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 动如参与商一

傍晚, 外面下起了雨, 迟小多撑着伞, 进了王仁选的, 常来吃饭的那家餐厅, 站在手扶电梯上, 一脸郁闷。

餐厅是吃粤菜的, 迟小多进去,给他发微信说到了,对方还在路上, 让迟小多先坐。

迟小多找了空位坐下,一边刷手机,等了足足半小时,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抬起了头,仿佛某个无声的讯号, 突如其来地降临在了他的生活里。

一个穿黑色西服外套、牛仔裤的男人, 从餐厅正门进来, 四处看。

迟小多笑了起来, 抬手, 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朝他走过来。

他的半身被雨淋得湿透, 脱下外套,晾在椅子上, 半湿的白衬衣里, 优美而分明的肌肉轮廓线条若隐若现,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眉目深邃,浓眉大眼,头发很短,手指修长有力好看。

“项诚。”他笑着说。

迟小多:“我叫迟小多。”

那一刻,桌子底下,发出一道微弱的光,月光石脚链亮了起来,温润的蓝光犹如水波纹一般流动。

“不好意思。”项诚说,“久等了,路上堵车。”

迟小多说:“这里不好停车,我老板选的地方……今天下午回复你的,呃,不是我。”

项诚笑了起来,说:“买不起车,下次该坐地铁来,你老板偷看你手机?”

“嗯。”迟小多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在那一刻,他仿佛奇异地失去了所有的过往的印象,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人,过往已不再重要,而当下,才是给予他一切强烈的、活着的感觉的来源。

两人冷场了一会儿,项诚说:“想吃什么?点菜?”

“哦对。”迟小多说,“来个……椒麻葵花鸡?”

“鲍鱼吃吗?”项诚说,“随便点。”

“太贵了。”迟小多说,“而且味道一般。”

迟小多点了些便宜实惠的,与项诚各自喝茶,不太好意思抬眼看他。

其实这人也不是很帅,主要是五官搭配在一起好看,很有男性的魅力。和上上次见的那个英伦风小鲜肉比起来,项诚的肤色要深一点,而且五官粗犷,不精致,但是迟小多就很吃这口,觉得项诚很沉稳、靠谱,是帅得能让人心里很踏实的男生。

“你做什么工作?”项诚想了半天,找了个话题。

“画图。”迟小多说,“设计师,你呢?”

项诚答道:“在物流公司上班,蓝领。”

迟小多点点头,又冷场了一会儿,项诚说:“老板是故意整你吗?”

“没有。”迟小多笑道,“老板是我好朋友,看我找不到……对象,成天替我着急。”

“那就好。”项诚说,“下午看到语气不对,吓了一跳。”

两人心有灵犀,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上菜时,又寒暄了几句,互相查了下户口,了解对方情况,完毕后,迟小多突然觉得这家的菜很好吃。项诚还用公筷给他夹菜,说:“忙了一天,多吃一点。”

“你也多吃点。”迟小多给他舀汤。

吃过饭后,迟小多要买单,项诚却已经把单拿走了,说:“下次你来,除非你不想再和我出来吃饭了,这次可以让你买。”

迟小多只得让项诚去买单,一顿饭吃了四百多,对于一个在物流公司上班的人,还是有点贵的。

饭后项诚送迟小多坐地铁,还在说说笑笑,项诚说:“刚来广州的时候,粤语一直听不懂,和鸟叫一样。”

“现在呢?”迟小多问。

项诚:“还行,听得懂一些,但不怎么会说。”

迟小多在地铁上教项诚说粤语,项诚说得很奇怪,两人说了一会儿,又哈哈地笑。

“我下车了。”迟小多朝项诚说。

“嗯。”项诚说,“下次见,微信联系。”

迟小多下了地铁,上手扶电梯时,忍不住地低头看,直到列车开走,脸上还带着笑。走出地铁站时,外头在下雨,他“哟呵”一声,跑进了雨里,踩起水花。那漫天纷飞的雨水,犹如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陪伴着他一路跑回家门口。

洗过澡后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着,上面是“绿茶芝华士”发来的消息,时间是一小时前。

【在吗?突然想起外面还下雨,买了把伞给你送过去,在地铁口等我会儿。】

【还在不?我到地铁站了。】

【已经回去了?那我回了,到家去洗澡,别感冒了。】

【我到家了。】

迟小多忙抓起手机,回他的消息,说不好意思,跑回来的,没看到。项诚也猜到了,和他说了晚安,便不再有消息。

迟小多晚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把他们今天见面说的每一句话都回忆了一遍,又打开手机,唰唰唰地重新看了次他们互相发的微信,把王仁发的内容删掉,一个人躺着傻乐。

