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说你俩。”一个大妈说, “成天形影不离的, 啥时候找对象呀。”
迟小多被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个个都把他当干儿子看。
“我还没毕业呢!”迟小多恬不知耻地说, “才二十一, 我妈不让处对象啊, 说耽误学习。”
“那你呢?”大妈乙说,“小项啊,你也找个对象, 你们这行赚的是辛苦钱,得攒钱娶媳妇呗。”
项诚答道:“小多没毕业,我不结婚, 得照顾他, 我书读得少,也没人要我。”
“英雄不论出身嘛。”大妈们纷纷道。
“你俩是舅表么, 还是姨表嘛?”大妈丙问。
“舅表。”项诚答道, “小多是我舅的孩子。”
“哦——”大家理解地点头, 知道项诚的妈肯定让儿子多照顾一下外甥, 可以理解, 两兄弟感情也好,实在是太萌了。
当然大妈们是不知道萌这个字的确切意思的, 只是越看他俩越喜欢,无意中燃烧起了腐女之魂。
“等双十一。”迟小多小声和项诚说, “双十一发咱们这个快递的多, 到时候应该能覆盖到八成。”
项诚低声道:“你确定?双十一就这么神奇?”
“必须的。”迟小多说,“就算是妖怪,也一定会忍不住在双十一买东西,放心好了。腰好点了吗?”
迟小多把手伸进项诚的制服里,摸摸他的背脊和腰,项诚太高,背着个麻袋跑来跑去的,腰的负荷太重,容易酸痛。快递小哥们普遍没过一米七五,重心低了比较好扛东西。项诚一米八五每次都鹤立鸡群的,要不是因为力气大筋骨好,估计干几天活就得在床上躺着。
回去以后迟小多给项诚贴了缓解肌肉疲劳的药贴,项诚却满不在乎,抱着他,现在每天送快递,消耗了多余的精力,也没机会随时随地扒掉以后来一炮了。但晚上这一次是必须保留的。
“腰不疼吧……啊啊啊……”迟小多喘着气问。
“有不一样吗?”项诚说着挺腰深深一顶。
“没有……啊!”迟小多摸着项诚的健硕的肩膀,来回摸他腰上的肌肉线条,继而滑下去,项诚两腿分开,手肘撑着,俯身吻迟小多,迟小多抱着他的臀,摸来摸去,心想项诚的屁|股好翘……
三天后,双十一前夕到了。
项诚长这么大,第一次体验到购物的疯狂,初冬的郑州已经很冷,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广场舞也没人跳了,今天大妈们全都跑光了,剩下空荡荡的广场,秋风卷落叶。
所有快递小哥都在备战,项诚高出所有人一个头,一脸迷茫地听着。
“三点左右第一批快递就要来了!”主管说,“大家有信心吗?!”
“有——”
“让我听听你们的声音——”
“有!”大家齐心协力喝道。
“我们的口号是——”
“快通快通!路路畅通!”快递小哥们一起喊道。
“就地解散!”主管说,“准备应战!”
说着主管背起包,小哥们各自出去抽烟,项诚出外面,看到迟小多在萧瑟寒风里刷手机,热泪在风中飘零:“我抢到啦!我抢到啦!”
“抢到什么?”项诚问。
迟小多道:“抢了好多衣服!”
项诚:“……”
没多久,车来了。
六辆大货车轮流停在网点外,开始卸货,分货,所有人一哄而上,飞快地拣件,小件盒子飞来飞去,主管就像玩杂耍的一样,盒子在手中绕圈。这边还没卸完,下一辆车又来了。
“疯了!”项诚道。
“快快快!”主管吼道,“不要说话了!来,小项!过来采访一下!记者来了!”
项诚:“……”
记者在外面狂拍照,项诚朝着镜头,勉强笑了一下,记者顺便采访了一下迟小多。
“这位小帅哥,你怎么在这里刷?”
“我蹲点等快递啊!”迟小多快乐地说。
“买了多少东西?”
迟小多:“三千!剁手啦!”
