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意味莫明地盯着雪柔若看了一眼,这便转身向外面走去。
雪柔若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她急急地跟了上去,忙问道:“殿下,是不是变心了?”
南宫无俊停下脚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本太子最讨厌被人威胁,有些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逼来逼去的,就变了味了。”
雪柔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上前紧紧地抓住南宫无俊的手,小心地询问道:“是谁在威逼太子殿下?”
南宫无俊转过头,看向雪柔若,“这么多年来,我愿意为你出生入死,不惜一切地替你求医问药,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取代。可是,如果有人强迫我与你成亲,我是断断不会同意的。我不想我们之间慢慢变成了一场政治谋和交易。你如果不懂,就回去问你的相国爹爹。”
说完,南宫无俊一甩袍袖,迈着大步径直离去。
把一脸呆滞的雪柔若丢在了竹林之中。
雪柔若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南宫无俊的身影在竹林的尽头消失不见,她还在冥思苦想。
她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明明他对那个女人就可以彻夜言欢,为什么到我这里了就开始谈贞节了。
真是可恼可恨。
霎那间,雪柔若的眸光变得无比的怨毒。
紫瑾匆匆从竹林的尽头赶了过来,看到雪柔若脸色苍白,神情恍忽,又看到南宫无俊冷漠地走出竹林,心里便猜到了几分。
连忙扶了雪柔若的手,低声问道:“小姐,您这事怎么啦?”
雪柔若很快回过神来,她淡然地摇了摇头。
“皇后那边怎么样?”
“派御医去看了,自然是没有人能诊治出什么毛病来!”
雪柔若眼里露出笑意,如果能有人诊出毛病来,哪我还敢在宫中下药吗?
紫瑾看到雪柔若的脸色缓和起来,这便大胆地问道:“奴婢看到太子殿下急匆匆离去,是不是跟小姐有什么误会?”
雪柔若心中那敏感的弦被拔动了,她微微疼痛。
“你马上派人去杀了那个依依公主,无论用什么手段!”
紫瑾认真点头。
雪柔若思索片刻,又继续说道:“算了,先不要行动,慢慢观望一下。如果再看到她跟太子殿下在一起,一定要让她死。”
紫瑾安慰道:“小姐,这都是小事,一个弯弯公主都不在您的话下。更何况这个依依公主,听说在月曜国完全不得新帝的喜欢。杀她轻而易举。”
“嗯!”
雪柔若这便加快脚步从竹林之中走出来,她要赶紧回府,要向父亲问个清楚,究竟对南宫无俊做了什么。
南宫无俊大步生风,一直走到自己的寝宫。
这时候,一名小太监走了过来。
远远地,他唤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南宫无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何事?”
“回太子殿下的话,皇后娘娘说今日个,雪千金将弯弯公主灌醉了,至今未醒。让太子殿下行移驾过去查看一翻。恐怕有什么变故。”
南宫无俊厌烦无比,挥了挥袖子,“去回皇后,把柳弯弯送回客栈,不要死在皇宫里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
南宫无俊转身,一脚踹向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太监。
叱道:“你再多说一句,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
那小太监吓得面如土色,体如筛糠,从地上爬出来,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南宫无俊站在寝宫的门口,停留了一会,并未进去。
转头挥手招来了轩辕长青,吩咐道:“备马,我要出宫。”
轩辕长青忧虑地说道:“殿下,西蒙国的亲使还在宫中,眼看就是您与弯弯公主,以及雪府千金大喜的日子,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作为下属,轩辕长青是非常了解这个浪荡不羁的太子殿下,说去哪里,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给任何一点消失。
轩辕长青说完,抬头望了南宫无俊一眼。
南宫无俊紧紧地盯着他,“连你开始给本太子施加压力了吗?”