深夜,他在无数甜美的梦境里睡着了,被子里,月光石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第二天,项诚说要办事,约了人吃饭,不能过来找迟小多。迟小多表示没关系,反正出完图也没事干,就拿着手机和项诚聊天。

项诚:【想买个房,三十老几还没房,广州的房价太贵了。】

迟小多:【可以按揭的嘛。】

项诚:【你房子是自己买的吗?】

迟小多:【我也是租的,之前有点动心,不过觉得房贷也挺烦的,主要是有生活压力。】

项诚给迟小多发了张照片,上面是仓储超市里的货架,一排排的,仓储和物流员工正在卸货,把零食堆在车上推走,巧克力堆得像山一样。

【想吃什么?这些喜欢吃吗?】

项诚又连着发了一堆图,全是他上班时附近的零食。

迟小多忙回答他:【会被发现的。】

项诚:【不拿,我和超市买,能打折。】

迟小多也没什么想吃的,就说不要了,又聊了几句,下班时间到,项诚走了。

迟小多一个人在外头吃饭,突然想起项诚,刷了几下微信,项诚的消息又来了。

项诚:【吃饭了吗?】

项诚发了张在外头和朋友吃饭的图,迟小多也给他发了张自己吃饭的照片,项诚知道他在吃饭,便不打扰他了。

这一天,迟小多开始觉得自己坠入爱河了,先前的茫然一扫而空,然而随之而来的,则是更难以言喻的孤独,那感觉如此清晰,就像小时候拿到一点点钱,去买了一瓶汽水,喝的时候很快喝完,过后还想继续喝,忍不住总是回味。越回味就越想喝,却抓耳挠腮地喝不着。

他的耳朵变得非常灵敏,随时注意着手机的动向,哪怕没有“叮咚”和震动,也要拿起来刷一刷。

“迟小多你够了!”

一起吃饭的闺蜜说:“能不能有志气点啊!”

“好好。”迟小多放下手机,说,“我不玩了。”

“不是玩不玩的问题!你怎么能秒回!”闺蜜说,“也太实诚了吧!”

迟小多:“为什么不秒回?”

闺蜜说:“要假装出除了谈恋爱,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好吗!你看我老公给我发的消息我就从来不秒回。”

迟小多:“……”

“可是我们还没有谈恋爱呢。”迟小多说,“他还没给我表白啊。”

“所以才要矜持一点!”闺蜜说。

“好吧。”迟小多答道,继而看了眼手机,项诚发消息问:【吃饭了吗?】

迟小多马上回:【正在吃,你来吗?】

闺蜜:“……”

迟小多说:“下次一定记得。”

项诚又说:【正高峰期,过来要一个半小时,你先吃,不用等我,待会儿吃个点心。】

迟小多马上回了个:【你也先吃,别饿着。】

闺蜜把迟小多暴打了一顿,仗着自己是孕妇,迟小多也不敢还手。

直到很晚,闺蜜老公把她接走了,项诚才过来,看上去很忙,而且有点累,手指揉了揉眉心。

“这个给你。”迟小多递给他一盒日本买的,缓解肌肉酸痛的贴片,说,“扯到筋的时候可以用。”

“我也给你带了东西。”项诚说,“今天开了公司的车,待会儿送你回家。”

迟小多很想和项诚多待一会儿,哪怕什么也不说,就是这么坐着,吃吃点心,互相看看,就觉得很安心,是一种享受,但项诚每隔一会儿,就会看一下表。

“忙吗?”迟小多说,“有事你就先去。”

项诚正在看表,答道:“不,我在想,今天还有多少时间能和你在一起。”

迟小多:“……”

“说也奇怪。”项诚笑着说,“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不累了,哪怕不说话,面对面地坐着,互相看看对方,也觉得很舒服。”

迟小多脸上发红,问:“上班很累吗?”

“还行。”项诚说,“今天应该早点过来的,这样就能一起吃饭了。”

“没关系。”迟小多说,“明天有空吗?”

