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只听闻一道浑厚的嗓音忽然响起,紧随着的,便是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大批的甲士,神情冷峻的与杀手禁军,战在了一起!
梁皇紧张的情绪陡然放松了下来,总算是有人前来救驾了!
不多时,直到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黑衣杀手倒下,密密麻麻的甲士分开一条小道,一个浓眉大眼的粗壮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他走到梁皇面前,眼睛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燕王尸体,嘴角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声。
他躬了躬身,拜道:
“小王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梁皇稳了稳心绪,目光打量了一眼赵王,脸上露出镇定的表情,淡笑道:
“皇弟有心了!你若是再晚一步,朕怕是当真要命丧于这些歹人之手!”
“皇兄有难,臣弟前来救驾,乃是职责所在!只要皇兄安然无恙便好!”赵王言道。
旋即,他看向了不远处燕王的尸体,惊讶道:
“燕王殿下这是?被歹人所害了?”
梁皇叹了口气,满是惭愧道:
“是朕一时着了魔,才失手错杀了他!这是朕的罪过!”
这倒是让赵王心中一惊。他神色莫名的打量着梁皇,没由来的感到一股陌生感!
当真是失手杀的他吗?赵王心中显然是难以相信!
他长叹一声,哀声道:“上午还与他碰见了,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便阴阳两隔!唉,世事难料啊!”
赵王向梁皇走近了些,关切道:
“皇兄可有受伤?”
梁皇见赵王凑上前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嘴角淡淡的抽搐了一下,浅笑道:
“朕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将养几日便好!既然贼人尽除,皇弟便早点回去歇息吧!”
赵王眼眸微动,犀利的眼神直盯着梁皇的眼睛,随即目光一移,看着他被狐裘围的严严实实的颈脖之处,疑惑道:
“还未至深冬,皇兄怎穿起狐裘来了?”
梁皇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摸了摸喉咙,干笑一声:
“时至深秋,夜里有些凉。况且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就怕一不小心,染上风寒!不像皇弟,龙精虎猛的,穿的如此单薄!”
赵王咳嗽了一声,这哪是他穿的单薄,而是他的衣裳不小心被弄脏了,全是水渍,便只能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出来晃荡。
“臣弟也是担忧皇兄安危,听闻皇宫遇袭,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哪里来得及穿什么衣服?”
“既如此,皇弟便赶紧回去吧!免得着了凉,伤了身子!”梁皇笑着劝离道。
赵王看了周遭的大臣一眼,却没有动作,只是淡淡一笑道:
“这些贼子委实胆大包天,说不定还有同党!为了皇兄的安全,臣弟哪能离开?若是又有贼人趁机来袭,那皇兄的安危,谁来守护?”
梁皇闻言,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他嘴角弯了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皇弟留下些甲士不就行了!而且皇宫之中,也还是有些禁军,不曾叛变!皇弟就不用担心了!”
赵王摇了摇头,神情严肃道:
“陛下的安危,胜过一切!不肃清叛党,臣弟便一日离开皇宫!还请皇兄为我大梁的江山社稷考虑!”
梁皇刚想说话,这时不少大臣站了出来,劝道:
“赵王说的有理!有赵王在,陛下的安危便可得到保障!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还请陛下听从赵王所言!”
“还请陛下听从赵王所言!”众人齐声喊道。
梁皇眼帘微垂,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燕王怕也只是你赵王的一颗棋子吧?
首辅大臣萧赫走了出来,拜道:
“陛下受到惊吓,神魂受挫,才会着魔,一时失手,错杀了燕王。臣恳请陛下歇息一段时日。
“既然赵王愿意留守宫中,不如将朝政暂时交由赵王处理。免得陛下操劳过度,伤了龙体!”
梁皇眼神冰冷,这是要光明正大的夺权不成?
“朕身体无碍,就不劳烦赵王了!”梁皇沉声道。
赵王躬了躬身,拜道:
“三弟刚薨,陛下心中悔恨不已,臣弟是能切身感受地到的!为皇兄排忧解难,分担事务,也是臣弟应尽的职责所在,还请皇兄莫要再推脱了!”
梁皇刚想开口,赵王便大手一挥,打断道: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带陛下回去歇息?”
赵王说罢,几个甲士便走上前来,打算将梁皇带往勤政殿将养休息!
梁皇大手一张,顿时挣脱了开来。脸色阴沉道:
“朕说过,朕身体无恙,不用你赵王来分担政务!你如此作为,难道是想趁机夺权不成?”
梁皇见赵王铁了心要夺权,干脆直接撕破了脸皮。
赵王淡淡一笑,委屈道:
“臣弟对皇兄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皇兄如此诽谤臣弟,真是让臣弟,心寒呐!”
“少给朕装蒜!你敢说,这些个大臣之中,有几个不是你的党羽?若朕没猜错的话,现在的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人吧!”梁皇冷声道。
赵王苦笑着摇头:“皇兄真的是误会臣弟了!看来这些贼人让陛下心神遭挫,已然开始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了!来人,赶紧宣御医,给圣上调理身子!”
赵王说罢,几个甲士硬是将梁皇支楞了起来,架着往勤政殿走去。
“放开朕!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难道你们也想造反不成?”梁皇吼道。
赵王苦叹着,幽幽道:
“陛下受了惊吓刺激,已然不适合再处理朝政。为了大梁的稳定,臣弟便勉为其难的为皇兄分忧!皇兄安心将养身子便可!”
他看了眼淑宁宫中,躲在床角的淑贵妃,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起来:
“至于淑贵妃,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还是留在淑宁宫吧!”
“萧甲,萧乙!你们难道死了不成?还不快出来救朕?”梁皇挣扎着,大声吼道。
赵王眉头一皱,莫非萧乙还没死?三弟啊三弟,你可真行!连个萧乙都解决不了,还想图谋皇位?
还有这萧甲,不是二十年前便已经死了吗?难不成又活过来了?说起来,还是自己的老师。
正当赵王低眉沉思之时,一道阴柔,艰涩难听的声音,骤时响彻了夜空。
“虔二娃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祸乱后宫,与皇后暗通款曲,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尔敢觊觎皇位,便莫怪老夫不念师生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