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希望在这里建个临水竹屋,再建个跨泉小桥,早上跨过泉去,种田织布,晚上再跨回来,做些小饭小菜,自食其力。你说,这样美不美?”女孩一身拖地长裙,面粉肌嫩,容颜瑰丽。她用手挎着男孩的手臂,美目半眯,神色迷离,一边的对着男孩絮絮不止,脸颊一边的泛起层层红晕。
“还美呢?我们现在不就这样了吗?只差没有种菜!”男孩高大威猛,潇洒不凡,他只是不屑的应了一声,俯眼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依旧把眼望向远方。一只苍鹰飞过天际,男孩的眼睛亮了亮,抖擞起了精神。
“你会一直陪我这样过下去吗?”女孩直起身板,直视男孩的眼睛,整个面孔挡住了那只飞翔的苍鹰。
男孩淡淡看了看女孩,她的脸颊滚滚发烫,仿佛沸腾了一般。男孩叹了口气,还是用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发丝,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轻轻应道,“当然了。”
“师兄。”女孩激动的抱住男孩的粗犷的腰,幸福的泪水流了出来,浸湿男孩的胸膛。
女孩的脸和男孩的靠得很近,灼热的气息如同七月的热浪,扑向男孩的脸。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女孩慢慢闭起双眼,弯弯的睫毛如同她心中的那只小鹿,不安分的颤了又颤,她实在太幸福,太紧张了。
“回去吧。”男孩只是蜻蜓点水的在女孩唇上亲了亲,起身离开。
男孩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竹林的深处,女孩傻傻的站在原地,她动作僵硬的拿下头上的花环,手上一抖,五彩的花瓣便洒了一地。那是男孩亲手编给她的花环。
他还是要走,终究得走。他要随着那只苍鹰飞向天际,俯瞰人间。
“师兄!”
曲幽师太惊坐起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只是个梦,原来只是个梦。这是五十年前,在幽谷,她和暗雄发生的一幕,其实,她早就知道他的心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欺骗自己,还是陷进了这没有结局的情结之中。
那个女孩的到来,仿佛将早已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过去挖了出来,猝不及防。那日,她召唤萤火虫的场景,多年以前,她也曾有幸得见,那无与伦比的美丽,令天地失色,令山河动容,令她永生难忘。她究竟是谁?
曲幽师太沉着地起身,穿好衣服,挽好发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必须抬头挺胸,她必须做好现在的自己,做好一个看破红尘的高人。
“水至柔至善,包容万物,而冰乃水之变相,至刚至硬,至寒至傲。水冰之二相,以柔一刚,却实为一物,如同世间万物,多面多样,瞬息万变,却又万变不离其终。今日之劫,便是要你们领悟冰之奥义,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习武悟道,亦非一夕之功,希望你们能体会这冰之力量。”
今日的考验为在寒潭之上练剑,寒潭上飘浮这冰块,每块冰都很小,只能放下一只脚。这自然难不倒我,我擅于轻功,身轻如燕,机敏善变,遂一番比试下来得心应手,只是这寒潭温度极低,练了一段时间,我开始有些牙齿打颤,瑟瑟发抖起来。
师太只是呆了一会便直去品茶了,只留我们继续在这边练剑。这边湘剑与阎俊义的比试方告一段落,原本何晴晴等一众花痴女弟子极为期待两大高手的比拼,却不想他们只是寥寥数剑便结束比试,极为敷衍,遂有些失望。轮到何田田与舟山比试了,我在一旁搓着手观看,湘剑站到在我的旁边,只见他脱下外衣,我看着他,不知他意欲何为。
“萧蓝!”忽然有人唤我,我扭头一看,却是悄悄混进来的晓磬和沈时逝。沈时逝悄悄将一个小暖炉塞进我手中,我连连把它隐进袖中,抱在怀里,有些心虚看了看周围,幸好何田田与舟山的比试恰值高潮,大家忙着欢呼喝彩,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只有湘剑忽然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然后把手中的外衣披在了旁边的凌云身上,凌云愣了愣,回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边舟山一招连环剑,欲与何田田的天山神剑一较高下,上回他输给了何田田,很不服气,可这边何田田却逐渐处于下风,只见她以剑一挡,并没有完全挡住剑气,只得一个偏身后退几丈开外,她落在离我不远处,谁料一个脚滑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下去,我下意识去拉她,却被一道带入了寒潭。
我冻得发抖,手脚仿佛僵住一般不听使唤,看着身体一点点往下沉,只得暗自懊恼,暗初晨你个二百五,明知道冰上没有摩擦力根本站不住脚,还学人家英雄救美,这下成狗熊了吧。
模糊之中,好像有人托住了我的身体,把我抱起。
好冷,好冷,我拼命想要看清救我之人,却怎样也看不清楚。“晨儿,还记得我教你的内功心法吗?”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是了,含枫教我的内功心法,我凝神静气,暗提真气,果然,身体慢慢暖和起来。我四下寻找含枫,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冰川,什么也看不见,我脚下一滑,瞬间坠落风雨之中。
“含枫!”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只是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脸担心的晓磬。
“初晨,你可吓死我了,大夫说你有内功护体,并无大碍。”晓磬激动地抱住我。
“那你还瞎担心什么,真是个傻丫头。”看她语无伦次的样子,我有些好笑地揶揄。
“我担心你呀!”晓磬翘着嘴唇嘟囔道,“你都不知道,箫白把你救起来的时候脸色有多可怕,我还以为你断气了呢!”
竟是他救了我,我一阵恍惚,可是想起寒潭之上他对凌云嘘寒问暖的狗腿样子,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迅速起来找衣服穿,“胡说八道什么!走,吃饭去,我快饿死了。”
晓磬惊叹于我精神以及食欲恢复的速度,正要说什么,我又想起了什么,随口问她,“你帮我换的衣服呀?”
“不是呀,箫白抱你回来的,他跑得太快了,我赶来的时候你已经这样了。”晓磬一脸天真无邪。
我一口茶水呛在喉咙,拼命咳嗽起来。
“哎呀,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可大夫明明说你没事呀!”晓磬忙过来帮我顺气,依旧一脸天真,我气得想揍她,却只是咳得更厉害了。
“你别听这丫头胡说。”素惜走了进来,掩嘴笑道,“是我帮你换的,箫白只是给你度了点真气。”
我瞪了晓磬一眼,她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拉着我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