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翟默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等着张钱继续说下去,但是张钱却坐在那里盯着翟默看,见此状况,翟默也知道张钱这里是没有什么新的线索了,于是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对着张钱点了点头,就离开了。</p>
现在绍远镇派出所的警察算是都认识翟默这个新顾问了,所以翟默无论去哪里都没有人去阻拦,翟默来到一个科室,找到一名警察讯问起死者家属的问题,翟默记得那天任文旭将联系死者家属的这个任务交给了这名警察。</p>
“死者家属过来了吗?”</p>
“翟顾问好,死者家属还在路上,正从广州赶过来,应该明天上午的时候会到达。”</p>
“哦?过来了吗?现在他是在车上?知不知道他做的什么交通工具?”翟默问道。</p>
“应该是火车,我今天联系他的时候,有听到他说正要赶火车过来。”</p>
“那你知道死者家属做的事哪趟车吗?”翟默追问道。</p>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时间我大致知道,可以查一查。”那名警察说着就打开了列车时刻表,输入广州市到绍远镇,页面上出现了几个乘车方案,他拿着手机递到翟默面前。</p>
“翟顾问,你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他乘坐的应该是着一辆火车。”但是翟默却没有去看他的手机,而是站在那里看着这名警察,这让那名警察感觉很是紧张。</p>
“怎么了吗?翟顾问?”那名警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当下心里有些忐忑。</p>
“算了,等家属来了,询问一下家属乘坐的列车,然后联系铁路部门调取一下相关信息,确定这名家属是否真的乘坐火车来的,记得要联系一下相邻作为的乘客,确定死者的这个儿子是否真的乘坐过这趟车。”翟默无奈,只能将需要做的事情全部交代给那名警察。</p>
“哦,是,明白。”那名警察没有想到翟默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任文旭已经交代这个案子现在全权交由翟默负责,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按照翟默说的去做,虽然他觉得这件事做的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既然领导有要求,作为下属的只要将事情做好就可以了。</p>
翟默摇了摇头,心里却在不断的叹气,作为一线的警察连这样的事情都想不周全,但是翟默也没有去怪他,毕竟他们经常处理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民事纠纷,真正涉及到人命的案子总归是小数,一个人离开这间科室,翟默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待着,这几天都是任文旭跟着他,去哪里都可以,但是现在只有翟默一个人,去哪他还真的没了主意,想了想,翟默叫来一名警察,询问了一下会议室的方向,就一个人跑到会议室里面待着,绍远镇派出所的会议室不大,平常也就那么两天会用到这个会议室,所以这个地方是比较安静的,一般没有什么人会来会议室,这样的环境很适合思考问题。</p>
翟默找一名女警借了纸笔,就一个人来到会议室,准备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翟默坐在会议桌前,拿着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断的在纸上写着什么。</p>
“知道两名死者来绍远镇游玩的应该都是死者的亲戚朋友,现在可以将凶手锁定在这个范围之内,不过和死者有仇怨的人也不能排除,不过死者的社会关系可不是很好查,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具体的信息,这个效率有点低。”翟默在纸上写着黄炳原名字的地方画上一个大大的圆圈,现在信息不足是这个案子最大的困难。</p>
“至于死者儿子,按照已知线索,这个人的年龄还是身高都很符合我对凶手的判定,现在不确定的就是这个人是否在绍远镇,如果他在绍远镇的话,那么他的嫌疑就非常的大,如果他不在绍远镇,而且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的话,这个案子就要重新梳理一下了。”翟默在黄少青名字的下面划了两个横线,并且打上了一个问号。</p>
“第三呢就是这个黄姓男人的老婆,这两个案子应该不是同一个凶手,但是一定有相关性,不可能两件毫关系的案子能够如此轻易的联系到一起,那么将黄炳原放在原本安放他妻子尸体的床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按照现场情况来说,凶手是一名非常谨慎,具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可能不清楚,这样搬动尸体更有可能留下自己的痕迹,可是既然知道还要这么做,就有很强的仪式感了。”</p>
