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那栋房子正好建在这栋民国房子的地基上?刚好住进来的也是一家三口?
吉吉重演了当年的悲剧,它想要借此机会,成为摄青鬼吗?
忽然,我后脑一疼,扑倒在地上,陈婉青手中拿着把椅子,目光阴冷地看着我。
“你在有些方面很聪明,有些方面,又很愚蠢。”陈婉青从我的随身小包里掏出那三件东西,“马忠世那个傻瓜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上,真是给我们隐杀丢脸。”
我心头一抖,陈婉青居然是隐杀的人?
“怎么?”陈婉青笑了,“觉得很不可思议?呵呵,我们隐杀的成员,隐藏在人群中,你身边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隐杀的人。”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周禹浩说得对,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鬼魂,而是人。
“我好不容易炼制好的那个血鬼,是你封住的吧?”陈婉青眼中迸出一抹杀意,“好大的本事啊。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今天就让这个九十年的摄青鬼来杀了你吧,也算是对你实力的尊重。”
说完,她将油纸包里的心脏取出来,塞进了珍儿的胸膛里,那颗干瘪的心脏立刻就充盈起来,变成了一颗新鲜的心脏。
珍儿动了一下,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又是一个厉鬼!
陈婉青给了我一个阴森的冷笑,转身走出了房间:“在我让吉吉进化成摄青鬼之前,你跟这个厉鬼斗一斗吧。千万不要被她给杀死了哦,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她拉上门,我咬紧牙关,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女鬼的心脏虽然长回去了,但身上的伤口却没有长好,依旧往外翻着,血淋淋的,看起来非常恐怖。
女鬼尖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我拳头握成“雷势”,朝前一推,雷声过后,眼前空空如也。
没有打中!
头顶传来爬行的声音,我一抬头,看见女鬼在天花板上快速爬过,然后又隐藏进墙壁之中。
我心中大惊,她能隐进墙壁,说明她能从任何方向钻出来。
我拿出符咒,警惕地环视四周,一时间,周围静得出奇,我唯一能听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忽然,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中的镇邪祟符猛地往左侧一贴,正好女鬼的身体现出形来,这道符正好贴在她的胸口上。
女鬼尖叫一声,消失在空中。
她还没有死,厉鬼是不会被一张镇邪祟符杀死的。
忽然,一双手从我后面伸了出来,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力气非常大,就这么一下,就足以掐断我的脖子。
但是,她没有机会了。
我转过头,看着双眼翻白的女鬼,我手中的桃木剑正刺进了她胸膛的伤口中,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心脏。
我怕她不死,又掏出一瓶黑狗血,往伤口里一撒,女鬼再次尖叫了一声,随着那声尖叫,她的身体轰然碎裂,碎成一地的碎肉,然后消融在地板里。
我收回桃木剑,自从这七天与周禹浩耳鬓厮磨之后,我发现我的感知能力强大了不少,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敏锐地察觉到鬼魂的攻击。
我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后脑勺,提着桃木剑,推门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那个厉鬼杀死的,虽然那只是一个很弱的厉鬼。”陈婉青背对着我,正蹲在那婴儿尸骨前,将腿骨放回去,然后准备将奶瓶塞回婴儿的怀中。
“住手!”我大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唤醒它,让它进化成摄青鬼,你以为它会受你控制吗?它不会让我们活着,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会死的只有你。”陈婉青说,“我已经是三品了,而你,只不过是个刚刚达到一品的新人。我有一百种方法从它的手底下逃脱,更有一百种方法控制它。”
她回过头,用无比自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这世上没有一个养鬼人能抵挡养一只摄青鬼的诱惑,只要能够控制它,让它为我所用,我就能成为华夏养鬼第一人!”
说完,她将奶瓶塞回了婴儿的怀中,婴儿立刻就动了,它用那双骨头手,将奶瓶塞进了口中,吸吮了一下奶嘴,然后跳了起来。
它纯白的骨头开始变黑,先是牙齿,然后迅速蔓延。陈婉青脸色一喜,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符咒上面写有方吉吉的生辰八字,她将符咒贴在婴儿的额头,然后开始念诵咒语。
我急了,冲上去想阻止她,她转身猛地朝我一指,我便觉得胸口被狠狠打了一锤,跪倒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继续念咒语,自从贴上符咒之后,婴儿就不动了,但身上的黑色还在不断蔓延。
四周忽然起了一阵阴风,阴风盘旋,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朝着婴儿聚拢过去。
陈婉青站起身,双手张开,喜形于色,高声唱诵咒语,然后道:“方吉吉,来吧,与我达成契约,成为我的奴仆。”
话音未落,婴儿就动了。
它一把抓下额头上的符纸,然后猛地跳起,一爪刺进陈婉青的胸膛。
说起来慢,其实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秒,陈婉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心脏就被婴儿掏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地方吉吉,它手中还捧着她的心脏,而心脏,还在微微跳动。
“你……”她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至死都想不通,为什么她的养鬼咒语会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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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愚蠢!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这可是个九十年的老厉鬼啊,你不过区区一个三品,人家分分钟就能把你给杀了。
方吉吉转动脑袋,骨头脖子发出轻微的喀喀声,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了我。
我觉得后脊背一冷,后退了几步,贴着墙壁,心道:吾命休矣。
方吉吉双腿一蹬,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避无可避,索性闭上了眼睛,认命了。
在这个老鬼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我身上的符箓都是低级的符箓,全部加起来,估计都没有多大的用处。
眨眼间,方吉吉已经杀到了面前,冰冷的阴风让我脸上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痕。
“啊!”生死之间大恐怖,极度的恐惧之下,我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然后,我又感觉到了额头的灼热,热得像快要烧起来了。
方吉吉居然在我面前生生停了下来,然后一转身,迅速奔逃。
但我额头上的那个东西,并没有给它逃走的机会。
它像之前那个乡村女鬼一样,身体被牢牢地吸住了,往我的方向拉了过来。
它却完全没有了刚才杀陈婉青时的威势,完全就是个无助的婴儿,四肢不停地挣扎,想要摆脱。
近了,跟近了。
方吉吉的身体碎成无数的碎片,钻进了我的额头。
我感觉脑袋里像是被猛地灌了一大锅水银,剧烈地头痛,痛得我快要死了,我抱着脑袋,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儿,恨不得马上死了,免得受这种痛苦。
我不记得这种疼痛持续了多久,最后我没撑住,晕了过去。
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高云泉和司徒凌都在我的床边,见我醒过来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司徒凌叫来了医生,医生给我做了个检查,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太劳累导致的,加上又受了点伤,有点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我怎么在这儿?”
司徒凌有些愧疚:“对不起,姜琳,我不该给你介绍这个案子。”
原来,他有些不放心,就开车到龙华小苑来看看,到了陈婉青家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打开一看,我倒在客厅里,陷入了深度昏迷,而陈婉青却已经死了,胸口有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