“有。”项诚说,“明天我早点翘班出来,别再堵路上了。”

“今天见面还剩下四十分钟了。”迟小多说,“我十一点前得回去睡觉。”

项诚笑了起来,说:“那还是专心点吧,我忍不住,就像吃一个好吃的冰淇淋,总会忍不住想还剩下多少。”

“如果还能再来一份就好了,对吧。”迟小多打趣道。

“嗯。”项诚的嘴角带着笑,注视迟小多的双眼,乐道,“可惜很多东西,要么没有钱,要么没有时间,总是不能吃到饱。”

幽暗的咖啡厅里,项诚跷着脚,皮鞋和迟小多的板鞋轻轻碰了下,两人的月光石脚链都亮起蓝光。

“我外婆说。”迟小多认真道,“越是好东西,就越是不能贪得无厌,获得太多,要只感受一点点,你才会时不时地回味它,用感觉和记忆去……体验它的滋味。”

“恋爱也是这样吗?”项诚问。

迟小多心想我们是在谈恋爱吗?可是你并没有和我说要谈恋爱吧?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思想有点岔开了,岔成了一片空白。

甜品店要打烊了,项诚与迟小多出来,上了辆小货车,让迟小多坐副驾,送他回家。到家时,项诚到车后去,搬了两箱果汁饮料,说:“给你买的。”

迟小多要帮忙,项诚却示意不用,让他先上去开门,带进了他家。

“进来坐坐吧。”迟小多说。

“不了。”项诚站在门口,说,“你早点休息。”

迟小多:“那……”

“晚安。”项诚低下头,在迟小多侧脸上吻了下。

迟小多刹那满脸通红,脸上热得连自己都感觉到了,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脑海中一片空白,项诚脸上也红了,快步跑开,在楼道里喊道:“明天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迟小多:“……”

迟小多已经完全神游物外,项诚却赶紧跑了。

他的气味,他的温暖,仿佛还留在门口,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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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小多转身扑倒在沙发上,抓起抱枕,“啊啊啊”地叫,双眼不停地转圈圈,彻底沦陷了。

足足一个小时后,迟小多才艰难地爬起来,关上了门。

项诚回去后还给迟小多发了条消息:【我到家了,晚安。】

啊啊啊他说“晚安”,晚安晚安晚安——迟小多一瞬间觉得这个晚上美妙至极,“晚安”拆开来,一个是“晚”,一个是“安”,仿佛透过这简短的问候,而窥见了美妙的秋夜,带着迷人气息的“晚”与充满了关怀的“安”!

晚安!温情备至的嘘问!晚安!人生从此不再孤独!晚安!星空与宇宙,存在的大智慧!

迟小多在这大智慧里带着微笑,睡着了。

“你是不是有病?”王仁说。

“你才有病呢。”迟小多不客气地答道。

王仁:“半天画个楼梯间,有病就回家休息啊。”

迟小多一本正经道:“你炒我啊,顺便把证还我。”

天大地大,迟小多的一级证最大,王仁只得不吭声了,迟小多脑袋上还在冒粉红泡泡,对着窗外的秋叶,沉浸在与项诚的恋爱里。

“哟,谈恋爱了?”闺蜜问。

迟小多收起他的傻笑,摆摆手。

咖啡店里,闺蜜拷问了迟小多一番,大叫道:“你怎么找了个做搬运工的啊!”

“什么搬运工!”迟小多说,“人家一个月也有八千呢!”

闺蜜:“……”

“你的择偶一百二十一条呢?”闺蜜说。

迟小多讪讪,已经把一百二十一条忘光了,最后他只好说:“反正我就是喜欢。”

“哟,谈恋爱了?”

闺蜜老公今天没空,齐尉特地过来,接闺蜜去做产检,迟小多坐上车,认真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齐尉要问,迟小多却死活不吭声了,齐尉只得说:“找时间出来,请你家那位吃个饭?”

迟小多感觉齐尉和项诚完全就是两个圈子的,想了想,说:“我问问他吧,他可能有点忙。”

齐尉朝迟小多说:“最近想开个新公司,正想请人帮忙。”

看齐尉的样子,应当是想帮忙给项诚介绍点靠谱的工作,正好上次项诚自己也说,做物流太累,想跳槽。不过他们还没有正式恋爱,迟小多不知道项诚会不会有歪掉的自尊心,考虑良久,还是决定谨慎点的好。

“你的朋友都很有钱吧。”果然项诚这一次见面的时候提起来了。

“还好吧。”迟小多只是稍微提了下齐尉的事,想试探下项诚愿不愿意到齐尉的公司去上班,露了点口风,说,“也就几千万的身家而已。”

