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我们能在一起吗?”
夏清盈睁开迷离的双眼,同样用力抱紧他的脑袋。
唐信昂起头,嗓音轻柔地说道:“可以,只要你纵容我,迁就我。”
夏清盈幽幽一叹,缓缓放开他,唐信起了床。
站在洗手间内,唐信怔怔地望着水台上的用具。
“不嫌弃,就用我的吧。”
仍旧穿着睡下时紫色蕾丝内衣的夏清盈出现在门边,似笑非笑地说道。
唐信拿起她的牙刷和杯子,正常洗漱。
待两人都洗漱之后,夏清盈套上休闲的束腰连衣裙,问:“你准备去哪里?”
唐信把手提箱拿出来,反问道:“你不去上班吗?”
“得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就申请休假了,本来过去两年就有很多次因为公事而攒了假期,最近比较闲,所以省厅直接批了。”
唐信琢磨几分钟,说:“我买辆车给你,你去天海,开车。”
夏清盈没有任何异议,也不发问,更不会大惊小怪。
对唐信而言,他送车送房送再贵重的东西,其实就像是小孩子请朋友吃个雪糕一样,她如果要从别的角度解读他现在的行为,那她就是蠢。
在博宁一间车行中,夏清盈悠然地提着手提箱,在众多品牌轿车身旁路过。
销售小姐意兴阑珊,看夏清盈身上穿着的连衣裙,就是几百块钱的大街货,想来不是个大富之人。
“这辆,多少钱?”
夏清盈站在一辆黑色奥迪A6前,伸手一指,开口问道。
销售小姐爱理不理的样子,说:“42万。”
夏清盈把手提箱放在车前,打开,销售小姐瞠目结舌。
一箱子的现金。
少说也有一百万。
夏清盈扭头朝她说:“叫你们经理来。”
“嗯?请问,叫经理干什么?您如果想要买车,吩咐我就行了。”
“你狗眼看人低,别想从我身上赚提成。”
夏清盈面不改色地说完,销售小姐脸色尴尬不已,她还想挽回一下,结果,在不远处的经理自己走了过来,毕竟那一箱子钱露白,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经理把一脸委屈的销售小姐打发走,亲自接待夏清盈。
换了个热情的人来,夏清盈也不拖沓,交了钱就开始办理手续。
黄昏来临时,夏清盈开着新车离开了车行,在附近的马路边上,唐信斜倚着电线杆看书,待车停在面前,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准备去哪里?”
“吃饭。”
“那走吧。”
两人在吃过饭后回到了小公寓,唐信看着这小房子,奇怪地问道:“你工资应该不低吧,为什么要蜗居在这里?”
夏清盈随意地脱掉高跟鞋,与唐信擦肩而过坐在床上,开始脱连衣裙。
“是不低,我每个月的住房补贴,就超过了这里的房租,我就喜欢这里,喜欢有四面墙触手可及的空间感。”
她又只穿着内衣,露出傲人的身材,面不改色地进入洗手间淋浴。
唐信只能坐在床边,来回打量室内,用他那半桶水的心理学知识来分析她,最简单直白地解释就是:缺乏安全感。
而喜欢这样空间的心理需求,恰好与幽闭恐惧症相反。
夏清盈沐浴之后换了新的内衣,同样性感的蕾丝内衣,只是颜色换成了桃红色。
她看见唐信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走过去也挤上床,本来就是单人床,她这上来,便趴在了他身上。
“接下来做什么?”
“等葬礼的消息。”
“不,我是问我和你接下来做什么。”
“你说呢?”
“看电影吧。”
“随你意。”
夏清盈起身把办公桌上22寸液晶显示器转向床这边,打开电脑,一分钟后放了一部恐怖片。
唐信靠着墙壁坐在床上,闻言苦笑:“不能来点儿轻松的?”
夏清盈依偎在他怀中,理所当然道:“我一直不敢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为什么不看?”
虽说电脑里放映着恐怖片,但两人都心不在焉。
唐信心头还笼罩着一片阴霾,夏清盈即便缩在他怀里暧昧无比,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唐信,聊聊你小时候吧,我一直很好奇。”
“小时候?”
唐信望着天花板,面露追忆。
“小时候,我爸上班朝九晚五,我妈开餐馆起早贪黑,除了和朋友一起上学,玩耍,我小姑在报社工作,工作时间弹性空间大,她又没孩子,所以对我特别好,那时,我经常去被她带在身边,报社里每天都流传着城市里最新的各种消息,我像一个观众,听着那些大人讨论花边新闻,违法案件,只要是人们好奇的事情,在那里,我都听得见,看的着第一手资料,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老师灌输的真善美世界在我心中开始崩塌......”
