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是上天之意?”
“不是。”
恩?什么意思?
“那你就一次说清吧。”李世民说道。
“这个天,是雨水、阳光、气候、温度等,是这些决定了草原和中原的几千年对立、竞争与合作。”
雨水、阳光、气候、温度,确实也是天。
“温度是什么?”
“哦,就是冷热的程度。冰是冷的,水烧起来是热的。温度,描述冷热的程度。”
“恩,你继续说。”
“岭南天热多雨,长江一带雨水也比河北要多。再往北,到草原之上,雨水大量减少。没有水,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草原为什么是草原?原因之一就是缺水。如果草原雨多,能像长江一样,那草原就未必是草原了。西域很多地方缺少雨水,所以出现了大面积的沙漠戈壁。”张思远说道。
后世的理论:400毫米降水线。
“长江以南的降水,比秦岭淮河这一带要多;秦岭淮河这一带又比草原上要多。这个雨水量,我们无法改变。其次是阳光和温度,南方热,北方冷。岭南天热,雨水多,技术好可以种三季水稻;长江一带可以种两季水稻。但北方就不行了,为什么呢?雨水、阳光、温度这些不足。”
原来是这样,一些大臣有些解惑了。
“你如何知道这些?还有,长江一带,可以种两季水稻?”李世民问道。
“陛下,臣的恩师是个和尚,曾经游历天下多年,所以了解很多地方的一些情况。”传教士在信仰之下,能从欧洲来到中国,从印度来到中原。跑的多了,见的自然多。
“那如何种两季水稻?”李世民问道。
“长江一带种两季水稻,——陛下,能否换个时间再说。我们还是先说突厥一事吧?”
“那你继续说。”
“总之一句话,雨水、阳光、气候、温度等,决定了草原和中原的不同。过去一千年如此,未来一千年也是如此。想从根本上解决,暂时没有万全之策和永久之计,只有权宜之策里选优罢了。”张思远说道。
“威北县侯,按你之意,中原不是暂时没有万全之策,而是永远没有万全之策。”一个大臣说道。
“未来有。”张思远说道。
这句话自然引起一阵骚动。
“为何说现在没有,未来有?”
“草原的强大,在于骑兵。如果中原能找到克制骑兵的根本之法,然后依靠中原庞大的人口、土地、财力,那么解决草原的根本之策,自然就有了。”
“找到克制骑兵的根本之策,简直荒谬,哪儿会有?”一位臣子道。
“你如何说?”李世民言道。
“商朝时有伦语吗?周朝时有纸吗?春秋时有马蹬吗?”
“此话何意?”
“你现在想不到,不代表未来不会有啊。”
“这种大道理谁都会说,可是有什么用呢?”
众臣点头。你张思远的道理,是没什么错,但是太空太虚。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有用?”李世民问道。
张思远思考了一下,和他们讲火药枪支火炮,讲骑兵如何退出历史舞台?
算了,别说要花多少口水才能讲清,就是讲了,未来几年就要绑定在造枪造炮上去了。
不过说我是在讲大道理,那行,我就不讲大道理,用个小事实来回击。张思远思考一阵后,说道:“陛下,我听说去年关中大旱,这旱情时而还会再有,不知道诸公,可有新办法?”
“威北县侯,你这是认输了吗?不谈突厥百姓,改谈旱情了?”一位臣子说道,一些大臣也是笑起来。
“臣有新办法,能减轻旱情的损失。”张思远说道,并没有反击那些大臣。
“当真?”李世民问道。
“是的陛下。我有新办法能减轻旱情的损失。如果这一点能做到,那么未来总会有人,找到新办法新事物克制骑兵。”
“那我们只能期待威北县侯给我们惊喜了。”
李世民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未来有没有解决草原骑兵的根本之策,争论来争论去,没多大意义。当下的情况,似乎确实没有根本之策。如果张思远能有新办法减轻旱情的损失,那也是极大的收获。
“那你说说突厥百姓安置的权宜之计?”李世民说道。
“权宜之计,臣赞成中书令之策,但是不要太乐观。臣相信,未来肯定会有突厥人忠诚于大唐,也肯定会有突厥野心家,率领部落侵袭大唐。陛下,臣的观点,就是这些。”
权宜之计里选优,中书令温彦博之策排在第一。
当然,张思远还可以根据后世经验,进行些补充。但补充来补充去,都仍然是权宜之计。
大臣们也没什么新的观点和策略,此次突厥百姓安置讨论会议也就至此结束,看李世民如何决定了。
“玄龄、张思远你两留下,其他人退下吧。”李世民说道。
“臣等遵旨。”
等到众臣离去,李世民朝张思远问道:“朕听说你把奴婢们都放免了?”
张思远没有想到李世民会问这个,还以为会问减轻旱情新办法呢,只好回道:“回陛下,没有全放免,还有一对夫妻自愿留下来。”
“你是要学李大亮吗?”
“李大亮是谁?”
“凉州都督。早年因为战功,太上皇赐给他奴婢一百人,李大亮把这些奴婢全部释放了。太上皇知道后,又赐给他俚俾二十人。”房玄龄解释道。
哦?还有这事,自己还真不知道,张思远心道。难道今天李世民态度不友好的原因是这个?他赐给奴婢,我却给放免了。
“你说说为啥放免奴婢?”李世民问道。
“陛下,大唐建国不久,地多人少。你给我的那些奴婢,身体强壮,放免他们成为良人,请田去种,朝廷税赋也能增加一些。”
原来这样,朕好心好意赐20个强壮的奴婢,这小子竟然不领情,给放免了。不过,他能一心为国为朝廷,倒也难得。李世民心道。
“那你后面食邑租赋,自己拉吗?”李世民问道。
张思远挠了挠头,说道:“臣后来才知晓自己派人收租赋,后面只有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