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零,景战天下 第11章麟门大会

玄嘉二十五年,七月初三。

麟门大会当天,各个武门门派集聚于苍麟山顶,人山人海,场面浩大。四大门派各居于四方,都打着自家标志性的大旗,生怕被旁人的气势压了去。然而只有少数的侠客和一些小门小派没有这般大肆铺张,仅坐在高坐台和擂台间的平地上。

“主子,麟门竟有这么多人啊。”霍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景象,很是惊叹。

司北棠坐在第三阶的中间的位置,抬头看着四周坐着的各个门派的人,“对面那些并不是我们麟门的人,每过三年,四家都会轮流举办武门大会。”说着,给霍淑介绍着对面的几家门派,“正对面身穿白衣的是南凤州的临枫教,是四大武门中最后建立的,也是四大门里实力最低的。受当地的一些文化影响,他们只受女弟子;右侧黑衣红冠的是来自西麟州的梵音坊,他们常年带着兜帽,他们最擅长制毒和骑射,与凌月国也多有接触,也是武门中最神秘的存在;左侧红衣的就是东苍州的雷枪门了,和临枫教类似,只受男弟子,但两家却是死对头,这雷枪门自立门以来就以枪闻名,目前为止,还未有其他门派能够用枪打败雷枪门呢。”

“哇,这么神奇。”霍淑像个新奇的孩子,四周环绕的看着会场中的一切。“那主子也要上去比试吗?”

“应该会吧,不会也要看师父的安排。”司北棠环视着对面的人,她自从进了麟门,师父从未让他参与,她自己也不愿参与,“不过我看师父今天的意思,似乎会让我上场。”

霍淑一听,“是吗,那主子可要加油了。”

司北棠笑了笑,突然脑中有个主意,“要不你上去试试?”

“主子,”霍淑哭笑不得,“你就不要逗我了,这种我不上去可不得被打的满地找牙啊。”

司北棠被逗乐了,“逗你的啦,我怎么舍得让你上去啊。”

主仆二人说笑间,武门大会在小童的高呼声中拉开了序幕。“本次武门大会将持续三天,采用车轮战形制,届时四个擂台同时开始,每场限时一刻钟,可随时放弃投降。众门派弟子若想当日上场比赛,可随时在四个擂台中间的木箱中留下姓名,由每个擂台上场的赢家抽取木牌决定比武弟子……”

“什么?!”台上众弟子一听,这可是从未用到的规矩。

“这不就说明如果一个人赢了就要一直比吗?”

“这不太公平吧?”

……

临枫教的掌门邪魅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有何难?一群人大惊小怪。”这是她当上掌门后第一次率临枫教参加大会,她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而雷枪门的雷掌门从来看不上临枫教那些女人,除了会使些狐媚功夫,那些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上不了台面。这么想着,看向左侧的临枫教掌门,“这位小娘子,看你年轻小,老夫就不欺负你了啊,不如回家多练练吧,哈哈哈哈……”

众雷枪门弟子听了,纷纷捧腹大笑。

临枫教掌门脸上不爽,立马反击道:“看雷掌门也是年纪这般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年过花甲了呢,您这身边的是您的孙子吧?”

“你……”雷掌门自有自己的尊严。

临枫教掌门见对面发了怒,接着说:“啧啧啧,不过,雷掌门看着这般老了,你雷枪门的这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没什么能耐吧?不如,让我这女弟子们好好教教各位可好啊?”

霍淑看着两门派你来我往的,“他们两个门派?”

司北棠早就习惯了,“每次大会的时候他们都会这样,你见多了就习惯了,临枫教和雷枪门那可是江湖上的冤家。”

各大小门派已经纷纷有人上台,在长形的木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但也有不少人为了个人恩怨,将木牌投入相同的木箱中。

“师父,我要去吗?”司北棠转头看向身后的钟斯,就瞧见钟斯正低着头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心中漏了一拍,“师父?”