轩辕长青从南宫无俊的眼里看到隐忍的怒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劝下去了。
说再多也是废话了。
从马厩里牵出来南宫无俊的乌骓马,南宫无俊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直奔宫门而去。
转眼之间,那漆黑的身影化为一道完美的弧线,慢慢地消失在轩辕长青的视线中。
苏依依将石统领五花大绑,然后带着他进入了关押慕容子研的石室。
狭窄的石室之内,只燃着一只昏黄的油灯,将慕容子研孤寂的身影在墙上扭曲起来。
看到苏依依带着石统领带来,慕容子研脸上露出迷惑不解,还有一丝余怒未消。他身上还绑着绳索,苏依依上前帮他把绳索解开,然后扶着他坐了下来。
苏依依将石统领扯到了慕容子研的面前。
认真说道:“皇上,这位是石统领。先前就是他带着百姓起义的。他说当今的圣上施行苛政,导致民不聊生,官逼民反……刚才我趁他不备,将他打晕了,然后绑来见皇上,任由皇上来发落。这个人竟然敢反你,不如我们现在就杀了他,以绝后患。”
石统领瞪着铜铃大的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慕容子研,一脸不忿的样子。
慕容子研望了苏依依一眼,叹了口气,这便走到石统领的身边,温和地说道:“朕不杀你,你走吧!朕思虑良久,深知万民苦难。此时,朕只想如何挽回这个的局面。如今这个场面并不是朕想要看到的。朕虽然在位多年,但却未亲自执政,从现在开始,朕要做一个好皇帝,不让万民再游离失所,再对朕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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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子研这一翻话完全是发自肺腑,石统领听完,为之动容。
眼里的排斥之色慢慢减少,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如此不计小节,胸怀天下的皇帝怎么可能是一个昏君。
他渐渐矛盾顿开,突然在慕容子研的面前跪了下来。
堂堂七尺之躯,这一跪是惊天动地,鬼神泣容。
“皇上,草民该死,罪该万死!!!草民不该带着众乡亲们!”
“通,通,通!”
一连三个响头,磕得头上一片乌青。
慕容子研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温和地说道:“快,快起来!这也不能怪你,朕知道这定是下面的官吏腐败昏庸,朕这一次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贪赃枉法之人绝不姑息。一定要还东越百姓一个安乐稳定的生活。”
看到慕容子研的深深的爱民之心,石统领不由得眼眶微红,在慕容子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朝着苏依依说道:“幸得姑娘及时唤醒愚鲁的我,如果真的将如此明君给刺杀了,我石破奴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苏依依微笑着解开绑负在石统领身上的绳索,笑道:“这下你肯相信他是一个好皇帝了吧!”
看到苏依依与石统领的一行一笑,慕容子研这才明白,他们是演了一个苦肉计来试探他。
苏依依此时还有镇定自若地说服一名鲁莽的汉子,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想到苏依依的良苦用心,慕容子研不由得暗自自责。
以后一定要做个好皇帝,再不能让苏依依跟着他担惊受怕了。
石统领这时拱了拱手,朗声说道:“请皇上莫要惊慌,草民这就送您离去,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石破奴带领全村老小,连带千余只义士来听从您的差谴。”
慕容子研欣慰地点头。
这时候,一名义军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远远地就高呼,“石统领,不好了,有官兵趁着夜色进村了……”
慕容子研腾地站起身,怒斥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向普通百姓动粗。朕这就前去看看。”
苏依依连忙按住他,“先前听石统领说过,我们后面有官兵尾随,这其中事有的蹊跷。皇上你先别动,石统领,麻烦你将我二哥月治清带出来,就是刚才被你们抓的另一名男子,他有武功,可以暂时阻挡一阵子。”
石统领立即点头,这便派了一名小将前去请月治清。
一会儿功夫,月治清便是大步进来。
苏依依将刚才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叙说了一遍,月治清脸色微变。
他立即分析道:“这恐怕是有人趁着皇上微服私访之际,想除掉皇上,然后再将刺杀皇上的罪名安到远安百姓身上,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远安的暴动义军全部铲除了。”
石统领听到这里,也不禁全身冷汗直冒。
他这里虽然说有上余名士兵,便大部分都是农民,缺乏实战经验。手中的武器也多半是农耕用具改制而成的。先前对付衙役,还可以以众敌寡,在人数的优势上取胜。
如果碰到装备精良,训练有数的正规朝廷军队,他们完全是以鸡蛋碰石头,绝无胜算。
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些官兵们趁黑袭击,将全村老百姓的命都捏在手心里。
如果他敢轻举妄动,就是拿全村人的命在开玩笑,这可如何是好?
堂堂七尺之躯的热血男儿,此刻也慌了神,拿求救的目光看向这个神圣的皇上。
希望他能有更好的主意。
慕容子研终是不负所望,他站了出来。
“朕前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的长官究竟是谁?朕就不相信,朕的话他们敢公然反抗!”
说完一甩袍袖,大步而出。
苏依依与月治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急急地在后面跟了上去。
从洞口出来,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去,只见全村一片漆黑,全部被笼罩在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