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你叫上三娘和林芳。还有,你们母女,和我在后院里一起用膳。”张思远说道,然后又朝沈灵娥问道:“这可以吧?”。
沈灵娥点了点头。
噫?这为何又可以呢?等到孙翠花离开,去厨房端饭,张思远朝沈灵娥问道:“这为啥又可以呢?”
“这儿只有你的婢子。另外,你偶尔和奴婢们在一块儿用膳,倒也没什么,但不要养成习惯就行,否则奴婢们容易忘了上下尊卑身份。”
尊卑身份?又是阶级思想。
“那你说怎么办?”张思远问道。
“老爷你是主人,得有主人的威严。奴婢们能吃好喝好,就应该知足,知道感恩。老爷没有威严,奴婢忘了身份,饭在一块儿吃,后院也能常去,那后果不敢想像。”
“我就那么没威严吗?”
“当年李孝常回到府邸时,脸色一黑,婢女有的吓得下跪。”
“不要把我和他比,他谋反。”
沈灵娥不再说话。
张思远不想和沈灵娥说话,这女子阶级思想挺重。
至于这府邸如何管理,是选择和气一团没有阶级,还是保持一定的阶级层次感,需要长远考虑。毕竟一大家子人,长期住在一起,闹点不愉快的事,也是不美,甚至恶心。
还别说,这沈灵娥以前做主人,现在是下人,吃饭的时候,恭敬恰当得很。倒是那林芳,眼睛不时的往张思远身上瞟。
林芳虽然谈不上秀美,但也不差,更是胜在青春活力。17岁年龄还没嫁人,看到帅气的张思远,又是县侯,春心萌动,春情外溢。
张思远感叹,有时也得承认规矩的合理性。这林芳老这么瞟我,我也不自在啊。我又不是烂情的人,逢女就春。
吃过中饭,下午专心练习箭术。
晚上吃饭,就调整策略了。前院的人在一起吃,后院五女在一起吃,自己单独吃。
次日凌晨,长安城内的金吾开始传呼,不过此时天没亮,现在不用上朝,所以继续睡觉。(注:长安城的街鼓是贞观十年(636年)十二月后的事。)
过了一会儿,“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呀。”
“我。老爷,你得起床了。”沈灵娥在门外说道。
“我现在不用上朝,不需要起那么早。”
“老爷以后要经常上朝,要养成早起的习惯。”
这沈灵娥这么爱管事吗?张思远不想说话。撤掉她的管家权吧,人家也没什么错。不撤吧,刚来一天,管自己几次了?
索性不理她,也不起来。这黑灯瞎火的,起来能干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张思远有点迷糊,渐要睡去了,又被弄醒。
“谁呀。”
“我。老爷,你得起床了。”沈灵娥在门外说道。
“你还没走吗?”
“没。”
要这么倔强吗?恩——,她站在外面多久了?不冷吗?
叹了口气,起来披上衣,打开门,天仍然没亮,但借着夜色,还能看到一些。还好,沈灵娥不是穿着单衣,已经穿好了衣服。
“你不冷吗?不怕着凉吗?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老爷你如果起来了,我得给你整理房间和衣物啊。”
“这也太早了吧,天还没亮呢。”
“灯点上就好了。”沈灵娥说道。侧身进了屋,开始摸索着点亮油灯。屋里亮了后,开始给张思远铺起床来。
“你等等,我衣服还没穿好呢。”张思远说道。心里想,这是哪个仙山下来的菩萨,是来折磨我的吗?
张思远穿好了衣服,站在一边,看着沈灵娥铺床叠被。
“我问一下,我现在不上朝,你为何非要我早起?”
“老爷你以后要上朝,要养成早起的习惯。没养成习惯,以后上朝可能没精神,打瞌睡。到时陛下怪责,轻则训斥,重则罢官。”沈灵娥说道。
张思远点了点头,这道理倒没错,朝堂上臣子打瞌睡,失了朝廷礼仪,后果确实难说。
“其他人都起来了吗?”张思远问道。
“你是主人,奴婢们都是围着你转。你如果早起,他们自然要早起。”
“那也不需要。这天没亮,都早起,又做不了事,还浪费灯油。以后看看时间如何安排吧。无忧呢?”
