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0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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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赌徒的心理大多不会认为自己会稳输。这也是为什么,明知斗不过庄家,可是在赌场里玩轮盘赌的人还是最多。因为人人都相信,只要有一次运气,自己输的,就可以数十倍的赢回来。
安解语化了半日的功夫,详细地给南宫雪衣讲解了一些玩法。
南宫雪衣听入了迷,就道:“听你说得,我觉得好象还是闲家更容易赢钱些。——庄家要通赔才是。”
安解语就抿嘴笑了:“就是要的这种效果。若是大家都这么想,都过来玩这种轮盘赌,你们赌坊就坐着天天数银子吧。”
南宫雪衣便捧着那两张图纸翻来覆去地看,舍不得放下手。
安解语就叮嘱道:“你都看见了。——这么挣钱的工具,一定要找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来造才行。”
南宫雪衣听安解语反复强调要可靠的人来做这个轮盘,就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你说得是,这种东西,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样,只有庄家挣钱的份儿,肯定想仿制的人很多。——若是别的赌坊也能造出这种赌具,我们仁兴堂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想到此,南宫雪衣就神秘地笑了笑,对安解语道:“我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既安全,又可靠,而且绝对不会背叛我们,且他有一双别人都不知道的巧手……”
屋顶上偷听的宋远怀,就无端端地抖了几下。
果然屋里的南宫雪衣已经对安解语笑道:“你不知道吧?——宋远怀,其实是个手很巧的人……巧到,他的针线活,做得都比我好多了……”
安解语听了南宫雪衣的话,惊呼一声,“不是吧?宋楼主绣花……?”就用手捂住了嘴,又愣了半晌,才咯咯地放声笑起来。
不独屋里的安解语,就连屋顶上的范朝风,也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撑在屋檐上,憋笑憋的快要掉下去了,又指着宋远怀压低了嗓子道:“宋楼主……针线活儿……哈哈哈哈!”
宋远怀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也憋得快要背过气去。
屋里的南宫雪衣却不知道屋顶上某人正在偷听,就抿了嘴笑道:“我小时候,特别讨厌做针线活儿。偏偏我娘总觉得我就喜欢舞刀弄枪,不像个女孩儿,担心我将来嫁到宋家,不讨人喜欢。就逼我天天做针线活儿。我被那针扎得眼泪汪汪的,非常难受。”
南宫雪衣陷入了甜蜜的回忆里:“那时候,宋远怀经常偷摸来看我。一见我眼泪汪汪地拿着绣绷子绣花,他就受不了,便主动拿过来,要帮我绣。他人聪明,手又巧,看了我示范了几下,他就知道怎么做了,绣得别提多好看。——那个荷包绣好之后,我娘觉得我的绣活儿总算能拿的出手了,才不再逼着我做针线活儿了。”
安解语捂着嘴,拼命把笑声咽了下去,又问道:“那个荷包呢?可不可以给我瞻仰一下,我们宋楼主伟大的绣活儿?”
南宫雪衣仰头笑道:“那个荷包,让我送给宋远怀做信物了。”
安解语又一次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起来,道:“我真服了你们两位了。——宋楼主真是不错,连定情信物都自己动手绣。”又道:“宋楼主一定对你心爱得紧,连荷包都帮你做了。——那宋楼主有没有也送你一个荷包做信物?”
