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婆婆,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店里的东西,我不敢说是这条街最好的,但绝对是数一数二,不信你去其他店里比一比,一比效果就出来了。”
老太婆正要说话,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一听,是司徒凌打来的。
“姜琳,我有个朋友,最近遇到了一点怪事,想求你帮个忙。”司徒凌说。
我满口答应:“好啊,不过你也知道我技术有限,能不能帮上我可不敢保证。”
“没关系,你先去看看,也有可能是她精神过敏。”司徒凌笑道。
我又跟他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老太婆等得有些不耐烦:“喂,我说,妹儿,你这东西到底卖不卖啊?”
我看了她一眼,说:“婆婆,我看你还是买点东西烧给你上一个儿媳妇吧。”
老太婆脸色顿时就变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朝她身后看了看:“婆婆,你儿媳妇是不是短头发,瘦身材,跳河死的?”
老太婆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她跟着你呢。”我说。
老太婆紧张地回头看了看,见后面没人,才松了口气,对我破口大骂,我也懒得搭理她。
这时,一辆白色的标致停在了门口,从车里走下来一个身材苗条的知性美女,穿着一身职业装,戴着一副墨镜,很大气,一看就是高级白领。
“请问,是姜女士吗?”女人走上来问。
我点头:“你就是司徒队长介绍来的陈婉青女士吧,快,里面请。”
老太婆还在骂,冲陈婉青说:“她就是个骗子,你可别上当了。”
陈婉青根本不搭理这个骂街的泼妇,老太婆说着说着居然上来拉扯,我瞪了她一眼,说:“你儿媳妇死前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没出生的婴儿死了,怨气最大,你这几天是不是老是梦见婴儿哭?”
老太婆顿时哑了,惊恐地看着我,我说:“你还是去找个大师看看吧,不然,呵呵。”
说着,我一把拉下了卷帘门。
陈婉青看着我,说:“你真的看得到那些东西?那你看看我,我身边有什么吗?”
我摇头道:“没有鬼魂跟着你,但是……”我凑上去闻了闻,“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奶粉味。”
陈婉青脸色一变,取下墨镜,露出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姜女士,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好了。”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给我讲了这段时间的遭遇。
陈婉青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级策划师,因为她性格直爽,所以人缘很好,在公司里混得风生水起,加薪升职都不是问题。
薪水高了,她就觉得自己以前住的那小公寓环境不好,打算买个好点的房子,看了一圈,她选中了离公司最近的一家高档小区的二手房。
这二手房卖得很便宜,她打听过了,邻居说那是一栋凶宅,以前住了一对小夫妻,刚结婚没两年,生了个大胖小子,本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结果那个丈夫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全都砍死了,然后又割了自己的脖子。
据邻居们说,这一家子平时关系很好,夫妻俩很恩爱,那个丈夫品行也不错,想不通为什么他突然发狂,都猜测他可能是有精神病。
陈婉青本来是不相信鬼神的,还在心里嘲笑那些人封建迷信,把房子卖得这么便宜,于是就全款买了下来。
可是刚住进去,她就发现不对了。
一到晚上,她就能闻到浓浓的奶粉味儿,是那种婴儿奶粉的味道,成年人闻着发腻,很不舒服。
陈婉青刚开始没在意,后来却发生了一起诡异的事情。
前几天她买了几件新家具,将旧的电视柜抬出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只盒子,盒子里居然有一个奶瓶,奶瓶的瓶口上有一圈牙印,牙印上还有血。
陈婉青记得很清楚,住进来的时候她做过一次大扫除,根本没有这只盒子。
她觉得这奶瓶很恶心,就扔了出去,当天晚上,她就听到客厅里有什么东西爬动的东西,她以为是老鼠,买了个沾鼠板放在客厅,结果第二天一看,粘鼠板上居然有一个手印。
那手印很小,像是婴儿的手印。
陈婉青动摇了,她给司徒凌打了电话,向他求助,司徒凌就给她推荐了我。
这个事情听起来比较简单,就是孩子的怨灵在作祟,我让她先买个奶瓶回去,还放在电视柜里,我明天就去她家看看。
陈婉青走后,我从窗台上将晾晒的黄纸收了下来,做得很成功。我将黄纸裁成符箓大小,画了几张“镇邪祟符”和“镇凶宅怪异符”,准备明天到陈婉青家用。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陈婉青的电话,她的声音在发抖:“姜,姜女士,你,你快到我家来。”
“怎么了?”我问,“是不是那个婴灵昨晚又出现了?”
“不是,我家里多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人骨。”
我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陈婉青的家,陈婉青住在龙华小苑A区八栋底楼,敲开门,陈婉青神色更憔悴了,估计再这样下去,迟早得抑郁症。
“姜女士,我昨天按照你说的,买了只最好的奶瓶回来,可是奶瓶被打碎了,碎片之中扔着一根骨头。”
她往客厅一指,果然碎了一地的碎玻璃,碎玻璃中有一根白生生的骨头,我学美术,对人体构造很了解,一看就知道那是婴儿的大腿骨。
我皱了皱眉头:“当时死的那一家三口的尸体找到了吗?”
陈婉青点头:“我之前就问过邻居,他们说亲眼看着警察将尸体运出去。”
我环视四周,发现墙上挂着好几幅油画,画中画的都是山水静物,虽然每一幅取景不同,但画的是同一个地方。
我问:“陈姐,这些画都是你买的吗?”
陈婉青说:“这些画是以前主人的,我看画的不错,就没有扔。是不是画有问题?我马上扔掉。”
“等等。”我走上去,仔细看了半晌,画中画的是一片老城区,画面的中心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建筑,看风格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屋子,非常的老旧。
我将其中一幅拿下来,又看了半天,说:“陈姐,给我一把小刀。”
陈婉青立刻便拿了一把水果刀给我,我开始刮画上的油墨。
油画一般都要上很多层油墨,这是一种着色方法。我刮掉了一层油墨,发现画面中心的那栋房子里似乎有东西,我又继续刮,直到刮去了三四层油墨,才发现,房子上面,居然画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
陈婉青吓得花容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把另外几幅画拿下来刮,其中一幅画画的是这栋房子的院子,原本画面非常的温暖,可是刮去几层油墨之后,画面却突然变得非常暗沉,而且出现了三个人。
在那院子中,有一男一女,女人怀中抱着个襁褓,而那个男人手中却拿着一把砍刀,发了疯一样追杀他们,女人满脸惊恐,却拼命地护着怀中的孩子。
陈婉青脸色更难看了:“这画的不就是之前那家人吗?”
“不对。”我说,“画里的两人都穿的是民国服饰。陈姐,你家有放大镜吗?”
陈婉青虽然不知道我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但还是找了来,我用放大镜仔细看女人怀中的襁褓,却发现,襁褓之中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而是一个婴儿的骨架。
陈婉青也看见了,吓得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