闪光灯chuachuachua地拍完照,记者说:“快到顺丰那边去。”
“快通的小哥今年能吸到不少粉了……”
记者跑了,项诚和一群快递员从三点多一直分拣到早上七点,迟小多靠在墙角烤着暖炉瞌睡,项诚百忙之中扔过来一个包裹,落在迟小多怀里,说:“你的。”
迟小多迷迷糊糊地醒来,拆包裹,里面是零食,正好当场买了当场收,和项诚吃了点零食填肚子。八点半,所有小哥们无视了到来的第十二辆卸货车,各自骑上摩托,冲向各自的片区,开始发货。
迟小多戴了顶快递的小帽子,开始给项诚码件,用建筑与结构的专业知识,在一辆摩托车后码了两百多个件,屹立不倒。
“走!”项诚跨上他的“骏马”,像个骑士一般,威武地带着迟小多,一起去派件。
摩托车后面的快递就像摞塔一样,却始终不倒,在沿途晨练的大爷大妈的惊诧的眼光下,驰进了华司雅苑。
这次的货几乎覆盖了整个小区,项诚抱着一摞货物,上楼去,迟小多抽货物派件。
叮咚,项诚按门铃。
“拆包检查一下。”项诚隔着防盗门说。
“不用拆了。”里面的男人打着呵欠,穿着睡衣开门,接过快递。
“那签名吧。”
“买的什么呀?”后面女主人问。
项诚看了迟小多一眼,迟小多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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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包裹。”项诚说,“双十一的。”
房间里,一只小鹿犬对着两人狂吠。
迟小多在项诚背后打了个叉,项诚跟着迟小多,怀抱一堆快递下楼。
叮咚。
“双十一快乐——”迟小多笑着说,“快递来啦。”
“不是让晚上派件的吗?!”里面一个男的不耐烦地说,“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项诚要拉防盗门把那人拖出来揍一顿,迟小多忙拦住他。
男人随手签了个字,迟小多心想大爷,都十点了耶……
两人刚要走,那男人骂了句脏话,项诚把快递一扔,迟小多道:“别冲动!”
“干嘛?想打架?”那男人道。
接着项诚不由分说,一手伸进防盗门的圆圈里,揪着那男人的衣领拉着他,当当当地在防盗门上撞了几下。
项诚掏出离魂花粉一抖,那男人打了个喷嚏。
“???”
迟小多:“……”
叮咚。
“包裹。”
“啊呀,谢谢。”
叮咚。
“包裹。”
“呀,今天两兄弟一起来啦?哦这个是儿媳妇买的呀,等我去拿老花镜……”
“老头子,你看到我眼镜了吗?”
“奇怪,放在哪里了……”
迟小多欲哭无泪,把包裹放在门口,两人跑了。
“进来喝杯茶呀。”
叮咚。
“包裹。”
“喵——”
一只猫隔着防盗门,朝外面伸出爪子,挠了挠迟小多的裤腿,
“啊啊啊啊——”迟小多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叫道,“妈呀,好萌啊啊啊——”
迟小多被那只猫萌得快要站不稳了,里面出现了一个男孩,朝外看了一眼。
“拆包检查一下。”项诚说,“这里签收。”
迟小多抬头,看到那男孩。
“喂。”男孩问,“疯|狗,这充气娃娃你买的?”
迟小多:“……”
项诚:“……”
一个男的在里面说:“谁送的吧。”
里头一个男人起身,朝外看了眼,那男人皮肤黝黑,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犬齿,舌头舔了下尖牙。
迟小多侧过头,闭上右眼,用左眼看进去,看见了房里缭绕的一层雾气。
男孩随手签收了,问:“还有吗?”
“没有了。”项诚漫不经心地说。
里面把门砰地关上,迟小多与项诚对视一眼,项诚指指电梯,示意进电梯里说去。
“是他吗?”项诚按下电梯,问。
“他买的什么?”迟小多问:“充气娃娃?”
