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大亮。
哗
浴室的门被推开,唐信举目望去,雾气朦胧中,贺敏不着寸缕走了进来,赤着脚走到唐信面前,她微微垂下脑袋,轻轻拥抱住了唐信。
“酒后乱性?”
唐信没推开她,相反隐含自责地问道。
贺敏诚实地摇了摇头,抱着他的双臂稍稍加了一些力道,话音颤抖地说:“是我趁你喝醉了,勾引你的。”
她不会欺骗他,也不会无理取闹,只是害怕,唐信知道真相会将她一把推开。
昨晚之前,两人至少还是上下关系,是不是朋友,贺敏也不敢肯定。
她生怕下一秒,唐信会把她列为敌人。
唐信思路稍微清晰了点儿。
起码知道了昨晚的动机。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人,往往就是语言巨人,行为矮子。
唐信以前振振有词的大道理,放在自己身上,好像,有点儿行不通。
推开她,斥骂她不要脸?顺便自己再委屈地控诉对方强暴了他?
唐信首先排除了这个虚伪透顶的选择。
当做没发生?
不可能,与夏清盈的关系已经证明了在男女方面,没有什么是发生了可以选择性遗忘的。
他与贺敏再怎么说,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加上有贺天赐的关系,不能单纯地认为是两个人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
唐信忽然想到,既然对方承认她倒贴,那她的动机是什么?
神圣的爱情?
不好意思,唐信很久以前,就不认为自己拥有爱情了。
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不去想别的,不去寻求神圣的词语来诠释他的生活。
他就彻头彻尾一个混蛋,犯不着给自己戴上冠冕堂皇的高帽。
贺敏紧紧抱着他,胆怯地说:“我什么也不想要,你的钱,你的生活,你的家庭,我一样不要,只是希望,你别推开我,希望,你回头时,可以看见我的身影,如果你从我身上需要什么,我会很高兴,唐信,我喜欢你占有我,让我能感觉到,我是你的一份子,我能在你的世界有一个位置。”
淋浴温热的水流从头而落,唐信忽然觉得心虚。
被占有?
他茫然地自言自语道:“我哪点好了?这他妈不合理啊。”
在他看来,身边有女人倒贴还什么都不图,太诡异了!
论长相,白邺宇无可争议完美无瑕。
论身材,贺天赐脱掉衣服就能去选美。
论气质,董赋才简直是天生的领导人。
论智慧,这玩意没个准,唐信自认他就是有点儿小聪明,登不得大雅之堂,他也就只能玩玩阴谋诡计罢了。
怎么回事?
贺敏情不自禁摩擦两人之间没有障碍的身体,痴迷道:“唐信,说不出来你到底哪里好,可是,你像是一个幕后枭雄,外人,是不了解你的世界,而我,能够看到一小部分,我想,我和你,不可能有爱情,但是,我就是有强烈的冲动,成为你的一部分,昨晚,当我们融合在一起时,我激动得哭了,你瞧不上我,不会主动占有我,但昨晚,足够我回味一生。”
......
他穿好衣服,还是没想明白一个自己的难题:如何面对程慕?
在今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醒来时,与贺敏的一夜风流覆水难收,既然贺敏没有言情剧中破坏他感情的想法,至少,唐信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何况,刚才在浴室中,唐信自己也明白,不知道何时起,他对贺敏已经改观,而一个处处维护他,将他视若神明的女人又赏心悦目,他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
不等贺敏从浴室出来,唐信就要打算离开,他脑袋里盘旋着两个选择。
坦白?隐瞒?
他在权衡,在设想坦白或隐瞒的后果。
在他打开套房的门时,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考。
“唐信。”
唐信神色怪异地看着坐在门边的何嫣,她满面疲倦,不知从哪里弄了张折叠椅,守候在门外。
“你在这里干嘛?”
何嫣站起身,强打起精神,嘴巴张开说不出话。
她也不知道,她守在这里干嘛!
唐信并不在乎他和贺敏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他本来就左拥右抱,不管别人说他风流还是下流,都一样,犯不着道貌岸然去掩饰。
何嫣守了一夜莫名其妙,但她现在叫住唐信,还真有正事儿。
“董赋才找你,说有急事。”
唐信点头表示知道,而后扬长离去。
何嫣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关上的套房大门,忽而黯然神伤。
唐信离开海都大酒店,打了一辆的士去风雅集团。
董赋才正在办公室内焦急踱步,当唐信来到时,他赶忙迎上去,先把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然后拽着唐信的胳膊走到落地窗前,神情凝重,沉声道:“天赐出事了,他被棒子警察抓走了。”
唐信怔怔地望着董赋才,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董赋才说:“你小姑通知我的,你是不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叫做龙傲天的身份?”
唐信点头道:“是啊。”
董赋才接着说:“那就没错。棒子国入境处没他这个身份入境的资料,同时,棒子警方打电话询问米国辉耀集团,那就是空壳公司,你小姑为了避免陡生波澜,便否认了龙傲天的身份。如果她承认,人家会问更多问题,问得多,就要圆谎,这更遭怀疑,所以,你小姑没做错,可现在事情到咱们手里,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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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国内,一切好说,现在是在别的国家,董赋才手眼通天也无计可施。
唐信沉思片刻,说到底,董赋才如此急切地找他商量,无非是害怕贺天赐抖露出一些该永远埋藏掉的真相。
***总统将之生的事件定性为恐怖袭击。
如果,贺天赐说了只言片语,让棒子察觉到他,或者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黑手,那唐信这一帮人,就不好办了。
唐信蓦然苦笑。
当初,贺天赐与白邺宇跟他一起去,他心里也有些小算盘。
贺天赐是军,白邺宇是官,这是两家的背景。
把他们拉上,则就稍微有些保障,万一捅破了天,官方也要顾及这一层的联系。
没想到,贺天赐现在身陷棒子国,反倒成了软肋。
唐信长叹一声,抬起手对董赋才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把他救回来。”
董赋才追问道:“那我需不需要帮你联系一些官面上的人?”
唐信摇摇头,真惊动了官面,搞成外交事件,反而不好收场,让棒子那边提高了对贺天赐的探究摸查,闹不好就是一个弄巧反拙的下场。
唐信出门前,董赋才拉住他的胳膊,犹豫半晌,神色沉重地说:“唐信,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贺天赐可以死,但不可以开口把我们卖了,要不然死的人更多。”
唐信挣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离去。(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