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公园中,月光如洗,铺洒在地犹如让大地披上一层轻纱。
休息长椅上,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英气的武关搭配齐耳短发,静默的神情散发着淡淡冷意。
无袖白衬衫露出她两条如藕玉臂,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柔若无骨,她的胳膊隐约能看到起伏线条的轮廓,显而易见是有些肌肉的。
牛仔短裤之下是一双圆润修长的大腿,没有丝袜诱惑天然呈现在眼前,如出水芙蓉般,一双洁白网球鞋,令她整个人又呈现出青春的活力。
贺敏坐在这里耐心等待,她本想要找到罗展雄和薛刚武,将他们碎尸万段。
现在冼嘉豪已经死无全尸,罗展雄取保候审被判潜逃,薛刚武本就是个官方记录已经离开华夏的隐形人,要找到这两人,是要费一番周折。
但她接到唐信的一个电话便偃旗息鼓。
唐信没有明说,她也不问。
在这月色妖娆的环境下,贺敏心若止水,很久很久以前,她很奇怪别的女孩会向往那种花前月下人影成双的浪漫。
直到今天,波澜不兴的心境,让她忽而紧张。
不知道唐信约她来这里要做什么,总而言之,她无法淡定。
只不过,她又觉得自己期待的,好像有些怪异。
平稳的脚步声传来,贺敏循声望去,见到那在月色下稳步走来的身影,呼吸都好像急促了几分。
浅黑的马甲,白衬衫,白西裤,唐信这普通的装束,早已印入贺敏的脑海,仿佛,这个男人的形象成为了一个图腾,一个在芸芸众生中另类独行的典范。
唐信在她身边坐下,贺敏立即收回目光,脑袋不由自主地垂下几分,缓缓开口,口气含有几分惧怕,似是担忧惹恼了身旁的男人。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乱了。”
唐信闻言,轻声一叹。
心情很复杂。
当天他身陷市公安局,贺敏来见他,坚定不移地要替他顶罪。
现在回头去想,贺敏也知道自己莽撞,差点儿打乱了唐信的计划。
她早就对他敬若神明,认为他无所不能,更不可能不经大脑便冲动行事。
可那一刻,她无法侥幸地期待唐信能绝地反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才有了替唐信顶罪的念头。
“贺敏,是不是我说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唐信目视前方绿化树林的幽深漆黑景色,悠然开口。
贺敏点了点头,害怕他没有发现这个举动,于是张口说:“是。”
这种盲目的顺从关系,在她看来无可厚非,但外人就会觉得荒谬。
唐信淡淡道:“那你听好,以后做事,先思考,先想清楚利害关系,如果我的事,或者你做事会影响到我,请你先通知我,我允许了,你再去做。我不是一个喜欢喊打喊杀的人,更不是一个别人骂我两句就会勃然大怒的人,我不希望你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维护我,没必要,相反,我会厌恶,因为,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贺敏此刻胆战心惊,她虽然心理上对唐信有种盲目的崇拜与顺从,可她还分得清是非黑白。
如果唐信让她做出伤害家人的事情,她会选择自杀。
过于紧张,她声音都沙哑几分,说:“我知道了。”
同时仔细一想唐信的话,脑海中浮现出八个字:上善若水,至柔则刚。
她看唐信的正面,淡泊无争若水圆润,看唐信的背影,伟岸若山遥不可及。
唯有从侧面,仿佛才能看到这个男人的真实一面。
打打杀杀,言语冲突?
现在,贺敏回首前身,似乎才摸到了唐信处世的门槛。
敲闷棍撇黑砖,永远只是市井混混,眼中只看到拳头,又有何用?
恰如老百姓鄙夷横行霸道的最底层执法者,拿着警棍耀武扬威,因为他们在那样的层面,只会运用这样的小权佯装威武,实则这种人的上司,再高几级,若想压人敛财,或许连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足够,方式更是五花八门。
贺敏幡然顿悟,料想从前的她,莫说外强中干无权无势,即便给她滔天的权势,恐怕最终也是坐拥金山分文不花。
“谢谢。”
她突如其来的感激,让唐信一头雾水,却也懒得追究。
唐信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型移动硬盘交给她,见她露出不解之色,唐信抬头望月,今天,还真是个良辰美景。
凝视那皓洁的弯月,唐信悠悠开口道:“贺敏,回家去吧,把这个移动硬盘交给你爷爷,他会原谅你的。”
贺敏疑惑地盯着手上的移动硬盘,没再多问,发现唐信起身离去,急忙说道:“我,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唐信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轻叹道:“其实我只是利用你,仅此而已。”
说罢,大步流星远去。
利用?