项诚眉头拧着,回忆片刻,答道:“一个盒子。”
“你觉得呢?”迟小多也不能确定,他看到了那个单位里有异常之处,却没法确定。”
迟小多来不及拍照,那男人的身影却一再浮现在脑海里,一个瘦瘦的,犬齿很明显的男人,看样子有二十四五岁,虽然皮肤有点粗糙,却并不老。可以看得出是长期漂泊的长相。脸上还带了点脏兮兮的疤,头发乱糟糟的。
他穿着一身黑,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西裤,蹲踞的姿势很奇怪,膝盖朝两侧分开,两手垂在胯|前,像个什么动物——狗吗?会是一只狗妖吗?
不过项诚有时候也这么蹲,所以不能作数。
迟小多又敲开一家门。
“叮咚。”
“快递。”项诚说。
里面燃香的气味缭绕着,一个脸上浮肿的男人开了门,瞪着他们。
“快递。”项诚重复道。
迟小多警觉地发现了,男人接过快递,签了字,迟小多不敢在他面前用龙瞳,生怕打草惊蛇,两人退出来后,迟小多说:“看门牌号。”
“4栋307。”项诚也察觉了,说:“妖,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妖。”
“彘妖。”迟小多说,并翻出笔记本对照,说:“你注意到他家的客厅很乱吗?全是生活垃圾,直接铺在地板上。”
“嗯。”项诚答道:“猪的生活习性。”
“它还点了香。”迟小多说:“用檀香的气味来掩盖。”
“就是它了。”项诚说:“找到目标就好办,晚上过来。”
上午的件派完后,迟小多既累又渴,整个人陷在睡眠不足的燥意里,项诚便把他先送回家去,让迟小多先休息,自己继续去派件,预备晚上再出动侦查。
迟小多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那个穿黑衣服,蹲在地上的男人。夜十一点,项诚带着吃的回来了,今天完全忙得没时间去抓妖。
“晚上还出去吗?”迟小多边给项诚的腰上贴药边说。
“暂时不去了。”项诚说:“可能这里的妖比咱们想象中的多,明天再跑一天,看看情况。”
迟小多打了个呵欠,日夜颠倒后总是没什么精神,项诚今天也累得不行,除了跑来跑去的累,更重要的是精神高度紧张,不能送错东西。于是两人商量好把这几天晚上的几次存起来,过了双十一再补回来,便抱着睡了。
迟小多觉得黑色毛衣,黑色西裤,露脚踝的皮鞋这种搭配挺好看,于是就在网上也给项诚买了套。三天后,项诚终于送完了双十一的货,预备晚上出去侦查。迟小多给他分析了几户重点排查对象。
“没有夜行服,穿这套出去。”项诚穿了一身黑,对着镜子看了看,说:“怎么样?”
你到底是去刺探敌情还是去走T台的啊!迟小多简直没眼看了,说:“好吧,就这样吧。”
“你在家等,电话联系。”项诚把白色的耳机塞在左耳里,手机插到后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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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小多:“当然不行!你想什么呢!”
项诚说:“你就不能在家里等我吗?”
