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在热烈的进行中,突然有一个人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大厅。
让原本正是热热闹闹地宴会顿时安静了下来。
苏依依认真看过去,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来者正是失踪了多日的月治清,他身的月白袍子,已是凌乱不堪,充满了污泥,披散着黑色的长发。
瘦削的面容更加憔悴,双颊红通通的,眼眶微湿,手里捏着一个白瓷的酒壶。
歪歪斜斜地冲到了宴桌前面。
摇了几晃,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大哥,哈哈!刚刚父皇来找我了,他说,他死的好怨啊!那么毒的药,他肝胆寸断。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为什么要害死父皇,他从小就宠爱着你,你为什么要害他?你不喜欢我就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禁秋季虹,她是无辜的。”
月武文气得牙关打颤,他没有想到,月治清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来揭穿他的谋。手中的酒杯哐咣一声,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脸上的肥肉也扭曲起来。
圆圆的小眼里闪过一阵恶毒的寒意。
“来人哪,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拉下去。”
苏依依知道月武文此刻必定是动了杀念,她慌忙冲了出来。
跪在了月武文的面前。
“大哥,不要啊!二哥他这是喝醉了,才会口出诳言,你饶了他吧!”
月武文气得满脸抽筋,咬牙切齿道:“若不是朕念着他是朕的亲手足,早就处死他了。月治清,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个人样?你口口声声说父皇是朕杀的,试问朕为何要杀他?朕是太后娘娘亲生嫡出的长子,一出世就是皇太子,对皇位是势在必得,为何要弑父杀君。到是你,从小便觉得自己被父皇给忽略了,一直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四处散翻朕是傻子的谣言,还鼓捣依依来陷害朕。从小到大,朕一直忍着你,让着你,是块石头又该融化了吧!看来,是朕一直对你太宠溺了。来人哪,把月治清押下去,打入死牢。”
“不要啊,不要啊,大哥,你千万不能这样,如果你这样,全天下的人都会说皇上凶残,残害亲手足。即便是二哥有再多的不对,他还是你的亲弟弟啊!”
苏依依拉着惹祸的月治清,就往下退去。
秋季虹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不语,她不再为月治清说半句好话了。
苏依依看到这里,便也觉得非常不爽。
当众指責秋季虹:“秋姑娘,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二哥受苦,就这样冷眼旁观吗?亏得我二哥对你一直关怀倍至。”
秋季虹的目光看向月武文,然后冷喝道:“放恣,本宫马上就将成为皇后了,由得你这里没大没小的乱呼喝吗?我与你二哥,他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瓜葛,你不要血口喷人。他在这里丢人现眼,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皇上,您这次可千万不能轻饶他。”
月武文的目光看向秋季虹,他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半点对月治清的依恋之中。
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爱妃说得对,来人哪,把他拉下去吧!”
苏依依挺身挡在月治清的面前。
“谁也不准动我二哥,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
月治清,是她穿越过来之后,最疼爱她的一个人,她怎么能允许别人伤害他。
热血沸腾之下,她暂时忘记眼前这个月武文,是个杀人如麻的残酷昏君。
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拼死也要保护月治清,她唯一的二哥。
这时候,门口的侍卫,手里的拿着闪亮的长戟,在月武文的示意下,将苏依依和月治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那雪亮的戟头,直抵向他们的咽喉。
月武文微眯着眼,嘴角依然是神经质地颤抖着。
他的胖手交叠在一起,冷冷地笑着。
眼看着这一场血案,一触即发,慕容子研也坐不住了。
他望向月武文,拱手笑道:“月兄还请高抬贵手啊,原本这只是你们的家务事,在下也是插手不得。不过,既然月兄刚刚已许诺将依依公主许给在下,哪在下也不能袖手旁观,为了依依公主,在下不惜一切代价。”
慕容子研的眸中,带着成熟的笃定,还有坚定的从容。
虽然微笑着,但这微笑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毕竟他拥有可以威胁到了月曜国安全的军队。
苏依依也怔然地向着慕容子研看过去,她从来不知道,一向无所作为,无所事事的慕容子研,如今也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了。
当初那个傻怔可爱的小皇帝到哪里去了?