南宫雪衣也跟着笑了一回,就道:“不止做针线活儿,宋远怀的木工活儿也做得一等一的好。他以前给我用木头雕过好多小兔子、小猫、小狗什么的,做得非常精致,跟真的一样。”
安解语这才用帕子拭了笑出来的眼泪,道:“既然你这么推崇宋楼主,就让他来做吧。”又道:“这个图纸只是草图,具体里面要如何造,还得我跟宋楼主仔细说清楚才是。——我只知道做出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至于到底怎么做的,我其实并不清楚。”
南宫雪衣在木工手艺这个问题上,对宋远怀非常有信心,忙道:“这个好办,我马上差人将他叫过来。你给他仔细说了,让他自己琢磨去。”
安解语点头道:“也好。早说早了事。”又道:“我这里还有另外两种赌具的图形,最好也都让宋楼主做出模子来。”
南宫雪衣就起身叫了在外面伺候的丫鬟进来,吩咐道:“就说是我说得,有急事让老爷赶紧回来。——跟老爷说,我在安家等着他。”
屋顶上的两人听说,便赶紧从屋顶飞跃而起,往仗义楼总舵的地方去了。
那丫鬟到了仗义楼总舵的时候,宋远怀已经装模作样地坐在了屋子里理事。
听了丫鬟的传话,宋远怀就故作镇静,道:“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那丫鬟不肯走,又踌躇道:“夫人说了,让老爷马上就过去。说是有急事儿。”那丫鬟又自作聪明地加了一句,“夫人着急的很。”
宋远怀板了脸正要驳了这丫鬟的话,范朝风咳嗽一声,从内室走了出来,道:“既是有急事去我家,就一同回去了。”
宋远怀的架子再也摆不下去,就起身跟在范朝风后面,来到了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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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因为有外客要来,安解语便带了南宫雪衣来到正屋的厅里。
等范朝风同宋远怀一前一后进来了,安解语和南宫雪衣都起身给两人福了一福。
范朝风同宋远怀也都还礼不迭。
几人分宾主坐下,又都心不在焉地寒暄了几句,就说到了正题。
南宫雪衣就将安解语刚才说得,又转述了一遍。
范朝风和宋远怀早就在屋顶上听过一遍了,如今再听一遍,两人都装作是头一次听见,就夸张地露出了各种惊讶的表情。
安解语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范朝风今日好生奇怪。
范朝风眼角瞥见安解语凝目注视自己的眼光,分明有着不以为然的神情在里面,便讪讪地低了头,端起茶杯喝茶,以掩囧意。
宋远怀耐着性子听南宫雪衣说完了,才道:“既如此,把那图纸给我看看。”
南宫雪衣就将安解语刚才画的草图递了过去。
宋远怀一看之下,便眉头紧皱起来,摇头道:“若是没有你刚才的介绍,单看这图,就是鲁班再世也造不出来。”
安解语脸一红。她是没有绘画天分,这个轮盘赌,却是画的不伦不类。——那个圆形的转盘,其实被自己画成了椭圆形。而那个长方形的下注图,被自己画的又有些像梯形。想来南宫雪衣真是个厚道人,刚才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打趣之意,反而完全关注在这个轮盘赌真正的功用上。并没有如宋远怀这样话里有话地挑刺儿。
范朝风听见宋远怀嘲讽自己妻子的画艺,就不高兴起来,一把从宋远怀手里夺过图纸,道:“不用鲁班再世,找个会绣花的木匠,一定造得出来。”
此言一出,南宫雪衣愕然,安解语闷笑,宋远怀脸色发紫,简直像是又要吐血的样子。
看见宋远怀十分不好意思,安解语便忍了笑,打圆场道:“老爷还是把图纸还给宋楼主吧。宋楼主手艺精湛,想必不用我多说,也知道要如何造出这个轮盘来。”
范朝风这才把图纸递了过去,道:“宋大哥莫怪。兄弟跟你开玩笑呢。”
宋远怀吃了半天的憋,想要发趟火,眼角边却瞥见了南宫雪衣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刚才的尴尬和恼怒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便笑嘻嘻地道:“不怪,不怪!——心情不好得时候,多笑笑,对胎儿有利,是吧?”居然是看着范朝风说得,就把范朝风闹了个大红脸。
宋远怀见找回了场子,就不再逗乐了,便拿着图纸细看,又问道:“可有纸笔?”
安解语忙让五万又拿了鹅毛笔和大幅的宣纸过来。
宋远怀就拿鹅毛笔沾了墨水,一边重新画图,一边仔细询问这个轮盘,应该是什么形状的,各个部分,又都有什么功能。
这些情况,安解语当然知道得很清楚,便一一都说了。
宋远怀的手脚麻利,安解语这边刚说完,宋远怀手里也就停笔了。
安解语探头看了看,比自己那个草图,不知要精致多少倍,就大大方方夸赞道:“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宋楼主真是名不虚传!”
宋远怀拱了拱手道:“过奖过奖!——语娘才是深藏不露。这个玩意儿,我敢说,一定会让辉城的人赌疯了。”
范朝风便笑道:“还没做出来呢。也不要把话说满了。”
安解语见宋远怀正好在这里,且他画的图样儿,比自己强多了,就道:“既如此,宋楼主把另外两种新赌具,也都画下来吧。”
宋远怀就又拿了一张纸,用鹅毛笔沾了沾墨水,道:“你说吧。”
安解语就说了一遍扑克牌的样子。并且也动手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图。
扑克牌一共五十四张,花样繁杂,对赌起来,虽然也有人出千,不过就跟功夫没有什么关系了。且安解语打算仁兴堂赌坊里所用的扑克牌,都要用硬纸壳特制,做上防伪标记,再在外面要涂上一层桐油。——有了特制的扑克牌,除非有内鬼,否则出千就是不可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