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阁 打扫卫生间

李彦宏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窗外,她一旁的女人将最后一口饮料喝掉,忽然问她:“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姐妹帮你解决。”

李彦宏原本扣在洁白桌布上轻轻敲打的手,停了下来,本想开口说不用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

“你确定?”她挑起眉头微微张开了嘴,十分意外的样子。

女人淡淡的一笑:“做我们这行的,认识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教训个人还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被被连累,他们做事很干脆绝对不会有后顾之忧。”

女人开始也是一猜,那天在商场,那个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显然是有缘由的,至于是什么,她才懒得管,她们这些人哪个后面不是有一片不能见阳光的事情?

李彦宏现在她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李彦宏淡淡的点头,脸上带了些含义莫名的笑,又仿佛是不轻不重的说着:“我的以为老朋友,很漂亮的女人,特许你应该去找几个帅哥陪她玩玩,她叫……”红唇慢慢扯开:“易素……”

卢家--

“约的是几点?”卢父才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好。

卢母接过他的外衣,卢父似乎有些不耐烦,一下子拖住她的手,卢母看着他的脸,有些纳闷:“怎么了?约的是四点,我托人打听过,黄笑笑的父亲为人非常的正派,听他们学校的人说,他是不喜欢出风头,前几年提教授提了几次,都叫他给推了。”

卢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跳,接过卢母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下汗,坐在床边的藤椅上,卢母将泡好的茶水端给他,他摆手推了出去。卢母心底滑过很异样的感觉,又不好说什么。

“子昂在家没?”

卢母听着这语气似乎他不开心的事情和老大有关系?点点头:“还在睡吧……”

卢父碰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吓了卢母一跳,她捂着胸口看着卢父。

“这个混蛋,竟然拿公司的钱去炒期货……”卢父的手微微抖着,看起来十分的恼火。

今天他要是没去公司,都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气死他了,竟司在干什么?就由着那个孽障这样胡来?

卢母这一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挪了多少钱?”

卢父轻轻叹息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一个亿……一个亿……”

卢母好半天没有在说话。

卢父习惯性的去看妻子的脸,也看不出她脸上到底在想什么,卢母脸上的愤怒紧紧是一秒,马上被一种柔和所取代,她将卢父的西装放进柜子里。

“看来这个遗嘱需要改一下……”她淡淡的说着。

卢父微微抿了一下唇,他因为身体有些不好唇色有些发黑发紫,淡淡的挑开眼:“看来我们只能依靠竟司了……”

卢子昂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了,他本以为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决定大干一场了,之前在那块地上他吞的那些钱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可是他竟然胆子大到去动用公司的钱去炒期货?

“这海洋要结婚了,竟司竟然出门了,不像话,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做哥哥得有个做哥哥的样子,看看海洋……”卢父说着。

提到卢海洋脸上难免有一种为人父的骄傲,那么好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卢母提起老二和老三脸上也带了一丝笑:“老二和老三感情好,就算不经常在一起那也是好的,从小老二就疼老三,海洋也许我们两个管不住,可是竟司的话他还是听的……”

卢子昂的手从门板上缩了回来,他在浓厚的暗色之中,和眼前的颜色融为一体,寞落而僵硬。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主卧房。

黄笑笑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裙,她亲手为父亲穿上西装外套,然后有些夸张的退开身子。

“哇,这个帅哥好帅啊,迷倒我了……”

黄父拍拍女儿的脸:“小调皮……”

一转眼女儿都要嫁人了,时光催忍老啊。

黄笑笑牵着父亲的手,下了楼,这一层楼都是黄家父女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看着笑笑长大的,笑笑小的时候黄父有的时候忙不开,就是这些邻居帮忙照看她的。

卢海洋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打了一条水蓝色的领带,手里提着一些袋子。

黄笑笑皱眉,看着他的手:“是什么?”

