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咬金沉默这么久没有说话，本来就很着急的许志宁更坐不住了：“程将军，你可得帮帮我啊！”
我帮你啥，帮你去死吗，我们虽然有点交情，但是没到这个份上吧……
程咬金腹诽两句，道：“有时候不表态，就是最好的态度。”
于志宁提炼了一下精华：墙头草，和稀泥。
很好，这很程咬金。
于志宁想哭……
“咳咳，于大人，你自己是怎么想的？”程咬金看他脸色跟死了爹一样，心里难得的有罪恶感。
于志宁心说我当然巴不得没这事了，安安稳稳的保持现状不好吗？反正皇后没儿子，谁儿子能当上皇帝才是正事，搞这些有的没的有啥意思。
“实不相瞒，我……我并没有什么头绪。”于大人一脸悲催样。
……
杨晨等的浑身发软，再晒下去，他感觉自己要中暑了。
“处亮，你爹不会被那个于大人谋杀了吧？”
程处亮丝毫没被惊吓到，凭他爹的身板，于大人被反杀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一百。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来人，弄点酒来，这绿豆糕吃的口干舌燥的。”
下人忙匆匆忙忙去拿酒来。
杨晨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眼外面，程咬金还没回来，需要聊这么久吗？
看来还真是大事……
杨晨忽然想回家了，蹚浑水一点都不好玩。
正想着，程咬金偏巧回来了，看见他们俩还在吃绿豆糕，明显眼皮子抽了一下，走到程处亮边上就朝他后脑勺挥过去一巴掌，打得绿豆糕稀碎，程处亮一脸惊愕的抬起头。
“你个混账，你老子在办事，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程处亮一把抹掉脸上的绿豆糕，不跟他老子一般见识：“姓于找你干什么啊？”
程咬金呵了一声，坐下，道：“他是怕昏了头，拿不定主意，才来找我的。”
能让一朝宰相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程伯伯，他怕什么？”杨晨道。
程咬金语气沉重起来：“废后。”
程处亮：“……”
杨晨：嗯……
气氛凝固了三秒钟，随后程处亮兴奋起来。
废后好啊，废了那个王皇后，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程咬金像看傻子一样从儿子身上将视线挪开。
“陛下这么快就想废后了吗？”小武才当上武昭仪没多久啊，这步子迈的是不是太大了，不会扯到蛋吗？
也不对，小武没蛋，她迈得大一点也不怕，甚至还能劈叉。
程咬金道：“此事没有明说，但是徐世绩和于志宁的事情，说明是有这个迹象的，但是陛下什么时候会动手，那就不好说了。”
皇后是真的悲惨，做了那么久的正妻，结果竟然要被废，而且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以后下半辈子有她受得了。
程处亮嘿嘿一声笑：“那爹你是怎么跟于大人说的，他自己又是什么态度？”
程处亮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杨晨瞥了他一眼，低头一脚踩下去，他嗷的一声，不满的瞪着杨晨。
程咬金眼含笑意的看了眼他们俩：“我叫他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怎么样，聪明吗？”
杨晨道：“于大人他答应了？”
“嗯，他自己本身也有这个意愿。”就是不敢贸然拿主意，要有个人帮他增强信心，而不才在下就是那个能增加他信心的天选之子。
程咬金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情可以更上一层楼，不能辜负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地位。
接下来三个人就于志宁胆小鬼形象发表了不同的看法，程处亮觉得程咬金这样说减弱了陛下废后的实力，这样的话会让他无法成功看皇后笑话，他爹用心毒辣……
程咬金喜欢采用暴力手段，三两下就让儿子偃旗息鼓。
杨晨看了会热闹，就把剩下的绿豆糕打包带走，拽着挨揍的程处亮顺利逃出去。
“我爹下手可真狠，我背后现在还疼呢！”
“你爹是为了你好，这些话你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不是要找你麻烦？”杨晨骑在马背上心情愉悦的吃着绿豆糕。
程雅雅对历史有研究，于志宁好歹是个宰相，她应该会有印象，回去问问看她，到底是什么结果。
“爹？程伯伯。”文盛和几个学院的学子们结伴而行，今日学院游玩，早上在湖中游湖，现在正要往另外一处去。
学子们看见他们二人，纷纷行礼问安。
杨晨觉得身上有无数道热辣的视线落下，赤裸裸的，像是要把他扒干净。
这就是偶像的待遇吗？
“这是校长呢。”
“我可终于看见活人了呢。”
“羡慕人家的爹啊……”
“文盛，你们要去哪里？”杨晨道。
“去写生。”
这写生不是画画，而是就地实验，至于目的地，应该是城郊，那里人少，风景不错，最重要的是能经受得住他们各种折腾。
