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332字。
感谢“书友1103181114529**”和“yirendu**”的粉红票。
大家别忘了给俺投粉红票和推荐票。为了打榜,恳求书友订阅9月份的所有章节。
9月份最后一天了。帮帮忙!
十月份要开始了。大家的保底粉红票给俺投一投吧。九月份是第一天15票。十月份头一天因为是双倍,所以如果第一天总票数有30票的话,俺就继续坚持每日双更。当然,加更依然是15票。
如果十月份头一天没有30票,俺就一日一更了,不过加更可以降到10票一加更。可以否?
=====================
范朝风看着满车的东西,异常感激,便对慧纹也客气了许多,“如此,就劳烦各位姑娘、妈妈了。”
这边说着,南宫雪衣又让人给范朝风送了一匹高头大马过来。此马全身红棕,四蹄漆黑,很是神骏。
范朝风一见就喜欢上了,也不多客套,翻身就上了马,便对那些下人道:“我先走一步。”说着,便拍马飞奔而去。
慧纹也忙忙地催了人赶车,一起去了承康坊。
范朝风骑了马,很快就到了承康坊的南宫家。
他叫开了门,将那玉牌给看门的婆子看了。
那婆子见是大小姐的令牌,非亲近人不能得,就忙忙地给范朝风行了礼,让他进去了。
范朝风四处看了看,见那后园同隔壁周宅的后园,只有一个矮矮的院墙隔着,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边安解语吃完午饭,就同往常一样出来后园散步消食。
以往这个时候,都有周芳荃陪着她。如今却只有她一人,未免有些形单影只。
此时正是冬日,后园里的树也都掉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唯有从后面小河里引过来的一股活水,还是潺潺而流。
安解语拢着灰鼠皮筒在手里,里面又抱了个手炉,才觉得好些。——这江南的冬日,实在是太冷了。特别是屋子里没有往日她习惯的地龙,床上没有她以前用惯的皮毛褥子,没几日,她的手脚已是生了冻疮。
周芳荃说会给她带翠微山的灵药回来擦洗冻疮,可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说不定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春天了。
安解语就将头靠在那小亭子旁的柱子上,悠悠地叹了口气。
范朝风见安解语突然来到后园,便迈不动步子了。本来一个劲儿地告诫自己:赶紧藏起来……赶紧藏起来……赶紧藏起来,可他的身体,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解语不知后面有人看着她,只望着北方的天空出神。
范朝风就在后面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直到慧纹一行人也到了,在后园找到了范朝风。
慧纹见安公子立在后园,望着隔壁院子里一个妇人的背影发呆,心里满不是滋味儿,便也朝那妇人处剜了两眼。却见那背影袅袅婷婷,只随随便便靠在那里,已是风情无限,就有些吃味,便娇声叫道:“公子!”
这一声叫喊,打破了后园的沉寂。
安解语循声回过头,却见是范朝风站在隔壁的园子里,定定地看着她,只大吃一惊,立即条件反射似地往自己脸上摸去。待摸到脸上人皮面具仍在,才松了一口气。
范朝风本来心情极为复杂,此时见了安解语慌慌张张摸脸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只暗忖:还知道把脸遮起来,也不算无可救药!
安解语见范朝风露齿一笑,愁云尽去,也不由看痴了。
两人只相对无言。
一旁的慧纹本来以为那隔壁的妇人,单看背影都了不得,正面一定更是个绝世美女。谁知那妇人转过头来,生得实在让人失望。
慧纹就松了一口气,又对范朝风软声道:“公子,这里风大,该回屋去了。”
安解语这才看见旁边的丫鬟,不知是何来路,一时更是默不做声。
范朝风便往对面拱手道:“这位小娘子,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安解语只低头福了一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忙忙地要回屋去。她心情激荡,一路上不由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不时绊倒路上的残枝败叶。
范朝风有些看不下去,便飞身跃了过去,落到安解语身边,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安解语的左臂,扶着她进了屋子。
安解语全身抖得厉害,范朝风也是十分紧张。两人却都如锯了嘴的葫芦,没人开口说话。
待两人进了后园的小屋子,范朝风就将安解语小心翼翼地扶在椅子上坐下,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打扰了。”便指着隔壁的院子道:“我刚搬了那边去住。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安解语死也不敢抬头,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范朝风见她低垂着头,露出凝脂一样的后颈,心头一阵酸涨。便深吸一口气道:“告辞。”就赶紧回身走了。又一个跨跃,回到了隔壁的院子。
慧纹在后园,看见一向对女人敬而远之的安公子,居然对隔壁那个貌不惊人的妇人如此不避嫌隙,不由惊讶得张大了嘴。
范朝风见了慧纹的样子,有些赧然,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漫步回了屋子,又问道:“屋子可收拾好了吗?今晚可能做晚饭?”