“她还在睡觉。”
张思远点了点头。
房间内还没椅子,张思远只好坐在床上,让沈灵娥也坐下来。
“以前这府里多少人?”张思远没话找话问道。
“多的时候,一百多人。”
“这么多?”
“不算多,李孝常长期不在这儿,否则肯定不止一百多人。”
“那住得下吗?”
“住得下,多个奴婢可以住一屋,房间够住。这府邸好好安排,至少可以住两百多人。”
张思远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府里原来的一些人,也都藉没为奴了?”
沈灵娥点了点头。
一时没话了,沈灵娥虽然道理多,但却不怎么挑话。
房间里只有两人呼吸声,张思远只好挑起话来:“你丈夫对你如何?”
沈灵娥沉默一会儿,轻声道:“就那样。”
“他纳妾了吗?”
“纳了五个。”
这么多?张思远难免也有些八封的心理,于是问道:“是宠你,还是宠小妾?”
沈灵娥沉默片刻,说道:“小妾。”
“你这么漂亮,你丈夫不宠你?”
“那得去问他。”
问他?不去。他都去阎王那儿报道了。
“你就无忧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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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你丈夫没有儿子?”
“小妾生了几个儿子,不过现在都籍没为奴了。”
“按理说,这几个儿子,算是你儿子吧?”
“恩,是我儿子,不过那时多和他们生母在一起。后来这一大家子都藉没了,也就分开了。”
“你丈夫常去平康坊吗?”
“你怎么知道?”
“哦,我猜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天亮。
早上饭后,叫来赵木匠,让他领头,先打制几张桌椅。又叫来李铁匠,先打制三口铁锅。
下午练完弓箭后,张思远叫来寡妇孙翠花,烧好热水,洗个头。
等孙翠花烧好水,端来陶盆,张思远脱下外衣,正准备洗头,沈灵娥在旁边问道:“老爷,要不要找个人伺候你洗头?”
洗个头还需要人伺候?“你打算找谁?”张思远有些好奇地问道。
“要不叫林芳吧?”
林芳?那就算了。“我如果要你伺候我洗头呢?”张思远问道。
“那我伺候就是。”
“真心话?”
沈灵娥点了点头。
这待遇好像可以啊,行,我就享受一次试试看。拿来矮榻,躺到榻上,“你来洗吧。”
沈灵娥将陶盆水放到张思远头部附近,调整好高度后,问道:“用皂角洗吗?”
“恩,就用这个洗,过去几年我用的都是这个,习惯了。”青龙山里皂角树多,所以皂角当肥皂用,张思远也习惯了。
张思远头发虽然已长,但在当下年代,还是短发,所以还算好洗。
府里还没有椅子凳子,沈灵娥自然是蹲着,小手轻揉,轻轻洗着,让张思远甚是舒服。躺着看一个美女给自己洗头,确实比自己洗舒服哈。
洗好之后,沈灵娥拿过布巾,给张思远擦干头发,低头弯腰,前胸下倾,张思远只觉得一阵清香与温暖扑面而来。
张思远有些冲动起来,立即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唉,这怜儿什么时到长安呢!
“无忧,过来,我给你讲故事。”张思远朝附近的沈无忧说道。
沈无忧走了过来,期待的眼神看着张思远。
“无忧,我给你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听着啊……”
次日凌晨,沈灵娥又是早早的敲门。不过,张思远也想清楚了。李世民虽然是明君,但明君对臣子的要求更是严格,因为瞌睡或无精打采而被训斥甚至降爵,太不划算。早上起来要早,那么晚上睡觉提前就是。
张思远看着铺床叠被中的沈灵娥,觉得这女子虽然道理多,但其实人还不错。温和、端庄、守礼,既有大家闺秀、豪门贵妇的影子,又有贴身婢子的样子。
只是可惜她是谋反者亲属,自己未必适宜放免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