卢海洋的嘴角噙了淡笑,目光十分诚挚,他的身子修长,低声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的玉树临风,一旁经过的邻居不免多看了两眼。可能是因为连续开了三场会议,声音带了些嘶哑。

卢海洋身后还跟着司机,站定在离海洋和笑笑五米开外的地方。

“这些是送给你那些邻居叔叔阿姨的……”

黄笑笑点点头,忍不住想笑,可是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此刻他的语气,心底的某一处又觉得有些开始发软,犹豫了半晌,才慢慢的说让司机跟着自己进到楼里面。

“谢谢……”

卢海洋还站在外面,额头上出了一层微薄的汗:“你在跟我道谢吗?”他调高眉头,黄笑笑哼了一声就赶紧跑了进去。

楼很老,一层只有两家住户,黄笑笑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难免有些上了年纪的,就哭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人家老黄还没哭呢,你先哭上了……”

黄笑笑的眼圈也有些红,将礼物都送了出来,才看见父亲缓缓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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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

黄父的心情很好,语气温和:“好好……”

海洋这孩子啊,想事情想的全面,他没看错他。

卢海洋为黄父打开车门,让他和黄笑笑坐在后面,他难得的坐在了前面,司机好像很不习惯,多看了他两眼,黄父的脸上都是笑意,笑笑的心情似乎也很好,眉眼弯弯的笑着,脸色柔和而皎洁。卢家定的是一间五星级的酒店,车子缓缓滑进旋转门处,卢海洋下了车,为黄家父女打开门,黄笑笑先下了车,然后搀扶过父亲。

进包房的时候,卢家夫妻已经都到了,黄父倒是不惊不喜的一一和对方问候着。

卢母穿了一件桃红色的旗袍,用眼角扫了一眼黄父,心里暗暗的赞叹着,难怪人家说有好的父母会教养出好的子女,卢父笨就尊敬那些学者,对黄父抱着尊敬三分的态度,两家人在宴席上定了日期。

卢海洋拿着电话比了一个要出去接电话的动作,偶尔扫过黄笑笑的脸,她在体贴的为自己父亲布着菜,她的嘴角犹带着弧度柔美的微笑,仿佛正在绽放的山茶花,清丽曼妙。海洋笑笑走出包房的门。

“喂……”只是才说了两句,语气正以自己没有察觉到的速度冷却下来。

李彦宏正和朋友用过下午茶,两个人无聊的从大厅穿过去,走出旋转门,她偶然的一转头,仿佛是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条件反射的低下了头。

“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卢少说要来接你?……”

卢母听见后面说话的声音,回过头,李彦宏快速收敛起眼眸,低低的看着地面,死也不看抬起来。

她心里摸不准这卢家的老太太认不认识她?

卢家的车停了过来,卢父和黄父握手:“老弟,有时间我们在一起切磋。”

卢父听说黄父会下围棋,心想着,怎么也要和这个据说是高手的人较量一番。

“笑笑和你父亲一起上车吧,我们送你们回去……”卢母浅笑的说着。

黄笑笑走过去为卢母关上车门:“伯母不用了,我和爸爸等海洋就好,他马上就下来了。”

卢母点点头,收回自己的玉手,吩咐司机:“开车……”

看着车子走远,李彦宏抬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黄笑笑,黄笑笑感受到来自她的注视,拧了一下眉头,确认自己不认识她,看向父亲。

“你公公很有教养……”黄父说着。

只是那个未来的婆婆恐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黄父淡淡想着。

李彦宏听见黄父淡淡的声音,努力忽略心底的尴尬,可是心脏仿佛是被人踩了一脚,有些不舒服。

黄氏父女在外面并没有等多久,卢海洋款款的从里面走出来,拥着黄笑笑。

李彦宏这次没有在低头,反倒气势高昂的仰起脸,索性对上卢海洋的视线。

卢海洋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眼熟,凝神想了一会,黑玉般的眸子仿佛在瞬息万变,最后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

“车来了,上车吧。”

卢海洋打开车的后门,让黄氏父女上了车,关上门:“伯父,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黄父点点头:“去忙吧。”

卢海洋对黄笑笑点点头,车子滑离。

李彦宏身边的那个女朋友嘟囔着:“这司机去北极了?怎么还不过来?人家两辆车子都走了……”

“李小姐……”卢海洋等到车子离开,才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李彦宏。

李彦宏的神色间滑过极复杂的怔忡,倒是旁边的女人没遮没拦的说着:“宏姐,你认识啊?这么帅的人,要是我认识就好了……”

“有什么事情吗?”李彦宏正色正色脸,她不应该觉得底气不足的,毕竟他是卢子昂的弟弟,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嫂嫂,她还要借着他的手去绊倒茅侃侃呢。

