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健民最近有小忙,首先是拍照,照相馆业务蒸蒸日上,主要是他在打理,特别是每月中旬工厂发工资时,邀约特别多;其次是忙着约会,这不条件改善了嘛,如今我们的健民兄好歹也是一个工商个体户,好多同龄的小年青条件还没他好,都约着女生逛公园,健民兄自然也不甘落后。
作为在一名摄影师,侯健民能经常接触到各种不同的女生,其中不泛漂亮的,但正是由于接触到太多,看得他眼花缭乱,反而不好选。
“师傅,你不介意我找个女朋友吧?”侯健民试探性地问正在看报的罗小林。
“不介意呀,恋爱不是缘分到了,就自然而然的事么?”
“哎,师傅你是不知道,我最近犯难啦,我认识的漂亮女生不少,实在是不知道选哪个?”侯健民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
“呵,健民兄也有犯难的时候呀,不过这恋爱我也没啥经验,不是跟着感觉走就好了么?”罗小林反问。
“可是我感觉他们都不错,有的节俭,有的勤快,有的说话有趣,有的贴心……各有各的好。”
“呃……我说你最近老盯着手机按个不停,原来是在聊天呀!碰到喜欢的,你自己多约约看喽,忙不过来的话,我们可以考虑请个女店员,最好懂一点化妆。”
“好呢,我留意一下。”
“嗯,人员你自己定,有事记得打我电话。这两天我打算去买一部大头贴机器,以后顾客可以自助照相,增加趣味性。”
“这个好,师傅就是师傅,高瞻远瞩,信息灵通!之前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
“有了这机器,我们赚个女店员的工钱应该不成问题。”罗小林肯定道。
“咦,鹏城特区报招聘摄影记者一名,要求大专以上学历,有相关从业经验优先,有意者可自带作品前来面试。”罗小林被报上一则粗体字招聘广告吸引住了。
“要不咱去试试!”鬼使神差的,罗小林脑海迸出这个想法。
去关内谋个工作貌似也不错,毕竟关内的社会资源配置更丰富,办点事也更方便。况且目前照相馆基本一个人也可以搞掂,室内棚拍的效率可不是盖的,只需要多准备点衣服道具即可,至于专职的化妆人员,暂时是没有的,这个会增加一定的成本。
罗小林是一个闲不住的人,随便找了一个楼道拨打了一个号码,联系了某办证中心下了一个加急单,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收到了一个红本本。
罗小林再次出现在关内,此行目的有二,其一是买机器,其二是应聘。
之前罗小林在赛格电子广场看过大头贴机器的样机,好多人抢着体验,价格也还好。其卖点是拍照时没有了摄影师在旁边的拘束,顾客可以“放浪形骸”,为所欲为地拍摄,且照片可以立等可取。这大头贴机器有些快销品的属性,可能单价不高,但是市场规模大呀。
在赛格电子广场定好了机器后,罗小林赶到了特区报业大厦,这是一幢五十层楼高的大型建筑,其造型如一艘巨大的战舰,正在杨帆远帆。战舰南面是一个高尔夫球场,背面则是莲花山公园。
约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罗小林面试。
面试官有两位,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漂亮,均穿着职业装。
“请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头发扎得异常干练,身穿黑西装包臀裙,脚踩黑色高跟鞋的女面试官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你好,我叫罗小林,我学的是摄影专业,开过照相馆,之前在部队搞过摄影,算是有一定工作经验,今天我带了一些的自己拍的作品,请两位指正。”罗小林把简历和照片递了过去。
“参加过摄影比赛得过奖么?”帅气男问道。
“没有呢,我拍的主要是人像,侧重于纪实,一般打比赛的以风景照居多。”
“你倒是个内行,比之前那些所谓的摄影协会的会员靠谱。你的简历里并没有提到你曾在部队里呆过,部队里也是从事宣传工作吗?”帅气男拿着小林的简历继续问道。
“因为部队有纪律,要求保密,这段经历不太好写出来,口头上说一下倒是可以。我接受过过军事训练,不仅能拍照,平常兼职当个保镖也是没有问题的。我同时还是一名基干民兵,一般人很难选上的,可谓十里挑一!”罗小林不亢不卑道,大方地掏出了自己的基干民兵证。
