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一梦就像是牵扯出许多的侠骨柔肠般,或荡气回肠,或忠肝义胆。月夜独自沉浸在梦中,那些辉煌的岁月,总能带点白日里的光亮,仿佛让过去可以变得更加耀眼而相信自己不曾堕落。
碧水山庄地处月城,辽城也就是皇城的交界,严格来分他并不属于武林世家,但由于具有不可小觑的经济实力,同时凌家每代都有着深厚的武功修为,便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现山庄已有百年历史,根基雄厚而不可撼动。大庄主凌鸿俊,二十有八,家有一妻两妾,育有一儿一女。他的妻子月牙儿便是前武林盟主的女儿,二人从来都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二庄主凌鸿然,刚过25,自小便聪明绝顶,尤爱丹青,但不常作画,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周延国内谁要是能有凌二公子的墨宝还真是三生有幸。按理说这样出色的人物到了这个年纪怕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成堆才是,可他到好,非但没有成婚,就连侍儿也少的可怜。倒不是姑娘们不愿意,只是这温文尔雅的凌鸿然硬是那花丛中过不沾香之人,对谁都是一样,谦和却又保持的距离,真是多情却似无情。不少芳心暗许的闺阁少女终是抵不过岁月的消磨,含怨嫁了人,可江山辈有人才出,奈何岁月无情却有新月横出。凌鸿然依旧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们的憧憬,那凌初雪不就是一位。山庄还有两位小姐,凌菲儿和凌梦,大姐菲儿年20,现在是月城盐商头子的正妻,小小姐凌梦18是米行老板的正妻。
话说凌鸿然这样的人儿,何时吃过闭门羹,可在萧月夜这却是连吃了5回,心理不气愤是不可能的,但又不甘心。一想起月夜那时的风姿那好容易积攒起的气愤也随即消失殆尽了。真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月夜昨夜可睡得舒坦,一早起来发现沈寒不在旁边,心叹,还好不在,经过昨晚,这脸还真没那么厚。洗漱完毕,月夜寻思着一会见面说什么。早饭完毕,思量着先当没事发生。饭后甜点完毕,又觉得逃避不是好办法。上午练琴完毕,又说不逃避可怎么开口。午膳完毕,决定要教导小寒寒正确看待男人双方的爱抚。午觉完毕,又揣度怎么来个开门见山。午茶完毕,心想这家伙怕也是害羞躲起来了。晚饭完毕,愤慨道死小子快点出来,好让我早死早超生啊。
入夜,月夜才反映过来,怕不是离家出走了吧,这可怎么找,多大点事儿,有什么不好解决的,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走了,思及此竟觉得委屈的不行,伤心难耐。
躺着床上一翻身,忽地看见枕边放着一块翡翠玉,煞有气魄,正面刻着一繁体的寒字,月夜会心的笑笑,小心的拿起,轻轻的放于脸颊,感受着沈寒的气息。
这总的说来,就是选择性失忆吧。华丽的忽略掉成长的部分,不过是因为有太多难解的篇章。更何况自夜中迷糊的一眼,清醒过来就不曾见过,不能确定的事情,只有止步不前。暂且搁置,尤见一面,才知真相。
这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是却也是最复杂的事情。
萧月夜和萧寒向来形影不离,这日,楼里人只见月夜不见萧寒,甚是奇怪,上前攀谈,月夜却是心不在焉,问烦了便道“他出去玩了”。
沈寒已经真真切切的走了一天,月夜近来却是没了精神,采菊节后,枫便去了他的禁令,上台表演也是自愿而为。那初入世的乏力的空虚感近日硬是搅得月夜不痛快。呆着也是呆的,便起身决定出门走走。
来到青楼前院花园,却是一路灿烂的菊花,品种齐全,各个争奇斗艳,不禁感慨道:
“梅花独步早春,不染世尘;兰花清心似水,高雅脱俗;青竹挺拔刚健,有节有气;
菊花凌霜不凋,气韵高洁,菊花被誉为‘花中君子’当之无愧”。
“好,好,好,想不到萧公子不仅容貌无双,琴艺绝伦,这见解竟也这般通透,枫,你可真是见了个大便宜啊”
闻言,月夜转过身来,却见楼主枫一行人另外还有两位公子含笑立于百花之中。
“呵呵真是捡到宝了”。
“啧啧,这就是名满逐城的萧公子啊,还真是玉般的人物,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施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呵呵,多谢谬赞,也是大家看得起,以讹传讹罢了。”
“过度的谦虚可是虚伪的表现哦。”
月夜但笑不语,瞅着此人,只见15岁模样,虽有些书生气,却怎么也掩不住那眼里的狡邪,“在下韩绍峰,江湖闲居散人一个,今儿有幸结实萧公子,还望能做个朋友”,说完,一手握扇,抱拳随意的拱了拱手,十分客气的模样。月夜回以微笑突觉一股强烈的视线,一转眼不期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眸子,像极了那黑夜里的豹子,揣度着,这似有还无的气息怎地如此相似,莫不是那日……
可有不同,一显阴狠一又是刚烈的魅惑,这样的人物是谁。随即细细打量了起来,只见他身躯凛凛,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可最惹眼的还是那覆盖整个脸部的银色面具,面具上勾勒的轮廓竟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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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闻萧公子和他的弟弟萧寒从来都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怎近日却只见这单飞雁啊!”