卢海洋目光如墨如水般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久,突然神色明显古怪的一变:“这件衣服很不适合你,我大嫂也有一件,做外室的要懂外室的规矩,还有……”他淡淡的挑起眉头:“不要做那么无意思的事情。”他的语气极淡,如同春风沾过微澜的江面,如同柳絮在长枝上飘离。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样大的空间里,她却依稀感受到一份隐忍的压抑和杀意。

卢海洋看见自己的车开了过来,转身上了车,黑色的车门将他和李彦宏隔开,李彦宏看不见他的人,她的脸上一片的难堪。

好不容易等到她们的车子过来,女人也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句话,李彦宏直接回了公寓,进了门,小保姆将拖鞋给她放下脚下,她不耐烦的换了拖鞋,看着地板。

“你是怎么擦的?我付你钱就给我这样干活的?”

小保姆看了李彦宏一眼,就知道她是在找自己麻烦,她想息事宁人的进厨房,她一个打工的犯不上和老板去吵架,可是显然李彦宏不想放过她,跟着她进了厨房。

“我说你呢?我让你走了吗?你这是什么态度……?”说着踩着拖鞋拎着手提包出了厨房,将手提包狠狠砸在沙发上,抓起电话,给介绍保姆的地方去了一个电话:“你们是怎么找人的?马上给我换……”

小保姆眼中都是眼泪,这份工作虽然说受点气,可是薪水要比一般平常的人给的多,在说在这里,她干活其实真的很舒心,因为家里干净,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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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抱李彦宏的腿,蹲下她的脚下:“姐,我错了……我错了……”

李彦宏冷哼了一声,仰起脸看向窗外,没一会儿又给雇佣公司打了一个电话:“人先不用换了……”

小保姆的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李彦宏站起身撞开小保姆的身体,进了卧室。

小保姆重新进了厨房,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快速吞了两颗,她告诉自己,家里还有要上学的弟弟,还有生病的母亲,她没资格去生气,她捂着胸口上下顺滑着,不要,不要生气,可是心好疼。

李彦宏给的钱虽然高,不过也包含了一些她受气的钱,因为只要她不痛快了,自己一定会倒霉,她捂住唇无声的哭泣着。

她将脱下来的衣服摔在床上,狠狠摔打着,仿佛这件衣服是卢海洋的脸。

“她穿怎么了?我就穿我就穿……”

因为卢海洋无意识的一句话,李彦宏和夏之乔算是对上了。

外面的人谁不知道卢家大少有个红颜知己,走到哪里都带着那个女人,相反的卢家大少奶奶倒是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卢子昂参加一个伯父的生日宴,带着夏之乔,李彦宏也受邀前来,她远远就看见挂在卢子昂身上的夏之乔,周围已经有声音在细细私语:“看,大奶和外室撞上了,竟然穿的是同一件礼服……”

两个人选择的都是桃红色的长裙,不过李彦宏身材比夏之乔好多了,夏之乔实在像是没有张开酸涩的果子,相反的李彦宏就像是一颗处于在成熟期的水蜜桃。

“子昂……”李彦宏走进卢子昂的身边。

夏之乔将自己的手从卢子昂的胳膊上拿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她的目光有些迷惘。

卢子昂有些纳闷李彦宏今天是吃错药了?

不过还是挽着她的手,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怎么来了?”

李彦宏歪着头看向夏之乔:“想认识一下你的太太,不行吗?”她调皮的眨着眼睛。

卢子昂无可奈何的拉过她不怎么真心的给夏之乔介绍着:“我朋友李彦宏,我太太夏之乔……”

周围看戏的可热闹沸腾了,这卢家老大还真有两把刷子,妻子和情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而且看他妻子的样子,根本不像有什么不满的,一些男人倒是有些好奇卢子昂是怎么调教的。

夏之乔诺诺的看向李彦宏,伸出手咬着唇,小心翼翼的说着:“你好,李小姐……”

李彦宏挑着眉仿佛没有看见那只伸到自己眼前的手,轻轻移开眼神。

“子昂,我看见了一个朋友,陪我过去好吗?……”

小乔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好像离开这里,可是婆婆说了,一定要和主人打过招呼之后才能离开,小乔心里期望着,主人能快点出来。

卢子昂拉着李彦宏走到一旁,李彦宏慢慢的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看见你和他一起,我心里难受……”

她抬起头,服务生端过盘子,她拿起上面的一杯酒,一口干掉。

卢子昂叹口气,将她拉入怀中,安抚着她:“相信我,很快的很快的……”