“这种仪式感普遍来说都是有一定目的的,这个案子的仪式目的在于什么呢?”翟默拿着笔在纸面上敲了敲。</p>
“陪伴?不对,陪伴的话不应该拿走女性死者的尸体,单留下黄姓男子的尸体,而是应该将两名死者的尸体摆放在一起。”翟默否定了这个想法,同时在刚刚写在纸上的“陪伴”那两个字上画了个叉。</p>
“偿命?也不对,如果要弄成仪式的话,黄姓男人的死亡方式不应该是被吓死,而是应该和他的老婆一样,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才是真正的仪式。”翟默又否定了这个想法。</p>
“那么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仪式呢?”翟默陷入了深思,同时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天自己在冷库看到的情景。</p>
“死者双眼圆睁,嘴巴张大,双手张开放在肩膀前方,身体并无太大异状,还有什么我想想...”翟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纸上记着,“还有什么,死者双腿弯曲,脚背挺直...”</p>
“对了!就是这里,死者双腿弯曲,脚背挺直。”翟默手中的笔一顿,心中欢呼了一下,从那天在冷库中看到黄炳原尸体的时候,翟默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一直没有想出来,当时以为死者是因为受到巨大的惊吓,整个人从靠着墙的状态变成蹲着的状态,这个属于人的本能反应,按照母胎说法,人在还处在母胎中的时候是整个人最为安全的状态,婴儿在母胎中的时候是以一种蜷缩的姿势存在的,所以人一旦感受到巨大并且无法反抗的恐惧的时候,往往都会把自己缩成一团,双腿弯曲,手臂环绕在膝盖上或者双臂紧缩抱在胸前,这是人潜意识中最为安全的姿势。</p>
当时看到黄姓男人尸体的时候,翟默本来以为这名死者当时也是保持了那种状态,只是由于凶手后期搬运尸体,导致死者的身体状态发生了变化,毕竟在人死后顿时间内搬运尸体,不会影响到尸僵的形成,所以尸体尸僵的状态并不能完全代表死者死亡时的状态。</p>
但是现在翟默否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因为在刚刚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脑子里回想着自己在冰库中看到的场景,将笔渐渐倾斜,他发现这名黄姓死者小腿所在直线竟然和死者手臂所在直线保持一种平行状态,这样的状态应该不能是偶然间形成的,在巧合也不能这么巧合,所以那这种情况就应该是凶手特意摆出来的姿势。</p>
“可是这样的姿势有什么含义吗?”翟默摆弄着手中的笔,脑子中却不断的在思索。</p>
“既然是平行的直线,那么如果将死者身体的斜上方放上一个平面的话...”他手中的笔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平面,渐渐和死者的死亡状态重合。</p>
“这是跪拜的姿势,所以这个仪式的意义是赎罪吗?”翟默略有所思的想到,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一个比较出名的就是岳庙,秦桧、和他的妻子王氏,张俊以及万俟卨的雕像跪岳庙前面,这是一种忏悔的仪式,也是一种赎罪的仪式,所以凶手将这名黄姓死者摆放成这个姿势就很值得考究了。</p>
“有什么罪是需要用命来偿还的?”这个问题不用多想,能够赔命的只有命,正是这样,说明这个黄姓男人的手里肯定有一条人命,如果是这样的话,翟默之前的推断成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p>
翟默之前的推断就是黄姓男人的妻子,是这个黄姓男子害死的,但是由于没有明确的证据,同时在翟默介入案件调查的时候这个黄姓中年人已经变成了冷库里的一具尸体,在黄姓中年人的妻子死后,翟默跟这个黄姓中年并没有什么交流,所以也无从判断,另外那名中年妇女的死亡现场现在也没有什么值得再去看一下的价值,在任文旭他们将现场勘验完之后,保留了必要的现场资料,就没有对现场进行过久的维护,而且由于中年妇人的死亡现场在野外,受到天气和小动物的影响,现在不会有太多复勘价值。</p>
翟默放下手中的笔,陷入了思索,推理永远只是推理,即使你推理的再正确,也不能作为证据来用,即使自己推断的再正确,没有证据也没有用。于是翟默没有在这个会议室多做停留,拿起纸笔,向着物证室走去,他记得那天从黄姓死者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旅行箱和一个背包,不知道任文旭有没有让人对里面的东西进行检查。</p>sxbiquge/read/41/413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