“‘也就’。”项诚笑道。

迟小多哈哈哈地笑,今天项诚精神倒是很好,周末在家睡了一整天,收拾干净后出来约会,和迟小多沿着公园外头慢慢地走,晒晒秋冬交际的太阳,暖洋洋的。

“最近和主管吵架了吗?”迟小多问。

“吵。”项诚答道,“天天吵,吵得不想干了,主管成天刁难我。”

项诚的工作是个副主管,经常被拿钱不干活的主管欺负,使唤他跑上跑下的,还经常被主管在领导那里告状。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项诚突然问。

“还行。”迟小多说,“要吃饭啊,还是有点累的,经常加班,二十五之前还可以,现在就渐渐不行了。”

“你觉得我辞职合适吗?”项诚又问迟小多。

迟小多和项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开始给项诚分析利弊,按他的想法,稍微规划了一下,觉得项诚在这个公司做,哪怕做到中层或高层,也就是两万一个月,没有太大的出路,不如换个工种。

可是适合做什么呢?项诚要技术没技术,要学历没学历,初中毕业就没再读过书,在社会上闯荡,三十好几了,才混到月入八千的位置,自尊心又实在太强,还经常被人瞧不起。

迟小多知道项诚心里肯定有点敏感,对别人的一言一行,都有抵触,只是混惯了社会,不会轻易说出来。

“我就初中毕业的学历。”项诚说,“找什么工作,薪水都不高,最近看了几份招聘,主管岗位都要研究生学历的,早知道当初好好读书了。”

迟小多说:“其实我觉得,工作一段时间后,一般就不必用投简历的方式来找工作了。”

项诚说:“可是我也没有人脉。”

他们安静地看着草坪上放风筝的小孩,迟小多依稀觉得,如果没有那梦境般的一切,他与项诚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吧,表世界与里世界,就像一块镜子的两面,倒映着他们的理想与现实。

“那天我在咖啡厅里看到你的时候。”项诚说,“我猜你一定混得很好。”

“也没有很好。”迟小多说,“还不是给人打工的。”

“嗯?”项诚想了想,说,“读书人,既有文化,又有社会地位,和我这种外来人口不一样,在这么大的城市,挣扎了这么多年,总觉得在广州还没有一席之地。”

“想回去。”项诚把烟头按在长椅旁的垃圾桶里,悠然说,“老家的房子又拆迁,没了。”

在里世界中,项诚是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充满了天马行空的际遇与波澜壮阔的冒险。

而在表世界里,他仍是坐在这个公园里,普普通通、为工作烦恼、为生活发愁的一个初中学历的农村男人。

“这才是生活。”迟小多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项诚没理解。

迟小多笑了起来,起身说:“我喜欢这样的你,走吧。”

“去哪?”项诚问。

“我买菜,去你家做饭吃?”迟小多说。

“等等。”项诚说,“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项诚站起身,迟小多认真地看着他,想安慰他几句,项诚却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给他。

“送给你的。”项诚说。

盒子外头包了礼物纸,迟小多茫然道:“送……我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没有。”项诚笑道,“就是……嗯,买给你的。”

“谢谢。”迟小多笑道,想把盒子收起来,却又注意到项诚似乎在期待他拆,于是想了下,便小心地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对iWatch。

迟小多:“……”

“这太贵了。”迟小多说。

项诚笑了笑,迟小多说:“好吧,谢谢。”

项诚说:“感觉你什么都不缺,想买礼物都不知道送什么。”

“哪有。”迟小多笑道,“很喜欢。”

迟小多戴上表,心想这么一对手表,得花掉项诚一个月的薪水了,以他目前的待遇来说,确实非常有心。

“另外这个是戴右手吗?”迟小多问。

项诚:“……”

“这个是我的。”项诚说。

迟小多反应过来,给项诚戴上,项诚按了几下,有个心率监测,还有GPS定位,给迟小多设置好了,朝迟小多亮了下表,说:“你可以从你的手机上看到我在什么地方。”

迟小多笑了起来,项诚又说:“你的心跳很快。”

“有一点。”迟小多的脸有点热,很不好意思,说,“那你是不是也能知道我的位置?”

“嗯。”项诚说,“有一个‘恋人app’,是店员教我设置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这就取消掉。”

“不不。”迟小多说,“我……可以接受的。”

这样一来,项诚和迟小多就能在各自的表上看到对方的心率、睡眠和所在位置了。

“我可以……”项诚想了想,说,“提一个要求吗?”

迟小多莫名其妙:“啊?”

“我……”项诚有点紧张。

嘀嘀嘀嘀——刚戴上的手表开始报警了。

项诚的心跳瞬间飙高,迟小多马上就明白了!他想表白!要表白了吗?来啊!快说啊!