听到父母的对话,卢子昂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卢氏以后估计就没有他立足的地方了,他一定要赶在竟司回来之前,掌握住大局。

夏之乔接收到李彦宏故意投射过来的视线,她只是移开了目光,不经意的低了低头,心里想着,那位小姐可能是误会了,她和卢子昂并没有什么的。

“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了小乔一跳,她捂着心脏,看清来人后,重重吐了一口气:“姐,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

夏之澜将身体靠在柱子上,慵懒的将鞋子踢到一旁,穿着丝袜的脚踩在妹妹的脚上,夏之乔无奈的叹口气。

“老头子让我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怎么那个女人来找你麻烦?”夏之澜挑起眉头,语气却十分的轻松,她抽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夏之乔的脸颊:“等着我一会儿去收拾她……”

夏之乔快速的摆手,摇头:“姐,不要,她没有欺负我……”想起自己做的事情,绞着手:“我是不是做错了?”

夏之澜当然知道她在说哪一件事情,冷哼着,强硬的抬起妹妹的头。

“小乔,这个世界不是人吞我就是我吞人,太善良只能坐等被人把你吃掉……”

夏之乔叹口气,她知道,大姐说的她也明白,可是明白不代表她就会变得强势,她天生就是一个胆小的人,需要躲在姐姐和弟弟的保护下生存。

“夏天呢?”

夏之澜听见这个名字冷哼着:“谁知道了呢,那个人除了会睡觉还会做什么?”

那个臭小子,摆了她一道,她不会就那么算了的,夏天你给我等着瞧,我们俩没完。

在夏家大宅地上睡觉的夏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两颗小绿豆卡巴卡巴,然后头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继续睡。

夏之澜在小乔和主人打过招呼之后送妹妹离开,她今天心情很不爽,所以有人要倒霉了。

之澜眼看着卢子昂和朋友稍微离开了一会儿,李彦宏进了外面的露天阳台,夏之澜跟了过去。

李彦宏点了一根烟,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现在想要什么?钱她有了,可是为什么不开心呢?为什么茅侃侃还依然还好的呢?

她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人接,或者说他们看见了,可是不愿意接她的电话。

她不明白,自己是他们亲生的女儿,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真的就恨她到如此吗?

“我们谈谈吧。”夏之澜拦住李彦宏的脚步。

李彦宏当然认得这个夏家的大小姐,关于夏之澜的传说她听得很多,不过都是负面的,这个女人的风评并不好。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就要离开。

夏之澜一个用力将李彦宏给扯了回来:“我没有叫你走,你离开这叫不懂礼貌明白?”之澜高高的挑起眉头。

李彦宏看着自己已经被夏之澜掐红的胳膊,冷着眼:“你放开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叫卢子昂收拾我?或者让别人看见我欺负你?”夏之澜用力将李彦宏推向栏杆边,李彦宏的后背狠狠撞在栏杆上,夏之澜欺身上前,涂着哑光指甲油的手指捏起李彦宏的脸,她的脸马上被捏成了另一个样子:“卢子昂那个窝囊废竟然会找上你,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真是天照地设的一对,你也真本事啊,连卢老三在乎的女人也敢得罪,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彦宏这下终于明白了,卢海洋为什么要针对自己,黄笑笑i……

该死的……

夏之澜松开自己的手,果然弄了一手的粉,冷哼了一声。

夏之澜看着李彦宏要离开,在后面冷冷喊了一声:“给卢子昂生个孩子吧,这样你嫁进卢家就有机会了,你不想嫁进卢家吗?不想成为卢家的大少奶奶吗?不想别人看你的眼神高一些吗……”

她仿佛说的很是漫不经心,李彦宏转过头看着她,明显的不知所措,有些纳闷,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母哪里有闲心去接她的电话,李父做了手术之后,情况算是稳定一阵子,可是到了后期,医院说他自己想问题想的太多,这样对恢复很不好,李母无论怎么劝着,李父心里就是有一股火,他的病开始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反复的进出于医院,医院也下了最后通知,说最多也拖不过一个月了,李母傻了。

他们夫妻这辈子本本分分的做人,从来没有害过谁,也没说过谁的是非,老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

李父也知道家里的钱都为自己治病了,他索性也不去医院了,就在家里等死,他现在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摇头点头,李母喂他什么,他都不吃,还会发脾气,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是总是发脾气。

李母每天守着他,今天他总算是好了一点,竟然开口说话了,李母这个高兴。

李父说他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他如果走了,李母一个人要怎么办?她没有工作,要怎么活呢?