“我是降妖师嘛。”迟小多说:“我需要记录你的一举一动啊。”
思归在外面敲了几下窗口,迟小多把它放进来,揣进衣兜里,说:“走。”
项诚说:“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你保护我啊。”迟小多说:“一级驱魔师呢。”
项诚只得给迟小多围上围巾,带着他出去,迟小多心想这就对了,英雄去拯救世界怎么可以没有拖油瓶呢?电影上都应该有个拖后腿的才对啊。
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路线,然而一出门去,却发现到处都是大雪,一身黑的项诚走在路上非常显眼。
迟小多:“……”
还有女孩子偷拍他俩。
“要么等再晚一点。”项诚说。
“喝杯奶茶,再等等吧。”迟小多提议道。
于是两人在书吧里喝了热奶茶,顺便看看书,温暖的灯光下,十点了。北方的习俗和南方不一样,迟小多颇有点不太习惯,广州深圳直到半夜12点还灯红酒绿,郑州一到夜里八点大街上连车都没多少。
白茫茫的大雪里,项诚背着迟小多,翻墙进小区里去。
两人站在墙下,迟小多说:“我要尿尿……奶茶喝得太多了。”
“尿吧。”项诚说,转过身,在迟小多牛仔裤后袋里摸了根烟,烟圈散开,飞向栏杆上的摄像头。
迟小多跟着项诚到第一间楼下去,项诚固定好蓝牙耳机,戴上手套,低声说:“抱紧了。”
迟小多抱着项诚的脖颈,匍匐在他背上,项诚先是揪着外头的排水管道一跃,飞速攀爬上去,在阳台上来回弹跳。
“积雪很滑。”迟小多说:“小心点。”
“嗯。”项诚回头看,下面门卫正在巡逻,两人站在一个空调机位上,一块雪掉下去,落在保安头顶。两人马上侧身,躲在楼房外墙的缝隙处。
保安抬起头看了一眼,拿手电筒照了照,自言自语,走开了。
项诚与迟小多小心地爬过两个阳台,对照位置,再翻过一个楼道就是彘妖住的单位,两人背对马路,正要离开阳台时,忽然听见楼道里有人在说话。
一个男人站在楼道的窗前打电话,项诚便停下脚步。迟小多望向阳台里,里面的一家人正在看电视。
必须等楼道里的人走了才能经过,否则马上就会被发现,被人发现了没关系,惊动彘妖就不好了。
“在这里等一会。”项诚贴着迟小多的耳朵说。
“嗯。”迟小多出身地从阳台上朝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甄嬛传。
于是项诚和迟小多就躲在别人家的阳台外,一起看甄嬛传。
“华妃好狠。”迟小多说。
“对。”项诚说:“最后怎么样了?”
“皇帝驾崩了。”迟小多答道。
广告时间,迟小多才想起正事,说:“人走了吗?”
打电话的男人离开了,项诚沿着阳台过去,示意迟小多在外面等,里面十分安静,只有客厅里点着一盏红色的夜灯。
“嘘。”迟小多示意项诚看顶上,项诚抬头看,阳台上挂着一个铃铛。
项诚抬起手,先用捆妖索交错布设下绳网,封住铃铛,再把它小心地摘了下来。迟小多轻轻拉开铝合金玻璃窗门,项诚在门外贴上两张符箓,拿出石敢当,交给迟小多,手执降魔杵,朝客厅里走去。
一拉开窗户,臭味就直扑出来,迟小多快要被熏晕了。他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看见客厅里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流动,充斥了各处,就像千丝万缕的深紫色光带,而发源地,则是面朝阳台的一个神龛。
神龛里,供奉着一个怪异的雕塑,雕塑发出淡淡的光,朝周围发散出光带。
项诚走出一步,被迟小多在身后拉住衣角,迟小多打打手势,示意有陷阱,左手比了个“三”的数字,项诚便朝侧旁绕了三步。右七前四……迟小多紧张地看着飘带,直到项诚走到神龛前。
他取出镇妖幡,把神龛上的雕像小心地包了起来。
内里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彘妖泡在浴缸里,缸中全是发臭的黑水。
项诚比了个OK,迟小多好奇地朝里望,摸出手机,给彘妖拍了张照。项诚抖开捆妖绳,彘妖犹如被吊芭蕾一样地绑了起来,瞬间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
“卧倒!”项诚突然转头,迟小多背后,窗玻璃哗啦一声爆碎,一个人从阳台外冲了进来!