钟斯收敛了些表情,“不急,这才是第一日,先看看众人的实力都怎么样。”

“好。”司北棠点了点头,转过头接着看向擂台,而此时的擂台也已经经过了两三场比武。

霍淑看着四个擂台上激烈的打斗,心中有些暗怕,“主子,他们打的好凶啊。”

“这很正常,”钟斯观赏着台下的擂台,“这每三年一次的武门大会可是各武门展现实力的时候,每三年都会对各个武门进行排名,甚至更能从中产生出新的人才,从而名震天下。”

“哦~”霍淑点了点头,“那主子你可要小心啊。”

钟斯满脸宠溺的看着司北棠,笑着说:“放心吧,你主子厉害着呢。”

“是吗?”霍淑立刻对自己的主子充满了敬佩。

坐在师天誉身侧的师菱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情绪,她一定要找机会和师兄说清楚,不管她和师兄的结果如何,但她绝不能让师兄陷入危险当中。

而所有这些,都让师天誉看在眼中,看着女儿心事重重的表情,他的内心也不好过,可……钟斯和女儿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永远不会在一起的。

光阴似箭,第一日大会从巳时一直持续至酉时,各大武门依旧不会所动,仅派一些江湖上的小弟子上台那些和小门小派的弟子比拼。

……

亥时正刻,月熙池。

钟斯一个人坐在池边的石凳上,偶尔拿起桌上的浅茶盏小酌一口,时而一阵清风拂过,池中的游鱼偶尔探出头吃着池水中的蜉蝣。钟斯看着天上的弯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时不时想到什么轻笑出声。

“师兄!”

钟斯听着熟悉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尽失,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看向师菱,“何事?”

“师兄,你可别过了线。”师菱不打任何马虎眼,十分直截了当。

钟斯表示很无辜,“我过什么线?”

“师兄,”师菱现在真不是为了她自己,“你和司北棠是师徒,不可能能修成正果的,就算你们今后不再是师徒,那也永远不可能的。”

钟斯貌似被说中了心事,转过身看向水池,“我何时说过我倾心于小姑娘了?师妹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我小人?我度君子之腹?”师菱真的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不然呢?”钟斯神色中带着不悦,“我对小姑娘从未有任何心思,此生为师徒,终生为师徒。”

师菱被“说服”了,语气依旧是不信,“好,既然如此,整个麟门乃至整个武门都说麟门掌门的徒弟是个冷面公子,今天这样的武门大会,师兄你当着整个武门的面对着徒弟这般,你当众人都是傻子吗?”

钟斯抬头看着山上的金霜殿,“我心中不会有任何人,此生也不会有,所以师妹不必担心。”说着,摇着扇子离开了。他不想和任何人说有关小姑娘的事,即使是师父他也是有所隐瞒。

师菱看着离开的钟斯,生气的坐在钟斯刚刚坐的位置,正想着余光瞥见一个脚下的草丛中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捡起一瞧,“这不是师兄的蓝羽铃吗?师兄真是粗心。”说着,叹了口气,只好追上钟斯。

“棠儿听懂了,师傅早些歇息,徒儿告退。”

师菱刚走到灵斯殿门口,便听到了司北棠的声音,一阵脚步声后,司北棠带着早上的那个少女从里面出来。

“师菱师叔,”司北棠行礼问道:“师叔是来找师父的吗?”

“嗯。”师菱简单回应一句,右脚跨过门,进了大殿。

霍淑看着冷冰冰的师菱,问了句,“主子,这位大师怎么了啊?”

司北棠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师菱师叔也从未有这样啊。可能有什么急事找师父吧,算了算了,”司北棠从不管这些和她没有关系的事,“走吧,今天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接着看比武呢。”

钟斯十分无语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师菱,怎么这个女人老是在他的周围晃来晃去?“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钟斯略大的声音有些吓到师菱,师菱从未看到钟斯对她大声说过话,自从那司北棠上了山后,钟斯不光再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脾气也经常是阴晴不定,心里多少有点儿委屈,“我见你掉了东西,特意给你送了过来。”说着拿出了蓝羽铃。

钟斯一见这东西,连忙慌乱的摸索着身上,果然,不见了,“给我。”

师菱见钟斯这表情,连忙合上手,“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是我随身佩戴的。”钟斯耐住性子解释道。

“真的?”师菱还是不确定。

钟斯有些忍不住了,“真的。”