李母吸吸鼻子:“我不会去死的,就是捡破烂我也会活着,不会给你丢人,我会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李父心里难过啊,毕竟夫妻一场,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不能把妻子安顿好。

李母包了饺子,正好范文君来看他们,李母留下范文君一起吃饭,李父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连吃了好几个饺子。

范文君还开玩笑呢,说:“叔叔的病肯定要好了,等你好了我让高原带我们出去走走,现在外面的树都开花了,可漂亮了……”

李母强讲眼泪逼回肚子里,她想起自己在医院对范文君说的那些话,她的颧骨高了一些,可能是瘦的,之前她人还算是丰满,158的个子有140斤左右,可是李父进了医院,她要照顾病人又出去在自己家楼下的超市找了一份打扫卫生的活,短短几个月就掉到了一百斤,人快速的瘦了下来,皮肤就松弛了下来,人显得老了许多。

范文君看着他们莫名的有些心疼,她不知道李丽有没有回来过,她觉得如果她在听了自己的那番话后依然没有回来的话,那她就枉为人。

李父吃过饭拉着范文君的手,范文君给他讲着她和李丽上学时候的事情,李母在厨房收拾碗筷。

范文君看着李父睡着了,叹口气才想放开李父的手,可是他的手却松松的滑了下去,范文君因为紧张,嘴唇抖着,心跳微微失律:“阿……阿姨……”

李母在厨房听见范文君的声音冲了出来,抱着李丽的父亲失声痛哭着,范文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整个人都傻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想起来打电话叫救护车,李母拦下她的手:“不用了……”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嘶哑:“你叔叔太累了……”

范文君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脆弱过,只觉得房间里好冷,刚才他还在吃饺子呢,和自己笑,还说了话,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脆弱,生命难道就这样消失了吗?

高原打电话的时候,范文君抱着电话一个字也不说,就是哭,哭得高原发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

高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在电梯的门前将才准备出电梯的茅侃侃给撞了回去,茅侃侃的手打算再次按开电梯的门,高原红着眼睛,死死看着茅侃侃,茅侃侃咳了一声,收回手,高原的手在电梯毽子上不断按着。

范文君好不容易挤出两字:“他死了……”

高原的心吓的都要跳出来了,到底是谁死了?

过了好半天终于问明白了,高原抹了一把冷汗。

“说完了?”茅侃侃的声音从背后阴阴沉沉的传出来。

高原先是看了一眼电梯的最上端,然后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是个梦,绝对是个梦。

然后睁开眼睛,泪流满面……

茅侃侃挑着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原:“你是不是很想念女卫生间了呢?”

这一天的中午,高原同学又是很悲催的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带着口罩,进了女士卫生间,门外挂着大大的休息中。

高原看着垃圾桶里那些妇女用品,他记得在网上有人说过,谁上辈子做坏事了,下辈子就会变成妇女用品,请问他现在收拾妇女用品算不算是做坏事了?

他很想知道,他上辈子是挖人家祖坟了还是抢人家老婆了?

张秘书等几个人在秘书室说好玩的事情,几个小秘书看着外面,笑嘻嘻的说道:“我觉得最悲惨的就是高原了,不知道洗女卫生间会有什么感觉呢?”

张秘书笑着摇头。

负责打扫卫生的大婶,站在一群小姑娘身后,笑眯眯的说着:“我倒是觉得高副总这人挺好,体恤我们做清洁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要来帮我打扫卫生,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几个小丫头一听这话,都笑翻了。

于莫芯快速的将手头上的事情整理好,取过包。

“张姐,我下午要去法院……”

张秘书叹口气:“知道了去吧……”

等于莫芯一走,几个女孩儿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你们说于秘书的妈是亲生的吗?”