这讨厌的娇嫩声音,一扭头,原来是西范的幻吟风,虽东西两范并驾齐驱可毕竟是以东为贵,他这样的人物实在是比不上郁尘,思及此便转身继续赏花。
幻吟风见月夜不答便越发得意起来又说道,“怕不是风流不成反为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把人吓跑了吧。”
当即月夜心下一惊,那日虽自己情迷意乱,可还是瞧清了这东范院中并无他人,过后更应无人知晓才对,他又是从何而知。怕是……不对,当日那人诡异之极,就单这气息就大相径庭,若是他的属下,更不可能,那样风貌的人怎可能镇得住他。不过小寒寒却真是那晚后走了的。
月夜虽心中澎湃,可表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半响不急不豫道,“这人还真是奇怪,有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就是笑话,是闹剧;倘若发生在自己身上便成了悲剧”顿了顿,复有侧目看着幻吟风,慢慢的说道,“只是可别今日闹剧,明日悲剧。”
月夜可不曾想过,一句普通的当面泼脏水,却被自己拔高到这种地步,而世人都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幻吟风原本就是做着讨巧的买卖,只要一有机会,解释诠释与理解的是旁人的,而他只要存在,那骨子里的东西,都是外加的。所以,越是混在有能力者的周围,越是风生水起的逍遥自在。他当然是不怕的。
这边幻吟风一愣,酸酸的笑道,“这名人就是不一样,真会拐着弯的威胁人。”话语权的拿下,才可以主导一场对话,而这场此时已经分出高下,韩绍峰拍了下脑袋,暗自惊愕,青楼里的人不累吗,这点东西都要争个高下夺个明白。
“自是不同”,月夜快速答道,顺手甩了甩衣袖,不再言语。
“扑哧~”,绍峰那小子先笑了出来,一旁的银面公子也扭头轻咳了一声。
幻吟风本想挖苦人,却被自己的话给堵了,两眼一红,向前快走了两步,拉着月夜的衣角生气的说道,“有什么不一样,你倒是说说看。”
月夜伸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好笑的看着他通红小脸道,“刚你不是亲口说的,我只是赞同的表了一下态罢了。”
幻吟风哪想他会这样答,支吾了半天竟耍起了无赖,“我不管,就算是我说的,你认同了,说说看,什么不同”看月夜不吭声,便小尾巴翘的老高,得意的说道,“不知道吧”。
月夜叹了口气,说道“名人和凡人的差别就是,你听好了:名人用过的东西,就是文物,凡人用过的就是废物;名人做一点错事,写起来叫名人轶事,凡人呢,就是犯傻;名人强词夺理,叫做雄辩,凡人就是狡辩;名人跟人握手,叫做平易近人,凡人就是巴结别人;名人打扮的不修边幅,叫做有艺术家的气质,凡人呢,就是流里流气;名人喝酒,叫豪饮,凡人就叫贪杯;名人老了,称呼变成王老,凡人就只能叫老王。”
这算是伤人一千,自损五百吧。话里话外最后不得不借助名人的字头,来为这场争风吃醋夺得半点底裤。话说,这原本是月夜最不擅长的东西,到现在只能感慨命运真会开玩笑。
说完,月夜试了试汗,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对幻吟风道:“懂了没?”那小子愕然的连头带身子一起摇了遥,月夜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实在是差距太大,当名人真是辛苦,高处不胜寒啊,小风子,你就别费脑细胞‘犯傻’了,要知道浪费是可耻的。”
说完,留下枫一行人,回屋补眠去了。
走远了,突然听到绍峰的爆笑声……
“呵呵,头回听到这样的说法,这名人凡人论,今儿我算是见识了,银面,眼光不错啊。”
银面看了韩绍峰一眼,心理回想的却是那句‘高处不胜寒’。
枫笑看着这一切,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幻吟风呢,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是这气没处撒,只有使劲扯了这刚做的绿袍一角。
随后枫热络地送走白天观景的两位贵宾,自己也没好气地回屋子补美容觉了。
一路骑着马,差不多郊外,被唤作银面的男子却轻声道,“今天气氛这么好,大家谈一场恋爱怎么样?”
韩绍峰傻愣愣地回道,“你之前说,你不小心拐走了一个小男孩,不会就是他的弟弟吧。听着,如果你觉得亏欠了他,那么,你想努力偿还,只能说明你爱他。问心无愧,就是证明你不爱他。要不是,你说了那么多过往,我是不会愿意陪你来这个地方的。而今,下一步,请你想清楚在做打算。不要因为一个堕入风尘之人,误了咱们的大事。”
此时,银面看了眼太阳,道,“我是不会有唯一的人,你不用将爱字束缚我。”
“代主上提醒你。”
“可能都是衣服惹的祸吧。”银面微微咧嘴道,“魅力的装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