链。</p>
“那是！！”张宅在看清那光链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规则、真理、世界的本质。</p>
但是，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记忆留给张宅，连感觉都不会给张宅留下。</p>
什么醒过来之后总感觉知道了什么，这是根本不会有的。</p>sxbiquge/read/65/656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