慧纹才赶紧应了一声,回屋去给公子指认各处的屋子。
安解语坐在后园的小屋里,全身上下还在不断哆嗦。
五万和六万本是在那屋里等着她散完步,就陪她回去,结果却见到一个惊如天人的男子扶了自己的主子进来,不由都惊讶得无以复加。两人只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惊疑之色。
五万更伶俐一些,此时见主子软倒在一旁的圈椅上,就上前轻轻问道:“夫人,可要回去?这里冷的很。”
安解语这才点点头。
五万和六万便过来一人一边,扶了夫人,回到前面的内室。
安解语就在自己屋里琢磨起来:不知范朝风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且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难道已是认出了自己?——安解语反复思量,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在何处露了破绽。
又想到范朝风搬到隔壁,带着一些侍女婆子,似是有了家室的样子,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更想过去看看,范朝风如今的妻室,是何等模样。
只是要她主动去同范朝风相认,却是脸上火辣辣的,打死她也不肯。
她总不能对范朝风大大咧咧地说: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改嫁给你大哥。但是你大哥现在不要我了,那你还要我不?——她的脸皮再厚,神经再粗大,也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情。
她宁愿把头埋在沙堆里做鸵鸟,骗自己说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真正面对他,来提醒自己曾经做过些什么。——范朝风若是真的没了,安解语还会觉得自己被人所弃,是个可怜人。可是自从范朝风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安解语发现自己已是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妇人,且是罪无可赦的那一种,完全不配再和他在一起。
这一下午,安解语便一直患得患失。直到快申时的时候,隔壁的宋夫人过来串门,安解语才打起精神,跟宋夫人闲聊起来。
宋夫人就问起她打算如何过小年。
安解语对这些当然是一窍不通,只推说五万、六万她们都在预备着。
宋夫人抿嘴一笑,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丫鬟可以做得主的。语娘不肯说,不是别有打算,就是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通透。便提点她,该如何做糖瓜,如何祭灶,又如何准备贡品,给祖宗上贡。
安解语耐着性子一一听了,且都记下来,回头问问五万和六万,可都备好了。
宋夫人坐了一顿饭的功夫,便起身告辞,临行前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安解语提道:“语娘,你家隔壁那南宫堂主的屋子,似是住进来一户人家。你看我们要不要挑个日子,过去拜访一下?”又有些好奇道:“这里是南宫家的祖宅,不知道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面子,让南宫堂主将这屋子让了出来。”
安解语听了心里一紧,又想起自己先前的心思,便含笑道:“那敢情好。等宋姐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过去坐坐。”
宋夫人点头,就带了自己的丫鬟婆子,回家去了。
六万送了宋夫人一行人出去。
五万就过来问安解语道:“夫人,可是要摆晚饭?”
安解语心不在焉地道:“传吧。”
这边偏厅里就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安解语坐下,看见一碗红烧肘子,做得油亮香甜,是那灶上婆子的拿手菜,就不由自主地吩咐道:“六万,将这肘子送到隔壁新搬来的人家去。”
六万问道:“可是今日送夫人回来的那位公子家里?”
安解语脸一红,所幸是在人皮面具下,五万和六万都看不出来,只故作镇静道:“嗯。代我多谢那位公子。今儿在后园,我不小心,差点摔一跤,还是那位公子眼疾手快,扶了我起来。论情论理,我都应该谢谢人家。”
六万比较实诚,也就不再问下去,只脆生生应了一声,就拣了那肘子,放到提篮里,要拎了过去。
安解语又叫道:“回来!”
六万不知所措,站在了那里。
安解语嘴里咬着筷子,出了一回神,又道:“你过去,顺便看看那位公子的夫人在不在家。若是在家,代我问个好。”
六万这才释然,便忙忙地拎了提篮出去了。
这边范朝风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让人烧水,自己洗了个澡。
从里屋出来,见外屋已是摆好了饭菜。
范朝风坐下正要用饭,看见一碗虾米烩青江菜,是江南冬日里难得的菜蔬。便叫了慧纹过来,让她将这碗菜,给隔壁的周夫人送过去。
慧纹忙道:“这青江菜,是我们夫人专门给公子备的。可是难得呢。”又不解地问道:“白眉赤眼的,做什么要送一碗菜过去?”
范朝风看了她一眼,道:“主子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下人说三道四?”
慧纹被这一眼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屈膝行礼,将那菜装起来,便要送过去。
范朝风就在后面道:“这位夫人,当日在山林里曾救过我一命。一盘菜而已,抵不过人家的救命之恩。”
慧纹听着公子这话,似乎在向自己解释,心里一喜,忙回头道:“奴婢晓得了。”说完,便提着篮子出去了。
慧纹和六万在两家路中间打了个照面,起先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就是路人,只含笑打了招呼,便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