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玉连挂帅征西之后,朝廷早已差人将喜讯报与王家庄上下,王家庄族人自是脸上光彩,上下荣耀,二叔王伦和二娘也不敢有半分怠慢大娘和素梅。王玉连之妻素梅出身大户人家,自是贤慧待人,礼仪周全,每日用心侍奉婆婆。
玉连离家三月后,素梅略感身体不适,请来大夫诊断病情,方知身上有孕。大娘自是安排下人用心侍奉素梅,让素梅用心调养身体,每日熬了鸡汤和补品亲自送到素梅房里让素梅滋补身子。经过大娘的精心呵护,素梅怀胎十月后产下一白白胖胖的儿子。大娘和素梅自是喜出望外,给孩子取名化夷,意为盼玉连带兵征西化险为夷,早日回程。大娘和素梅悉心照料孩子,日子在大娘和素梅对玉连的牵挂中不觉过了五年,小化夷也长到了五岁。
这一日傍晚时分,从西边走来两乘快马,乃是从西京归来的王玉连结拜兄弟张超、李奇。二人到了王家庄下马后向门童通报了姓名,进入王府内拜见了大娘和大嫂素梅,并将朝廷的赏赐奉上之后,二人将王玉连与二人结拜上京后又共同领旨征西,在征西过程中王玉连被擒后又被封为戍边大臣留守西京十年的经过详细道与大娘与素梅,唯独不敢将玉连与三花公主成亲之事说与大娘和素梅,唯恐素梅听此消息心中产生怨恨玉连之意。并好言安慰了大娘和素梅,在王府内歇息一晚,觉得大哥留守西京,二人回朝廷自无好处,便上书朝廷请辞,重回陆梁县安家。
张超、李奇二人走后,大娘和素梅二人如同坠入冰窑之中,想不到与玉连分离五年,原本以为玉连征西大业完成便可归家,大娘和素梅欲眼望穿的结果是想不到如今又要分离十年。十年的时间何其漫长,二人陷入忧伤之中。二叔王伦和二娘却在暗自庆幸,他们想到如今玉连一时难以归家,王家的财产大权又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心中暗自得意,王家庄内大娘、素梅和二叔、二娘各怀心事,不觉过了一月有余。
这一日,二娘吃过晚饭后不怀好意的踱到素梅房中,虚情假意的对素梅安慰了一番便一转话题道:“素梅呀,玉连征西一去不回,如今说是留在西京十年,谁能保他十年定能回来,想你一年轻女子,长年独守空房,二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如二娘另替你寻一婆家,也好有个依托。”
素梅听二娘如此说来,早想她不怀好意,心里异常悲伤,眼泪汪汪的说道:“莫非侄媳什么地方得罪了二娘,要奴家改嫁,俗话说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从二夫,素梅虽非烈女,但也还知好歹,纵然我夫一去不回,我既嫁到王家,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我纵然守一辈子空房,也要悉心照料婆婆和化夷,抚养化夷长大成人,承接王家香火。”
二娘见自己不能劝服素梅改嫁,反到被素梅数落了一通,心里顿时感到好生气恼,但仍强装笑脸的说道:“二娘也是出于怜惜侄媳,想到素梅你个人的青春白白浪费,好不可惜,既然你有如此志向,乃是王家的福气”,说罢便悻悻的走了。自此,到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清静日子,不觉两年有余。
这一日,恰逢清明时节,大娘、素梅和银连携小化夷上山为大爷王高和三叔王汉及三娘上坟,家中只有二叔和二娘在家,华州知府遣两名差人押着朝廷抚慰玉连家小的赏银前来。两名公差来到王府说明来意,并将赏银奉上,二叔和二娘见钱眼开,急忙好酒好肉的招待两名公差。
酒足饭饱,两公差对二叔王伦道:“王玉连元帅被仁宗皇上封为戍边大臣,一时半载难以归家,我二人特受命前来发放赏银供王元帅抚养家小,本应亲自奉与王元帅的母亲及夫人,今日不巧夫人到山上上坟未能谋面,还请员外传达圣意,将赏银转交王老夫人”。二叔王伦急忙满脸笑意的答道:“请两位差爷放心,在下定然转交”。不想二叔王伦和二娘私下却生出了一个歹毒的主意。
待傍晚时分大娘和素梅等人回到王府,只见堂上白帘高挂,素幡高悬,不知发生何事。原来二叔王伦见两名差人来到,心中生出一条毒计,从山上找来一具骸骨,说是王玉连一年前已在西京病死,差人送玉连遗体回来,意图逼素梅改嫁,好独吞王家财产。
大娘和素梅到堂上听此消息,双双昏死了过去,经众人抢救,方才回过神来,二人哭天抢地,好不伤情,待素梅回过神来,觉得事出蹊跷,便问西京送玉连遗体回来的差人何在。二叔王伦心里有鬼,便道:“西京护送玉连遗体回来的差人因公事繁忙已回京师”。素梅道:“我夫尸骨何在?”二叔王伦道:“侄儿尸骨已经入殓”。素梅道:“我与我夫已数年未曾谋面,我今日定要看看我夫的遗骨”。二叔王伦不好阻拦,只好叫人打开棺木。
