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拽着小桃的尸体,转身,瞥了一眼,那夜风凄厉无比,可凭着她的武功,自然可以听得到有人躲着。
“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怒吼,果然,从那板车的草垛里,连滚带爬地出来了一个人,立刻对着她磕头,“对不起,被杀我!别杀我!”
若清吓得屁滚尿流,她不过是路过,被殿下赶出来之后,成衣铺老板将她赶了出来。
她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在这夜里街道游荡。
可那里想到,竟然,竟然就被她给撞到了这无比惊悚的一幕。
竟然碰到了那长公主,杀人不眨眼,原来根本不是个好东西,是个恶毒狠辣的贱女人,殿下被她蒙蔽了,她一定要救殿下脱离苦海。
老妖怪手中如白骨,扭转内力,正要朝着若清的头上劈过去。
“你帮帮我,我可以告诉你,方才的那个女人,她的身份,我都可以告诉你,你收留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
而老妖怪的动作,立刻停下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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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医馆。
那兰溪还躺在那木板上,她玻璃瓶里装的血吸虫,也还留在了那里。
而一边的天医馆门口,那群人也渐渐地散了,也不敢靠近那棚子,只觉得里面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兰溪得的怪病,都怕传染到自己身上。
这种招晦气的事情,还是让天医馆来做吧。
“陈大夫,你说,这该怎么办嘛?”
有人开口问道。
陈大夫也愁得慌。
兰溪的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已经通知了丞相府了,兰府的人恐怕马上就会派人过来,放心,大理寺办案,一定把那丫头给抓住!”
夜风萧瑟,棚子外的白色幕布被吹起。
而棚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浑身脏乱的老人,出现在了兰溪的身前,伸出了他的脏手,身上散发着泔水的臭味。
他的眼球凸出,满脸污秽,牙齿黄稠,嘴里发出了恶心无比的味道。
“唉,好东西,这是好东西呀!”
他的表情格外激动,伸出枯瘦黑黄的手,对着昏迷之中的兰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莫名的渴望,眼睁睁地盯着她的肚子,缝合的伤口还带着血丝。而他猛然定睛一看,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她身侧的玻璃瓶子上。
那瓶子里,装的都是比蚯蚓还要肥大好几倍的血吸虫,蠕动着,极为恶心。
而兰溪紧闭双眼,麻醉剂的药量还没有过去,自然不会发觉,身前的乞丐正在对她上下其手。
“溪儿!哎呀!我的溪儿呀!”
“我的女儿呢?你们把我的女儿给弄到哪里去了?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而陈大夫被她拽着衣领,颤颤巍巍地说道,“丞相夫人,这你可就说错了,不关我们的事,你女儿正躺在那棚子里的木板上,是生是死我们也不知道。”
他随即又硬气了几分,“总之,是个死丫头将丞相嫡女开膛破肚,与我们天医馆没有半分的关系。”
丞相夫人差点晕过去,被侍女搀扶着走进了棚子。
募地,
丞相夫人看到这画面,捂住了嘴,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身后有人扶着,恐怕直接就要背过气去了。
她女儿竟然死了都要遭这种罪,被这下贱恶心的老头子给猥亵!!!
“哪里来的乞丐,赶紧给本夫人滚开!”
“你个天杀的狗东西!”
她奋力压住了情绪,将声音压低,不能被外面的人察觉出异样。她女儿的清誉,她得死死地守住。
丞相夫人赶紧吩咐着身后的侍女,让她将帘子拉得紧紧地。
她的女儿,难道真的死了吗?
究竟是谁?究竟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害死了她的女儿?开膛破肚?何其残忍啊?
丞相夫人一把拉住那脏乞丐,和他缠斗了起来,可是那乞丐嘴里嗡嗡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她一个妇人的力气,自然比不得,扑到了兰溪的身体上痛哭流涕了起来。
而这时候,兰溪的手动了动。
麻醉劲过去了,她恍然睁开眼,脸颊湿润。
顿时就被吓了一跳,这一口黄牙流着哈喇子在她的肚子上闻来闻去的老东西,简直恶心死她了。
丞相夫人见自己女儿醒了,将眼泪收了回去。
顿时大喜大悲,也顾不得其他,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掰开了那个老乞丐。
太好了,她的溪儿没有死,没有死!
若是被外人知道,她女儿的贞洁,竟,竟然被一个老乞丐给玷污了。
“大理寺查案,闲人回避。”
此时,棚子外面传出了一声严肃冰冷的声音,一听,就是是大理寺卿李执术来了。
“不许进来,不许进来!”
丞相夫人慌不择言,站在了棚子外,紧紧拉着那帘幕,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去把那疯乞丐给弄走。
而里面,她的侍女还在使劲扒开那个疯乞丐,让他离开兰溪,可是那老乞丐一直嘟囔着。“药!把药给我!药!”
而且力大如牛,不是一个侍女能够抗衡的。
而此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瑟瑟的秋风之中,那顶上的白布被一卷而掀起,吹走飘飞在了空中。
霎时间。
而里面的光景,被外面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见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臭的乞丐,正趴在兰溪的肚子上,而她腹部上的衣服还被掀起,露出了白白的肚皮,上面缝合着的蜈蚣线都清清楚楚。
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是那乞丐不知是不是魔怔了,用鼻子使劲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他在兰溪的身上嗅了一个遍,随后又去嗅她脸颊上黄色腥臭的脓浆。
而他猛然瞪大了双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贝,赶紧把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生怕被别人抢去了。
而那个玻璃瓶子,不是别的。
就是在兰溪的肚子里取出来的变异血吸虫,还在里面蠕动着,看了直犯恶心。
这一幕,几乎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李执术沉了沉心,说天医馆有人医死了人,难不成?是丞相小姐?
走上前,看着丞相夫人那散乱的头发和发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泼妇似的跟人打了架的。
“又是您?丞相夫人?”
李执术问道。