在唐信一边回忆一边诉说过程中,夏清盈不知不觉睡去。
五天后,天海
在欧洲那边的航空公司调查告一段落,宣布所有乘客罹难后,唐信的葬礼提上了日程。
在他的老家,镇区附近一座山林被唐家出资包下,本来占山圈地必然要告之用途,但唐家是打算将唐信的坟墓立在此处,市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融促成了此事。
细雨霏霏,加紧加快在这座山上打造了一条简陋的上山石路,在山腰平地上,一座新坟孤零零落在此处。
山下停了近百辆轿车,汇聚在坟前清一色黑色装扮的人群。
正中排头的都是唐信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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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彬位居正中,浑噩地凝视那墓碑上的照片。
谢婉玲与程慕近日以泪洗面,沧桑憔悴瘦了一圈,一身素雅黑色女士西装在身的叶秋左右各扶着二人,各个面露悲戚地凝视那座空空如也的坟墓。
宏信,风雅集团,市政府,省军区,加上京城也来了不少人,上百人汇聚在墓前,没有人打伞,任由细雨落在身上,让身体变得冰凉,如同心灵的温度。
山腰边缘,人群末尾,黑西装在身的贺天赐转身走到山边,乔正茂跟了上来,他回头瞪了一眼,乔正茂耷拉着脑袋便走了回去。
点根烟,贺天赐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轻声道:“有线索吗?”
在他旁边,一脸麻木的贺敏冷声道:“没有。”
国外,她鞭长莫及。
但她把国内所有潜在敌人都查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即便是风雅集团所有人,贺敏也没放过盘查。
“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贺天赐弹弹烟灰,脸上闪过一丝悲怆。
贺敏接口道:“找到凶手,碎尸万段。”
既然国际上认定是恐怖袭击,贺敏已经做好打算,葬礼之后,她会离开华夏,不管是哪个组织策划了这一场恐怖事件,她都要让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贺天赐望着天空,心灰意冷。
他知道他阻止不了贺敏。
此时,他多么想朝着天空呐喊:唐信!你这个混蛋!你活着,总是惊天动地!你死了,还阴魂不散!看看,我妹要去当反恐战士!草!你给我从地狱爬回来呀!
山下,一辆商务SUV忽而停下,风姿婉约的特瑞莎一袭黑衫,沿山而上。
当她来到半山腰的拐口时,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贺敏挡在她面前,冷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贺天赐上前把妹妹拽了回来,同时,对山下起码从车内走出来的三十多个黑衣大汉挥挥手,他在棒子国见过特瑞莎,至少,他不认为对方是怀着恶意而来。
特瑞莎从风衣下抽出一束百合放在坟墓前,她在众人瞩目下,径直走到了唐彬面前,说:“唐先生,有些话,我想私下与你谈一谈。”
唐彬哀戚的面孔波澜不兴,淡淡道:“现在,我只希望陪着家人,不想谈公事。”
“是您的儿子,唐信,他让我来的。”
谢婉玲犹如回魂一般,上前一步抓住谢婉玲的胳膊,激动道:“唐信?他是不是还活着?”
周围,唐颖,叶秋,程慕,也都露出了同样的希夷之色。
但是特瑞莎摇了摇头,她坦然道:“是他的遗言,一年前就准备好的遗言。”
唐彬跟着她走到一旁,疑问道:“你有什么证明?”
特瑞莎说:“请您的夫人,还有两位叫做程慕和叶秋的姑娘也过来,他的遗言,是对你们四人的。”
唐彬回首把三人叫来,四个人在悲伤中迷茫地望着特瑞莎。
特瑞莎心情沉重,分别朝四人说:“唐先生,你们不认识我,我也不想做自我介绍,这一次我来,算是完成唐信临终最后的嘱托,首先,为了让你们信任我,谢女士,你是唐信的母亲,唐信在遗言中告诉我,只要我告诉你一个日期,你会相信我,因为那个日期,对你而言,一生都不会忘记,十九年前三月六号。唐先生,十四年前的夏天。”
唐彬浑身剧震。
十四年前的夏天。
那个夏天,他亲自教唐信骑单车,那记载着父子之间美好的回忆。
谢婉玲已经泣不成声。
十九年前三月,唐信开口,叫了第一声“妈妈”,这些,她都记得清楚,在唐信儿时哄他入睡时,时常挂在嘴边。
特瑞莎看到唐家的人因回忆更加痛彻心扉的模样,自己也心中苦涩。
“唐先生,谢女士,程小姐,叶小姐,唐信一年前准备好的遗言中,希望在他死后,让我护送你们前去他在澳洲的小岛,然后,会有更进一步的事情,要在小岛上进行,希望你们不要拖延,葬礼之后,就跟我走吧。”(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