贺敏英美面孔绽出一丝笑容。
她,居然有利用价值了?
依稀记得,在大半年前,贺敏在唐信口中的评价,与现在相比,抬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发现这一点,让贺敏心中窃喜,她几乎想要得意忘形地笑出声,好半晌才将心思放在了移动硬盘上,她疾步跑出公园,连夜开车前往省军区大院。
当她回家敲门那一刻,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脑海中浮现爷爷将她扫地出门那一幕。
紧张压抑,她还是敲开了家门。
开门的是保姆,见到她,一脸心疼却又犹豫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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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敏不为难她,就站在门口,让她去叫醒爷爷。
对唐信的推崇已经到了一个盲目的地步,贺敏不看硬盘里的内容,也确信能够达到唐信所言的效果。
没过几分钟,贺天赐光着膀子头发蓬乱地下了楼,发现贺敏站在门口,快步走去,忧虑地低声道:“你回来干嘛?爷爷的脾气,你不知道?”
兄妹俩的父母,早已不生气,可贺家那位司令说一不二,谁也不敢忤逆。
父母也起了身,坐在客厅里焦躁不安,想要劝贺敏走,可又狠不下心。
就是不知道等下贺志华下来后,事态会不会恶劣地一发不可收拾。
贺家的人都知道贺敏现在是天盈安保公司的经理,最近几个月天海几个大型活动,天盈安保公司与地方行政以及武警合作,从头到尾妥善完工,这也无形中让贺敏的能力在外界得到认可,风声早就传到了贺家人耳中。
可贺志华依旧无动于衷。
“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来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贺敏猛然抬头,见到发丝花白一脸威严的爷爷贺志华,心有愧疚地又垂下了头。
她把手上的移动硬盘递向爷爷,轻声道:“爷爷,唐信让我把这个给您,他说,您会原谅我,东西您收下,我走了,如果您还是不认我,我接受,是我咎由自取。”
唐信?
贺志华只见过这个青年一面,却印象深刻。
有些人,一次谋面,足以铭记一生。
眉头轻皱,贺志华拿着硬盘,心底起疑,见贺敏转身欲走,他淡淡地说了句:“在客厅等着。”
说完,把贺天赐叫上一同走回楼上。
时隔大半年,贺敏终于再次走进熟悉的家门,虽说好似还要等待审判,可她已潸然泪下,父母把她拉到身边,嘘寒问暖心疼不已。
楼上书房中,贺志华让贺天赐在一旁坐着,移动硬盘这玩意,他自己会使用,主要是担忧出现意外,多个年轻人,脑筋转得快。
当贺志华打开移动硬盘里的内容后,眼睛便抹不开电脑荧屏。
坐在一旁十分无聊的贺天赐心痒难抑,他也好奇究竟唐信送个移动硬盘过来是什么意思。
可在爷爷面前,不能造次,只好坐在一旁等候差遣。
十分钟,半小时,一个钟头。
贺天赐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让贺志华惊醒过来,从电脑荧屏上收回目光,他拿起房中座机,让装备部的人过来一趟。
贺天赐实在好奇不已,问道:“爷爷,硬盘里有什么?”
贺志华默不作声没回答,却一脸凝重地反问一句:“你认识那个唐信,对吧?”
贺天赐眼珠一转,点点头。
“查过他背景吗?”
“爷爷,您不是查过吗?我能比您查到的多?”
贺志华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他在国内是个商人,国外只有一个亲戚,也是经商......”
他又抬头问贺天赐:“他有没有一些反常的社交圈子?”
这个问题把贺天赐难住了,他摇头坦诚道:“不知道,这反常是怎样算反常呢?”
要说一年前,唐信能和他们这些人打成一片,贺天赐不信,反正,唐信一直就很反常。
一鸣惊人,不,应该是一飞冲天还不停下来那种。
没过多久,家里来了不少人,全都面带倦色,是贺志华打电话叫来的。
等这些人进了书房,贺天赐就乖乖出去。
来的人都是装备部的,负责武器装备建设,有许多人是这方面的专家。
待贺志华让这些人过目了移动硬盘里的信息,这些人都傻了眼!
“司令,这些资料,您哪儿来的?”
贺志华的心情难以言喻。
从这些人的表情,他可以看出来,这里的资料,不像是假的。
他应该兴奋。
可是,一想到这些资料是唐信送来的,便又惊疑不定。
“从现在起,这个移动硬盘列为高度机密,军区只能保留一份备份,原件送去总装备部。”
贺志华命令一下,书房内其他人全部肃容接令。
待人走后,贺志华独自坐在书房内闭目沉思。
唐信?
他为何拥有全世界各项最先进武器的详细资料?(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