不过,她很喜欢眼前这个像英雄一样的慕容子研。
很man。
月武文的冷笑僵在了眼角,他干干地笑了两声。
“咳咳,二殿下是喝多了,你们扶他下去吧!依依别闹了,你再胡闹下去,慕容老弟可要责怪为兄的没有管教好你。”
那一队士兵迅速地将兵戟撤去,然后退出了宴会大厅。
秋季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着慕容子研瞟了一眼。
月武文这是给了慕容子研一个大面子,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苏依依绝对相信宴会之后,月武文一定会有所行动。
她自告奋勇地上前,说道:“依依喝得有些多了,恕不能奉陪了,依依这便扶二哥下去休息。”
如此这般告退后,便扶着月治清向下走去。
月武文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慕容子研哈哈一笑。
“来来,舍妹娇纵贯了,不识抬举,还望慕容老弟不要见怪。我们接着喝酒,喝酒……”
秋季虹站起来,向着月武文福了一礼:“奴婢累了,想回房歇息!”
月武文头也不抬,挥了挥手,“下去吧!对了,随便让内侍安排十名美姬过来,陪客人畅饮。”
“是”
秋季虹鞠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贴着宫墙,她捂住狂跳的心脏,大气地喘着气。
黑暗中,她默默看向月治清离去的方向,一时之间,竟然热泪滚滚。
人生就如此,你选择了某条路,就必须放弃某些东西。
没有两其齐美的人生,从来都是如此。
也许从她遇到他的那一天,就注定这场结局。
苏依依扶着月治清踉踉跄跄地向着宫外走去,这时候,她看到一名熟悉的人影站在宫门口。这个人正是跟随慕容子研左右的家成,此时,他与另外一名将军守在大门口,应该是在等候着慕容子研。
苏依依轻轻唤了一声:“家成,过来搭把手。”
家成也是个机灵的,瞬间认出了苏依依,他也不会多话,帮着苏依依扶着醉薰薰的月治清向内庭走去。
苏依依眼看着四下无人,便问家成:“你现在没有办法出宫?”
家成微怔,“出宫?我们有一辆马车,不过要等皇上出来后才能出宫。”
苏依依小声说道:“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求你,你不能拒绝我。”
“请讲!”
“你现在马上带着我二哥出宫,就是喝醉的这个。如果他不能出宫,今晚必定会死在我大哥的手下,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趁着现在我大哥还没有缓过神来。”
苏依依认真地注视着家成,眼里都是急切的光芒。
家成小声说道:“现在先扶他上马车,我马上去跟皇上商量一下。”
苏依依跺脚:“商量个屁啊,皇上正与我大哥喝酒呢,你这样一去不就是露馅了吗?放心吧,出来事情我替你担着。反正你家主子的那条命还是我救回来的,我要是拦着的话,他不会责罚你的。”
家成只好点头。
两个人扶着月治清,专门挑着偏僻的路走。
而苏依依也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久了,对皇宫的路线也非常熟悉了。
自然知道哪一条是近路。
夜色,恰如其氛地掩盖了他们的先踪。
很快,他们从后庭绕到前庭。
前庭之中,巡逻的侍卫比后庭多了许多。
三个人边走边观望着,而月治清完全进入了迷糊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家成和苏依依的推搡和扶持下,还能自己迈着凌乱的步子前进,偶尔还嘟囔几声,“这什么破马车,走得可真费劲。”
苏依依忍睃不住,不由得与家成相视一笑。
两个人很快从影之中走了出来,家成的马车就停在前面的广场上。
广场之上,有着明亮的灯柱,而且有来往的侍卫在巡逻。
苏依依开始忐忑起来,如果侍卫上前拦住他们一问,便是很快就会露出马脚来。
虽然担心着,但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敢怠慢,更加利索而快速地行走。
正在这时,一阵齐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此时,苏依依正好走到广场的中央,一回头便看到远远地有一队侍卫迈着齐整的步子向她们走过来。
怎么办?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很快就要被他们给碰到了,苏依依焦急地直冒冷汗。
如果被这些侍卫给抓住,不仅月治清必死无疑,同时还要连累家成和慕容子研也遭到月武文的质疑。
苏依依此时,便是内心狂跳,背后的冷汗嗖嗖直冒。
家成也是怔住了。
眼看着,那队侍卫越来越近。
突然,有一道声音自侍卫队的尾部传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子的尖锐呼声,她的呼声引起了侍卫的注意。原本向着苏依依这边走来的侍卫队,突然停在广场上。侍卫的头领向着那女子走过去。
苏依依隐约听到,那女子似乎说的是:“这边,这边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