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晚 第394章背锅的刘渭

唐侯先皱起眉来,忍不住插嘴道:“我未曾单派禁卫去城门处筛查,只让人转告城防严加防范!”

“是!”那皇城司指挥使恭敬道:“城防城卫也这么说,现在的情况就是,那队假奉侯爷之命出了内城防卫线的禁卫,如今下落不明,完全失踪!”

“那队禁卫都是什么人?什么来历,身份,入伍时间,速速查清!”唐侯严厉吩咐道。

“是!”指挥使应下。

忠亲王在一旁眯了眯眼,搓了搓下巴道:“西三厢?有些耳熟啊!”

永宁帝被他这么一提,也觉得颇为熟悉。

唐侯也立即想起来,看向忠亲王道:“这正是前两日查空饷时王爷点兵点过的卫所!”

永宁帝手僵了僵,和刘渭有瓜葛的卫所……莫非,又和刘渭有关系?

他想想,一挥手,“查!今日城里城外的事儿背后有什么关系统统给我查出来!”

他说得笼统不分明,听得皇城司指挥使一头汗,再说,他只是负责内城和宫城安全的,外头的城防和卫所也轮不到他来查呀。

忠亲王乐呵呵点点头,动了动眼皮,替永宁帝总结道:“陛下圣明!首先要找到失踪的西三厢卫所的那支小队,这点就交由侯爷去辛苦了,想来能找到那支禁卫队伍,就能找到俞弈和林九渊的下落。还有就是,刚才提到的假设中有个问题,如何证明城外遭遇伏击身亡的人,是东辽士兵?这点,臣去设法查证。”

他点了这两点,一下就把两件事中的疑点给明朗起来。

唐侯和指挥使同时点头应下。

永宁帝皱了皱眉,“城外的人是不是东辽人,找金焕一问不就行了?”

唐侯脸露难色,回道:“陛下,据臣派出去找回金焕殿下的人说,金焕殿下说那些死掉的是山匪,并不是东辽士兵。”

心里忍不住暗叹,官家想得也太天真了些,就算是金焕带的兵,他会承认吗?

如今金焕在大梁受伤,还不知东辽会趁机提出些什么条件呢,若是能查到东辽私自派兵来开封的证据,大梁在和东辽谈条件时,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众人正又说到这个话题,外头小宦官又一次跑了进来。

他心里也嘀咕,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件一件接一件的大事儿,全凑一块儿了!

这些人就不能一次来个齐吗?害他跑完一趟又一趟。

“陛下——”小宦官拖着嗓子从殿外直喊到殿内。

“又有何事?”永宁帝斜眼看去。

就没一件好消息!

“梁少宰……少宰大人求见!”

永宁帝手一抖,不用说,梁湛一定是为了梁三娘子的事儿来的,寿阳几次三番要置他家闺女于死地,这次又是唐依亲眼所见,他虽是天子,也觉得愧对这个臣子啊!

忠亲王看出了永宁帝的心思,淡淡一笑道:“陛下若是累了,可先去歇息,公主也需要您关怀。梁少宰这边的事儿,臣与唐侯共同商议便是。”

唐侯嘴角动了动,忠亲王这时机抓得太好,眼看就是将崔更彻底排除在此案之外了。

永宁帝求之不得,反正只要他的皇宫好好的,他就可以啥事儿不管,一骨碌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嘱咐一番,提着龙袍一溜烟儿躲后头去了。

刚到寿阳寝宫外,就听见皇后呜呜哭声。

“怎么了?”永宁帝迈步进去,外头事儿也烦里头事儿也烦,一甩袖皱着眉道:“寿阳的毒还没解?”

皇后见他来了,扬起脸来看了一眼,愈加大声地哭着往榻上一扑,嚎啕道:“解不了了!”

旁边小宦官悄摸摸凑到永宁帝跟前,压低了声音道:“陛下!二王子殿下他,已经废了。”

永宁帝脸登时就垮了……废了……那寿阳,也废了……

梁湛确实是为了燕喃的事而来。

燕喃回城以后,与唐依分别回了自己府。

而梁湛接到燕喃遇袭的消息,匆匆从宫里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梁湛知道燕喃不会这么轻易遇袭,外头的消息众说纷纭,寿阳和金焕的事儿也在宫里传遍,但他还是想第一时间来听听燕喃的说法。

燕喃身上衣衫在林间淋了雨,又沾了泥,刚刚喝了热茶歇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梁湛就赶回了燕回阁。

燕喃早有定计,元峥劫俞弈一事是瞒着梁湛的,所以便将按照对唐二少的说法与梁湛说了一遍。

又说到何三夫妇临走前失了踪,想来也是遭了金焕暗算。

只不过最后救走她和唐依的梁府护卫,换成了是元峥留下的暗中保护她的元府护卫,青衫也自然归到了元府那边的人手中。

梁湛听了,倒是没觉出什么破绽,毕竟金焕对燕喃强抢也在他意料之内,他只是有些不解,“你为何没用我给你的烟花弹?”

燕喃神情疲累,声音尚算冷静,答道:“一来我见金焕对我尚且礼待,没有直接动手擒人,便想办法套出了他关于苗疆蛊毒的解药。他说,只要一味五毒金丹,娘就能醒过来。”

说着把五味毒物跟梁湛说了一遍。

梁湛没想到燕喃在那种危机的场合下还能冷静地和金焕套话,一想到燕眉有救,立即忘记继续追问此事的破绽,也有些激动起来。

连连点头,“好,好,我回头就叫人准备去炼制这药。”

“我去找鹿神医吧!”燕喃听金焕说了那么多,就算不太相信,但对梁湛的警惕也更高了一些,尤其是在对待娘的事情上。

“也好。”梁湛没捕捉到燕喃的小心思,颇为欣慰道:“有鹿神医在,想来配制这丹药不是什么难事!你一会儿好好休息,我派人去请他来府中,你再仔细和他商量商量,凡有需要的药物,不管多名贵,都让下头铺子的人去凑。”

燕喃见他的欢喜和激动不似作伪,也不知他和娘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暗叹一声,接着说刚才的话题。

“二来我想着梁府的人手都在城内,这烟花弹怕是起不了太多作用。且当时马车冲出山道撞入树林之时,林中的兵士非但没有为难我,反而听说追我的是东辽人之后,立即发动人手朝东辽人放箭,我才得以逃过一劫。

“我想着既然有他们挡下东辽人,我就该无事了,后来元府的护卫也找到了我,所以才没有用上烟花弹。”

她这番解释合情合理,梁湛倒也没在继续想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和林中的人说上话了?他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