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薛姨妈赶了出去,薛月清这才坐进了浴桶,把脸埋进水里大哭起来。
哭是没有声音的,被水阻挡住了。
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才算是好了点。
薛月清吃了大亏,也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位置。说白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京城贵女那么多,大皇子为什么不敢对别的女子用这种手段?试想一下,大皇子敢不敢把宋秀珠挟持了进宫,如此的羞辱,如此的凌辱!
不敢,大皇子不敢。
因为宋秀珠是定远侯府的姑娘,哪怕就算是个庶出的,也是侯府小姐,大皇子若是对她做这种事情,定远侯府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宋秀珠还是嫡出的,若是定远侯知道了,必定不会忍着,必定要闹开,要去皇上面前告状!
大皇子不会冒着臭了名声,被大臣去皇上面前告状,被皇上责问的危险做这种事情。
但是大皇子却敢这样对自己,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靠山!她在这个世上,没有靠山,出了这样的事情,没人给自己出头。父亲是个四品官,还是外放的官员,京城都回不来,即便是回来了,跟人说,谁听啊?
甚至可能不等父亲说,就有可能被灭口了!
而且薛月清也想得到,父亲不会给自己出头的,如今在父亲眼里,自己和母亲已经不是他家的人了。
所以大皇子敢。
自己的底细,大皇子一定是查的清清楚楚,所以才敢这样对待自己。
薛月清使劲搓着身上,又想起那个猥琐的老头摸自己的情形,登时一阵恶心,用力的搓,恨不能把皮肤搓破了,把那种恶心的感觉搓走。
她早就知道,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只能靠自己,但是以前,她真的觉着自己就是正经的千金小姐,用的也全都是千金小姐的手段。虽然有时候她觉着像宋秀珠、周湘玉这样的千金小姐很可笑,很幼稚。但是,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和这些人不同。
现在,大皇子的所作所为,真的就好像是一棒子将薛月清打醒了!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和她们不同,完全不同!
薛月清眼睛里闪出来狠色!
从今以后,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做着千金小姐,郡王侧妃美梦的女人了,她……要比别人强!要比任何人强!她要成为郡王妃,而不是侧妃!
之后,她甚至还要……
薛月清还想要什么,只有她自己内心深处最清楚!
今后,她再也不用那种幼稚的手段了,她要来狠得!
想好了,薛月清狠狠的擦干净了身体,出来了。
看着女儿什么都没穿光溜溜的就这么出来了,还在外面忐忑不安,又心急火燎的薛姨妈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下来!
赶紧的拿着棉袄过去捂:“哎呦你这孩子也不怕凉……你跟娘说实话!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有人欺负你,娘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皇太后面前给你讨个公道!”
薛月清这会儿却已经和刚刚完全不同了,接过来衣裳,一件件的慢条斯理穿上,道:“娘,不要喊,女儿在宫里什么事也没有遇到……只不过是有些事情进行的不顺利罢了,并没有你以为的那种事。”
薛姨妈惊讶的看着洗了个澡出来,便判若两人的女儿,刚刚在屋里歇斯底里的叫,她还记着呢!惊讶的看着薛月清道:“你在说什么,你刚刚……你进门的那副样子……”
薛月清不耐烦的摆摆手:“没有你以为的那种事!女儿说过了,只不过有些事情不顺,但是有些事情却也顺利!女儿见到了大皇子,求他出面去央求皇后娘娘,大皇子已经答应了。”
薛姨妈的脑子都跟不上趟了,吃惊的结结巴巴:“什……什么?大,大皇子答应了你什么事?”
薛月清吸了口气,过去坐下了,叫丫鬟给自己上茶,不再急着回答。
果然,薛姨妈自己在那边呆了半晌,冷静了好久,又赶紧的过来:“女儿啊,刚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月清这时候才道:“女儿进宫见到了大皇子,大皇子正好……正好需要知道了一些表哥的事情,女儿答应时常跟他说着,他就肯帮着女儿去求皇后,叫皇后娘娘出面,让表哥娶女儿做侧妃。”
薛姨妈震惊!失声道:“你这是……害你表哥?”
薛月清皱眉:“怎么是害表哥?只是说说平常的事情罢了,表哥那样的人,真要是关系重大的事情,他也不会叫我知道!”她冷冷的哼着:“再说了,人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话娘你不是也说过。”
薛姨妈真真的话都不会说了,过来坐下急的道:“哎呦!你可真的是糊涂!为娘那么说的意思,是指你的婚事!你也不想想,你若是真的成了郡王爷的侧妃,就和郡王爷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反过来……出卖你自己的丈夫?郡王爷和大皇子他们……他们男人争夺的是皇位!你帮着大皇子,等于是跟郡王爷对着干!若是今后真的是大皇子当上了皇上,你表哥就是死路一条!”
薛姨妈急的声音都变了看着薛月清道:“你到时候有什么好处?跟着郡王爷就算是不受牵连,也成了寡妇!”
薛月清盯着薛姨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后路,我就只能是郡王侧妃?”
薛姨妈震惊的看着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薛月清哼了一声,对薛姨妈道:“这件事女儿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以后,您听我的就行了,不要在后面在罗里罗嗦。我为咱们母女挣的,是康庄大道,不能学着您,路越走越窄。”
薛姨妈脸都青了,震惊的看着女儿,有点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自己的女儿嘴里说出来的,她很受伤。
薛月清摆手:“行了,女儿话说的难听,但却是直接一点告诉您而已,您也不用作出如此难受的样子,这件事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是谁叫咱们母女弄到现在毫无地位毫无后路的。”
她端起茶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