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说的李教员，指的当然就是军事通信教员李洁茹，她并没有出现在欢迎“猎鹰”小队凯旋的人群中。</p>
“噢，学院那边有一个军事通信领域的研讨会，院方通知她赶回去参加，所以这边战斗一结束她马上就走了。临走还专门让我感谢您对她的盛情接待。”董明峰迫不及待地抢先回答，故意显示李洁茹和她关系很密切的样子。</p>
徐副听了，说：“噢，原来是这样，一早就知道这位初指院第一才女在军事通信方面很有造诣，特战队员们的现代战争素养有很大程度是受她的熏陶影响，还经常听学员们说起她，今天大家回来没有见到他肯定会感到遗憾的。”</p>
“她也是事出突然，临时通知她参会，不然，以她在这5年里为这些队员付出的心血，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庆祝胜利的时刻的。”董明峰回应道。</p>
“嗯，也罢也罢，年轻人来日方长，工作要紧。”徐副不无遗憾地说。但这“年轻人”“来日方长”“工作要紧”几个词连在一起，也不知徐副是有心还是无意，似乎是另有所指。</p>
当然，这其中只有董明峰能从他这几个看似无意的词语中感受到醋意。</p>
“对了，她怎么走？有没有安排车送站？”他转头问身边的参谋。</p>
“李教员说她坐最近的一趟航班飞西京，现在应该已经起飞了。她说这边有朋友要顺便见面送她，坚持没有让我们安排送站。”</p>
“哦，是这样……”</p>
说话间，距离直升机抵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p>
徐副等人抬头望着西方的天空。这时正是晚上六点左右，晚春的夕阳挂在西边山峦起伏的天际线上，映出一片绚丽的晚霞。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是红彤彤的一个圆盘，正是一天之中最大最美的时候。</p>
四个黑点仿佛是太阳的黑子，从圆盘的底部渐渐升起，直至出现在太阳的正中间。</p>
黑点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两大两小四架直升机，两架武直10舒展着两侧的悬臂，威风凛凛的护卫着米-8运输机向他们缓缓飞来。</p>
机场上的人们都舒展开了笑颜，几个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通信团小女兵甚至高兴得跳了起来。</p>
很快，四驾直升机就先后降落到了指定的十字着陆点上，徐副主动带着众人走向那两架装载人员的米-8，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卫连的战士紧跟其后，准备接收俘虏。</p>
直升机尾部巨大的舱门徐徐打开，秦肖羽率先走出，95式自动步枪呈挂枪姿势，紧紧地握在手中，“猎鹰”小队的其他队员也陆续走出机舱。</p>
“猎鹰”小队还在返程的飞机上的时候，地面就已经通知他们将要举行简单的欢迎仪式，徐副参谋长将亲自主持。因此他们虽然大胜归来，但有高级领导在场，却也并不敢过于随意。尽管徐副与他们渊源深厚，有着不同于一般上下级关系的特殊情感，但职业军人的素养也告诉他们，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必须表现出军人特有的庄重。</p>
秦肖羽等小队人员全部下机，站到距离徐副所在的外置5米开外，用标准洪亮的口令集合整队。</p>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p>
下面动作整齐划一，六个人手持步枪，挺着胸膛，表情严肃，以标准的军姿接受在场首长检阅。</p>
秦肖羽转身面向徐副参谋长，敬出标准军礼：“首长同志，“猎鹰”小队完成边境剿灭毒贩任务，现已归队，应到七人，实到七人，请指示！”</p>
“稍息！”徐副用非常正式的军语作出指示，并挺直胸膛，还以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p>
“是！”秦肖羽响亮答道。转身命令队伍稍息，随即跑步入列，七个人站成一线准备聆听徐副训令。</p>
“同志们！”徐副这三个字甫一出口，队伍立即齐刷刷由稍息姿势恢复为立正姿势。这是C国《军事条令》的规定，在正式场合聆听首长讲话，必须自动由稍息姿势改为立正姿势，以示尊敬，直到首长重新下“稍息”口令。</p>
“请稍息！”徐副让大家恢复稍息。</p>
从姿势上讲，立正要求全身三挺三收，双脚靠拢、身体笔直、肌肉紧绷，久站很累。而稍息姿势则是一脚在前一脚在后，站姿相对轻松随意，首长在讲话时要求部队稍息，是在形式上对部属表示关心。虽然这只是条例规定的形式动作，但军队正是在这种严格的约束中，养成了令行禁止的军人作风。这种作风，也是部队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p>
“祝贺你们圆满完成作战任务，欢迎大家凯旋归来！”徐副开始了他的发言。</p>
“今天这一仗，是你们军旅生涯的第一次实战，你们经受了枪林弹雨的考验，获得了战斗的全胜。你们完美的作战行动，不仅为空降特战专业的战友争了光，也为我们A军争得了荣誉。”</p>
“5年前，你们从地方高中考入军校，完成了由一名普通青年向军校学员的转变；4年前，你们经历严格的地面训练，升空跳伞，完成了从一名普通军人向合格空降兵的转变，今天，你们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最后完成了从空降兵战士向优秀战斗员、指挥员的转变。”</p>
徐副的声音刚毅有力，并且因为情绪激动而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猎鹰”小队的队员们和在场的人全都肃立静听。</p>
而秦肖羽从下了飞机到现在一直在忙于整队报告，根本没有来得及细看机场的情况。等到徐副讲话时，他才得以用眼睛余光悄悄环视现场的人群。</p>
然而环视了两遍，却怎么也没有发现李洁茹的身影，他感到迷惑不解：不是说了她也来了的么？怎么不在这里？</p>
他心理越来越着急，无奈徐副讲话尚未结束。他根本没有办法获得更多信息。</p>
“在这之前，你们都已经通过了最高联指的考核和总部组织的毕业文化考试，获得了毕业证书和学位。但我要说的是，今天的这场战斗，才是你们最终的毕业考试，是你们的毕业设计、也是你们的面试，过了今天，你们才是一名合格的A军基层指挥员。”徐副依然在动情的讲话。</p>
“曾经有人说你们是科班出身，没有担任普通战士的经历，是学生官，带不了兵、打不了仗，我就不同意！我是看着你们怎么穿上军装，怎么经受考验，怎么成长成熟的，我相信，有在初指院的严格正规的训练，你们一定能够经受得起残酷战争的考验。”</p>
秦肖羽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虽然徐副的讲话很激动人心，但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而是在焦虑地想着李洁茹现在到底在哪里。</p>
他们分开这么久了，现在已经近在咫尺却插肩而过，难道当初的那句玩笑，真的只是一句戏言？</p>sxbiquge/read/41/418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