杨晨颔首，然后发现文盛那双跟自己长得十足相似的眼睛贼溜溜的在看什么。
低头一看，是绿豆糕。
这绿豆糕一看就是摘星楼的，杨晨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但是随即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文盛怎么可能会认识摘星楼的绿豆糕呢？
如果认识，那就说明……
这下换杨晨恶狠狠的盯着他了，文盛一个激灵，下意识开口解释：“我之前在同学那里吃过！”
是哪个该死的臭小子混迹青楼？
杨晨哼了一声：“少废话，回去再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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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腹一夹，杨晨骑着马快速离开学生队伍。
程处亮不怀好意的刺了他几句，杨晨拿着鞭子朝他马屁股狠狠一抽，他就惨叫着大骂。
“好久没去开汽车了，长时间不打火，电瓶会没电的呀。”杨晨感慨了一句，然后马上调转马头开溜。
那院子的守卫看见是杨晨，当即放开门禁。
汽车还是老样子，罩着遮阳布，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
命人将上面的遮阳布拿走，杨晨钻上了驾驶座，启动汽车后摸着方向盘，打算出去开一圈溜达一下。
“虽然放的时间有点久，但还好能启动。”
特意选了个人烟稀少的官道开，杨晨踩油门的力道越来越重，忽然从反光镜里看到一个人。
“我瞎了吗？那是翠花？！”
是程雅雅？！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应该在房间里安静的等着平板充好电的吗？
想的太多，杨晨差点没看见前面有个急转弯，电光火石之间方向盘猛地一打，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地上留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好险！
程雅雅正好赶过来。
鬼知道她大老远看见汽车的时候有多傻眼。
但很快她就想起杨晨。
“你在干什么？”
程雅雅的脑袋在车窗外面探出来。
“呼……你大白天的在树上窜来窜去，我被你吓死了。”杨晨按下车窗玻璃，“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雅雅道：“我最近有空就在研究这个世界，等我和同事们有联系了，我总不能说在这里一无所获吧？”
杨晨点头：“先上车。”程雅雅很快爬上座位。
“那你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了？”杨晨心道，自己还以为她整天窝在家里等充电，没想到这女人根本待不住，到处瞎溜达。
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好好保护自己？
杨晨磨了磨后槽牙，想扣她工资！
“有些内容了，不过……”程雅雅眼神幽怨起来，“因为你做了太多的改变，融入的现代元素过多，有些考察结果，显得很鸡肋。”
你居然还敢怪你的顶头上司？
呵，女人，你在玩火。
杨晨轻蔑的眼神一闪而过，想起来于志宁的事情：“你知道于志宁吗？”
程雅雅在大脑里思索了几秒钟，随即点头：“知道，也算是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人物。”
她果然知道呢！
杨晨追问道：“那你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吗？以前的不用管，就说他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吧。”
“下场？”程雅雅狐疑的看着他，“你把我当度娘用呢？”
“嘿嘿，算是吧，要不我给你点广告费，就当我用度娘的报酬了。”
“不必。”程雅雅言简意赅，“于志宁是因为得罪了唐高宗李治，又被许敬宗等人诬告，一路贬官，最后是在人生低谷的时候病死的。”
许敬宗又是你这个瓜娃子……
杨晨掏掏耳朵：“这么说他还算运气不错，自然死亡的。”
“壮志难酬，郁结于心，凄惨离世，你觉得运气不错？”程雅雅不慎赞同，“你应该有更高的追求才行。”
杨晨撇撇嘴，坐正身体摸着方向盘，看见老远的前方有驴车往这边过来：“他是怎么得罪李治的？”挂了倒车挡，汽车开始动了。
“似乎是为了立后一事。”
嘎——
程雅雅差点被撞到，扭头去看忽然猛踩刹车的杨晨：“你怎么了？”
杨晨嘴角抽了抽：“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于大人很倒霉罢了。”
于志宁因为废后立后的事情被李治记恨，然后又被许敬宗阴一把，最后就彻底不行了。
所以，他在立后的事情上到底跟李治说什么了？
“应该是站在褚遂良那边了吧……要不然不会这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