光宇最近又有人上新闻的头条了,不过这次不是花边新闻,是社会版。

于莫芯的父母追着她每个月转账的户口找到了她,告到了法院。

告于莫芯弃养。

张秘书觉得无奈,不过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也管不到。

于莫芯依然是那个于莫芯,哪怕她处在风口浪尖上,她依旧每天该做的工作都会做完,别人说什么,她都当听不见。

张秘书看着加班记录,叹口气,摇摇头。

谁有这样的员工倒是享福了,难怪于莫芯每个月拿的工资都比她高。

报到事情的人并没有弄清楚事实,在报纸上夸张的控诉着于莫芯所有的罪行,加上于家两老境况窘迫的照片,这事闹得很大。

今天公开审理,将近有五百名左右的旁听者,还有很多记者。

在进入法院之前,法院进行双方调解。

“你这个死丫头,狠毒的死丫头,你竟然拐骗我孙子……”于母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于父想冲过去,可是被人拦了下来,于莫芯没有让任何人前来,不管是杜畅还是婆婆,她都不愿意让他们见到自己家里这样的一面。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调解员叹口气。

上了法庭,于家父母自然落了发言权,于莫芯每个月打给她父母的钱还有之前她父母跟她借的一些,于莫德离世时候的赔偿款一一被搬了出来,当说到于莫德的时候,于母在法庭上潸然泪下,指着于莫芯一字一句的说着:“她弟弟就是被她害死的,当时我不要拿那笔赔偿款,可是她说如果这个钱不拿的话,以后什么也得不到,我儿子死的怨啊……”

于莫芯的脸变得煞白煞白,一家人走到今天,再也回不去了。

旁听席上窃窃私语,大家都在看着于莫芯,猜想着到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儿?姐姐?竟然这样的狠心?

于莫芯的律师站起身:“我的当事人不愿意说多一句父母的不好,这是她几年之中每个月付给父母的瞻仰费,大家可以看看,她每个月的工资是七千,她要养弟弟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孩子,她每个月付给父母的瞻仰费是二千块,二千块是个什么概念呢?据我所知于氏夫妻在乡下原来是有房子的,而之前盖的那座房子的钱就是我当事人所出,后来他们进城投靠女儿,前前后后在我当事人的手里拿了五十万左右的钱,而这些钱现在都没有了。”

律师请上自己的证人:“于莫芯弟弟系于莫德先生离世的时候,他们可以证明,赔偿款没有一毛钱进了我当时的户头里,那笔前是给了于莫德的妻子,而于先生的妻子后跟人跑了,所以那笔前就这样没了……”

“谁我当事人弃养?这话从何而来?她考的最好的大学,可是家里没钱,甚至在她出去上学的时候,一分钱也没有拿给过她,是我当事人靠着卖血的三百块钱当了路费,她赚自己的学费,从上学到毕业没有花过家里的一分钱……相反的,我想问这样的人算是不孝算是弃养的人吗?”律师话音一转,强势的看向于氏夫妻。

形势大逆转,观众看得是雾煞煞的,怎么不孝女突然间成了伟大的苦命女?

于氏夫妻的代理律师看见那些证据,在心中狠狠将自己骂了一顿,他免费为于氏夫妻打官司,为的就是借用这股风将自己托起来,他完全就信任了那一对看似忠良的夫妻。

于莫芯并没有感觉到得胜后的喜悦,只觉得无限的悲凉出了法院的门,那些记者又开始追着她问,于氏夫妻成了说谎的无良父母。

于莫芯拦了一辆车,快速的离开。

易素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愣,等去了李家财发现范文君在哪里,将前后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到了一起,她想她知道这是谁的家了。

李母并没有哭,只是脸色很不好,李父去世了,孤零零的没有子女跪在地上,只有妻子坐在哪里为他守灵,人少得厉害,易素见这种情况只能留下来。

一些邻居闲言碎语的:“这老李没了,李丽怎么没有回来呢?……”

“谁知道了,她家的孩子说事去外地受训了,可是父亲病的那么重,不见回来,说不上是做了什么缺大德的事情,上次我就说吗,是教人给抬出去的……”

易素不愿意听见这样的话,毕竟死者还没有入土,这样在死者面前说,不好。

范文君有些愣:“姐,你怎么过来了?”