“好的,小伙子不错!还真是一名基干民兵,不过想成为一名摄影记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们要像快速反应部队那样,随时待命,另外经常要去危险的一线,无论是抓捕逃犯还是禁毒现场,都有我们的身影,甚至出现在战场上。战地记者听过么?算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之一。”帅气男侃侃而谈
“听过战地记者,自己甚至也体验过,我曾经在炮火当中拍过不少照片。”
“王主编,这照片拍得不错呢!你看这角度,还有这清晰度,都没得说,另外画面主题鲜明,氛围把握得很好,构图也大方。”
“嗯,简佳,这照片确实不错!”王主编肯定道。
“还真是简佳,难怪一进来就觉得面试官有点眼熟,后面想起来了,以前在萍洲市电视台工作的不也有个叫简佳的吗?不过现在是面试时间,还是装作不认识好了。”罗小林心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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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罗小林,你各方面的条件都还不错,我们内部商量下,你先回去等通知好了。简佳我等下有个会,先行一步了。”王主编说完扭头就走,说不出的有风度。
“好的,两位打扰了,我也告辞了。”罗小林说完也欲离开。
王主编离开没多久,罗小林也紧随其后,忽听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
“罗小林!”简佳用萍洲话喊出,罗小林不得不停下脚步。
“简佳,还真是你,你不说萍洲话我都不太敢确定,你这派势,变化也太大了吧。”罗小林打量着光鲜亮丽的简佳,和之前自己见过的T恤女孩大相径庭。
“你就不要笑我啦,这边都这样,工作需求!你什么时候来的鹏城?之前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一直欠你一顿饭呢。”简佳见罗小林带点猪哥模样盯着自己的美腿,尽管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是有点难为情加小郁闷。
“呃,呵呵!”罗小林自知失礼干笑了一声,这简佳的长腿穿着一条薄透的丝袜没有一丝褶皱,若非罗小林功力深厚,眼力光辉,差点没有看出来,刚才罗小林专心想这个事了有点走神。
“嗯,哼哼!”简佳故意咳了两声。
“啊,其实是这样子的,我来鹏城没多久,之前在萍洲的话,我没有买手机,联系不怎么方便,抱歉了!至于后面嘛,我读了几个月职中,后面就来华南打工了,至于吃饭,就不需要啦,举手之功罢了,不值一提啦!”
“这怎么行,今天咱们他乡遇故知,你知道这概率多小吗,鹏城可是一座有着千万人口的城市,咱们怎么也得一起吃个午饭。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说过家乡话了,特别是面对面的。”简佳卸去了一些都市白领的气质,变得温和怀旧道。
“不能让你破费啦,在关内吃个饭都不便宜,你非得请我吃饭的话,买个烧饼给我吃就好喽。”
“罗小林这憨憨,人家大美女请你吃个饭,主要是想和你坐下来说说话,叙叙旧,吃饭吃的是一个氛围,你咋这么不解风情。”简佳内心小嘀咕了下。
“不行,这次听我的,稍等我片刻,等下一起去用餐!”简佳倒是个爽快人,话说完便踩着高跟鞋走了,空寂的会议室里只留下罗小林一人。
鹏城市法国酒窖餐厅,藏匿于市中心绿荫掩映的静谧之地,曾被评为鹏城十佳餐厅,最佳情侣餐厅等。罗小林跟随简佳来到此地,只见以白色为主色调的装修风格,搭配着橙色的坐椅,每个餐桌上的玻璃花瓶中都插着一朵鲜艳的玫瑰,显得浪漫又不失新奇。
“微特,点餐!”两人在一张漂亮的小方桌坐下,简佳开始点餐。罗小林听懂了微特就是服务员的意思。
“小林想吃点啥。”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没怎么在外国餐厅吃过饭,所以不要问我吃什么,我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嘿嘿!”罗小林尬笑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撇脱,那我随便点喽,”撇脱在萍洲话里是随意、不讲究的意思。
……
“你啥时候来鹏城的?”