迟小多朝前一个飞扑,然而还没落地,背后衣领便一紧,被提到阳台上去,迟小多瞬间错步,搭着那人的手臂要过肩摔,对方反应却比他更快,侧过手一挡他的腰,迟小多无法使力。
“你放妖,我放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嘲弄地说。
项诚提着彘妖,说:“成交。”说着把那臃肿的彘妖一抖,彘妖咕噜噜地滚到阳台边去。
那男人放开了迟小多,说:“等你很久了,项诚实。”说着像条狗一样吠了声,露出犬齿,不怀好意地打量项诚。
男人穿一身深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吊脚西裤,低邦黑皮鞋,和项诚两人一身全黑,彼此对峙。
项诚警觉地眯起了双眼。
“把妖交出来。”项诚道。
迟小多站在项诚身后,警惕地看着那男人,正要使用龙瞳,却被项诚回手,一手蒙住了眼睛,迟小多从项诚的指缝中望出去,看见那男人邪气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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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那男人朝后翻,一个闪身,翻出了阳台。
项诚收回捆妖绳,迅速追了出去,朝迟小多打了个手势,把蓝牙耳机戴上。迟小多也戴上耳机,拨通项诚电话,两人保持着联系,项诚顺着屋顶追出去,迟小多把裹着雕像的镇妖幡收进随身的挎包里,拉开门,追出单元楼外。
天地间大雪纷纷扬扬。
项诚的声音在耳机里传来:“那家伙对这一带不熟。”
“追上了吗?”迟小多跑出电梯,出了花园。
项诚:“他在找路,不知道想去哪里。”
迟小多说:“放它走吗?”
“有思归盯着。”项诚答道。
迟小多停下脚步,面前站着一个少年。
“小多?”项诚警觉地问。
迟小多说:“我想我找到目标了。”
“可惜你没有抓住我的能力。”铺满雪的路上,走过来那个少年。
迟小多猛然想起那天派快递时:
“拆包检查一下,这里签收。”
“喂。”男孩问,“疯|狗,这充气娃娃你买的?”
“你的朋友叫疯|狗,对吧。”迟小多眉毛微微一抬,说。
“嗯。”少年嘴角牵了牵,说:“你可以叫他郎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新阳。”
项诚的耳机里传来两人的对话,他正在犹豫不决,犬妖抓着彘妖,上了一辆金杯面包车,思归展翅飞去,停在车顶上。
“我马上过来。”项诚朝电话里说。
迟小多的龙瞳一闪,看清楚了胡新阳的真身。
胡新阳的背后,幻化出一条将近五米长的的尾巴,尾巴庞大而占据了不小的空间,那布满花纹的尾巴发着光,占满了整条街道,再刷然发散成许多条,继而又合并为一条。
“久仰了,迟小多。”胡新阳说。
“久仰。”迟小多说:“九尾天狐。”
项诚正在飞快地朝这里跑来,脚下一顿,神情愕然。
“小多?你听见了吗?”项诚说:“马上离开那里!那是最危险的妖怪之一!”
“九尾天狐。”迟小多看着胡新阳的双眼,说:“迷惑异能最强大的妖怪,天狐与龙、凤、魈、鲲并列,为五大上古妖族图腾之一,看来胡秀娟也是你。”
“不错。”胡新阳说:“很聪明,果然有龙瞳就是不一样,理论上你也是我们妖族的人,何必和人类混在一起呢?”
正说着话,胡新阳的脸上现出猫纹,九条尾巴发散开去,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迟小多暗自心惊,感知妖怪的能力也是降妖师的必备技能之一,然而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他很难去判断九尾天狐到底有多强。
“给你一个机会。”胡新阳冷冷道:“加入我们。”
“否则呢?”迟小多稍稍低下脸,抬眼注视胡新阳。
“否则就死。”胡新阳稍稍一抬眼,抬起手,手里缭绕着一团黑气。
“你奈何不了我。”迟小多说:“鸱吻的魂魄在守护我,你的迷惑之术对我来说不适用,你能控制世间所有的生物,却控制不了被龙瞳守护的我。”
“那么就试试看?”
胡新阳猛然睁大双眼!
迟小多登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入侵了自己的双眼,龙瞳登时发生了剧烈的颤抖,他本能地想后退,那是低级动物面对食物链更高级主控者的畏惧与恐慌。
然而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除了鸱吻的龙瞳在帮助他,更多的还要依赖自己的意志!这个时候一旦臣服,就会被九尾天狐彻底控制!人类的意志力是所有生物里最顽强的,他必须依靠自己的意志去与胡新阳抗衡,哪怕是半步也不能退后。
胡新阳释放出更强大的威压,刹那间平地仿佛卷起一道无形的旋风,卷着雪朝四面八方飞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