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世为人的秦宁头一次做生意,虽然凭借着前世的经历,又有秦氏本家做支持,还有皇上御赐的牌匾造势,赚钱不难,但难的是赚大钱。
倘若秦宁只拘泥于这一家门店的话,再多添些人手的话,亦是很简单的便能将今日的问题给解决了,但不治本,再者也会添加成本。
秦宁先与掌柜的道了一声歉意——这家掌柜的是秦宁从秦侍郎府中挑出来的一个掌事,到底是头一回在外头做生意,多少还有些生疏。
秦宁真诚的说道:“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太忙了,以至于将这一摊子事都交到了你的手上,让你劳烦了。”
掌柜的很是羞愧道:“是我做的不好,辜负了您的期待。”
秦宁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竟还就遇到了这事。
秦宁微微一笑道:“不碍事,我与孙叔你都是头一回做生意,有不足之处很正常,往后寻出更改的法子也就是了。”
孙掌柜的觉得,秦宁真是一个厚道人,接着便听秦宁又说:“往后我还会继续麻烦您,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鄞县一趟,将皓儿的户口从谢家给转移出来,移到我的名下,这里便只能靠你了。”
孙掌柜觉得有些为难,宁氏饭庄”虽不过刚刚开业,但因为秦宁与公主夫妇的那些往事,已被众人熟知。
再加之宁氏饭庄的膳食又着实各具特色,所以往来者众多。
他们来不及慢慢发展,便已露出众多弊病,倘若只有他一人在这儿支撑,唯恐经营不当,会辜负了秦娘子的重托。
“在此之前,我会与孙叔将这里的事物给理一理。”秦宁又说,“今日我大致瞧了一遍,后头的大厨有三个,将底下的学徒挑几个好的,往上拨两个,这样便是五个人。”
“我会将整个饭庄给划成五片,每个人负责一片区域,一种吃食,这样各司其职,大厨们可以按照每日里的预算提前在前一天晚上将第二天所用的材料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一来节省时间,不用这般忙碌,二来还可以多招揽一些客人,一举两得。”
孙掌柜的不住点头。
“当然若是划分成五片区域的话,孙掌柜的可能会顾不过来,所以我们就要多招揽一些看店的能人。”
这个孙掌柜的也很认同,就是当下里,孙掌柜的也很是有些顾不过来,“可问题是,要从哪里招揽人选,若是再继续从大人府上招,且不说够不够,就说他们也同样是生手。”
这个秦宁也早有考虑,就说:“后天在外头立个牌子,想要一展身手,偏又没有资源的人可以来应聘,取能力高者,不限男女。”
不限男女?孙掌柜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面上的疑问之色太过明显,秦宁便解释道:“若是一般闺阁的姑娘家,自然做不了这份差事,倘若是一些常在市井中来往的贫寒人家出身的,更能吃苦耐劳不说,也有身为女子的便利。”
说到这里,孙掌柜的便想到了今日外头的那场风波,他也是很真诚的向那些客人们道歉,可他们并不理会,偏秦宁一出口,他们就显而易见的息事宁人了。
“这时代男人总是认为女人是弱者,会从心里对女人生出怜惜,对女人的要求也不若男人那般严格,这是偏见,却也是优势,倘若女人能利用好这份偏见做好一份事业,他日定然会让世人刮目相看。”秦宁言简意赅。
孙掌柜是个通透的人,见秦宁这样说了,便知道秦宁已经做了决定,他只需要服从就好。
“至于福利——”秦宁看向孙掌柜,“先前的时候,我给孙掌柜每月的月银是固定的,但从今日开始要有所变化,孙掌柜依然可以拿原先你拿到的那么多钱,另外孙掌柜每月要给自己定个计划,每月的利润要达到多少,多出的利润可以取两成给你。”
孙掌柜面上现出些许迷茫,他曾经是秦孟氏的陪嫁,早高门大户里做掌事,是会经常随着贵人们出入各大交际场所的,也见过各色各样的生意人,但从来没有见过像秦宁这样给人发放月银的。
但他眸中又涌现出一抹希望,若是按照秦娘子所说,那他每月的月银至少是会那么一个基础的数目在那里放着,至多就完全取决于他的能力了,他自然是想要自己能赚的更多,到时候便可以置办一处更大的宅院,供两个孩子读更好的书。
这一刻,孙掌柜对秦宁的恭敬不再是因为秦侍郎和秦孟氏的原因,而完全是因为秦宁本身。
他觉得秦娘子的眼光要比很多男人都要高都要远。
“至于后日之招聘严选,就要劳烦孙叔拿个章程出来,明天交给我。”秦宁又说。
孙掌柜忙不迭失的点头。
因为秦宁的一番鼓舞,孙掌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夜里便给秦宁拟定了招选掌柜之章程,秦宁指出了几处不当的地方,孙掌柜便趁着白日客人少的时候连夜修改了,再第三天将招人的牌子给放到了外头。
其不限身份、不限男女、不限资历三天足足的吸引了人们的眼球,使好多有志气的寒门子争相前来应聘。
孙掌柜的择了十个,其中七男三女,一起送到了秦宁的跟前,让秦宁从中择选。
秦宁妇人打扮坐在堂上,被打量的几个男人多少都有些别扭。
他们从前都做过类似的营生,只苦于没有金银做支撑,都是小本生意。
秦娘子所给的俸禄丰厚,他们便生出了许多心思。
谁不想多赚钱?
只是真正被个女人高高在上的来考量,他们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但大多数人还是好的,他们大多都是寒门出身,更多的是想多赚一些钱维持生活。
只是其中一身形略魁梧的大汉眼中的鄙夷掩都掩饰不住。
秦宁一一看过去,心中便有了些数,又让他们一一上前来做自我介绍。
只是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退让让对方先来,最后是个女人实在看不下去,率先上来。
上来的女人名叫苏三娘,是妓子出身,因为年纪大了在风月场上渐渐的没有了优势,便拿着自己这些年攒的银子向老鸨辞别,意欲做点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