“快半年多了吧,在外头还能碰到屋门口的人,不容易呀。”罗小林小感叹道。
“是呢,有时候我们即使碰到了老家的人,如果对方不讲家乡话,我们也认不出来。”
“确实,你啥时候过来的?以前在萍洲电视台干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跑到报业集团了。”
“在家里呆腻了呗,看着同学朋友一个个都往外头跑,内心有点惶恐,总觉得不出去走走,会虚度此生一般。小林你呢?今天能碰到你我特别开心!”简佳个子不高,净身高一米六出头,但身材比例极佳,是属于典型的南方女孩,五官很精致的那种,明眸皓齿爱笑。
“哈,没有打工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我嘛,说来话长,我家里三兄妹上学,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来这边看看喽。记得刚来时,这边找工作是真的不容易,特别是男工,没啥工作经验的,几乎没有人要。我睡过桥洞、工棚等,后边好不容易才进了厂当上搬运工。由于读过一段时间的职业学校,学的是摄影,于是我领了点工资后开始买照相机学拍照,后边弄了个小照相馆,现在照相馆由另外一朋友在打理。我这人有点闲不住,看到你们这招人,就想找个能四处走走的工作。”罗小林将自己近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
“那你还真是不容易,来华南后我由于职业原因,也见识了不少最底层打工人的真实形态,经常都能看到一些揪心的画面,我见过海里抛尸、黑心工厂囚禁劳工,还有当街抢劫等,到现在,我都不太敢在大街上随意打手机。有一回,我和大学同学通电话,她说她正在上海逛街,我问她没人抢手机吗?她说怎么可能?原来上海的治安是那么好,我深表羡慕。”
“鹏城发展得太快了,有人说鹏城经济的腾飞史,就是打工者的血泪史,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是的,不过咱们今天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今天能碰到你,特别开心,你的图片拍得很好,有空的话,也帮我拍一组可好?至于工作的话,回头我跟主编说说,你有很大的可能进我们报社,不过现在外招的只是特约摄影记者,待遇可能不及有编制的好。”简佳透过娇艳的玫瑰,看着眼前这个带点憨憨和羞涩的大男孩,他的皮肤上似乎有一层淡淡的莹光,虽然他穿的是一件工衣,但是难以掩其身上那股超然的气质,大有一种此子绝非池中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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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边吃边聊,氛围虽不如旁桌情侣间旖旎,但也算融洽,大半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
“嗡嗡…………”罗小林手机振动不停。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罗小林说完起身走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
“喂,健民兄,有什么事?”电话是侯健民打来的。
“师傅呀,我遇到麻烦了,我在关内的一家咖啡厅约了个女生,都还没怎么吃东西,就开了瓶酒,对方就要收我两千多块,说是什么外国红酒。我到取款机上取了钱给了他们,身后一直被两壮汉跟着,后面我约的那个女生又碰到了几个她的朋友,点了点东西,这一下子又消费了三千多,我卡里余额不足了,现在我被扣在这里了。”电话里传来侯健民欲哭无泪的声音。
“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罗小林说完挂了电话。
“简佳,我一哥们在一咖啡馆遇到了酒托,我过去一下。”
“哪家咖啡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这边熟。”
“嗯,也行,一家叫作啡你莫属的。”
“这家咖啡馆我知道,走!我们打车过去!”
不到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啡你莫属咖啡馆门口,罗小林和简佳从车上下来。
罗上林推开玻璃门走进灯光昏暗的咖啡馆,大声喊了一句:“侯健民!”
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壮汉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把我朋友的钱退给他,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罗小林说平静说道。
“嘿,小子,这哥们还欠我们钱呢,欠帐还钱,天经地义!”壮汉眼珠子一瞪,一副噬人的表情。
“我与阁下无怨无仇,为何阁下要把我当傻子?”罗小林说完猛的气势爆发,身上的工衣无风自动鼓荡起来。
“嘣!”看不清罗小林是怎么出手的,壮汉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倒地不起。
包间里还有一个打手,此时见同伴倒地,立马挥拳冲了地来。
又听到“嘣”的一声,同样倒地不起。
罗小林一出手便震慑了所有人。
“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这家咖啡馆别想再开下去了!我不管你们此前骗了多少人的血汗钱,但以后要是被我发现,别怪我不客气,如同这吊灯一般!”罗小林双眼微眯,眼里射出摄人的光芒,飞起一脚,四米多高的水晶吊灯被他踢了个稀巴烂,现场噤若寒蝉。
“这个小哥……不这位大哥……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加倍赔偿!”良久颤颤巍巍走出来一位油头粉面男子。
“叭!”一声轻脆的耳光声响起。
“打工人的钱好骗是吧?今天这里还有多少酒托,每个参与行骗的人自己过来领一个耳光,不分男女。”罗小林发话道。
“我靠,你们这群骗子。”四五个青年男子在咖啡馆里拍案而起,总体来说他们形象气质都不佳,可能因为自身条件一般,又着急找漂亮的女朋友,所以容易上当受骗。
简佳如同女秘书一般,身着职业装站在工衣男罗小林后面,侯健民则站在罗小林旁,给排队过来的每人赏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心头早已有气,下手自然不轻。
“我侯某人从不打女人,今天是你们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