她擦擦眼睛,李丽不在,也没有子女给李父守灵,范文君跟母亲说了,自己和李丽毕竟曾经是好友,母亲说能帮就帮吧。

易素勉强笑笑:“那位阿姨我认识……”

范文君张着大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晚上高原过来,见到易素也愣了一下,高原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留在这里,而且叫他给守灵,这个他做不到,他和李家又不熟。

范文君说要留下,高原没阻拦她,知道她这个人心眼太少。

和易素走到一边:“夫人你来这里,被老板知道了,肯定要闹翻天的……”

易素点点头:“别和他说……”

易素到底是个女人,看见这样的场面,心里很是难受。

好在茅侃侃晚上有会要开,易素说自己在工作室忙,茅侃侃才挂了电话。

易素让高原先回去,高原叹口气,范文君哭成那样,他哪里能离开啊,只能陪着。

第二天李父就送到了火葬场火化,并没有停留三天。

范文君劝着李母,李母只是说自己没事,让范文君回去,范文君知道李母心里肯定难受,给李彦宏打了一个电话,好在她的电话号码并没有换。

“李丽……”范文君撑着头,她熬了一夜,已经没力气了:“你父亲过世了,你回家看看你妈妈吧……”

李彦宏冷冷的掀起唇角,扣上了电话,恶狠狠的看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你爸才死了呢……”

“给我拿那条红色的裙子,一会儿我要出去……”

李彦宏喊着,小保姆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进了房间将她要穿的衣服拿出来。

李彦宏穿上丝袜,将裙子套上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对这镜子涂上鲜艳的口红,一抿,走到门口穿上红色的鞋子出了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她似乎很倒霉,做着电梯竟然突然坏了,好不容易从电梯里走出来,开车的等红灯的时候竟然追尾。

李彦宏恨恨的下了车,对方又是一个不讲理的,她只能报警,双方的车停在马路中央,后面的车堵成了一条长龙,骂人的问候他们家人的都有。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去做美容的时候,那美容师也不知道是新来的还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像是水的东西倒了她的一脸。

“你有没有搞错?”李彦宏嚷嚷着。

“对不起对不起……”美容师赶紧赔礼道歉。

“叫你们店长出来……”

店长再三的道歉,并且保证落到她脸上的只是水,李彦宏这口气算是消了一点,不过今天算哪个美容师倒霉,谁让她心情不顺了,让店长把那个人给开除。

回到家,好不容易才入睡,可是眼前都是父亲的脸,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的,李彦宏翻来覆去的做噩梦,梦见父亲伸出手想掐死她,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发觉有点不对。

她冷冷的坐起身,只披着睡袍就冲向了停车场,到了自己家的楼下,她快步上了楼,感应灯亮起,她看着自己家门上的红布条出神,然后疯了似的去砸门。

李母并没有睡,听见砸门声,有些纳闷,推开门就看见李彦宏站在门外,她冷冷的看向那个应该是她女儿的人。

“你来干什么?”

李彦宏的脸上飘过一抹不确定,心里安慰着自己,应该不是,不然母亲不会这样镇定的。

“我爸呢?”

李母甩出去一句话,咣当一声带上了门。

“被你送进地狱了……”

李彦宏咬着指甲,不相信,她摇头,怎么会?

不可能的,一定在骗自己,爸爸的身体那么好怎么会有病呢?不会,不会,可是她又想起范文君的话,抖着手打范文君的电话,电话通了,她吼叫出声:“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范文君你个贱人……”

李彦宏恨红了双眼。

范文君好不容易才睡着,就听见自己的电话嗡嗡的响,她抱着头想让它别叫了,可是它依然在叫。

高原将手机交给她,看了一眼闹钟,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啊?

范文君才接起电话,就听见李彦宏劈头盖脸的骂过来,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气死她了……

然后抱着高原开始大哭,高原无奈的抱着老婆,望天……

电话里李彦宏显然还不肯罢手:“范文君你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见你……”李彦宏的声音里全是暴怒。

她要打死这个贱人,竟然敢如此害她?

高原看着依然有声音不断从电话里飘出来,抠掉电池将电话扔在地毯上,小巧的电话掉在地摊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融入到夜色中,高原抱着范文君:“好了,跟这种人计较什么……”

范文君抽抽嗒嗒的说着:“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爸爸过世她都没有在身边……”

高原翻了一个白眼,这丫头还替人家操心呢,人家都恨死她了。

拍拍范文君的背,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丫头啊?

易素下班的时候总是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是回过头又没人了,想着是自己多想了?

又走了两步,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易素加快了脚步,天色有些暗,可是并没有全黑,只是今天有些阴天。她猛然回过头,看着后面跟上来的三个男人,看样子是冲自己来的。

她快速按下给茅侃侃设置的快捷键,抱着包,转移视线。

“你们想干嘛?”她镇定的问出口。

“干嘛?有人想让我们修理一下你……易小姐……”一个男人有些流里流气的走进易素:“我们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易小姐合作一点吧,不然受苦的人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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