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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
对于丰平夸下的海口,自然有人不相信。
“一炷香的时间,你恐怕连这座山都还没走出去呢吧!”
“嘿嘿,”
虽然被质疑了,但是丰平也不着恼,他咧嘴一笑,“你们看好了, 我出山可用不着走路!”
语毕,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鼓着胸膛对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篝火长长地吐了出去。
刹那间,炁流喷涌,原本烧得只有半人高的篝火瞬间暴涨,丰平趁机一跃而入:“大家帮忙看着, 可千万别让这团火给灭了!”
在大家震惊的眼神中, 丰平这么大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就像是融化在火焰里一样, 就这么真的消失不见了。
“莫非……这就是火德宗的火遁之术?”
火遁算是火德宗压箱底的秘术,外人基本上都没怎么见过,此时也只能靠猜,“对了,天师府的道长见多识广,可曾认得此术?”
有人将话头抛给了张怀义。
就在他们对于丰平的突然消失猜东猜西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找了过来。
其中有蚩曜在路上遇到过的,也有没见过但是听说过名头的,涵盖了武当、上清、野茅山、天工堂等等诸多门派,个个都是精英。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这些人不死的话,每一位都是各自流派下一任门长的有力竞争者。
若真的再多等個十年二十年,以在场诸人那时的地位,说一句代表整个华夏异人界也并不为过。
可惜……
就在蚩曜心中感慨的时候,高艮又领着两个人进来之后, 不再外出, 恰在此时,丰平也从篝火之中再次蹿了出来, 肩上竟敢真的担着两只酒坛。
于是朋友和酒相遇,一场大醉在所难免。
第二天。
在无根生的带领下,众人踏入了秦岭气局之中。
无根生说得神神秘秘,要以此地的秘密作为赌注,胜者可以成为众人的大哥。
原本他们互相之间都是随口称兄道弟的,这个大哥让不少人都起了好胜之心。
不过……
要论找秘密,谁又能比得过已经在现实中跟着金凤婆婆他们探索过一次这里的蚩曜?
当然了,阮丰其实也可以,不过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那上面。
听到无根生的话,蚩曜眼睛一亮,高声问道:“此话当真,这个大哥,大家都承认的吗?”
“哈哈哈,蚩小弟,你这是不甘心当老幺啊!”
他的话刚一出口,旁边立刻就有人打趣。
因为年纪最小的缘故,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叫他弟弟。这种感觉虽然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被一群人叫弟弟,哪有让他们叫大哥来得爽快?
尤其是在这个送上门的机会面前。
无根生闻言, 也哈哈一笑:“当然,谁不认的话,我帮你揍他!”
“那你们可别反悔!”>
……
……
事实上,无根生等人的确很想反悔。
因为当蚩曜认真起来之后,几乎是没走任何弯路便破解了“何为人”与“诚”的提示,发现了藏匿在二十四节通天谷地下,紫阳真人张伯端留下的洞穴。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来过这里?还是说看过有关这里的古籍?”
这种速度连无根生都震惊了,就算是按图索骥恐怕都没有这么顺利吧?
“我天生聪颖,不可以么?”
蚩曜两手叉腰,洋洋得意。
不过愿赌服输,倒是没有人想要赖账。
而无根生也趁机提出了想要与大家义结金兰的想法。
说实话,单纯以蚩曜等人与无根生之间的交情来说,他觉得大家并没有走到非要结义的这一步,用一个时髦值高一些的词汇来描述的话,就是朋友以上,兄弟未满。
不过无根生选的这个时间确实不错。
如今外面世道凌乱,兵戈四起,即便是名门弟子,也不能保证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为了抵抗侵略的异人,很多小门户早已绝种,各大门派也几乎拼光了整整一代人,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非要准备好了才能做。
只要情绪到位,在不留遗憾的想法加持下,大家也都没有什么特别抗拒的意思。
或者说,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能有如此多志同道合的兄弟,足慰平生!
因此,在张怀义出头问出了无根生的本名——冯曜之后,在场的三十七人对于结拜都没有了异议。
于是便又是一场酩酊大醉。
……
……
紫阳真人留下的洞府虽然被发现了,墙上的《悟真篇》也被大家看到了,不过却并没有出现有人立地顿悟奇技的现象。
这中间似乎还缺少了一种极为关键的钥匙,或者说是引子之类的东西。
不过大家并不在意,在感叹了一番前辈仙迹之后,纷纷畅谈起了各自对未来的畅想。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想要在自己所学的领域走到尽头,比如术士出身的古畸亭和周圣,他们一个想要彻底看清楚了这世间万物的全貌,另一个则是想要掌握世间一切的变化,口气那是一个比一个大。
不过也有看起来胸无大志的,比如说只是想要取个老婆卞通,想要出国看看的刘德水,还有想学西洋画技法的林子风等等……
轮到阮丰的时候,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悄然隐去,并没有重复自己原本的话语,说要吃好喝好多说些日子,而是充满不舍地看向大家,“我想要…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咱们大家一直都在一起。”
“好家伙,伱小子竟然开始玩起肉麻的来了!”
阮丰的话音刚落,旁边的红花仙黄芳就开始哈哈大笑,“说吧,你是看上哪一个丫头了,姐姐我帮你说去。”
她的话顿时引起了一阵暧昧的笑声,大家都觉得阮丰是喜欢上了在场某一个女子又不好意思直说,所以才道出了这么一个愿望。
只有蚩曜明白,阮丰如今是真的后悔自己当初学会了六库仙贼。
可惜,这样念头注定不会被这里的其他人所理解,而阮丰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下一个人那里。
在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里,所有人似乎忘记了外面糟心的一切,只是全心全意地在这里畅谈人生,恣意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