素梅此时强压着心中的悲痛来到棺木旁边,只见棺木内的尸骨残缺不全,且似已是多年的骸骨,心中疑云顿生,丈夫一年前病逝,尸骨理应不会残缺,定是二叔和二娘心中不怀好意,特意设下的诡计。于是便叫下人拿来一把锋利刀子割开手腕,顿时只见鲜血迸涌而出,溅落到棺木内的尸骨上,并未浸到骨头里面,于是便大声对众人道:“此尸骨并非我夫玉连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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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鄂然,纷纷问其原因,素梅道:“昔日秦始皇横征暴敛,广征青年男子修建万里长城,孟姜女和范喜良一夜夫妻被活活拆散,范喜良被征用修筑长城累死后埋在长城下,孟姜女万里寻夫到长城,一夜哭倒长城八百里,后刺血浸骨方才认出范喜良尸骨,传为千古佳话。我今日祷告神灵后将我身上的鲜血溅到尸骨上半未见鲜血浸入骨里。我与我夫玉连真心相爱,心灵相通,若是我夫玉连的尸骨,鲜血也定会浸入骨里,可见此骸骨并非我夫玉连的,请众位乡亲给予作证”。
二叔王伦和二娘心里有鬼,明知歹事难以瞒过众人的眼睛,偏对素梅道:“这是京城差人送来的,难到还会有假不成,侄儿的尸骨不宜暴露在外,侄儿又是病死异乡,侄媳还应尽快请僧人超渡玉连的灵魂”。众人不明其是,纷纷称是,素梅心中也拿不定是否真假,只好差人到朱雀寺请来僧人为玉连做一场法事。
素梅和大娘自请来僧人后,整日在悲痛中忙碌着为玉连操办后事,晚上又要守灵,几日来不觉昏昏噩噩。大娘更是伤心欲绝,身体自然不支。这一日晚上,两人在灵堂前不觉入睡,哪知狼心狗肺的二叔和二娘又生出了一个更加歹毒的阴谋。
次日清晨,家里的丫环玉香到素梅房中打扫房间,推天房门一看,只见一年轻和尚赤身裸体酣睡在素梅房中。玉香顿时大惊失色,忙叫来众人。素梅和大娘不知发生何事,在灵堂里惊醒后,也跟着前来,只见年轻和尚仍在房里酣睡不醒。
年轻和尚迷迷糊糊中被二叔叫家丁捆绑了来到庭院之中,仍不知发生何事。二叔叫家丁给和尚好一顿痛打,不容和尚分辩。素梅和大娘看着于心不忍,忙前来劝解,哪知正好中了二叔的阴谋。二叔对素梅和大娘骂道:“你婆媳二人不守妇道,勾引年轻和尚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败坏了王家的门风,还有何面目说话”。说罢叫家丁活活将和尚打死,并将素梅、大娘和化夷赶出了王府,并严密监视素梅和大娘不许带走王府的任何财产。
银连见大嫂素梅和大娘被无故赶出家门,于心不忍,偷偷从家里取了五十两银子送给大嫂素梅,并在离王府不远的集市上寻得一间破败房屋让大嫂素梅、大娘和小化夷暂时住下。并将无意中在王府内听到的二叔的秘密告知了大嫂素梅。
原来二叔王伦和二娘为谋取王府的所有财产,听到玉连在西京戍边十年,恐再难回来,便有意要谋取王家的所有财产。劝素梅改嫁不成,从山上捡了尸骨谎称玉连已病死异乡也难以让素梅相信,于是便在素梅为玉连守灵,乘和尚做法事时,暗地里让和尚喝下了迷魂药,让和尚在昏迷中将其扶到素梅房里,并将衣服剥去,造成与素梅通奸的假象。二叔王伦和二娘在房里密谋商议此事,叫家奴王安将迷魂药放到和尚所喝水里的过程恰好被路过二叔房外的银连听到。
素梅听小叔银连如此说来,方明白个中原由,于是怒由心生,咬破手指连夜写成一篇十字诉状,于第二日天色未明便来到华阳县县衙击鼓喊冤,华阳县知县刘炳堂听到县衙外有人击鼓喊冤,忙穿了官服来到大堂,让衙役传击鼓人上堂。
素梅听传,忙双手举着状子上堂跪下道:“请青天老爷为民女做主,民女张素梅冤枉!”知县叫人将状子传来一看,只见诉状写的冤情着实让人于心不忍,觉得冤枉。
知县看到状子写得实在冤枉,正欲拍案而起,断案拿人。师爷杜亮急忙从后堂走将出来,对刘炳堂耳语了一番。刘炳堂走进后堂半个时辰后,出来却语气大变,恶狠狠的对素梅道:“贱妇行为不检,却来诬陷他人,实则可恨。”并命人将素梅轰出县衙。素梅一时气焰难平,连喊冤枉,哪知刘炳堂高喊退堂,拂袖而去。
原来那歹毒的二叔料想素梅定会到县衙告状,忙命人备了五百两银子从后门送到县衙。贪官刘炳堂见钱眼开,哪顾素梅如海一样深的冤情,胡乱断案,却让歹毒的二叔和二娘逍遥法外。
素梅被贪官哄出县衙后,一路以泪洗面,好不伤情,走了数个时辰,黄昏时分方才回到暂住的破屋里。素梅将到县衙伸冤的情景说与大娘,大娘亦觉得忿忿不平,婆媳二人陷入悲伤之中,一晚以泪洗面,直至天明。
第二日天色尚早,银连前来探望大嫂素梅一干人等。素梅见小叔银连前来,将到县衙喊冤的经过道与银连,银连亦觉不平。素梅道:“你大哥玉连带兵征西一去不返,大嫂无人为奴家做主,二叔王伦蓄意害人,你嫂子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决不会让其阴谋得逞,素梅不信天下有评不过的理,请银连兄弟代为照看大娘和化夷,奴家将冤情告到知府,相信知府大人定会做主”。银连道:“请大嫂放心前去便是,兄弟定会悉心照料大娘和侄儿化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