“真的就是真的呗,至于吗?这么大脾气。”师菱把蓝羽铃还给钟斯,转过身,刚要出殿,才想起找他的正事,“父亲说,让师兄明日不必去大会上看比赛了,在院中好好习剑。”

“替我多谢师父。”掌门真的很了解自己,今天看一天,属实无趣。

师菱看了眼钟斯,“师妹不管师兄怎么想的,师妹希望师哥莫要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慢走不送。”钟斯下了逐客令。

……

次日,金霜殿。

司北棠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弱弱的光线,听到了不远处的剑声。简单收拾一番,走出金霜殿,便瞧见灵斯殿后院中,一身浅蓝素衣的钟斯在桃树下练剑。

“主子……”

“嘘——”司北棠示意霍淑不要出声,回了殿里,“何事?”

“主子的师父说今天不用去大会了。”

司北棠眨了眨眼,“为什么?”

“师父并没有说原因,说主子今日只需要在院中练剑就好。”

“这样啊。”师父既然已经这样说,司北棠也不再究其原因,“对了,霍萧怎么样了?”

霍淑一说这事,便十分感激主子,是主子给了她和弟弟第二次生命,“淑儿多谢主子,弟弟如今已经无碍了,现在正在偏房休息着。”

司北棠想了想,“那走吧,反正今天也不用去那无聊的大会,去看看你弟弟吧。”

二人来到金霜殿的偏殿,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霍萧坐在床上打量着四周,“霍萧,你醒啦?”

“霍萧多谢主子相救。”霍萧见了来人,从床上起身,单膝跪在地上,“霍萧这条命是主子救的,霍萧此生永远效忠主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司北棠听了这番说辞,实在是哭笑不得,“这太夸张啦,你这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别再乱动拉扯了伤口。”

霍萧起了身,坐回了床上,看着四周,问道:“主子,这是何处?”

“麟门。”司北棠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霍萧听了这两个字,眼神瞬间亮了,“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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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淑也说道:“确实是麟门,弟弟,主子怎么会骗我们呢?”

“霍萧自然是不会怀疑主子的,”霍萧赶紧表明着,“只是霍萧从未想到主子竟是麟门之人,霍萧从小便听闻麟门是天下第一武门,所以便心生向往。”

“是吗?”司北棠有些惊讶,“那等有合适的机会,我把你引荐给师父,我看你们姐弟俩的身骨很适合习武啊,说不定很不错呢。”

霍淑和霍萧四目相对,他们自伺候人开始,从未有哪位小姐公子如此对待过自己,二人双双跪地,“淑儿/霍萧,多谢主子!”

“欸呦喂~”司北棠真的是被这两个人打败了,“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人……真不知道该让我说些什么了。”

“我远远的就听见你们三个聊的十分开心,小姑娘聊什么呢?”

司北棠回头,见钟斯手提着剑,满脸的汗从额头缓缓流下,一身素衣被汗水浸的有些发透,递上了自己的帕子,“师父快去换身衣服吧,今日有些风,师父不要吹凉了。”

“好。”钟斯笑着接过司北棠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汗,看向一旁的霍萧,“你便是小姑娘说的那个弟弟霍萧了吧?”

“霍萧拜见大师。”霍萧也丝毫不惧,大大方方的双手抱拳。

司北棠想着,这不就是合适的机会了吗?“师父,徒儿看霍萧十分适合习武,不如师父也教教霍萧吧。”

钟斯有些为难,“麟门的人,每人只可收一名徒弟,但为师偶尔指教一二还是可以的。”说着,看向了目光闪烁的霍萧,“平时若有什么疑惑,直接问你的主子也可以。”

钟斯虽然没有收自己为徒,可是能得大师指点一番,已是他的荣幸,“霍萧在此拜见师父。”虽然不是真的徒弟,但也要尊称一声师父。

“行了,”钟斯揉了揉司北棠的脑袋,往殿外走去,“那为师去沐浴一下。今日,为师可要看看你这一年有何长进。”

司北棠对着离开的钟斯,十分坚定的说道:“知道了师父!棠儿定当让师父打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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