他们就这么呆呆地面对面站着。

嘀嘀嘀——心率持续报警,项诚满脸通红,把心率预警按掉。

“你……”项诚说,“你的条件真的……很……”

迟小多:“……”

“我配不上你。”项诚说,“这个请求,可能有点过分。”

迟小多:“………………”

迟小多的手表也开始报警了,他的呼吸急促,站在秋日的阳光下,整个世界充斥着无所不在的金色阳光,两人的月光石脚链瞬间亮了起来,发出绚烂的蓝光,一只狗跑过来,朝着他们“汪汪”地叫。

“走开!”项诚皱眉道。

迟小多:“……”

“你……不要这么说。”迟小多说,“你很好啊,你又高又帅,也很暖。”

“我没有钱,没文化,混得也不好。”项诚有点郁闷地说。

迟小多笑了起来说:“可是你很努力,只要努力,生活有目标就好嘛。”

项诚欲言又止,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黄叶飞扬,掠过他们身前。

“我觉得你不会……”项诚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迟小多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听过一个说法,缺啥爱啥。”

项诚:“?”

“就是。”迟小多想了想,说,“喜欢自己身上没有的一些……特质,譬如说像我这种技术工,就喜欢初中毕业没读过大学的,喜欢干体力活的,喜欢质朴点的,运动系的,喜欢……像你这样的。”

“找到过吗?”项诚说。

“目前没有。”迟小多答道。

“我喜欢你,你考虑一下我可以吗?”项诚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口。

“好。”迟小多想也不想就答道。

黄昏时,月光石温柔地绽放光芒,唰然从两人脚踝上绽放,扩散出一道铺满大地的蓝色光浪,浪涛的边缘闪烁着白光,从公园内飞速蔓延。

在那天地脉交汇之时,皓月东升,夕阳西沉,月光石的浪漫之光犹如地毯一般覆盖了城市、山川、河流,无止无尽地洒向天边。

时间仿佛停驻,两人的身前,散发着蓝光,蓝光犹如粉末一般飞起,整个世界为之歌唱。

项诚紧张得要死,伸出一手,朝迟小多伸了伸,迟小多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中,项诚便握着他的手,两人的手互相牵在一起的时候,四周仿佛又恢复了原状。夕阳在地平线上渐渐沉默,留下一抹绯红色的晚霞。

喧闹的车水马龙声又回来了,项诚提议道:“去吃饭?”

迟小多脸上发红,跟着项诚走,手心紧张得直出汗,有点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放开。

公园外,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俩,到了公交车站前,项诚便顺势放开手。

迟小多见项诚一直在笑,突然也觉得好笑,两人面对面,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迟小多说,“你……你笑什么?”

项诚既不好意思,又觉得好笑,转过头去,还忍不住想盯着迟小多看,说:“我……不知道,你笑什么?”

迟小多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公车来了,两人挤上车,在车门前挤得紧贴在一起,项诚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衣,迟小多贴着项诚衬衣下强壮的肌肉,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与剧烈的心跳。

“晚饭去哪里吃?”迟小多问。

项诚示意由他安排,两人便在狭小的空间里挤了五六站,到一个小区外,项诚进超市里推着车,迟小多买自己喜欢吃的菜回家做,进小区后回了项诚的家。

项诚的家里收拾得很整齐,家具也很简单,书架上一大堆八|九十年代的台湾地摊武侠,什么《天邪教主》《武霸天下》之类的,偶尔能找到几本金庸黄易温瑞安。

迟小多站在书架前,问:“你喜欢古龙吗?”

“古龙的书看起来不够爽。”项诚在厨房里做饭说,“主角都太厉害了,不接地气,不喜欢。”

是嘛,迟小多心想,你就是大龄男青年喜欢看YY武侠小说,幻想摇身一变成大侠。不过我也喜欢看台言,幻想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的。

项诚的速度很快,一个小时饭菜可吃,他在阳台上摆了张桌子,点了蜡烛,放俩玻璃酒杯,给迟小多倒了果汁,边看夜景边吃晚饭。

“晚上住我家吗?”项诚低头给迟小多剥虾,问道。

迟小多的心率监测再次开始报警。

“我……还没有准备好。”迟小多说。

项诚笑了起来,说:“我想着你搬过来,可以省你那边的房租。”

“一次交了三个月。”迟小多答道,“到月底呢。”

“嗯,那先住完。”项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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